第9章 (9)
接到了周易北的電話,告訴她他近期在國外,等回來之後給她帶禮物,問她想要什麽,秦笙看了眼面色黑沉的魏琰,捂着電話到了陽臺來接,兩人不過閑聊兩句互問了聲好,便挂斷。
也是因為如此,魏琰決定此次m國之行将秦笙一起帶在身邊。
“我國外公司出了一些事情,你陪我一起去處理一下吧。”魏琰沒有征求她意見的意思,直接便作了決定,而後連夜叫助理安排出國的相關事宜。
“我這三個月的時間,全都是你的,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秦笙幫他收拾着東西,可工作上的事情,她卻沒能給他什麽好建議。
魏琰靜靜坐在窗前,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煙,剛才秦笙的那個電話,着實怪異,周易北早不打來,晚不打來,偏偏在mun出事的時候,在國內半夜兩三點打過來。
似乎,他知道秦笙一定沒有睡。
這太不尋常。
而且這次的事故,他并不認為只是巧合,mun對于原材料的選取有着自己的一套近乎苛刻的方法,所以創業至今,mun出品的所有的電子産品都以硬件過硬,軟件科技含量高而著稱,這次的事情,絕不可能是正常程序下會出的纰漏。
所以,他勢必走一趟調查清楚,給用戶一個交待。
否則mun很可能就此下上坡路,那是他耗盡一生心血的作品,是他将來可以留給秦笙以及他們的孩子的東西。
“他說了什麽?”魏琰問。
“恩?”秦笙不解他嘴裏的他是誰。
“剛在那個電話。”
“你說易北?他說他在m國,過一陣子才回來,問我要什麽禮物。”
“他怎麽會在m國?”
“他的根基在那裏,怎麽就不能在m國了?”秦笙笑了笑,而後又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沒有哪一家公司會一直一帆風順,也許有挫折才進步的更快,事情總會得到解決,加油!”
秦笙并不太會安慰別人,她知道她這言辭有些空泛。
“這件事情,一定有幕後的推手。”
“恩,別着急,總會找到應對的辦法。”
魏琰看過來,眼神深遂。
乘最早一班的航班到了m國,下了飛機秦笙卻意外的看到了候機樓裏的周易北。
他走過來,徑自看着魏琰。
“魏總身體還好嗎?這種病……不應該多操勞才對。”
對于周易北的挑釁,魏琰反而連神色都未曾變過,他輕輕将秦笙攬在懷裏,當着周易北的面便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美人在懷,我怎麽舍得生病?周先生會不會太閑了一些?”
話雖如此,可魏琰心裏卻是疼痛的,他可以作出強大的樣子,卻無法騙過自己的心。
得了這種病,他的确是沒有辦法。
只是一心想要刺激周易北的魏琰卻沒有發現,為什麽如此保密的事情,周易北是如何得知的?
“再忙我也得抽出時間來接笙笙啊!怎麽樣?我做東,請你們吃頓飯。”
聽周易北如此提議,秦笙便看向魏琰。
“可以。”魏琰爽快答應,三人一同開車前往不遠處的餐廳就餐。
點了幾道秦笙愛吃的菜之後,周易北直接說:“mun的事情現在鬧得很大,魏總出來不準備多帶幾個保镖麽?萬一一會有民怨集結追過來要打架,你怎麽跑得掉?”
上次陳頌的案子,周易北知道是魏琰搞的鬼,故而mun這次事故,他樂見其成。
原本提前到來m國,他手裏已經準備好了對付他的大招,連相關人員都已經安插進了mun核心部門,對于mun發生的事情,他甚至比魏琰知道的更多一些。
然而,他手裏的招數還未曾使出來,mun便已經出了事故。
“我們mun的用戶素質不可能這麽低的,再說mun一直是這個行業的姣姣者,一點小事故根本撼動不了什麽,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不過仍然感謝你的建議。”
魏琰說着,擡了擡杯子表示了下敬意,嘴連挂着抹自信的笑容。
“易北……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秦笙不想他們再繼續掐下去,便出言打斷。
“我在等你,你什麽時候回,我就什麽時候回。”周易北說着,眼神卻是看向魏琰,赤裸裸的挑釁。
當着他的面,周易北說他在等她。
心口咚的一下又疼了起來,魏琰抿了口酒,将臉色沉了下來。
“對于別人的東西,周先生還真是情有獨鐘。”
“過獎過獎,我這人也就剩這點優點了!”
“夠了。”
秦笙打斷,臉色已經不好了起來,坐在這裏看他們吵架……這兩人是三歲小孩嗎?
周易北看秦笙臉色不好,忽而笑了起來。
“我這個人性子太直,魏總不要見怪,今天特地等在這裏,還有另一件事情想找您商量。”
說着,他從包裏拿出一份合約。
“mun受到了重創,我看很難再有發展的可能的,留在手上也是雞肋,不如将他賣給我,這個報價,絕對是市場上所有價格中最高的!”
魏琰看了沒看那份合同,直接拿過來扯碎了又推回周易北面前,臉色一抹冷笑。
如此一來,他到是有點了解了此次危機的由來,原來是有人看上mun了,可他怎麽可能會将這家公司賣掉。
“周先生想多了,mun不會屬于任何人,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被拒絕後,周易北神色淡然,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內。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換一種方式走進mun了,咱們明天見!”
事實上在mun股價連連見底的時候,他便暗裏地收購了mun百分之6的股份,雖然此舉占用了他大量的現金,可他對mun勢在必得。
“笙笙,晚一點我再打給你,你先回去倒時差。”周易北站起來和秦笙道了別,又朝着魏琰點了點頭後便大步了離開。
他走了之後,魏琰便定定的看着秦笙。
“能不能在這三個月裏,你們不要單獨見面?”魏琰問,他和周易北的較量,這才剛剛開始。
無論結局如何,他都希望至少這三個月裏,她只屬于他。
“婚姻存續期間,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在擔心什麽?”
擔心什麽?擔心你跟着別人跑了。
魏琰苦笑着搖了搖頭,說:“如果你答應我這個要求,我可以在秦氏追加百分之二十的投資。”
追加百分之二十,那魏琰反而會成為秦氏最大的股東。
“成交。”
秦笙無所謂的笑了笑,凡是能用錢來搞定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不單獨見周易北而已,有什麽難的?
吃好了飯,魏琰開車帶着秦笙來到一座古堡,從車庫裏走出來,他指着眼前英倫風十足的建築說:“那一片是花園,裏頭種了一面牆的薔薇,白色的粉色的大紅色的都有,全是我親手種下的,花騰一直爬到二樓的卧室,經常會将花朵偷偷開進房間。”
秦笙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到一整面牆的豔麗花朵,瞬間便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細細嗅去,竟也有薔薇花微甜的香氣。
她扯開了唇角,心下歡喜,整座建築看起來很夢幻想,很少女心,可随後,她便又一呆,薔薇花架下面,搭了座玻璃花棚,那是葉素素最喜歡的式樣。
他說這花是他親手種下,長到如今的高度,沒有個三年五載怕是不成的。
可這些年來,他從來沒在她面前透露過半句。
所以這座房子,是他為另一個女人打造的家,一切都是按着別人的喜好而來。
“雖然并不喜歡,但是勉強住幾天吧。”臉上的笑容幾乎一閃而逝,秦笙轉而淡淡答到。
“傻子,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明明很喜歡,偏偏要做出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來,難不難受?”
難受啊,怎麽不難受,她已經難受了十三年了!
可最後,她什麽也沒有說,只邁開步子,走到那花牆下面,伸手摘下一朵開得正豔麗的粉色花朵大手指間轉動着。
魏琰喊來管家将東西都放進去,然後走到秦笙身邊,看她在一堆花朵裏如同小蜜蜂似的這裏聞聞那裏嗅嗅。
“姑娘你芳齡幾何?可有許配人家?”惡作劇心思頓時的秦笙一轉身就将手裏那花小花別在魏琰耳後,而後笑意吟吟的調侃着他來。
“在下年芳十八,家有悍妻,卻獨獨對小娘子生了愛慕,不如你就從了我……”話音落下,他猛的彎下腰将秦笙打橫抱起就朝着樓上走去。
秦笙驚叫一聲,連忙摟着他脖子以往自己會掉下去。
“你的腿……你小心一點。”上樓梯時,她這樣提醒。
魏琰卻輕笑出聲,懶懶的說:“我身體如何,你不是早就親身體會過了嗎?這麽擔心我?要不要一會我再身體力行叫你安安心?”
魏琰的無賴本事,秦笙是見識過的,當下只微微紅了臉,在他肩膀上輕拍了一下,就将頭埋在他頸間。
旁邊還有幾個在做清潔工作的女傭,秦笙覺得自己老臉都沒地方放。
進了門之後,魏琰長腿一勾,便将門合上,現輕輕将秦笙安置在床上,人也随之壓了上來。
秦笙以為他真的要來一發,心裏竟也隐隐有了期待,可意外的是,魏琰不過一個翻身,就躺回她的身邊,長臂一撈,将她攬在懷裏被子一拉。
“睡吧,別把身體累壞了。”長途跋涉,又加之時差的關系,他明白她有多累,便緊緊貼在她身後,而後摟着她閉上了眼。
眼珠子轉了轉,秦笙打量着這房間,最先印入眼簾的,便是魏琰口中那些調皮的小薔薇,果真是透過窗戶,将枝條伸進了房間,綻放出了美麗的花朵,到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除此之外,冷色調的房間裏處處都章顯了直男的審美,無一不單調,無一不空曠,是的,空曠。
房間很大,卻只在中間擺了張床而已。
“睡不着嗎?要不要來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他又一個翻身,雙掌便撐在她上方。
秦笙吓一跳,趕緊将雙眼閉上,道:“睡了睡了,累死了累死了。”
而後,她感覺到他微涼的唇輕輕在她耳邊碰了碰,她全身所有毛孔便立馬豎了起來,他最是知道怎麽樣才能撩得她心神蕩漾。
“那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保證你一會會睡得很香。”
暗暗罵了句不要臉之後,她睜開眼,就看到他璀璨如星辰的眼眸深深的看了過來。
“撩的一手的好妹!”
“錯了,是做的一手的好愛!”
說罷,他猛的伏了下來……
精疲力盡之後,她沉沉的睡下,而魏琰卻是輕手輕腳自床上下來,換過衣服之後下了樓。
“太太醒了之後打電話給我。”如此交待一聲,魏琰駕着車去了mnu總部。
因為跳樓事故,mun總部先後來了幾波調查此事的警察,魏琰到時,副總剛好将他們送出門口。
“顧新安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屍檢結果顯示,顧新安死前曾大量吸食毒品,至于他為何會走到這一步,目前警方仍在調查,我們幾個走得比較親近的人,并未發現他的異樣,所以……”
這件事情原本就疑點重重,因為電池事件直接導致了mun上百億損失,可若說顧新安會因此畏罪自殺,他是不信的。
顧新安此人向來剛正,他為何會吸毒?又為何會跳樓?還有不聲不響換掉供貨廠家一事……
魏琰緊緊皺着眉,他感覺自己似乎被卷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裏。
周易北、顧新安、電池……魏琰不知他們三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卻總覺得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顧新安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你現在馬上聯系銷售部門,将所有換過供應商的産品做一份詳細的數據統計,另外再開新聞發布會,将這件事情的始末跟用戶解釋清楚,這是其一,其二,立馬通知原來的供應商,加大庫存商品的儲備量,客人可自行選擇是退貨,或者是免費更換電池。”
副總一聽,不覺頭皮發麻,若是這樣,那mun的資金鏈很可能會因此斷裂。
“錢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盡可能将此事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說完,魏琰又陷入了沉思,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麽。
而後,腦中立馬浮現了周易北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他要以另外的方式參與mun。
另外的方式,是什麽方式?mun受爆炸影響,股價已經跌到了歷史新低,那他所說的別的方式,很有可能是從二級市場大量購進mun股票,一旦周易北成了mun最大的股東,那他進軍懂事會,其實很容易。
“另外你再密切關注股票市場,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麽大宗的購進……”
安排好這一切,魏琰回到家裏時,秦笙還在睡,他脫了衣服輕輕縮到了她身邊。
秦笙閉着眼睛似乎睡得很熟,身後動靜傳來時,她轉了個身,小貓咪似的往他懷裏蹭了蹭。
魏琰擁着她,嘴角高高揚起。
這一覺睡得很沉,再醒來時,太陽已經高高懸起。
“懶貓,老太太的電話。”魏琰剛剛從外頭運動一圈回來,健碩的胸前尚且流着汗珠,他遞過來一個手機,順勢再在她耳邊輕輕一吻。
秦笙伸了個懶腰,接過手機再度縮回了被子。
“阿笙啊,你們到了哪裏了?”老太太一直以為他們是在滿世界的玩,從他們水火不容幹了三年,到現在到哪裏粘在一起,老太太可謂是費盡了心血,故而這個電話,便帶了點驗收勞動成果的意思,畢竟他們兩人勾搭在一起,她那幾鍋檸檬水果茶功不可沒!!
“在m國,奶奶您身體如何?明天我安排家庭醫生過來給您檢查一下身體,您可記得別出門。”
“不用,奶奶好着了,來電了主要剛剛跟大師學到了一個好東西,要跟你說一下。”
“您說。”秦笙擡眼看了看魏琰,努力忍着笑意,老太太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莫名就添了喜感。
“大師說了,以後你們啪完以後要在你屁股底下墊個枕頭,這樣方便受孕,據說這個法子容易生男孩!可記得着沒?”
“……”
秦笙無語的望着天花板,剛剛覺得老太太的話喜感……其實自己才是喜感的那一個!
手機開着免提,魏琰全程都是一副正經臉,兩眼冒着精光的看着秦笙。
挂斷電話之後,他便頂着一身的臭汗,隔着床被子覆了上去。
“聽起來好像很好玩,我們要不要試一試?”他撐着手看着她,腦袋慢慢的移到她頸間細細的啄着。
036我看起來比你還蠢嗎
“一身的汗臭,熏人!!”秦笙捂着嘴死命要推開湊過來的那只濕噠噠的腦袋。
“做完我們一起洗香噴噴好不好?”他像哄孩子一樣說着,腦袋拱了過來,而後麻溜的掀開了被子……
身子底下的枕頭軟軟的墊着,秦笙無語望天:“你幼稚不幼稚?我明明吃過藥了,做無用功有意思嗎?”
雖然她也抵抗過,可魏琰十分堅持的将那枕頭給塞到了她屁股底下,秦笙累得身子發軟,也懶得再跟他計較。
“老太太交待過的,我們魏家重孝道。”雖然理由很牽強,可他滿臉的笑意。
“我吃着長效藥,你自己買給我的,忘了?”
“沒忘,吃藥是一回事,照辦又是另一回事,總之不論結果如何,我們都努力過了,不是嗎?”
“自欺欺人!”
魏琰微微一笑,屈起手指在她額頭輕輕一敲。
“就算自欺欺人,也只欺你一個!”
說着,他轉身走進洗手間,十幾分鐘後出來時,秦笙又睡了過去,魏琰走過去在她額間印下輕吻,便身心愉悅的去了公司。
臨行之時,他特意跟女傭交待過,若是太太醒來了,可以讓司機将她送去公司。
然而秦笙醒來之後,周易北打電話約她喝咖啡,她答應了,可又怕魏琰知道了會心裏不舒服,畢竟她有答應他不再與之單獨見面。
秦笙認定了魏琰這樣的要求是無理取鬧,周易北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已經沒有了愛情,若再沒有了朋友,那人生就真的寂寞如雪。
“先生要是問起,就說我一個人出去逛街了。”
從家裏出來打不到車,秦笙又沒有m國的駕照,便讓家裏的司機将她送到商業街,然後她下車再多走幾步就到了他們約定的地點。
她不知道的是,她坐到咖啡館的同時,辦公室裏的魏琰便已知曉了這件事情。
魏家的司機将一切都報告給了魏琰,他沉着臉,一根煙接着一根煙的抽,窗外是豔陽好天氣,可他心裏卻是霧霾重重。
mun事件幕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秦笙,以及她身後的周易北。
對于這個結果,魏琰第一反應是不相信,所以除了讓下面的人重新徹查之外,他什麽也沒有說。
秦笙不是那種會謀人性命的人,他知道,可他也害怕她太過單純被有心人利用……
随着調查的深入,事件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咖啡館裏的秦笙将她近期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周易北,她說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得到自由,在周易北聽來,這簡直比天籁更動聽一些。
“祝賀你笙笙,這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他嘴角微微扯開,拼命抑制着心中的狂喜。
她這邊結束,意味着他就有機會!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好!
“但願這次順利一點吧,傻了這麽久,終于清醒了一回,就好比正做着一個混混沌沌的夢,突然間便清醒了一樣……”
“一定會順利的,真的!”就算不順利,他也會讓這件事情變得順利。
魏琰當初兩個億都不舍得放手,出院之後卻立馬改了主意,是什麽驅使他做出這個決定,周易北很清楚,攻人先攻心這話果真是沒有錯的!
“這件事了了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還能有什麽打算,上班下班兩點一線。”
當初魏琰問起這個問題時,她說想要出去走走,可實際上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作為附加條件之一,她離婚後必須照顧老太太,而老太太的身體又容不得她遠行,所以,她哪裏也不會去,離婚,不過卸除一個精神枷鎖罷了。
“不打算去外面走走嗎?世界那麽大,讓我陪你去轉轉?”
“這陣子再說吧。”
秦笙笑笑,而後她和周易北談起來mun近期的事故,而周易北只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并不發表意見。
“笙笙,這件事情你不要管。”
他淡淡說了這句後,就将話題轉移,身在異國他鄉,要講的故事有很多,秦笙聽他說着,時間不知覺到了晚上,為了不怕魏琰起疑,秦笙早早告別了周易北,從咖啡廳裏出來時随意買了兩個包包,表示她這一天真的有在逛街。
可回到家裏時,卻被告之魏琰還沒有回來。
秦笙耐心的等着,到了晚飯時間,她一個人坐在餐桌旁,看着燭光慢慢燃盡,看着那一桌子美味慢慢變冷。
這一晚,他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電話。
秦笙連筷子也未動一下,空等了兩個小時之後,她回到房裏拔打了魏琰的電話,他沒有接,再打去公司時,卻被接線員委婉的表示不要再來騷擾,魏總很忙。
可能mun這件事情比較嚴重,他真的忙到四腳朝天吧,而後她又反複在心底提醒自己,這溫柔終不過鏡花水月,不可留戀!
如是想着,秦笙便釋然了些,只是空曠的房間一個人睡時,她卻怎麽也睡不着了,滅了燈之後,窗口的薔薇枝條張牙舞爪的随着風擺動,像極了恐怖裏的惡魔,她縮在被子裏,卻是豎起了耳朵去傾聽着,若是有什麽聲響傳來,她第一時間便擡頭望向門口,然而一直到天光大亮,房間依然只有她一個人。
接下來一個星期都是如此,魏琰不回家,她也找不到,再憋不住的秦笙叫司機将車開到了他的公司,可保安告訴她,無關人員不得入內!
不論她如何跟那人解釋,她是魏總的妻,可保安就是不放她進去。
身為mun的老板娘,她連這個大門都進不去。
正常一個公司,就算來訪的是陌生人,頂多有個登記的程序,再跟受訪人員做個确認,最後還是會放你進去。
可秦笙并未得到這個機會,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是有人特意交待了不讓她上去。
這個人,除了魏琰不作第二人選。
他為什麽要如此?秦笙不明白,若是煩她,直接說出來不是更好?
像現在這樣,一個電話沒有,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回到車裏的秦笙并未離開,她叫司機等在外頭,只要魏琰在公司,他總有出來的一天,她得等到他問清楚,就算是不爽,可以提前結束這份可笑的約定啊!
中午休息時,魏琰走下來,身邊哪着從國內臨時趕過來的秘書姚靜,姚靜率先看到了汽車裏的秦笙,卻只是輕挑了一下眉頭,即沒有打招呼的意思,也沒有告訴魏琰,他們若無其事從她的汽車邊走過。
“等等。”等待了好幾個小時的秦笙從汽車裏走出來,然後出聲。
魏琰轉身就看到了一臉冷漠的秦笙,他低頭附在姚靜耳邊說了句什麽,姚靜點了點頭先行離去,魏琰便走了過來。
“怎麽?”他問。
“不準備解釋嗎?若是想要晾着我,那我一會就回國了。”
奔着畫個圓滿句點的念頭,她答應了他所有的要求,原本應該是個甜蜜的三月之期,然而現在他想要親手毀掉。
“mun出了事情,我每天忙到沒有時間吃飯沒有時間睡覺,這……需要跟你解釋什麽?”
“好的,那麽,再見。”
“你自己做過什麽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秦笙一噎。
他沒有想說的意思,也就沒有和解的意思,這樣的魏琰和從前那個冷漠無情的他一般無二,心頭那簇剛剛才冒起點苗頭的火焰突而被他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我真是傻,竟然真相信了他!
秦笙在心裏苦笑,而後轉身上了車,交待司機開車回家。
見她走遠,魏琰便拿出電話打回家裏:“我房間抽屜裏的護照馬上叫人送到公司來。”
說完,他大步而去,那一頭是姚靜抱着一本資料靜靜等在路邊,車子裏的秦笙只要一轉頭,便能看到他小跑着朝那女人奔去的樣子。
男人,果然是不靠譜的生物。
盡管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事到如今,這樣的事情其實已經跟她無關了,可心底那排山倒海似的難過卻糾纏着不放過她,她軟軟靠在汽車後座上,一回到古堡,她奔向了二樓的卧室,可找遍每一個角落,她都沒有找到自己的護照。
沒有護照,她就沒有辦法回國。
就只能留在這裏一個人生悶氣。
夜已深,秦笙頹廢的一個人躲在房裏喝酒,現下這種狀态,才是她最熟悉的嘛,可是為什麽心裏會這麽痛!
如果和從前一樣從來就沒有美好過,或許她不會這麽傷……
秦笙自嘲的扯開嘴角,暗自罵了一聲自己,真特麽矯情啊!早晚得離婚的,她這是傷的哪門子春,悲的哪門子秋???
魏琰開門進來,就見着秦笙只穿着一條單薄的睡裙,不停的灌着自己酒。
他皺了皺眉,走過去拿掉她手裏的酒杯。
“不會喝酒還不要學人家喝,弄得滿身酒氣。”
秦笙勾唇一笑,而後伸出手指來在他下巴上磨梭着,也許是好幾天沒有刮過胡子,那人下巴上長出一圈紮手的小胡子。
“明明不在意就不要學人家玩會好聚好散,你要還是個男人,就爽快的把婚給離了!”
一聽她這麽說,魏琰臉立馬沉了下去。
“你就這麽迫不急待的想要開我?連最後的三個月也等不了嗎?”他聲音冷冷的在她耳邊響起,随後她便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都被魏琰抱了起來,然後被高高往下抛到了床上。
“我都答應了要放你自由,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魏琰松了松領帶,解開襯衫上的幾顆扣子,有些咬牙切齒般恨恨的看着她問。
秦笙原來混沌的腦子一時清醒過來,可他說的話,她哪裏聽得懂。
“你什麽意思,我做了什麽了?”
“做了什麽……秦笙,我看起來比你還蠢嗎?那是一條人命!你怎麽狠得下心!”
聽着他前言不搭後語的指控,秦笙小臉一白。
他沒有問過她一句,就輕意的定了她的罪。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也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秦笙這輩子從來沒有作過虧心之事,更加不可能去謀人家的命,反而是你,如果有證據,麻煩出示給警察,任何個人都沒有審判另一人的權利!”
心,一下子便冷到了極點。
她從來沒有這麽失望過。
這輩子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人,他竟然污蔑她害命!!!秦笙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愛過他這麽多年,那些傻缺的歲月,似乎集體在嘲笑她。
“你當我不敢!!”他逼進她,身軀重重碾壓在她身上。
“你要是不敢,就不是男人!!”
魏琰冷笑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一把撕碎了她身上本就單薄的睡裙。
“那我就讓你再好好的看一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說着,便手腳并用,将秦笙死死壓住……
如同一場酷刑,秦笙淚流滿面,抵抗掙紮到了最後,她嗓子喊到啞了,身子也沒了力氣,卻仍是沒能阻止身上那人粗暴的襲來。
許是因為又幹又澀,而他又極為兇猛,身體深處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便一下下傳來,然而,這都抵不上她內心裏的失望。
她以為自己早就不會再心痛了,可他一個三月之期,他們假裝自己回到了遙遠的十八歲,她漸漸适應了他們遲來的熱戀,他又一棍子将她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
“秦笙,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一邊是殘暴的動作,一邊是他又是癡迷又是失望糾結的矛盾表情,秦笙與周易北私下裏在咖啡廳呆了一下午,末了她還買了些沒用的東西準備欲蓋彌彰,這個動作在掩飾什麽?
魏琰原本不願深想,可又不得不想。
當所有證據指向秦笙時,他原是不信的,直到他們拿到了秦笙親手簽名的文件……
她的字跡他是熟悉的,所以,他不可能會搞錯。
這件事情,與她脫不了關系。
周易北看上了mun,她便豁出去為他來奪!可他們越是想要,那他魏琰就越是不會放手!
秦笙閉上眼,淚水順着眼角落下來,她不想看到魏琰如此憤恨的表情,莫須有的罪名她承擔不起。
當一切結束時,魏琰站直了身子,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又恢複了往日的幹練模樣,而秦笙則是不着寸縷,如破布娃娃一般一動不動躺在床上。
“你不是不承認嗎?看看這個是什麽。”說着,他甩下一份文件到秦笙的臉上。
秦笙坐直了身子,将被子扯過來裹在身上,撿起那份文件,然後臉色一白,頓時明白了過來。
那是一份電池的外購合同,由秦氏旗下的一間外貿公司委托某加工廠做的oem代加工産品,合同上赫然便是秦笙的親筆簽名。
原來這樣一份合同秦笙根本不用親自簽字,自有下面的負責人來處理,可那天那個負責人剛好不在,而底下的業務人員又說對方要的很急,他們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上頭簽完字之後實施下去,然後就有百分之四十的利潤進賬,将近千萬的利潤,這是打着燈籠也難尋的好事,所以秦笙沒怎麽想,便代他們将字簽了下去。
那時候她并不知道這批貨最後會流到了mun,也更加不知道這批産品本身就存在質量問題。
“怎麽?啞巴了嗎?你不是很會喊冤嗎?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魏琰嘲諷的看過來,冷笑疑在他唇邊。
握住合同的手微微發抖,一條人命真的沒有了,她間接的害死了一個人,雖然那是她的無心之舉……
“我……我不知道,怎麽會這樣?”臉色煞白的秦笙努力回想着那時的情形,然後爬起來拔了電話回去秦氏。
“給我調出tb254702002這份合同的所有資料,然後半個小時之後我要這個案子經手人員開個視頻會……”
會議二字還沒有說完,魏琰便大手一伸,直接将電話按掉。
“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覺得有用嗎?”說完,他嗤笑一聲,然後拿出另外一打資料甩到她臉上。
“不是要看吧,那你好好看個夠。”
冷冷說完,魏琰轉身便離開。
七七八八一大堆資料砸在臉上生疼,可秦笙卻始終面無表情,保持着僵立的的姿勢,如同雕像似的看着那堆資料飛舞着四散着落下來。
心口似乎在滴着血,仿佛落下來的不是幾張紙,而是她碎成一片片的心。
最後,她彎下腰将那些資料撿了起來一一看過,良久之後,她拔了個電話給周易北。
只是在電話裏,她還未出聲,眼水便争先恐後的滴落下來,以至于她根本無法發聲。
“笙笙,發生了什麽事?”
周易北原本睡着,聽到手機響起他為秦笙特別定制的手機鈴聲響起,他一下了驚醒。
而電話那頭只隐約傳來些壓抑的呼吸聲,他便更為緊張。
“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調查一下,一會我會将所有資料傳到你郵箱,謝謝你。”良久之後,她才能恢複正常呼吸,可說完這句之後,她立馬掐斷了電話,擦幹淚水之後又将所有的東西拍下照片再發給周易北。
她的那批貨,接收的是k國一家制造企業,之後再經由什麽通道到了mun秦笙不得而知,可若是要洗脫嫌疑,她勢必得調查清楚,秦笙能想到的,可以幫得上忙的,只有周易北一個。
郵件發完之後,她整個人情緒低落之極,一筆買賣毀掉一條年輕的生命……魏琰将一切罪責推到她身上,說她蓄謀已久,秦笙覺得她似乎掉進了一個別人專門為她設計的坑裏。
第二天周易北再打給她,便顯示無法接通,他親自過來找秦笙,卻連門也進不去,魏琰那裏也同樣聯系不上,周易北沒辦法,只好偷偷繞到後頭爬牆摸了進去。
卻不知他剛剛翻過牆跳到地面,就恰好給管家發現,立馬報告給了魏琰。
魏琰打開家裏的監控,冷眼看着周易北貓着腰上了二樓,直奔秦笙所在房間,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他一直沒有出來。
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麽久,能做什麽?
魏琰冷凝的眸子陰沉沉的看着手裏兩本紅色的本子,上面離婚證三個字燙着金印,分外刺目,雖然只是他花幾百塊錢在某寶上做的假證……可那心情卻是沉重。
即便她這麽對他,他仍是不願放手。
是的,他食言了。
什麽三月之期,什麽癌症晚期……那又如何?
他就是沒辦法放手,可若是這東西不給她,秦笙必然不肯罷休,再者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更加看清了一點,秦笙的心,是捂不熱的。
不管她是不是在他身邊笑,她為的,都是離開他,然後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魏琰站起身,将那兩本紅色的離婚證裝進一個信封裏,連同她的護照一起,而後往家裏趕去。
管家等着門口迎他,一見他走下車來,就說:“先生,人還沒走,要我報警嗎?”
“不用了,你們下去,誰也不準出來晃。”
說着,魏琰大步向二樓走去,一開門,他便看到秦笙伏在那人懷裏,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兩人緊緊擁在一起。
那畫面太過紮心……
魏琰冷冷走到二人身邊,板着臉,聲音冰冷的說:“秦笙、秦笙果真是情深啊,偷漢子竟然偷到我房間來了,怎麽樣,背着老公跟野男人在卧室裏搞,是不是特別刺激??”
“少用你那龌蹉思想形容別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