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子,時日長了之後,那些恨只怕也就淡了一,再加之若他們有了孩子,彼此之間才真有了牽絆,這樣的婚姻關系才會牢固。
說不到到,他就是不自信,秦笙愛的,是另一個男人,而他還做不到放手,無論如何,在他身邊就好,若是她執意想逃去那個人身邊,他不介意将她鎖起來……即便是傷害,他們也是綁在一起的。
說起承擔……有什麽後果,他都承擔就是!
兩人下了車,徑自來到門診大樓三樓,熙熙攘攘的候診樓裏,全是挺着肚子的孕婦。
魏琰拉着她往前,秦笙卻是不肯走了。
“你什麽意思?作個檢查卻跑來婦産科?”她覺得自己上了當,卻也有點不太确定。
“快到了。”
魏琰拉着她不曾停下,而後敲了門。
開門的是個年輕人,戴一副無邊框眼鏡,盯着秦笙上上下下的打量。
“進來吧。”他說。
進去之後,秦笙一眼便看到了手術臺,還有些不知道什麽作用的儀器,以及四個全副武裝,似乎随時準備手術的醫生。
“躺上去,手術之前先做些檢查,不過很快的。”那人說着,看向秦笙。
秦笙後退了兩步,她再遲頓,到這時,也已經明白了過來。
魏琰根本就不是要她陪着來做什麽檢查,而是直接将她拉進了手術室,他要做掉她的孩子!
“不!不要!魏琰你這麽做是違法的!!”秦笙明白過來時,大門已經給人從裏頭鎖了起來,她退無可退,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可魏琰不為所動,只淡淡看着她。
“魏太太你配合一點吧,不會有什麽痛苦,我們做這種手術又快又安全。”
醫生戴好橡膠手套,四個人一齊上陣,按着秦笙就往手術臺上押。
“渾蛋,你們放開我!放開我!若是你們敢傷害我的孩子,我保證!只要我秦笙還有一口氣在,必然要去法院告你!你們這是謀殺!”
秦笙又喊又叫,奈何手腳都被人按住,她動彈不得,眼底已是染一層紅血絲。
醫生聽她這麽說,動作頓住,齊齊看向魏琰。
“你們動手,我保證,任何事情,都查不到你們頭上。”
魏琰的保證,給了那些人有力的後盾,他們不顧秦笙的反抗,先是在她手臂上抽子一管血拿去化驗,而後又安排b超檢查等等。
可從頭到尾,秦笙都呈大字樣給人按在手術臺上。
淚水一滴一滴落到手術臺上,秦笙絕望的看着魏琰,她恨恨的瞪大了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相信魏琰一定死過千八百回。
“魏琰,別讓我恨你,我保證,你傷害了我的孩子,這輩子我絕不原諒你!”
魏琰不說話,也沒有勇氣看她的眼睛,心底同樣掙紮的他,轉開腦袋,看向顯示儀,那裏的圖像,正是秦笙肚子裏的孩子。
“發育的挺好,看,這個就是。”那醫生指給魏琰看,他心口突而抽痛了一下。
“這是你的孩子!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要狠心殺掉嗎?魏琰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啊……”
秦笙費力的擡了擡頭,她看到了顯示器上孩子的樣子,便撕吼起來。
只是撕心裂肺的吼叫沒能讓那四人松開她,只将她按得更緊了些。
絕望是什麽?絕望是一大幫男人将她按在手術臺上要拿掉她的孩子,而她也做不了。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實施這一切的,正是孩子的父親,她的丈夫。
“你為什麽不去死?你為什麽不去死!!”吼到最後,她聲音完全嘶啞下來,可縱如此,那眼裏的恨意一線不減,此刻,她有多狼狽,就有多恨他。
魏琰呼吸有些不穩,腦子裏轟的一下變得空白了起來。
什麽?她說那是他的孩子?而後,他下意識的選擇不去相信,也許只是為了保住這個孩子說的謊話了?留下了這個孩子,就留下了大把的隐患,留下這個孩子,才是他們感情的終結,如此告訴自己之後,他暗暗吸了口氣,卻沒有勇氣去看她的眼睛。
而後便見另外的醫生拿着化驗單進來。
“魏先生,您太太身體太虛弱了,這個孩子若是拿掉了,以她的體質,你們你們很難再有孩子,那麽,手術還繼續嗎?”醫生如是說,不知為何,魏琰卻是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個理由,他能說服自己不再傷害她,而後身形又是一僵,那麽接下來,他要面前的,只有更多……
罷了罷了,都是天意……
“你們放開她吧,手術,我們不做了。”魏琰說完這句,後背已是出了一層冷汗。
醫生放開了秦笙,她連滾帶爬的起來,卻因為太過激動或者剛才損耗了太多的精力,一下手術臺,她差點直接栽倒。
魏來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秦笙稍一站穩,便狠狠一巴掌掃了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之後,她又使盡了全身力氣,左右開弓瘋狂的在他臉上掃了起來。
“王八蛋,我殺了你!王八蛋!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一面打,她還跟個潑婦似的罵着,嗓子早就喊啞了,手也打疼了。
魏琰挨了她好幾下巴掌之後,便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前。
“你瘋夠了沒有?”他冷着臉問,旁邊的醫生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瘋?和你比起來,那道行還差得遠了!”
“要瘋回家去瘋。”他扯着她下樓,秦笙腳早就軟了,走了兩步就要摔倒,魏琰及時托了她一把,索幸橫抱着下樓,一路上引來無數側目,他都充耳不聞。
将她安安穩穩放在汽車後座,拉好安全帶扣上之後,魏琰坐到了駕駛室,卻沒有開動汽車。
“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剛才說,孩子是他魏琰的,當時他雖是不信,可這會,心裏滿溢的盡是欣喜,卻沒有看到秦笙那一臉嘲諷的表情。
此時的魏琰在她看來,與魔鬼無異。
“你說的是什麽事?”
“孩子,真的是我的?”
問的時候,他轉過頭看她,心跳砰砰砰的加快了速度,只要她說是,那他就決定相信她。
“不知道說你天真好了呢?還是說你傻好了?”這話,當初魏琰和她說過好幾回,而今,她原原本本的還給他。
秦笙嘲諷的勾起唇笑,而後轉開腦袋,看都不看魏琰一眼。
“什麽意思?”
“意思是孩子是我和周易北的。”
說完,她挑釁似的看過來,嘴角有一抹惡劣的笑,心中也有報複的快感。
“怎麽,還想再拖我上去一回嗎?就算你做掉這個孩子,我還是會愛他,到死我也愛他!”
似是不解氣,秦笙又接着說:“你想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麽懷上的嗎?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們做得有多瘋狂?陽臺上,客廳裏,廚房裏,衛生間,到處都有我們做@愛的痕跡,他比你厲害,也比你大!很會照顧我的感受,我次次都很滿足!知道嗎魏琰,就連做夢,我都想着和你離婚,然後分分秒秒都不想和他分開……你一定懂我的感受,畢竟你算是個愛過的人!”
秦笙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像個瘋子一樣笑到停不下來。
“哈哈哈哈……”可笑着笑着,眼淚就如同決堤的湖水,她轉開臉,通紅着眼,胸口起伏着,恨着……她想,從這一刻時,她要再管他死活,那她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魏琰聽着,面色慘白,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抖動着。
她說的是氣話,對,只是氣話,當不得真……可心口為何那麽疼痛?他一言不發,将車子開得飛快。
腦子裏突而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既然如此,那他們不如同歸于盡吧!就算是死,她也只能和他死在一起,死了以後,也還是只能和他魏琰葬在同一塊墓地!
汽車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快的沖了出去,眼看着就要和護欄撞了上去,可關鍵時刻,魏琰減緩了速度,最後雖然沒撞上去,可車頭略有刮擦,碰撞感強烈,可這一個小小的碰撞也讓他明白,他舍不得……
沖動過後,腦子慢慢的冷靜下來,他不時透過後視鏡去看她,她慘白着臉,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随着車子的晃動而晃動着,似乎剛才的兇險她全然不覺,似乎生死于她,根本無所謂,魏琰明白,事實上她無所謂的,只是他這個人而已。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放手。
“這個孩子,是我魏琰的,所以,你好好養胎。”到了漁女灣,魏琰沒有下車,他看向後視鏡,然後看到秦笙閉着眼睛無力的靠在汽車靠背上。
可他知道,秦笙沒有睡着。
“是周易北的,和你沒有關系。”
秦笙淡淡說着,仍是沒動。
“我說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你秦笙生下來的就是我的孩子,也只能是我的孩子!!”魏琰吼了一聲,眼中染上血絲,額間的青筋都跳了出來。
“傻b。”秦笙嗤笑一聲,連争論也省了。
深深的無力感圍籠過來,他走下車,從汽車後座上将秦笙抱下來,直接上了二樓。
進了卧室之後,秦笙往被子裏一縮,将自己縮成了一團,只留了個背影給魏琰。
在床前站了一會,他退了出來,可出來之前,卻小心的将房間給鎖了,生怕她逃走一樣。
老太太聽到動靜原本想出來和他們聊上幾句,可看魏琰這番動作,也覺出了不尋常,便板着臉看向魏琰,問:“你小子是不是又作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魏琰沒有反駁,只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從懷裏摸出煙來點上,将老太太帶去了書房。
“今天本來是帶她去打胎,可沒打成。”話一出口,老太太就呼一巴掌過來。
“你說什麽?”她沉下臉問,胸口起伏頗大。
“奶奶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魏琰不敢氣老太太,連忙安撫。
而後,他便将事情的始末都說了一遍,卻絕口不提那孩子是周易北的,最後,不占理的當然成了魏琰。
“你今天要是害死了我的曾孫,那我明白告訴你,魏家從此以後都沒有你這號人!”
老太太說完,眼珠子一轉,又嘲諷的說:“你小子想到這招,莫不是還想着那姓葉的小賤人吧?我告訴你,她和她那娘就是一路貨色,你要是再敢去招惹她,我保證給她留個全屍!”
魏琰苦笑,對于葉素素的感情,他早已想得清楚明白,那完全跟愛情無關,他的人生裏,所有愛情的樣子,都長得像秦笙,只是他是個傻瓜,也是個笨蛋,明明如此在乎,可兩人的關系,最後卻是越來越糟糕。
“奶奶,過去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提了,這輩子,我想要過一輩子的女人只有秦笙,只是……她可能不太想要我了。”
魏琰很沮喪,經此一事之後,秦笙怕是又得鬧起來。
以前,她只是想要離婚,可是現在,她恨不得他去死了才好吧?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對待人家,阿笙為了你吃過不少的苦頭,要說她對你沒感情,我是半點不信的,可是這些年,你小子幹好麽多渾事,那點情愫恐怕也消磨得得差不多了。”
老太太說到這裏,心頭猛的一跳,她氣得狠了,差點将正事給忘了,那體檢報告的事情,秦笙一直也沒給她個确定的答複,今兒既然說到這裏了,那她也就一并的問個清楚。
“阿琰,有件事情我要問你,你不可以騙我。”
“您說。”
“前陣子幫你整書桌的時候,奶奶看到一張體檢報告,那是怎麽回事,你原原本本告訴我。”
魏琰想到那個烏龍,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說起來,那也是個誤會,若是沒那件事情攪和一下,我和秦笙恐怕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為了不讓老太太擔心,魏琰原原本本的将醫生搞錯的那件事情跟老太太說清楚。
老太太聽罷,很明顯松了口氣。
“這件事情你跟阿笙說過沒有?當時我打電話給她,她還懷着孕了,當場給吓暈過去了。”
魏琰聽罷,眼前一亮。
“真的?”
“所以有時候我是真的痛恨你們魏家的男人,幹的都叫什麽事!!就拿今天這個,要換了我,我能一刀刺你胸口我!”
魏琰沉默着,回想起白天的種種,如果那時候條件允許,秦笙會毫不猶豫的幹掉自己吧。
若不是醫生說她做掉這個孩子,以後可能很難再懷孕時,他仍是會堅持讓她打掉這個孩子。
她愛那人,而他,卻愛着他,她,卻以為自己愛着葉素素。
有時候老天,就是如此喜歡折磨人。
“我知道錯了,這件事情您讓我來處理,好嗎?”
老太太看魏琰如此懇切的認錯态度,也就答應下來。
“總之只準成功不準失敗。”
“前幾天魏薇哭着打電話給我,說她一個人住在家裏,天天是上吓得不敢睡覺,說我們大家是不是不要她了,可我想着她從前對秦笙的過往,也不敢叫她來漁女灣住,您看這事怎麽辦?她到底也是魏家人。”
魏琰想着先得給老太太弄走,不然秦笙一鬧,老太太再一摻和,那不得亂成一鍋粥?
“你說的也是個問題,這薇薇年紀還小,可有些事情又跟她那個媽學得不像樣,看來我還得回去看看。”
說罷,她猛的又瞪了眼魏琰,說:“給我跪下,兩個小時之後才準起來。”
老太太并未多想魏薇早不哭晚上不哭,偏偏這個時候哭有什麽深意,只一味的擔心她是不是學壞了去,老太太下了樓,叫張嫂收拾下,說是她們明天就要回老宅住幾天。
離開之前,老太太特地又跑到秦笙的屋裏,可那會秦笙還在氣頭上,雖然知道床邊上坐着的是老太太,可她硬是沒睜眼。
“阿笙,剛剛我跟魏琰那個渾蛋了解了情況,今天是你受委屈了,奶奶已經揍過他了,那個渾蛋這會在書房罰跪了,你千萬要放寬心,萬一氣着我曾孫子可怎麽好?”
秦笙閉着眼,放緩了呼吸,淚水就順着眼角落到了枕頭上,沾濕了一大片。
“這兩天魏薇天天在家裏哭,老這麽将她一個人放在家裏我也不放心,所以明天我要回去看看,公司你就別去了,安心在家裏養胎,聽說昱哥兒回來了,索幸将事情抛給他來做,魏琰那小子……你要是不想理他,那就不用理,奶奶白天來你這裏,晚上再順老宅陪着薇薇。”
老太太說了很多,見秦笙似乎睡着了,始終也沒搭腔,也就出去了。
第二天清早臨走之時老太太又進來他們的卧房,本來是想着跟秦笙說一聲,卻沒在房間裏瞧見她的人影,故而略有失落,只和魏琰說了聲阿笙怎麽不見了,就叫司機載着自己回了老宅。
老太太離開之後,魏琰才一改剛才那副淡定的模樣,他将漁女灣的房子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連後山的每個角落都翻過來一遍,卻都沒有秦笙的影子。
她走了……
041她殺人了
意識到她離開之後,魏琰渾身力氣如同被抽空一般,他頹然坐在別墅前的臺階上,而後拿出煙點上,再從手裏調出別墅大門處的監控。
秦笙離開時,身後只有一件單薄的睡衣,腳上,也只穿了雙居家拖鞋,淩晨四點,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別墅裏幾乎所有人都在沉睡,可她一個人,輕輕的拉開了門,然後不要命似的跑了。
從漁女灣跑下去,保守一點至少要兩個小時……
秦笙真的逃走了,他昨天的處理方法,徹底吓到了她。
魏琰收起手機時,指尖上的煙已經燃盡,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而後回到家裏,從淩晨四點他自己家門口開始,利用技術手段,一個路口一個路口的調取監控,查探了近五個小時,最後,終是安下心來。
秦笙沒有回去秦家,也沒有去找周易北,花了兩個多小時離開漁女灣,她便打了一輛車,然後在最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開了間房。
她不知道的,自己住下的那個酒店,魏琰是占股份的。
所以,他輕而易舉便知道了她住在哪個房間。
“給2608的秦女士換間套房,要用什麽理由讓她不起疑,你們自己解決。”安排好之後,魏琰心下稍安。
秦笙住進酒店,便是不想任何人打擾,否則她完全可以住進其他地方的房子,除開漁女灣,她名下的物業至少還有三處,可她哪裏也沒有去。
正準備出去時,魏琰接到了來自周易北的電話,這兩天,周易北莫名受到來自各方的攻擊,先是郵箱莫名其妙被人侵入了,再接着,大門竟然還給人噴上了紅漆,什麽人面獸心、豬狗不如之類的标語層出不窮。
起初時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以為是人家收債公司的搞錯了對象,過兩天就沒事了,可第二日起來一開門,門口便擁堵着大量記者。
“請問您是周先生嗎?您對手術室x侵一事如何解釋?”
“聽說國外那位姑娘正準備着手告您,您這邊有什麽進展嗎?”
“作為一名醫生,卻在手術室對病人實施了x侵,您可以說一下當時是怎樣一種心情嗎?”
“……”
如潮湧來的問題各種各樣,周易北啪的一聲将門關上,氣得要吐血。
他打開電腦上了微博,才知道問題所在,故而打了個電話給魏琰。
這個世界上,會利用不實言論如此争對自己的人,除了魏琰,便沒有第二人選。
魏琰電話接的很快,和秦笙的事情鬧得不太愉快,故而說話也就沒有多客氣。
“有什麽事?”
明知道那邊周易北找他是為了什麽,他硬是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微博熱搜那件事情,是你在推動的吧?”周易北篤定了對手是手,說話也就帶了幾分怒意。
“如果有證據,請直接上法院去告我,沒證據,還請你說話時注意一點,我可沒時間跟你這扯這些沒有用的。”
魏琰想直拉挂了電話,可那邊周易北嘲諷一笑,又說:“不承認也沒有關系,總之你我心情清楚就好。”
“出來混,總要還的,周先生難道不知道嗎?”魏琰彎了彎嘴角,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便走進車庫坐進了車裏,緩緩将車子開了出來。
“這兩天我聯系不到笙笙,你把她怎麽了?麻煩叫她來聽電話!”
周易北打了幾個電話給秦笙都顯示她已關機,想出去看她,可他人又被堵在了家裏,根本就出不了門。
“謝謝你的牽挂,我妻子她很好,就不勞你費心。”
“我說,我要和她說話。”
“抱歉,剛才做過些親密的事情,把她給累着了,這會正睡得安穩,我不能吵着她。”說着,魏琰直接掐斷了電話,便徑自去了酒店秦笙那裏。
電話被挂斷,周易北覺得自己有胸口似乎憋着一股子氣,然後,外頭響起了一陣很劇烈的敲門聲。
門口正圍繞着大把的記者,周易北沒敢開門,透過貓眼,他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是個典型的西方美人,有點面熟,可他不記得有認識過這號人物。
敲門聲一直持續了很久,不得已,他只得将門打開。
沒成想,确是一切麻煩的源泉,這女人,竟然號稱是x侵事件的女主角……
記者的熱情百分之百的被調動起來,場面一度失控,有人闖進他的家,有人情緒激動,周易北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後,不得不選擇報警處理……
汽車停在酒店專用的停車位,魏琰打電話叫人将秦笙所在房間的房卡交到他身上,酒店頂層只有一套豪華套房,他刷卡進去,便看到了秦笙将自己團成一團,窩在被子裏睡着了。
明明知道她這會并不想見到自己,可不知道為何,他非得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就這樣靜靜的看着睡着的秦笙,魏琰苦笑一聲,即便是睡着,她的眉頭仍是緊鎖的,想來心中愁苦……
輕輕将裏間的房門關上,魏琰喊來工作人員,将套房大門的鎖給換了,原本刷卡的套房變成了徹底的電子鎖。
弄好了一切,他又回到裏間,靜靜的坐下看她,小小的方寸之地,呼吸着帶有秦笙氣息的空氣,他慢慢的彎下嘴角笑了起來。她醒來若是想要離開他,那他不介意将她鎖在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房間,即便沒有外面的霓虹燈色,他也感覺滿足,兩個從就這樣相愛相殺輩子,她愛他,也恨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關于他……
魏琰覺得,自己簡直與變态無異。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這些瘋狂的念頭。
秦笙來到酒店時身體極度疲憊,服務生說她原來的房間漏水,她便稀裏糊塗的被換到了頂樓的總統套房,然後草草吃過些東西之後,她倒頭便睡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穩,她一直在做夢,夢裏自己一絲不挂的四處逃竄,永遠不知下一站在哪裏。
她不停不停的逃着,身體累極了,又茫然又恐懼,而後猛的一回頭,便見魏琰揮善動着手裏的大刀一直追着她。
夢裏亂七八遭的完全連慣不起來,可她始終在逃,拼命的逃……卻是忽然一腳踩了個空,她看到自己從高高的地方直接往下摔下,然後大叫一聲驚醒過來。
不過比起那個叫人心碎的夢,更心碎的卻是她猛一睜睛,便見到魏琰坐在床邊,睜着一雙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如同見到什麽怪物,秦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她雙手環着自己的腿,防備又憤恨的看着他。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問,手心裏緊緊抓住了蓋在身上的被子,看過來的眼神裏都透着仇怨。
魏琰眨了眨眼,只覺得眼中酸澀。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秦笙壓根就不相信,每一次,他都說不會傷害她,可每一次,他都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那就滾出去,不要讓我看到你。”
“秦笙,我知道這個時候再來說抱歉,有些可笑,既然這個孩子注定了要生下來,那就由我們一起撫養長大,好不好?”
他可以試着接受她的孩子,只要她能試着接受自己。
“魏琰,你以為經歷過那些之後,我們之間還能再建立起信任嗎?”
秦笙嘲諷的笑了笑,也松開手裏的被子,動作麻利的下床,然後遠遠繞開了魏琰,直接就朝門外走去,和他呆在一個空間,她沒有安全感。
可用力的拉了幾下門,都沒有一點動靜,細心的秦笙又發現,這門鎖,似乎與她剛來的時候不太一樣。
“你特地換了鎖?”她轉過身,聲音裏冰冷一片,看過來的目光裏透着濃烈的恨意。
他在逼她!!!
這個渾蛋想要将她關起來……
“我只是想我們能夠冷靜的,心平氣和的說說話。”
“呵,這種冷靜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秦笙,你能不能別這樣,情緒太過激動,對孩子傷害才是最大的,你不想将來生下的孩子有什麽問題吧?”
魏琰沒有向她靠近,甚至聲音都特意的放柔,似乎這樣,從前的種種就不存在了……
可秦笙不為所動,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順便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晶花瓶,緩緩向他靠近。
“我說,放我出去,我不要看到你,聽到了嗎?”她一字一頓的說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走到他面前站定,心間已是風起雲湧般的湧上了恨意。
是的,她恨他!
他害得自己還不夠慘嗎?
昨天,這個男人将自己逼到那副田地……今天,他又有什麽新花招嗎?
“我不會放你出雲,秦笙,我沒辦法放你走。”放她走了,她就會徹底走出他的人生,那是他無法接受的。
所以放她走,除非他死了。
魏琰堅定的擡頭,看着她的眼。
只是他話音落下,秦笙手裏的水晶花瓶随後便落向了魏琰的腦袋。
只聽duang的一聲,她重重的砸了下去……
魏琰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笙,他甚至忘了反應,鮮紅的血順着額頭流下來,一滴又一滴的往下落,模糊了他的視線,慢慢的,他變得看不清秦笙的樣子,眼前只餘一片血紅……
而後,便軟軟的倒了下去,後腦勺落了地,暗紅色的血将地板上的長毛地毯浸濕了一小灘,那般觸目驚心……
他倒下去了,秦笙卻懵了,她恨他,是的,沒有錯,可他倒下去,生死未明,她又慌了神。
手裏的水晶花瓶落了地,她捂着自己的嘴,驚恐的瞪大了眼,殺人了……她剛才殺人了……
“啊……啊……”她抓着自己頭發,痛苦的嘶吼着,方寸大亂。
此時,魏琰卻慢慢的睜開了眼,他看到秦笙無助的樣子,便費力的伸出了手往腦勺上一摸,只摸出了一手的血。
“秦笙……我沒事。”
他聲音很小,卻神奇的讓秦笙止住了尖叫。
因為昨天的種種,秦笙以為自己恨不得他死,可剛才……她明明害怕他真的就這麽死了。
腦袋上的血還在源源不斷的流出來,他卻費力的對自己笑,還說他沒有事。
秦笙慢慢冷靜下來,然後從冰箱裏取出冰塊包在毛巾上遞給了他。
“能不能扶我一把?”
魏琰接過冰塊,連自己坐起來似乎都不能。
秦笙将他拉了起來,仍是離得他遠遠的。
“你可以選擇報警去告我故意傷害,也可以選擇先把自己送去醫院,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将開門的密碼告訴我,才能出得了這個房門。”
可魏琰只狼狽的坐起身子,甚至還微微朝她擠出了個笑意。
“真的視我為洪水猛獸?”
腦袋裏越發沉重疼痛,他無力的眨了眨眼,強迫自己振奮着精神。
秦笙不說話,抿緊了唇看他,視線一直圍繞在他那個漸漸染成血紅的,包着冰塊的毛巾上。
“能過來搭把手嗎?”
魏琰垂下手臂,将手裏的冰塊遞給了秦笙,可秦笙默不作聲,也不去接。
“我現在這副樣子,像是能夠傷害得了你的人嗎?”他苦笑,所索松開了手,包巾裏的冰塊便四散着落到了地上。
而他腦袋上那個傷口,流血流得更歡暢了些。
秦笙看他那樣子,便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麽下手那麽重,她抖着手去拔電話想要打120,卻發現電話線早被他給剪斷了。
“手機了?打120啊你是傻b嗎?”
她哭着蹲下身,伸手想從他口袋裏摸出他的手機來打120,可湊過去的那一瞬間,魏琰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猛的扣住她的後腦勺,便吻了過來,冰涼的唇混和着他的氣息,以及微甜的血腥氣彌漫開來,秦笙忘了反應,她完全懵掉了。
“我不要120,你幫我止血就可以,死不了。”一吻畢,他眼神溫柔的看向她,見她嘴角處沾染了自已身上的血漬,便伸手想為她抹去一些,哪料到越抹越多。
豆大的眼淚自秦笙眼角落下來。
瘋了……全瘋了……
她一面哭泣着,一面換了幹淨的毛巾和冰塊,幫着壓在魏琰後腦的傷處。
“秦笙,其實,你一點也不想我死,對不對?”腦袋上一片冰涼,他腦子卻清明許多,也顧不得那傷口如何,轉而握住她拿着冰塊的手貼在胸口,反倒作溫柔的樣子,說起了情話。
“我不想你死,卻想和你沒有關系,魏琰,放過我,好嗎?”秦笙收了淚水,她長長的嘆了口氣,滿心的疲憊。
“不好,我早就說過,我不會放手,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加不會。”
“何必呢?你那病你不是不知道,你放不放,最後的結果還不是一樣?只不過早點結束早點解脫罷了,昨天之後,你我之間算是徹底完了,所以我請求你放過我……”
“如果我說不呢?”
“如果你還想繼續糾纏,那下次落到你腦袋上的,可就不止一個花瓶這麽簡單了,為母則強的道理,想來你是不太明白的。”
見他頭上的血止住了,秦笙仍是不敢放手,可說了來的話卻不中聽。
“我說過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傷害你和孩子。”
“你以為你說的話我還會相信嗎?”
“秦笙,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魏琰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去求她,他盯着她的眼,生怕她又說出否定的詞語來。
“想要我原諒你,除非你馬上将離婚協議書給簽了,和你在一起,我沒有安全感。”
“mun的事情我調查清楚了,你也是被人利用了,當初那麽粗暴待你,我很過意不過去!所以,以後只能加倍對你好來賠償。”
秦笙嗤笑一聲,說:“我無所謂,剛才我那話的側重點是離婚,你聽得懂吧?”
頓了頓後,她又說:“血止了,上醫院去吧,完了之後順便把其他手續也一道給辦了,放心,離婚後你魏家的東西,我全部還給你。”
而後,她站起身,卻又被他拉住。
“這裏有醫藥箱,簡單作個消毒處理就沒事,不需要特地去醫院。”
魏琰堅持不去醫院,他不過是不想他們離開這個房間,他怕自己一轉身,她又走得沒了蹤跡。
“随便你,不過在此之前你得立下字據,若是你魏琰因為腦袋這個窟隆而挂了,我秦笙無須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明明是你砸的,怎麽就跟你沒關系了?離婚就別想了,砸了我腦袋,你得負責一輩子。”
看他說話的樣子,秦笙頓住,她愣愣的看着他,眼角有淚劃落。
“魏琰,你這個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前一刻還将我騙去醫院要謀殺我的孩子,後一刻又作出這副情深的樣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想要什麽?你還不懂嗎?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他苦笑,命過這個東西他也不懂,開始的時候,明明那麽讨厭秦笙,可後來這女人竟慢慢的印在了心底,并且漸漸清晰,清晰到占滿了他全部的大腦,再然後,她明明白白告訴他,她愛的,一直另有其人,甚至,她肚子裏還有了別人的孩子……
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魏琰自己也不知道。
“可我不想要你!”
“不,你想要的,你還關心我,不是嗎?否則剛才你就不是幫我止血,而是再補上幾下!”
“再吵下去,我可能真的會補上幾下!”
“哦,那我書房裏的保險櫃密碼是xxxxxxxxxxxx,名下財産有清單在裏頭,銀行卡若幹張,密碼是你的生日,股票和有價證券我已經轉讓到了你名下……”
“閉嘴。”
她冷冷的看着他,大聲的說,心裏忽而刺痛了起來。
“你滾出我的人生,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其他的,我一分也不會要的。”
不知是因為傷口,還是因為她那句話,魏琰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
“外頭有醫藥箱,我想我需要你在着清理一下傷口,再包紮一下。”
魏琰轉移了話題,手捂着糾痛的胸口。
秦笙還是打算着要叫120,于是并不去取藥箱,反而在他口袋裏摸索着手機。
可找了一圈之後,她也沒有看到他有帶手機,氣便不打一處來。
這渾蛋是有備而來!
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微微扯了扯嘴角,自己掙紮着站起來,踉踉跄跄的就去了外間。
“你什麽意思?打算将我囚禁在這裏?”
“先做外表消毒,謝謝。”他找到藥箱打開,從裏頭取出雙癢水,棉花棒等等遞到她手裏。
秦笙接過,轉而看向他那傷口時,只覺得渾身戰栗了下。
“要麽死在這裏,要麽去醫院,你自己選吧!”
她根本就不敢去碰那傷口,于是将手裏的東西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走了幾步後守在門口。
“傷口要是感染,真的會要了我的命,秦笙,你不想我死的吧?”
“就算我不想,恐怕也阻止不了吧?”
她說的,是他的病,一直以來沒有什麽病症反應,卻又像顆炸彈一樣埋在心口。
神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