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管?等老太太這裏穩定下來,我自然會去料理,滾出去,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魏琰黑着臉,如果說之前有過恻隐之心,可這會叫她們鬧一鬧,也早已失望透頂。
“就算你不肯認我這個後媽,我也是素素的媽媽,她救過你的命!你卻叫我滾?”
“救過我命的人是素素,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上,你以為這幾年你幹了那些事情後,為什麽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魏琰強忍着的想要爆揍這人一頓的沖動說。
秦笙冷笑,然後掉頭就進了病房。
魏琰再說了什麽,她已經不再關心,過了一會,外面不再喧鬧,而魏琰也走了進來,想來那兩母女是離開了。
“你有沒有怎麽樣?”魏琰問。
秦笙搖了搖頭,有點手疼而已,不過這點疼她還是能忍一忍的。
而此時醫生已經給老太太做完全部的檢查,他告訴魏琰,因為剛剛給老太太更換過一些藥物,會促使她更快的清醒過來,可同時,危險也相對會增加一些。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24小時裏,老太太身邊是不能離人的,有任何的不妥,一定要及時的反應給醫生才可以。
秦笙疲憊的閉上閉眼睛,她推開一點點窗戶,新鮮空氣灌進來,可她竟還是感覺透不過氣來。
“你怎麽了秦笙?”魏琰擔心她被那兩人氣到,畢竟她肚子裏還有個孩子。
秦笙轉過頭來,她看着魏琰,手緩緩的撫向腰間那道傷痕。
如果她現在告訴他真相呢?秦笙差一點就想脫口而出。
可後來,她只無力的的垂下了手臂, 對着窗戶外頭狠狠吸了兩口氣即便說了,他大概也是不信的……
“要不要我喊醫生過來給你作個檢查?要實在累的話,我先送你回去。”魏琰走過來,想從身後将她擁進懷裏,卻被秦笙冷冷的避開了來。
“我有點累。”說完,她再度回到裏頭的休息室,蓋上被子閉上眼睛,沒一會便睡了過去。
半下午的時候,秦笙醒來,魏琰已經叫人準備了午餐溫着,她一起來食物便送到了面前。
“老太太還沒有醒來嗎?”
魏琰搖了搖頭。
而後秦笙只埋頭吃飯,也不與他說話。
“剛才好像有人找你。”魏琰說着,将她手機遞給她。
來電的,是許多天都沒有聯系過的她的周易北,秦笙回了個電話給他,然後起身,走到了陽臺處。
要按着魏琰以往的性子,剛才秦笙那通電話,他非但不會告訴她,反而連來電痕跡也會消除了去,可這一次他沒有那麽做。
有些事情越是攔着捂着,也就越是要往相反的方向發展了去,對此,他深有體繪。
從前,若不是所有人都不許他與葉素素在一起,也許,他就不會有那樣的執念,也許他和秦笙之間,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所以,現在他也盡可能不攔着秦笙與那人正常的來往……
可看着她對着電話那頭的周易北溫聲軟語的說着話,那溫柔的樣子……她似乎從來沒有那麽對待過他……
“易北,最近怎麽樣?”
陽臺的風吹過來,秦笙心情好了些,她撫着肚子接着電話,說着兩人的近況。
“最近你好好照顧自己,我不在國內,有事情找秦昱,他那麽大人了,總要學會承擔的。”
“我知道的,怎麽又出國了?公司的事情嗎?”
聽到她的詢問,周易北默了默,想來她還不知道微博上的那件事情,如今過了這麽多天,熱詞雖然刷下去了,可那件事情的影響也還在,再加上有人高呼自己是受害者本人,天天堵在他有家門口,又喊來大幫的記者這麽合起夥來鬧着,周易北只好出了國。
留在國內,他暫時很難有翻身的機會,輿論的力量有多強大,他算是領教過了,新聞出來沒有幾天,國內便沒有一家醫院肯再和他合作,作為一個有醜聞纏身的醫生,他幾乎寸步難行。
不論那件事情本身有多荒謬,無論事實的真相是什麽,輿論的重心總是一邊倒向那個所謂的受害者,加之後來又有了什麽人證,表面上來看,似乎是一記實錘。
可周易北清楚,這特麽的全是魏琰搞的鬼。
魏琰就是想逼得周易北在國內混不下去。
那他就如他所願的出了國,有一件事情,是他一直想做,卻總猶豫着沒去做,可看秦笙那麽痛快,再加之魏琰這次争對自己的舉動,他便下定了決心。
“有點私事要處理,秦昱那孩子長大了,你可以信任他。”
這麽交待一句,也是不希望有事發生的時候,秦笙身邊連個搭把手的也沒有。
對于這個異母弟弟,秦笙是有心結的,周易北知道,他不動聲色的去接觸秦昱,他們一起合作公司,一起奮鬥過,秦昱這個人,壞起來也是壞透了的,可只要是他認定的人,他能掏心掏肺的對他好。
秦昱喜歡他這個姐姐,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日子時,是秦笙給過他唯一的溫暖,也是她拿出自己的私房,将他送出國門深造。
所以,周易北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會無條件對秦笙好的人,除他,便是秦昱。
可惜秦笙并不信任他。
“公司我已經讓他代為管理,其他也沒有什麽事情。”
半晌,電話那頭的周易北都沒再出聲。
“我兒子可還聽話?”
還在m國時,兩人就說好了,等孩子出生了,周易北是要做孩子父親的人。
不管他們最後會不會在一起,他都可以當孩子的爸爸。
“什麽你兒子,說不定是個女兒呢?”
秦笙微微笑了笑,再聊了兩句也就挂斷了電話。
可自陽臺那裏進來之後,魏琰便鐵青着臉看着她。
什麽你兒子,說不定是個女兒了呢?
天知道從她嘴裏說出這句話時,魏琰心裏有多痛。
如果時光是可以穿越的,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在m國那一次,他都不會任由那人将她帶走。
她肚子裏懷着別人的孩子!
他以為自己慢慢會學放下,慢慢的,他能将那孩子視若已出,可現在來看,不過自欺欺人罷了,就算他願意,人家秦笙願意嗎?
看她一臉溫柔的與別人讨論着肚子裏的,別人的孩子。
魏琰惱怒的想殺人。
他緊閉着唇,眼中酸澀難擋,雖極力忍耐着,可那焦灼的感覺一陣陣湧了上來。
他沒有出聲,因為害怕自己一開口,又會将她遠遠的推開。
沖動是魔鬼,沒錯,他吃盡了沖動的苦。
沒有哪一次沖動過後,他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做什麽?”秦笙看他面色古怪,便問了句。
“他……找你什麽事?”啞着嗓子問了句,魏琰突然害怕她的回答。
“沒有什麽事,随便聊了兩句。”
這話,明明是在敷衍,她不過是不想跟他說,魏琰覺得,在秦笙和周易北之間,他永遠插不進去,就好像一座高山,你再如何努力,也無法攀登上去。
他再如何努力,也走不進她的心。
“我去抽根煙。”
就算心裏憋的再于難受,他沒再和從前一樣爆發出來。
唯有倚在外頭窗口處,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仿佛那煙是痛苦,是寂寞,是悔恨,焚燒幹淨之後,只有幾縷青煙萦繞,可心頭的空泛,卻無法填補。
距離距離……這便是距離!
連抽了十來根煙之後,嗓子都快要冒煙,他打算掐滅了煙頭進去時,突然看到手機裏傳來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魏薇打扮妖嬈進出高檔會所的照片,而她旁邊跟着的男人,魏琰也認識,那是秦昱。
因為怕紀女士母女兩個再惹事,魏琰便叫人跟着她們,剛剛才悲痛過一回的紀女士轉眼就進了自己另一處宅院,而後便有扮相帥氣的男子進去……
而魏薇更是過份,回去換過衣服之後,仍舊在外頭花天酒地,哪有半點喪父的悲痛?
她在做什麽,魏琰并不想過問,只要她們不危及秦笙以及老太太,他都無所謂。
故而看到秦昱和她在一起,他也沒什麽興趣了解,将手機收起來時,他便又回到了病房裏。
兩人一左一右坐下來,秦笙從洗手間裝了盆水,魏琰看到之後幫她搬了過來,一齊幫着老太太擦身。
秦笙低頭擰毛巾的空檔,老太太緩緩的睜開了眼。
她第一眼,就看到秦笙十心細致的幫她做着清潔,眼中一下子便蒙胧了起來,她擡起手,只有喉嚨裏發出蚊子似的聲音。
“阿笙……”
聽到動靜,秦笙扔掉了手裏的毛巾,驚喜的看向老太太。
“您醒來了?感覺怎麽樣?”
她微笑着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魏琰也湊過去,嘴角含笑。
“你們坐下,我有話要說。”
老太太聲音有些嘶啞,秦笙便給她倒了杯溫水送到她嘴邊。
“奶奶您先別急,有什麽話等到改天身子好了現說也不遲。”
魏琰扶她坐起來,又在她背後墊上好幾個枕頭。
老太太卻是搖了搖頭,一手拉起秦笙,一手拉起魏琰将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
“奶奶這一次,怕是過不去了……”老太太這話一落音,秦笙便皺了皺眉。
“您瞎說什麽了?手術很成功,好好養着,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就是,您可別盡說喪氣話來吓她。”
魏琰附和着,心裏卻發酸。
因為他知道,也許老太太說的,真的是實情。
連醫生都說這一次異常兇險,能不能扛得過去,誰都說不好。
老太太苦笑一聲,握着他倆人的手緊了緊。
“奶奶知道,你們是好孩子,就算這一輩子只能走到這裏了,奶奶也不後悔,這一生啊……已經夠長了,奶奶知足了。”
秦笙緊咬着唇,眼淚就順着眼角落了下來。
“只是臨走之前,奶奶還有心願未了。”
“您說。”魏琰眨了眨眼,逼退了眼中的酸澀,他怕這一回不應下來,以後就沒有了機會。
“第一,阿琰你得答應我離葉素素遠一點,就算她回來了,你也不準備跟她過密接觸。”
魏琰點頭,這個要求,他可以應下,就算不與素素接觸,他也可以做到對她好,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第二,如果有一天你和秦笙離婚了,你得答應我将整個魏家交到秦笙的手上。”
老太太說完,秦笙便驚訝的瞪大了眼,在她看來,這個要求,實在驚世駭俗了一點,古往今來,怕還沒有哪個做奶奶的會留下如此的心願吧?
魏琰雖是不解,卻也點頭應下,甚至,他都沒有問過為什麽。
反正這一生,他是不會讓秦笙有機會離開他身邊的,所以老太太這個心願,他答不答應,其實都沒有什麽影響。
“第三無論秦笙做錯了什麽,你必須無條件包容她,愛護她,能做到嗎?”
老太太說到,再一次的問他,魏琰則是笑了笑,看了眼秦笙,說:“保證做倒,這一生,我都将對她不離不棄,如有悖此言,必遭天打雷劈。”
老太太點了點頭,又看向秦笙。
“我房間老櫥裏有個紅木盒子,鎖在保險櫃裏,你打開保險櫃就能看到,那是奶奶留給你的,你一個人的!”
眼淚止也止不住的秦笙拼命點頭,聲音都變了調,她說:“您別說了,等您身體好了,再親自取來給我就是。”
046她又走了嗎
“阿笙,奶奶等不到那一日了,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看着你和阿琰步入婚姻,而今你肚子裏也有了我魏家的子孫,以後夫妻兩個關起門來好好過,外頭那些閑言碎語,你且不用去管,過自己的好日子,随他們怎麽說!”
秦笙點了點頭,老太太以為他們夫妻感情有多好,卻不知因為肚子裏這個孩子,她險此讓魏琰送掉性命。
只是這些過往,連好自己都不想再回想起來,更別提說出誰來聽。
“答應奶奶,輕意不要提離婚二字!!”
老太太像是交待遺言一般,一條條一樁樁的交待着,唯獨這一條,秦笙沒有應聲。
離婚一字,她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的。
早在魏琰将她騙去醫院打胎那一天起,她這顆心就再難熱起來。
就算勉強答應了老太太不與魏琰離婚,那也是面和心不和,維持表面的平鏡,實則對兩人而言都是折磨,将來孩子出生,長期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還不如痛快離婚了的好。
只是如今老太太已是彌留之際,她就算不願,也不忍讓老太太有餘願未了。
當下便流着淚水應下,心裏卻很苦楚。
這個承諾,實在難辦。
“既然答應奶奶了,那就一定要做到,年青的夫妻倆個一路走過來哪裏有風平浪靜的事情?奶奶是過來人了,正是當年的沖動行為,而今回想起來,當真是後悔一生,所以到了你們一這輩,千萬莫要再走奶奶的老路了……”
秦笙不知老太太口中的老路是什麽,只是現下這情況,也唯有萬事先應吮下來,以安她的心。
此時魏琰已是在老太太掌下緊緊握住了秦笙的手,當着老太太的面說:“以前都是我的錯,若是有傷害到你的地方,還請你別跟我計較,秦笙,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說完,他又看向老太太,笑着說:“奶奶您也給我作個見證,從今往後,我魏琰一定好好待她,以及我們的孩子。”
如此,似乎也是在副秦笙表個态,她不想答應,卻也不想老太太多想,只垂下了頭,嘴裏模糊不清的恩了一聲。
交待完這些,兩人哄着老太太睡下,心裏也就放松了一下。
緊張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可精神一旦放松,人就感覺特別疲倦,秦笙先是在老太太病房的休息室裏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便覺得有些頭重腳輕。
她搖晃着起身去喝水,魏琰見她那樣子明顯不對頭,一摸她額頭吓一大跳。
“秦笙你哪裏不舒服?怎麽這麽燙?”
當下二話不說,立馬按了鈴将醫生喊了來。
那醫生先是以為老太太這裏出了什麽異樣,急急忙忙趕過來之後,就去看老太太,魏琰在休息室裏喊了聲:“這裏,麻煩醫生您給我太太看看,好燒了。”
醫生走進去看了眼,說:“大概是感冒了,先去急診那邊挂個號,再查個血,我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有,既然感冒了,就不要老呆在病房裏,老太太抵抗力很差,萬一傳給了她,于她而言,卻也是致命的傷害。”
說完,那醫生轉身就離開了。
秦笙卻聽得心跳膽顫,連忙下了床就往外頭走。
“那我自己去,你守在老太太身邊。”
魏琰哪裏肯,出門之前再三交待了那兩個護工好生看着老太太,便一手牽着秦笙往樓下的門診而去。
“放你一個人過去,我怎麽放心?”
他一副改過自新的樣子,秦笙渾身都透着股難受勁,這會看着萬事都依着自己,反倒不耐煩了起來。
“剛才在老太太面前說的話,那都是為了讓她安心,你不要有什麽誤會,我的決定……不會變,過一陣子……”
她話沒說完,魏琰便伸出兩根手指擋在她唇上。
“秦笙,以後這樣的話,你不要再說了,以前的事情,我說過抱歉,若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并不足以平你心中之恨,那要如何才肯原諒我,你說?”
秦笙頓住腳步,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上來。
對不起三個字,當然不足以平她心中之恨,她現在想要的,不過就是離開他,去過自己清清靜靜的小日子而已。
可她也知道,魏琰一直以來是不願放手的。
從前他不放手,那是為了折磨她。
現在他不放手,據說是因為愛她。
可愛不愛的,秦笙早就受得夠夠的。
所謂愛情,大抵是毒藥,她愛一次,便傷一次。
所以,她寧願将自己裹進厚厚的殼子裏,不見陽光也好,無情無愛也好,至少,她還是她自己。
“說話。”
見她久久無語,魏琰便又催了催,看過來的眼裏,總透着股焦灼,也許是怕她萬一又鬧什麽消失之類的。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老太太好轉了些,老魏的後事也要開始辦起來,再加之公司那些事情是一天比一天積多……他真的害怕秦笙再鬧着要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樣才肯原諒你,心裏沒有了愛,也就沒有了恨,所以,原諒不原諒的,事實上并不重要。”
“不,重要的,當然重要!”
秦笙也只笑笑,并不與他争執什麽。
魏琰有些洩氣,他緊緊拉着秦笙的手,可秦笙言談舉止,她的疏離冷漠,讓他覺得自己只是在唱一出獨角戲。
從頭到尾冷眼旁觀的秦笙不曾動過情,也就不曾生過恨,從未有過的無力感襲上來,他唯有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仿佛那便是他們這間唯一的紐帶,他放開了,她與他,便再不相關。
“現在是不是不管我說什麽,做什麽,你都不願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是我不願給你機會,魏琰,愛與被愛,其實都是一種人類的本能,可是,我好像喪失了這種能力,不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我連自己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她不是不愛,她只是麻木了,麻木到自己以為自己生了病。
愛無能,大抵是一種可怕的病症。
魏琰僵硬着身體,他看着面前的秦笙,明明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卻突然發現,她離他那麽遙遠。
“我會讓你慢慢的找回這種能力,我沒有放棄,你也不準放棄,好嗎?”
秦笙不應他,他就又補充道:“就當是為了孩子。”
一提起孩子,秦笙莫名又添了些心酸,他心裏,大約是不想認下這孩子的……
“不論你在老太太面前許下的諾言是真是假,我都希望你能遵守,你不希望孩子生下來以後,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吧?”
他悲哀的發現,除了用老太太作借口将她留下來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理由。
因為他的其他理由在秦笙這裏,根本沒有分量。
她不愛他……
這話,竟說得秦笙啞口無言,言傳身教這種事情,聽起來好像确實是那麽一回事,可人畢竟還懂得變通,不是嗎?然而不等再說什麽反駁的話,魏琰便單方面的當她是答應下來。
“我去挂號,你坐大這裏等一等。”
将她安頓在大廳裏的椅子上坐下,他長腳邁開,快步而去。
一通檢查下來,最後确定是病毒性感冒,考慮到她肚子裏的孩子,醫生只開了些抗病毒的口服液,并且交待了魏琰,若是體溫上升到39度,且還降不下來,一定要再次回醫院裏看,注意休息,随時監測體溫。
魏琰一一記下,然後小心的扶着秦笙出了醫院。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那麽多事情要忙,不用管我。”
魏琰神色暗淡下來,将她扯到胸前緊緊抱住。
“秦笙,我們是夫妻,跟我如此生份,只會讓我難過。”
說完,他也不管秦笙願不願意,橫抱着她便往停車場走去。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将汽車調轉了方向,秦笙無精打采的倚着窗戶,看着外頭飛快倒退的街景,有些發愣。
“想吃什麽?我去買點菜,這兩天你都沒有好好吃飯。”
原來他是想去市場上采購一些食材,秦笙整個人都提不起什麽精神來,吃什麽她都無所謂。
“你做主就好,我無所謂的。”
“那一你先在車裏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
說話間已是到了菜市場,他跳下汽車,很快就消失人群裏。
再回來時,他已經提着新鮮的魚肉蝦蔬菜什麽過來,打開車門時一看,秦笙已經歪在汽車座椅上睡着了去,輕手輕腳放下東西,他連啓動汽車都将那顆心給提了起來。
生怕一點點異想,便驚擾了她的好夢。
待汽車緩緩彙入車流,他時不時透過後視鏡去看她,一路上更是将汽車開的極是穩妥。
待到了漁女灣,他穩穩停好車子,先是将秦笙抱下來,直接安置在二樓她的卧室裏,想想還有點不放心,又全拿出溫度計給她量了體溫,37.8的溫度不算太高,他便關了門下樓給她準備吃食。
三菜一湯燒好時,秦笙也沒有醒來,其間體溫一度升到了38度,因為懷孕,又不敢亂吃藥,可這麽燒下去,只怕大人孩子都扛不住,于是下樓取了冰塊,學着秦笙那時候照顧他的樣子,用幹淨的毛巾包了夾在她腋下,只是這麽一折騰秦笙就醒了過來。
一睜眼,眼前所見便有些上下跳動,且喉嚨也幹得要着火似的。
魏琰早就在床頭櫃那裏備好了熱開水,只待她醒來就喝。
多喝開水,有助于溫度交換,比這冰塊降溫的法子要好得多。
“多喝點,不用怕燙,溫度我試過的,稍微有點熱,卻也不至于燙着。”
秦笙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就喝下了兩個杯,也許因為發燒,她感覺整個人都有些飄。
“感覺怎麽樣?”
“有點累。”不過睡了一覺,再醒來時,聲音就嘶啞的跟那公鴨子叫似的難聽。
“累是肯定的,因為發燒,你可能還會感覺頭重腳輕,四肢就算有酸痛感,再喝兩杯熱水,溫度都到38度了。”
魏琰又遞過來一杯水,秦笙也不客氣,喝下之後她看着他。
“你一直沒離開?”
“廢話,你這樣子,我哪裏放心走?”
“多謝你照顧我,魏琰。”男人大多都是說的比做的好聽,秦笙道了謝,為着肚子的孩子,她又主動喝下了兩杯熱水,一下子五六杯水進了肚子,人也撐得有些難受。
“一會上兩趟廁所就好了,體溫降下來人也輕松一些。”
對她的致謝,魏琰只當沒有聽到,喂她喝下水,他伸出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秦笙卻說:“我有點想上廁所了。”
水喝得多了,不排掉一點都不行,她急急起來,卻感覺一陣陣的眩暈。
“慢點兒走。”魏琰扶着她,就好像她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殘廢,她剛一掙了掙手臂想要自己來,他又很快的纏了上來。
“怎麽,還害羞?這有什麽?你身上哪個地方我沒看過?”
他如此坦蕩,倒是顯得秦笙有些小家子氣,小便這種極為隐私的事情啊……
裏頭秦笙淅淅瀝瀝的纾解着,幾步之遙的魏琰就守在那裏,順手還準備了一套她的內衣放在洗手臺子上。
“洗澡水我都給你放好了,順便再洗個澡吧,這一身都發臭了。”
聽他這麽一說,秦笙果真擡起手臂在自己身上聞了聞,并沒有聞到他口中所說的臭味,于是臉色也就不那麽好看,說出來的話也帶了點酸味。
“那你離得遠一點,就聞不到臭了。”
魏琰輕輕扯了扯嘴角,說:“我是說我身上發臭了。”
“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她提好褲子,沖好馬桶,站直了身子,等着魏琰退出去。
換了以往,魏琰少不得要死皮賴臉的不肯走,可這一次,他卻很痛快。
“哦,那你小心別摔了。
說完,便痛痛快快的出去了。
秦笙安了心,脫下衣服縮進了浴缸,卻也不敢真的将門給鎖死,她也害怕頭腦發暈,萬一摔着了,到時候連個呼救的人也沒有。
只是他躺進水裏沒有多久,就見魏琰也脫得精光,就那麽坦坦蕩蕩的走進來,擡腿就坐到了浴缸的另一頭。
“咱家的浴缸夠大,一起洗又能省點時間,也能節能節水,多環保的事情!”
秦笙驚訝的瞪大了眼,這理由夠無恥,可她竟無法反駁,只得起身就要離開,可魏琰卻死命的拉住她。
“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一起洗個澡怎麽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這以幹過。”
秦笙想想也是,他這以坦坦蕩蕩,自己若再扭扭捏捏,反倒像是心裏有鬼似的。
只是人雖是再度坐了回去,可她手裏的動作卻是加快了許多。
“轉過去,我來你撮背。”
說着,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起身就要将她翻過去,秦笙此刻的自己,就跟那鹹魚似的,被他翻了個身,而且那人傾身過來時,那水底那茁壯的東西就有些辣眼睛。
“不用,我自己來。”話雖如此說着,她還是轉過去,“眼不見為淨”!看不見也省得有人說她是色女。
早在進來浴室裏,看着她那一身潔白如玉的軟肉時,他心裏的火苗便騰騰的往上竄,便是極力忍耐,可身體的自然反應他也無法控制。
然而她還在生病,肚子還有個孩子,他沒辦法不顧她的身體就霸王硬上弓,可起身過去給她撮着背,身體的接觸便不要以避免,水裏的二兄弟就越發的張揚,且一碰着她,他心裏便跟長了草似的難耐起來。
“好了,趕緊穿衣出去吧,洗時間長了也不好。”
魏琰怕自己再多跟她呆一會,便會控制不住獸性大發,到時候秦笙也就更加不願原諒他了。
于是破天慌的忍下了心裏頭洶湧的念想,反倒幫着她站起來包了浴巾,給送出了洗手間。
“樓下我做好了飯菜溫着的,你先喝杯水,餓了就去吃飯,不用等我。”
秦笙逃命似的下了樓,剛才那人時不時在她身後抵那麽一下……她也怕自己一時把持不住……
看着她安然的出去,魏琰将洗手間的門反鎖,而後閉上眼睛,腦子裏便全是她那玲珑的曲線……
“你洗個澡怎麽這麽長時間?”待到魏琰弄好一切下樓時,秦笙已經吃好了飯,正時再懶洋洋的燙在沙發,又有了點昏昏欲睡。
魏琰頗有點不大自在,他輕輕咳了一聲,說:“我好幾天沒洗過了,洗仔細一下也省和你又嫌我臭。”事實上他說的仔細,不過就是随意的沖了沖。
秦笙眨了眨眼,然後起來準備上樓。
“等一下再上去吧,剛吃好飯最好不要躺下去。”
要上去,也至少等個半個小時,衛生間裏所有的氣味散了去才好……只是這話,他是萬萬不肯說的,只尋了各式各樣的理由,硬是拖着秦笙在樓下陪他墨跡了半個小時。
最後,才打開一支抗病毒口服液年看着她喝下去,然又逼着她喝下兩杯水才肯放她上樓。
“你真的不需要去忙別的事情嗎?”
被人照顧着的滋味還算不錯,可秦笙卻只想将他趕走,因為她怕她會貪戀這樣的溫暖,潛意識裏,她總會一遍遍提醒着自己,這樣的他,并不屬于自己,她償試的越多,将來想起來,主就會越苦澀,還不如沒有體驗過了!
“沒有關系,老太太那裏有任何事情,護工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還是你的身體要緊。”
他說着,親自拉着她上樓,重新為她鋪好床。
“你父親的後事了?不需要操辦嗎?”
“明天我會安排,今天一心一意在家裏照顧老婆孩子!”
他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這動作太過親密,魏琰做起來竟也自然而然,而秦笙卻有些不自在,她翻了個身,給他留了個背影便閉了眼。
“那我睡了。”
而後,她又沉沉睡下,其間因為退燒,出了一身的汗,魏琰輕手輕腳幫她換下汗濕的衣服,再小心翼翼睡在她的身邊,可一整個晚上卻總提心吊膽,她稍微動一動,他便會驚醒過來,而且兩個小時總會醒來一次,為她量過體溫,确認過溫度之後又睡回原來的地方。
倒是秦笙,雖然病着,可這一晚,她睡的格外的好。
第二日她醒來時,魏琰才剛剛為她量過體溫再睡下,秦笙不知他昨夜的辛苦,卻也沒吵他,從床上爬起來後,她感覺自己好了很多,于是起來想去院子裏走兩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故而魏琰一醒來,便沒有看到秦笙,他幾乎是彈跳着下床,将這屋子裏裏外外找一遍沒看到秦笙,心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
她,又走了嗎?
這個想法一起,他便感覺到了自己心底那鋪天蓋地的絕望。
“你幹嘛?”當秦笙拿着一把她剛剛剪下的花花草草出現在失魂落魄的魏琰面前時,她都吓了一跳,他這副模樣,讓她以為是老太太那裏出了什麽事情,于是心也跟着一緊。
然而魏琰卻是一言不發,只上前幾步,一把将她抱在懷裏,緊緊的,緊緊的抱在懷裏。
“怎麽了?你到是說啊?”
他越是如此,秦笙就越是擔心。
“沒有什麽一,想問問看你今天早上想吃什麽早飯?身體是不是輕松了一些?”
昨天晚上他給她量了五六次體溫,都沒有什麽異常,他料想着今日,她的感冒或許會好一點。
“神經!”
白了他一眼,秦笙從他懷裏退出來,然後慢慢向家裏走去。
魏琰走在她身上,每一步,都踩在她拖在身後的,長長的影子上面,嘴角勾得彎彎。
待進了屋了,秦笙忙着擺弄她手裏的花草,而魏琰便又進了廚房,不大一會,就做出來兩碗荠菜馄饨出來。
“趁熱吃,中午不要去外面吃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忙完之後會回來給你做,也不要開車去外頭轉,更加不許自己一個人外出聽到沒?你身體還沒好,萬一有什麽意外可怎麽好?”
“哦。”
秦笙白他一眼,這魏琰,越來越像個唠叨的老太婆!!!
交待完畢,他便開着車去了殡儀館,今天,是老魏的葬禮,可他并沒有準備要秦笙參加。
殡儀館那種地方,懷着孕的孕婦是不方便過去的。
“今天老頭子的葬禮,你身體不好,肚子裏還有孩子就不要去了,在家裏好好給我呆着。”
出門之前,他只留下這麽一句話。
到是秦笙愣了愣,這麽做,真的好嗎?
047你救救她
秦笙原本心裏還過意不去,公公的葬禮,她這個正經兒媳婦卻沒有到場……可随後紀女士那一通電話打過來,所有的不安便都消失了個幹淨。
“秦笙,今天是你公公的葬禮,可你作為魏家兒媳卻沒到場,從今以後,我魏家便沒有你這種兒媳婦!”
紀女士當着衆人的面打的這個電話,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秦笙此人根本不配為魏家媳婦,今日這等場面她也能缺席?只要這件事情傳出去,那麽就算将來她的素素回來奪了秦笙的老公,那大家也只會說是因為秦笙不懂事!
可她将這件事情一嚷開時,魏琰立時便翻了臉。
“我太太懷有身孕,再加之老太太憂思過度,已是在醫院裏搶救過兩回,她身邊實在是離不得人!你如此污蔑我太太,又是何意?”
魏琰一句話,就讓紀女士下不來臺。
活着的人,自然要比死去的人重要。
老太太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過度,再加之年紀大了,已是在醫院裏搶救過兩回,說起來,紀女士也是老太太的兒媳婦,可她竟似毫不知情……反而苛責起繼子媳婦不孝這一條來,今日葬禮上的大都是生意上的夥伴,誰都不願得罪了魏琰,看向紀女士的眼神裏,便帶了些意味深長。
故而紀女這個電話非但沒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反惹了一身的騷。
電話裏秦笙一言不發,魏琰說話聲音很大,她聽得清清楚楚,只将電話挂斷,然後打了電話到醫院裏,細細了解老太太的情況。
然而護工卻又告訴她,老太太又昏迷了。
自那日清醒了一陣之後,她本以為老太太已是度過了一個難關,豈料再次陷入了昏迷。
秦笙再坐不住,自己感冒似乎好了許多,便決定要親自去醫院看看。
然而還沒發動汽車,便自己自己母親江女士過來,怒氣沖沖的将門拍得振天響。
秦笙開了門,有些發愣。
“媽,您有什麽事情?”
母女兩人平素沒有要緊事情,基本也就沒有什麽聯系,而江女士看起來好像還挺着急。
“進去說吧。”江女士板着臉,一副興帥問罪的樣子。
秦笙便明白,想來是秦昱回來之後,又入秦氏入職的事情惹得江女士不安了。
“我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