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的悲傷。

“有什麽事情,等找到秦笙再說!”

秦昱那一拳,将他半邊臉都打麻了,可眼下要緊的是去尋找秦笙,魏琰只輕輕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而打開了門。

“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了嗎?”秦昱這麽一問,眼角就有淚滑落下來。

魏琰渾身一振,猛的轉過腦袋,雙眼腥紅,袖子裏的手微微顫抖。

“十天,從那天早上将你從海裏撈出來,你整整昏睡了十天!!!現在告訴我,那天都發生了什麽?你特麽的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消失不見的那一個人不是你!!!”

秦昱怒吼起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會的秦昱,淚水雨放肆的落下來,他幾乎哭得像個孩子。

魏琰似站立不住,身體一個踉跄就要倒下去,還好借由門板支撐了一下,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不可能……秦笙呢?秦笙在哪裏?”他雙目赤紅,牙齒忍不住打顫,卻是拼命咬住,直到嘴裏一股腥甜湧上來。

“她在哪裏,那要問你啊!外面都傳遍了,說你魏總為了情人和私生子,一把将老婆推進了大海裏,她在哪裏?我也想知道,我姐最害怕的就是水,年少時學游泳都是我想盡了辦法将她騙下去的,魏琰,你告訴我,為什麽?她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秦昱怒吼着又要撲上來,卻被趕過來的醫務人員攔住,魏琰只覺得世界一下子失去了顏色,嘴唇哆嗦着張了張,他終是什麽也沒說,便沒再管失控的秦昱,只大步向外走去。

“先生,你不能走啊!手背上還紮着針頭呢……哎喲,腦震蕩呢,這就跑了?”醫務人員在身後大聲叫喊着追了出來,可一閃身的功夫,就不見了魏琰的身影。

秦昱的悲傷,是他一輩子也無法面對的事情,秦笙不可能會就這麽沒了,不可能的……只拿出手機聯系秘書部,想盡一切辦法去那海裏找秦笙。

十天……十天!

十天意味着什麽,魏琰不敢去想。

此後的半個月裏,魏琰就沒從船上下去,古月潭周圍一百海裏的範圍,他搜了個遍,卻是連秦笙的影子也沒瞧見。

魏琰不敢讓自己閑下來,更加不敢閉上眼睛,因為只要一閉上眼睛,他似乎就能聽到秦笙一聲一聲絕望的呼喊。

“魏琰……魏琰……救我魏琰……”

那聲音裏滿是驚慌絕望,無數次潛眠中驚醒之後,魏琰只能讓自己投入無休無止的工作裏去,即便身邊的工作人員一次次勸他放棄。

“魏總,你節哀吧,這都二十多天了……”在水裏泡上二十天,早就爛得變形了,要麽被海裏的生物啃食幹淨了,要麽卡在某個暗礁裏,總之絕無生還的希望,再這麽一天天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來找,根本沒有意義。

可如此勸說過的,無一不是被魏琰怒吼着炒了鱿魚。

節哀?節什麽哀!他的秦笙又沒死!

可即便如此,一日複一日的失望積累下來,還是徹底将他壓垮下來。

待到工作人員發現時,魏琰已經昏倒了多時,因為送醫及時,才撿回一條命。

只是他一送進醫院,周易北便氣勢洶洶而來,這才一進病房,就要找魏琰拼命。

可是不管周易北說什麽做什麽,魏琰只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毫無反應,他找不到秦笙,人生一下子就失去了色彩,任何事情都沒能引起他的興趣。

雖然他仍是不承認秦笙已經沒了,可整個人卻如被抽空一般,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他的興致。

那天秦昱剛從國外回來,直接先殺到了醫院,魏琰因為重傷住院,在醫院裏住了兩個月,其間外頭謠言幾乎是滿天的飛,魏琰完全不在意,每日裏過得渾渾噩噩,不知今昔何昔。

“事情過了這麽久,如今我只有兩個要求。”

秦昱直接道出了他的要求,再見魏琰時,他眼裏已經沒有了恨意。

魏琰只跟癡傻一般,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并不回應,秦昱就自顧接着往下說。

“第一,外頭都說是你推我姐下去的,你害死了她,可我手裏沒有證據,也不能直接定你的罪,只希望你能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書,我想姐姐就算是死了,也不想再做你魏家的人。”

秦昱如此說着,魏琰總算有了反應,他勾起唇,眼中閃着淚光。

“秦笙沒有死,你不要亂說話,還有,我沒有推她下去,一切發生的太快,我來不及拉住她……”來不及拉住秦笙,任由她掉落懸崖,是他這輩子是大的痛。

只是到了這一步,他并不想跟任何人解釋,他愛秦笙,無須向任何人證明。

“那你告訴我,當時是什麽情況?”秦昱皺起眉,年輕的臉上有着與之年紀不相符合的陰狠之色,他一直在查那件事情,可總有人在背後阻攔,不管他用什麽方法,都沒辦法更進一步得得更有用信息。

魏琰長嘆一聲,最後娓娓道來。

那件事情,讓他将葉素素此人徹底看清,也讓他對其恨之入骨,只是最近四處搜尋秦笙,他沒辦法騰出手來收拾那個女人。

後來,秦笙生死不明,他連活着都覺得痛苦,就更是将這件事情擱之腦後,而今秦昱一提起,那團仇恨的火,似乎隐有火花。

“你有什麽打算?”秦昱問罷魏琰的描述,袖子裏的手掌緊緊握成了拳頭。

“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葉素素的命,是我的!”

秦笙是死是活還不清楚,可葉素素欠下的債,只能用鮮血來償了,魏琰并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可到了今天這一步,對葉素素,他早就起了殺心。

“你?我應該相信你嗎?”秦昱只嘲諷的看他一眼,不以為意的樣子,而後不等魏琰回答,他又說:“我不管你有什麽計劃,那都是你的事情,誰能最快敢到她的性命,就看誰速度快了!”

“随你。”

緩緩吐出兩個字,魏琰疲憊的閉了眼,在醫院躺了幾個月,因為本生求生意志并不高,身體複元的速度也不明顯,方才聊到那天的事情,他又動了氣,只覺得喉頭腥甜,而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待他平靜下來,秦昱才又說:“那麽你準備什麽時候簽下這個份文件?”說着,他将那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遞了過去。

“我不會簽,死也不會。”說完,魏琰接過那份文件直接扔進了垃圾筒裏。

“你明知道這是她的意思,為什麽就不能讓她走得安心一點!!”秦昱恨得咬牙切齒,他手裏勢力不小,可這種事情若是魏琰不願意,他還真是沒有一點辦法,因為他知道,只要是魏琰不是真心想做,就算是威脅,或者用其他方式來誘,都是沒有用的。

“我說過了,秦笙沒有死,你不要亂說話。”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魏琰就是知道,秦笙沒有死,她一定還好好的活着!

固然此舉會被別人說成是神經病,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秦昱也頗為頭痛,見他執意不肯簽那文件,于是轉而又說:“算了,你承不承認,事情都在眼前,過去幾個月,我們都已經接受了事情,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應該将她身後事辦辦好。”

哪知秦昱這話卻是觸了逆鱗,魏琰爆怒着掀翻了一切伸手能碰見的東西。

“要我說多少次,她沒有死!人還好好的活着要辦什麽身後事?你說啊!!”

秦昱被他這舉動驚了一下,頓了一頓之後,他再沒提過這個問題,只是沒過幾天,卻是以秦家的名義為秦笙辦了身後事,不過此舉,也不過是非官方的宣布秦笙已死。

葬禮那天,魏琰自然是沒有出現,如此,更是坐實了之前的那些謠言,妻子的葬禮,身為丈夫的魏琰連面都沒露過,又前他因為情人而親自推老婆掉進海裏的傳聞在……此事一度掀起了本市八卦黨熱評,諸多版本,可謂衆說紛雲。

只是這些,魏琰通通沒有理會,他身體稍好了些,便一門心思的想要交葉素素找出來,如今倒是騰出手來收拾那女人,只是掘地三尺,卻是打死也尋不到葉素素的蹤影。

魏琰只好一面派人繼續去打聽葉素素下落,另一面自是将魏秦自秦家接了回來。

秦家原是不肯,可魏琰是親爹,且态度強硬,江女士又念着自己那層真實身份,秦氏創辦之初,她就是偷偷從老太太那裏取得了啓動資金,這才讓這家企業慢慢成長起來,而讓秦笙嫁回魏家,更是有了認祖歸宗的想法在裏頭,而故魏琰來掃孩子,她臉色雖是不好看,到底沒有太過堅持。

魏秦到底是姓魏……

然而秦昱知道此事時,幾乎暴跳如雷,便是對着自己向來和顏悅色的江女士,他也沒能止住自己的怒火,江女士此舉,将他的計劃完全打亂。

原本,他是要帶着孩子離開這裏,永遠也不再回來的,手續都快要辦好了,可這個時候又讓她整這麽一出來,怎能讓他心裏不火大?

可顧全着大局,他不得不改變計劃,将滿腔的怒火隐忍下來。

那頭葉素素自古月潭山頂回去時,已經很晚了,那天晚上看夠了崖底的熱鬧,她還是回到了陳效的別墅,只是剛剛進門,漆黑的客廳一下子就亮起了光,只見陳效黑着一張臉坐在客廳,冷冷的看着她。

葉素素本能的一縮,陳康在她懷裏早已睡着,當下她也只尴尬的笑了兩聲,借着要送兒子上樓睡覺的理由跑得飛快。

心裏卻是暗道不好,陳效此人的狠厲,她是見識過的,今天這個架勢,顯然是專門為她而準備的,無論是順着那人,或者逆着那人,她都讨不着好,不趕快跑還等着過年?

只是跑再快,她懷裏還有個幾十斤的孩子,沒兩步就屋子裏的穿黑西服的工作人員自懷裏接過孩子,又有人直接将她拉到了陳效面前。

“我說的話,你全當在了耳旁風嗎?”陳效語氣淡淡,動作優雅的點了支煙深吸兩口,将那煙霧全吐在了她臉上。

無端的,葉素素打了個顫。

陳效臉上沒有怒意,可看過來的眼神卻是恨不得直接将她撮十七八個洞才好,腦子裏飛快轉着,竟找不着化解之法。

不等葉素素回過神來,兩個清脆的巴掌已經是招呼了過來,直接掃在她臉上,頓是腦子裏如飛進近萬只蜜蜂嗡嗡作響,更是直接打落了她兩顆牙齒,一張嘴,就滿嘴的血腥,可她連哼都不敢哼一聲,陳效就是個變态,他要是狠起來,說是直接取她性命,也不奇怪的。

“說啊,怎麽?啞巴了?先前答應過我什麽,全給忘了嗎?”話音落下,又是兩巴掌掃來,如此挨了十幾下,她一張臉都腫成了包子,可她連哭都不敢。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那你殺了我啊,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到了現在才想起這件事呢,不就是早已默認了我的做法嗎?現在擺出這副模樣做什麽?你不如給我一個痛快,不是想殺我嗎?你來啊!”

最後,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她腰杆一挺,直直看向陳效。

既然都是賤人,那誰好過誰?大不了就是一條命而已,她這輩子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死了,也許才是真正的解脫。

“就算是死,你也得先将康康的病治好,肚子裏這個卸了貨,我自然會來處置你!”陳效皺了皺眉,離得葉素素更遠了些,看過來的目光裏,更是有了厭惡。

她明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心裏莫名的失落。

自那之後,葉素素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過陳康,更是沒有見到過陳效。

她被人關在了一座孤島,一日三餐有人送來,照顧得也頗為周到,可是除了後院那一畝三分地,她哪裏也去不了,即便是上個c,都有人人在後面看着,生怕她逃走。

直到這個時候,絕望才一點點透進她的血液裏來,她想陳康了,想他軟軟抱着自己民脖子,親昵的喊着自己媽媽,想他事事以自己為先,事事為她考慮的樣子,陳康這孩子,真的想個小老頭。

可想念越是瘋長,她就越是絕望,陳效根本不讓她見到陳康。

肚子高高隆裏,肚子裏這個很健康,再過不久就要臨産,界時生下了孩子,她又要怎麽辦?

一個人去流浪嗎?陳效知道她所有的財務狀況,也就輕意的讓她一夜之間變成了窮光蛋。

也就是說,她若生下孩子之後離工陳效,那她連怎麽養活自己都不知道。

更何況還有個陳康夾在中間,離別這麽久,她清清楚楚的認清了自己,她離不開那孩子。

或者說,陳康才是她生命中照亮了自己的那一縷陽光。

所以,現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讨好陳效,留在他身邊,她才能和康康長久的生活在一起。

想通之後,她無數的想要通過工作人員和陳交取得聯系,可直到那天晚上她突然臨時,她都沒有見到過陳效,更別說其他的聯系。

孩子一生下來,看守她的人員減少大半,她仍是沒有自由,也可以說是暗無天日。

兩個孩子都不在自己身邊了,葉素素覺得生活一下子就空了,與魏琰及秦笙那點以往她覺得大過天的仇怨,似乎也變得不那麽重要。

“你告訴我,康康的病治好嗎?老二好不好?乖不乖?長得像誰?”葉素素死命纏着其中個照顧她的工作人員問話,只得到對方一個不耐煩白眼。

“我和你一樣整天被在在島上,哪裏知道那許多,不過……我知道先生将你關在這裏,其實是保護你,先生說,如果你不怕死的,就盡管逃出去,外頭至少有兩波勢力,寧損資無數也要取你性命。”

葉素素一聽,心頭噗噗的跳。

丙波勢力要取她性命,一個是魏琰沒錯,那另一個是誰?

曾經真愛過的男子,如今天只想法設法的要取她性命,頓覺悲涼的同時,她也安份了幾個月。

陳效将葉素素藏在島上,加陳康都不大帶出去見人,住處都是叫人圍得幾乎密不透風。

可魏琰最後還是知道了真相,他知道有人将葉素素藏了起來,也知道藏她的人是誰。

“你也有孩子的,對嗎?”魏琰直接去找陳效要人,預備了要是對方不給,他直接叫人沖進去找。

然而對方一句話,讓魏琰頓住了腳,沒錯,他除了是秦笙的丈夫,還是魏秦的父親。

最近幾個月,是寶寶萌萌的微笑救贖了他,孩子于他,是和秦笙同樣重要的存在。

“魏先生,我簡稱葉素素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知道她對不起你,尊夫人的事情,她是要負主要責任的,但是我請求你原諒她這一次,我兒子康康得了白血病,我必須和她再生一個小的來救康康,暫時,葉素素我不能交給你。”

說完,陳效又說:“我只為她争取到康康複元的那一天,之盡要怎麽随你心意,若你應下我,想要開什麽條件都可以,只要我辦得到。”

事實上陳效在秦笙出事的那天,在山下埋伏了好幾個槍手,準備在秦笙下來時就直接取她性命,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給秦笙留過生機。

可這件事,他不能對魏琰說起,況且,葉素素何時生下可以效人性命的孩子,完全是他說了算,他說沒有生,那就沒有生,他說生了那就是生了。

許是念着她是他兩個孩子的母親這一層,陳效雖然惱她,卻還是盡可能的保全她。

“條件?我的條件,就是要她性命,秦笙是她推下去的,葉素素應該為她償命。”

“可以,但是要等我孩子康複,康康也曾經喊過你爸爸,我相信你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去死嗎?”

若是以往,對方這麽說時,魏琰一定會心軟,只是這個時候,他心都死了,還怎麽軟?

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止他報仇的腳步。

067相見不相識

“陳先生确定之前會親自将人帶給我?”魏琰似笑非笑看那個姓陳的一眼,商人之間的爾虞我詐他又怎會不知?

“是,請魏先生相信我這一次,您也是孩子的父親,請您理解一下作新父親的心情,我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他去死。”

“若是到了那時候,你又找這樣那樣的借口阻攔呢?”

“那你就用你的方式,做你想做的事情。”

話說到這裏,魏琰也不欲與之多言,再講下去,他也不會将葉素素交出來,與其在這裏當費口舌,他不如想想其他辦法來的好。

“那告辭!”

“等等!”陳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康康其實一直都挺想見你,我希望你能當面跟他說清楚,就算以後不會再見面,也給他一個交待,他不過是個孩子。”

魏琰神情一凝,卻是加快腳步再沒停頓。

有些事情,不是嘴上說兩句,就算是給過交待的。

這個交待,他沒辦法給。

人活着,無可奈何的事情實在太多,走到今天這個境地,要怪的話,也只能怪康康那孩子有個不靠譜的娘。

雖得了陳效那樣的保證,可魏琰還是暗人派人暗暗将陳家監視起來,他相信,只要守在陳家,早晚有一天能等到葉素素。

另一方面,也派出大批的人員在全國各地尋找着秦笙。

這其間秦家那頭沒有一點動靜,除了江女士時常過來看看秦寶之外,他們行事可謂相當低調。

而讓人奇怪的是,自那回醫院裏鬧過一回,周易北也不再出現,整日深居簡出,似乎是愛上了旅游,時常不在本地……

種種跡象,讓魏琰心裏隐隐有了懷疑。

首先,他知道周易北深愛秦笙,若秦笙當真遇到不測,恐怕這會滿世界追殺葉素素的那個人,就換成周易北了。

可周易北如此淡定,魏琰努力回想着那天的每一處細節,他想,他一定錯過了什麽……回想之前,秦笙有跟自己說過,漁女灣的保險櫃裏,有她留給孩子的東西,也希望他将來将準備給孩子的一起放進去,當時他一葉沉浸在幸福裏頭,并不覺得那話有什麽不同。

可事到如今再回想時,便知不太正常。

他們兩個就秦寶一個孩子,将來他們擁有的東西,不都是秦寶的嗎?又何必多此一舉搞一個保險箱來?

想到這裏,魏琰飛快的往家趕去,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保險箱裏到底裝了些什麽。

而且古月潭那次,他聽到秦笙說的那些話,當時氣得腦袋發疼,可冷靜下來一想,以秦笙的性子,她不會說那樣的話,可她偏偏那麽說了,那便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她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可回想秦笙見到自己的那錯愕的樣子,她應該沒料到他也會出現在那裏,那麽就只剩下了第二種,她是說給葉素素聽的,為的,是激怒葉素素,或是重燃葉素素心裏的希望,然後讓她有機會逃走嗎?

這段日子秦寶一直是交給張嫂在帶,看着魏琰這個點争争忙忙回了家,張嫂正奇怪,待準備問他什麽時,只見魏琰一陣風似的往二樓走去。

秦笙說的保險櫃,放在她重新布置過的卧室裏。

她說密碼是他的生日,魏琰按下一串數字,心砰砰砰的像是要跳出來。

然而最終,他只在裏頭找到當時鬧到法院時,他劃到秦笙名下魏家的那一半家産,房産、股權、珠寶、現金……魏琰一件一件拿出來,淚水便一滴接一滴的往下落着。

看到這些東西時,他反倒松了一口氣。

也就是說,當秦笙在說出這件事情時,她已經将魏家所有的東西還了回來,她早就準備和魏家不再相幹。

所以,那次的事故,會不會也是她的算計之一?

再結合秦昱以及周易北的種種反應,魏琰更是确定了這個推斷。

張嫂抱着秦寶上樓來時,便看到魏琰坐在保險櫃前,又是哭又是笑的活像個神經病,自打秦笙出事以來,魏琰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層皮,看他如此,張嫂只覺心酸。

“先生,您想開一點……”話還沒說完,張嫂自己先哭了起來,見張嫂哭了,懷裏的秦寶反倒睜着大眼睛,一會看看魏琰,一會看看陳嫂,手舞足蹈的,絲毫不受這情緒影響。

“我沒事,孩子給我,今天我在家裏帶孩子,張嫂你去秦家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回到父親的懷裏,秦寶樂呵呵的笑起來,露出一張沒牙的嘴,魏琰心裏發酸秦寶的臉上,有着秦笙的影子……

“好。”張嫂應下,偷抹了把淚後下了樓,換了身衣裳就去了秦家,自打秦笙出事之後,江女士與這邊的關系反倒好了,只是如今天她一個住在那邊,魏琰總歸不太放心,時常請張嫂過去看一眼,有時候江女士也會過來住幾天。

只是過來時,總是看着秦寶出神,眼角含淚……

魏琰心想江女士也許并不知實情,若想找到秦笙,他還是得從秦昱那邊着手。

孩子還小,卻從來不會鬧人,吃飽了有人陪着玩一會,就會心滿意足的睡去,魏琰将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又用手機拍下許多孩子的照片,笑的哭的睡着的全都有,待孩子安靜之後,他便将那些照片發給了秦昱。

若是秦笙在他身邊,也一定想看到秦寶的樣子……

只是他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果……

半年之後,陳效信守承諾,親自将葉素素送上了門,只是,他送來的,卻是一具屍體。

“謝謝魏先生給了我半年時間,如今我來兌現當日的承諾。”陳效開着一輛加長型的林肯,停車之後,有人直接将葉素素搬了下來。

魏琰看了眼裹屍袋裏的人,那眉眼那臉型,分明就是他認識的葉素素。

“多謝。”

“為免髒了魏先生的手,我派人解決了,算是給您一個交待,從此之後,我們兩清了。”

陳效說完就開車走了,并不解釋何謂兩清。

可魏琰是聽懂了的,秦笙出事那天,他有查到一些動靜,幕後之人,便是陳效,雖則最後陳效并未真的動手,可魏琰明白,這個人,是敵非友。

陳效之所以有那樣的安排,恐怕是因為此時躺在地上的這個女人。

“你以為你機關算盡,可最後,還不是落了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嗎?”

魏琰低喃,了卻一樁舊事之後,心間反增疲憊。

他的秦笙,還是沒有消息,這幾個月裏,他翻遍了所有秦昱可能會去的地方,仍是沒有消息。

這個秦昱,果真是不簡單。

巨額來歷不明的財富,無聲無息間就要了魏薇的命……他一直那麽神秘,好在秦昱待秦笙到也真心,他并不擔心秦笙會被人欺負,只是長久不相見,相思難平……

葉素素的屍體,魏琰并沒有處理,而是想辦法找到了紀女士,将屍體還給了她。

紀女士當時就暈了過去,事後便要撲上來和魏琰幹架,只她畢竟是個女人,魏琰嘲諷一笑,便将她推出了門外。

他可沒忘記從前這個老女人是如何對待秦笙的,而今特地讓她知曉葉素素已死的事實,不過就是讓她償償痛苦的滋味。

紀女士哭的死去活來,一下子失了人生的方向。

她生下兩個女兒,全都死于非命,偏偏連個報仇的對象都沒有。

魏琰說如果她想報仇,可以去找陳效,陳效弄死了葉素素,送來了他這裏,而今他不過将葉素素還給她,說到底,紀女士才是葉素素的親人。

可陳效是什麽人?明面上是個商人,暗裏卻是混黑道的,紀女士比魏琰更加知道陳效種種,哪裏又敢真的送上門去找不痛快?

“魏琰啊,我雖然不是你親媽,卻也是你爸娶回去的老婆,素素和薇薇都不在了,你就得養活我!”紀女士處理完葉素素的事情,便找着一切機會纏着魏琰。

“你是我爸娶回去的,你找他去啊,找我做什麽?”

“你真要做得這和絕情,那我只好法庭上見了,我是我爸合法的妻子,魏家自然也有我的一半。”

從前紀女士是想着用兩個女兒,将魏家收入囊中,可如今兩個女兒都不在了,她哪裏還淡定得了,争起家産來,竟連塊遮羞布也沒有。

“你确定你是我爸合法的妻子嗎?”魏琰嘲諷的問,眉眼有着微笑,卻讓紀女士通體發寒。

因為,她還真是不确定。

嫁給老魏時,雖有宴請賓客,她和女兒也搬進了魏家老宅,可她從來沒有親自和老魏去扯過證,從前她也催過幾次,後來老魏不耐煩了,就拿出兩本結婚證來,說是托了朋友做的,自己哪有空去扯證之類的。

看魏琰這态度,她立馬便拿着那兩本結婚證去了民政局,可出來之後,卻是滿臉的灰敗。

結婚證是假的……她什麽都沒有了,可她年紀大了,也不能一直在外頭漂泊,躊躇了少許,紀女士還是決定去陳家碰碰運氣。

葉素素總歸是為陳家生過一個康康,興許陳家會看在康康的面子上收留她?

而這時,魏琰已經得到消息,說是有人在愛爾蘭北部看到過秦笙,魏琰一下子振奮起來,當下便定下最近一期航班,直接奔了過去。

下課之後秦笙收拾了課本準備回家,按說以她這個年紀再重回校園實在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可她缺失了部分記憶,秦昱告訴她,她只需要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其他的什麽也不用想,秦家有大把鈔票。

可閑了一段時間,秦笙覺得自己都要發黴了,想去上班吧,秦昱不準,說是給秦家丢人,最後只能回了學校,好在她基礎并不差,調整一段時間後倒也進入了狀态。

“秦笙,晚上去我家玩吧,今天我過生日,只邀請了幾個玩得好的朋友。”同學霍正良來自臺灣,打一見面開始,就對秦笙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只要有機會,總會想盡辦法了約秦笙見面。

“阿良,要是我沒記錯,你這個月已經過了三回生日了。”

秦笙淡淡笑着向外走,顯然是不答應,那霍正良也不覺得尴尬,反而精神奕奕的跟在她身後說:“只要能約到你,我一年過四百回生日也可以。”

然而對于年紀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小男生,秦笙一點想法也沒有。

“抱歉,我朋友來接了,改天再約吧。”說着,她大步走向校門口,那裏周易北正騎着一輛自行車,遠遠的沖着秦笙招手。

而秦笙走近,更是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他自行車的後屁股上……

看着慢慢遠去的兩人,魏琰一顆心忽而跌進了冰裏,他一下飛機就直接來了這裏,足足等了五個小時,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畫面。

一方面,他特別慶興還活着,看着活生生的她,他感覺世界似乎又多姿多彩了起來。

可是周易北出現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被人愚弄。

為了和周易北在一起,她不惜抛夫棄子嗎?

那時候死也不願打掉的孩子,一轉頭就扔下他跑了……

心口隐隐作疼,更多的卻是失望。

他和秦寶,都頂不過愛情兩個字。

魏琰只覺得怒火在血管裏呼呼的燃燒,他打了輛出租車,直接就追了上去。

約摸半個小時之後,秦笙進了一座舊式城堡,外表看上去有些滄桑,可門口有保安,裏頭更是打理得井井有條,看來離開他,她過得還不錯的樣子。

魏琰下車想要走進去,就被門口的老頭攔下來了。

老頭不讓進,魏琰就站在門口大喊秦笙的名字。

“秦笙……秦笙……你給我出來。”

怒火中燒魏琰直接一腳就将那鐵門踢爛了去。

老頭正欲報警,就見一輛勞斯萊斯停了下來,玻璃放下來時,魏琰看清了裏面的人。

“上車。”秦昱只淡淡說了這兩個字,魏琰坐到了副駕,而後汽車緩緩駛進了車庫。

秦昱從車上下來,搭着車庫的電梯直接将魏琰帶進了樓上的書房,而後扔給他一打資料。

“這是我姐的醫療記錄。”

秦昱并不多說什麽,一進書房就找出一把醫療記錄扔在魏琰的腦門上。

“這特麽的全是拜你所賜!!”

事情就算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再想起來時,他仍是心有餘悸,而這一切的始作甬者,便是魏琰,若他沒有去招惹葉素素那個女人,秦笙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魏琰翻看記錄,不由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歷經三次搶救……輾轉國內外多家腦科權威醫院……若是預謀在先,為什麽又會有這樣的東西?

“怎麽?看到我姐和周易北在一起,是不是很不舒服?可那是她最開心的狀态!”

“秦笙除了是我的妻子,還是秦寶的媽媽,她怎麽可以……”

“她不記得了,魏琰,能不能當秦笙已經死了,讓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吧,過去的那些日子,在她這裏成了空白,可我覺得,現在的她反而更加快樂一些。”

秦昱長長的嘆了口氣,過往如何,都已經成了過往,私心裏,秦昱是希望秦笙繼續現在的生活,至少單純而又快樂。

“掉進海裏時,她被海浪卷走了,腦袋被撞在礁石上,能夠活下來,已經算是奇跡,所以,我請求你,給她一條活路。”

秦昱從來不曾這麽低聲下氣的求過一個人,同時,他心裏也湧出一股恨意,若不是看在秦寶的份上,面前這個男人哪裏還有命活到今天?

手裏的那幾張紙如有萬斤之重,魏琰白了臉。

“不行。”

斬釘截鐵的說出了兩個字,魏琰緩緩挺直了腰,看向秦昱。

“她失憶了,也還是我的妻,是秦寶的媽媽,我們沒辦法失去了她,秦寶才剛出生沒多久就沒有媽媽,你忍心讓一個孩子永遠只能對着一張照片喊媽媽嗎?”

“那你可以把孩子送出來。”

“不可能,除非我死!”

“那倒是可以讓你如願。”

秦昱笑了笑,殺了魏琰,把孩子接過來,看起來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魏琰頓住,倒不是害怕秦昱真的殺了自己。

他在沉思,良久之後,才艱澀的開口說:“我可以重新追求她一次,這一次,如果她愛上了我,那麽一家大團圓,合家歡樂,若是……若是她愛上了別人,那我就成全好。”

秦昱卻似不相信一般眯了眯眼,“真的?”

在魏琰重重點頭之後,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首先你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能用秦寶來做籌碼,我一會跟她介紹你,只說是生意上的朋友,過去的事情,如果她能夠想起來,那我便不摻與,若她沒有想起來,請你也閉上嘴巴,能做到嗎?”

魏琰自然知曉過去那些事情對秦笙而言是沉重的負擔,要不然她也不會想盡辦法要離開自己。

“我答應你,那麽,現在就帶我去見她。”

“不急,這會她還在忙別的,一個小時之後才開飯,等會開飯的時候會介紹你。”

秦昱說完,便開始處理這一天積壓下來的工作,魏琰卻頗有點坐立難安,或者說是迫不急待。

一個小時的等待,對魏琰而言卻如一個世紀那麽長,期間魏琰很想問問秦昱,這些日子秦笙是怎麽過來,可對上秦昱那張頗為冷漠的臉,他便什麽也問不出口。

反正秦昱不說,他也有辦法可以查得到。

只要知道了秦笙還活着,并且不是特地抛夫棄子而來,他就又充滿了力量。

當管家告訴秦笙,說是今天晚上有少爺生意場上的朋友要到時,秦笙只淡淡恩了一聲,卻也奇怪秦昱怎麽會将客戶帶到家裏。

飯桌上,魏琰所有的心思都在對面的秦笙身上,桌上擺了些什麽菜,或者他往自己嘴裏拔拉了些什麽食物,腦子裏也只有模糊的印象。

秦昱虎着臉看着自己,魏琰才略有收斂,可餘光裏卻全是秦笙的臉。

起初秦笙并未在意弟弟這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她只朝他淡淡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便專注于碗裏的飯菜,只是稍一擡頭,她就看到對面的男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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