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8
謝子垣高興了一會兒，敲了敲額頭說道：“非羽要是決定了的話，那我們收拾收拾，明早就走。”
葉非羽想荊風那邊看起來是不會出什麽大問題了，師父又有堂兄去說情，确是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他與葉淩羽也許久未見甚是想念，便點了點頭。
說着謝子垣出門去向他師父告辭，葉非羽看了看自己右手眨了眨眼，試着只用左手揮了揮重劍，差點砸了自己腳背又有點沮喪，傷好之前看起來是很難跟人動手了。
謝子垣向工聖告了辭，準備回房的時候突然想起葉非羽傷了右手，又拐進客房，正好見他吃力的用左手疊衣服，噗一聲笑了，葉非羽扭頭看到他回來，臉紅了紅，沒說話。
謝子垣上前幫他打點衣物行李，正好看到那日在長安城外露宿時裹的那幅錦緞，不由笑起來。葉非羽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只好去不怎麽順利的用左手倒了一杯茶遞給他，謝子垣調侃道：“哎呦小少爺，可別讓傷口沾了水。”接過茶來潤了潤喉嚨，握着茶杯續道：“你傷了手不大方便，要不今晚過去跟我住罷。”
葉非羽聽了這話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其實同為男子并不需要顧忌這麽多，但自從昨日從花海回來之後，他就無法再把謝子垣當做單純的朋友看待了，他知道對方這句話并沒有什麽其他深意，只是擔憂他手不方便而已，但他還是控制不住的局促起來，謝子垣話說出口才發覺不妥，剛準備說你若是不方便就算了，便聽到一聲低低的“好”，心裏不知怎的就輕快起來，雖然，天地良心，他方才絕對沒有半分绮念。
兩人互相都不敢看對方，謝子垣把包袱打好，葉非羽想去接過，兩人的手指輕輕相觸，俱是微微一顫，擡頭互看一眼又閃電般轉開，謝子垣咳了一聲道：“走罷，天色也不早了。”
兩人出了客房，沿着花間小徑往弟子房走去，天色已到了點燈時分，三星望月上一片螢光，如漫天撒落璨然星鬥，葉非羽不禁道：“來了萬花也許多時日，每次看到仍是覺得唯有太白那句詩可堪形容。”
“待我猜猜。”謝子垣笑道，想了想，擡頭看着三星望月道：“必是‘別有天地非人間’？”
“……”葉非羽轉眼看他，眸光映着星光，極是耀目，謝子垣神差鬼使的微低了頭，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對也不對？”
“……對。”耳畔被溫熱吐息拂過，葉非羽心如擂鼓，微微轉開些許答道：“子垣怎麽猜到的？”
謝子垣輕笑：“我便是猜得到。”
“子垣對太白似頗有興趣。”葉非羽帶着一絲慌亂道。
“我有興趣的……”那人直起身來，長發衣袖被微微吹起，風流蘊秀不可方物：
“可并不是太白啊。”
那日終于到了謝子垣房間時，隔壁燈竟然還亮着，謝子垣路過時沒控制住看了一眼，見秦清言和荊風竟然正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秦清言搭着荊風的脈，面無表情，但是已經沒有之前那種又是糾結又是痛苦的神色了。荊風行動依舊小心翼翼，神色卻是平和中帶着些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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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垣心裏對荊風默默欽佩了一會兒，回房去了。
次日早晨，兩人辭別了秦清言，荊風，文慧，出發前往浩氣盟。謝子垣果然從機甲庫中帶來一個甲人，如一個桶一般，高半丈左右，直徑亦是半丈左右，下面有四個輪子和四條腿，頂上是兩個座位，胸口寫着十二號的字樣。
葉非羽從未見過這樣的機甲，十分好奇，圍着十二號轉來轉去，謝子垣看着他笑，待他看夠了才輕盈一躍，坐在其中一個座位上，伸手去拉他，葉非羽當然并不需要他幫忙，但還是握住他手掌借了下力，一個翻身精準無比的坐在了另一個座位上。
“上次見你怎的沒有開着這個甲人？”十二號發出“滴”一聲緩緩啓動，輪子滾動極穩，較一般馬匹還快許多，到了臺階處還會換用機械腿上下，葉非羽新鮮的很，到處看來看去。謝子垣答道：“上次是為了隐蔽行蹤，不敢用十二號，太容易被認出來。”
“這個甲人能把我們一路載去浩氣盟麽？”
“只要沿路居民不把我們當怪物就行。”謝子垣笑道，“我第一次開十二號出谷險些被一群村民抓住打了一頓，我們這次要麽投宿時将十二號停在城外，要麽就只能露宿。”
“還是露宿吧，這樣稀奇的機甲停在城外不覺得擔心麽？”
“不用擔心，十二號除了鑰匙外還需要特殊的操作手法，一般人根本無法啓動。”謝子垣說着，将葉非羽的手抓住，讓他按在操作臺某處，續道：“你用一道內力打進去，行手少陽三焦脈。”
葉非羽依言将一道內力打入機關，只聽“滴”又一聲，十二號停了下來，他興奮道：“真是神乎其技！”
“這不算什麽，你還沒有見識過我師父的作品呢。”謝子垣笑道。
“見過的，聽說三星望月上淩雲天車便是工聖前輩的作品？”
“啊對，是的，那才真是機甲之術的巅峰。”
“萬花谷果真是卧虎藏龍，無怪乎短短十數年間便崛起于武林，跻身豪門。”葉非羽由衷道。
“我萬花……又何曾在乎過什麽豪門？”謝子垣低低道，言語從容中有不可折之風骨：“但求有志者不被奪志，有才者不被屈才，如此而已。”
葉非羽默默點頭，轉開話題問道：“子垣是如何與我堂兄他們認識的？”
謝子垣笑道：“說起來很簡單，我那時候剛加入浩氣盟，正好有個小隊剛剛組建，隊長就是淩羽，定思和李典還有唐岱都跟我差不多一樣是新人，淩羽帶着我們幾個出了一回任務，回來就嚷嚷着要加個治療，謝盟主指了指我，說這不是萬花？淩羽特別嫌棄我，說我不靠譜，還是定思出來打圓場，說可以讓我練練，結果第二次出任務他就受了傷，從此淩羽痛下決心苦練技術，我們隊裏就一直沒有治療直到……”他說着說着停了下來，神色由愉快變成了沉痛。
“怎的了？”
“直到唐岱犧牲，阿簡後面來了。”謝子垣簡短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