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1

☆、31

拖着這塊膏藥回到客棧時,全隊人都進入了“不我并沒有看見,定思确實是一個人回來的沒錯,你說他身上粘着個人?有嗎?并沒有發現啊?”的狀态,藍簡第一時間撤出了房間,除了風定思外的所有人都平時的三倍速度收拾好行李跳上了馬沖出客棧,葉非羽有點糊塗地問道:“子垣,那人是怎麽回事?”

“……低聲,千萬別讓他聽到。”謝子垣這句話說晚了,陸明河一臉委屈的對風定思道:“定思你的隊友都不認識我,我有那麽讨厭嗎,教裏的妹子都可喜歡我了,你不喜歡我嗎?”

虧他那口半吊子官話也能說這麽順溜,風定思嘆了口氣道:“我不是妹子。”

“那你也可以喜歡我呀,我就很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也不會怎樣啦。”陸明河眼睛眨眨,碧綠瞳孔中充滿了希冀。

“我……我……”風定思想說我喜歡的不是你,但一扭頭正好看到秦清言出來,他噎了一下,盡量心平氣和的說:“小明,有很多人值得你喜歡,你為什麽非要纏着我呢?”

陸明河不知道是沒聽懂他的拒絕還是聽懂了也覺得無所謂,他興高采烈地說:“我就喜歡你呀,我只喜歡你。全中原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葉非羽明白了陸明河的性格,他只覺得快不認識喜歡這個詞了,偏偏謝子垣又來湊熱鬧,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也就喜歡你,只喜歡你,全天下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藍簡無法忍受的捂住了耳朵。

風定思循循善誘:“全中原有很多人,你又沒有都見過,也許你見到別人也會喜歡他們的。”

“不會的,我在長安住了很久,見了很多很多中原人,我一個也不喜歡,就喜歡你一個。”陸明河歡快的自己跳上風定思的馬,熟練地環過他的腰抓住了馬缰,風定思不習慣跟人有太多身體接觸,有點慌亂的躲了一下,眼神不自覺瞟了一眼秦清言,秦大夫正一臉鄙視的看着翎子開心的豎在空中的荊風,表情鄙夷中卻沒有了厭煩,他心髒微微抽痛,對着堅持不懈要往他身上蹭的陸明河愈發不耐煩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你沒有馬麽?”

“賣掉了……長安的東西都好貴,我身上的錢都花完啦,要不然我也不會打算回教中,現在就不用擔心啦定思會管我的對不對?”

你哪裏來的自信……風定思給他磨得沒了脾氣:“我們到了龍門你就自己回明教吧。”

“不要!定思去哪我就去哪。”

風定思說:“我是要去跟惡人打架,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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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我可以保護定思。”陸明河很認真的說,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彎刀:“誰敢動定思一根毫毛我就把他切成好幾百片!”表情嚴肅,努力想做出兇悍的樣子,但是他長得實在太……萌,一點都不覺得兇悍,反而像自家的貓因為看到主人抱了別的貓而炸毛的樣子,風定思閉了閉眼,盡量平和的說:“等會去給你買一匹馬,你這樣會拖慢隊伍的腳程。”

剩下的隊員有志一同的把頭扭開,意思是:我們完全不在乎被拖慢腳程你們完全可以就這樣走到昆侖去沒關系的。

風定思咬了咬牙,努力忽視背後傳來的灼熱的身體觸感,臉色有點發青,他釋放了殺手锏:“你不是浩氣的弟子,到了昆侖以後守衛會把你送回明教的。”

“別信他,只要不是惡人我們都歡迎。”葉淩羽賣隊友賣得很快。

陸明河看了看葉淩羽,笑了笑:“謝謝你中原人。”然後開心的喊道:“出發!”一夾馬肚子率先沖了出去。

藍簡看着前面小明和定思,淩羽和程冰,子垣和非羽,秦大夫和荊風,默默地伸出了手,捂住了臉。

說好的低調呢?嗯?你們這是出任務?你們這是當街秀恩愛拉仇恨吧?啊?遲早會被羨慕嫉妒恨的群衆拉去燒死的吧?別指望我會給你們收屍啊混蛋們!

金香玉一臉“沒得商量”:“就四間,你們自己看着分。”

藍簡絕望的挂在妖嬈老板娘胳膊上:“金老板,金老板,真的不能通融一下?上房沒有了就通鋪?通鋪沒有了就柴房?柴房沒有了就馬棚?都可以啊!”

“什麽都沒有了,就只有四間。”金香玉捏了捏他圓潤臉蛋子,笑道:“還是你願意跟姐姐住?”

“謝謝不用了!”藍簡一瞬間竄了回來,在四個房間面前來回逡巡,淩羽那間是不要想了,程冰是個妹子。去跟子垣和非羽住會被糊一臉鐘林蘭摧商陽爆死,秦大夫和荊風更是想也不要想,只能去找定思和小明了。

可是小明會在半夜悄悄用彎刀把他片成幾百片吧……?

或許定思會救我?

懷着美好的願望他敲響了房門,風定思如遇大赦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

“誰啊!”小明不情願的聲音。

“定思……呵呵……”藍簡蹭了進來,語速很快的說道:“金老板說一間空房也沒有了不僅沒有上房連通鋪柴房和馬棚都沒有了所以我來跟你們擠一擠放心你們當我不存在就可以了我真的不存在!”說完就原地一個隐蠱,風定思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話。陸明河眨了眨眼,看了看風定思,又看了看藍簡消失的地方,恍然大悟道:“定思是不喜歡別人看你脫衣服嗎沒關系我也會隐身!”說着就不見了蹤影。

風定思絕望的扶住了額頭。

陸明河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歡快又不帶任何其他色彩:“我們睡吧!”

風定思一抖,要不是知道陸明河的官話水平從來不高他就要把這句話理解差了,但……就算知道他只是在單純描述一個事實這種感覺也很不妙啊!

藍簡縮在角落裏努力催眠自己,我什麽都沒有聽到,我什麽都沒有聽到,我什麽都沒有聽到,定思保重。

這一夜風定思完全沒有睡着,陸明河隐身後就沒再出現,每當他以為他不在旁邊了覺得可以放心睡一會兒的時候,就能感覺到溫熱的吐息拂在自己耳畔或者脖頸,柔滑的長發也會莫名其妙的鑽進衣領,讓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到底是怎麽惹上這塊狗皮膏藥的,風定思自己都記不太清了。

七年?八年?也許是十年了吧。

奉命下山去長安的年輕純陽弟子第一次見到小小軟軟像只親人的貓一般的小孩子時,那孩子正糊了一臉糖葫蘆的糖漿,對着一個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中年人笑,笑着笑着就眼神迷離的似乎要睡過去,風定思一閃念間想起了進來長安城中屢屢丢失七八歲孩子的傳聞,心中頓時一凜,貌似随意的過去抱起已經睜不開眼睛的小孩子笑道:“這孩子長得真像我師弟,請問閣下跟這孩子是什麽關系?”

那人見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便不放在眼中,粗暴的想把孩子扯過去:“去去去,這我兒子,管什麽閑事。”

風定思語氣瞬間冰寒,長劍出鞘,冷冷道:“中原人生的出這般高鼻深目的孩子,也還真稀奇。”說着再不廢話,兩儀四象一頓狠揍,留下一口氣扔進了官府,那孩子肉肉的手一直抓着他衣領,把糖葫蘆的糖漿蹭了他一身。

後來他把這孩子交給聞訊趕來的明教弟子時沒想太多,純陽弟子修道而不出世,行俠仗義的事做得多了也會麻木,但小孩子拉着他衣襟不肯放手,非要他親親,他看了看臉色尴尬的成年明教女子,想了想覺得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倒也無妨,便俯下身讓淡紅的柔嫩嘴唇在自己臉頰上碰了碰,随即告辭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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