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7收賄賂×回京城
你若問起,京城最緊俏的職業是什麽，不用懷疑,絕對是大夫、産婆、奶娘。拒不完全統計,除去宮裏的，五六月京城懷孕的官太太達到近30人。洗三日是提前批，滿月是二期，容家那些三姑六婆七嬸子又攀交情趕了一波,本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這實在太玄乎……在某次家族例行平安脈上，登門抱過倆小子的齊刷刷懷孕。
消息傳到容雲鶴耳中，他手一抖，熱茶潑了自個兒一身。
次奧！
這太驚悚……絕逼不是真的。
容家各房老爺紛紛提厚禮登将軍府大門,雖然這種程度還不足以表達他們感激的心情，在沒法子供香案日日叩拜的情況下，備俗禮聊表寸心是應該的。若是平時，那些個同僚生辰送禮他們還算計着能不能收回來，這會兒為了和觀音童子搞好關系，真是下血本了。
本來，按照莊凜剛直不阿的德行，這種來路坑爹的東西是絕對不收的，作為水湛最寵信的臣子，他不能帶頭興起賄賂之風。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最先送上謝禮的是第一個診出有孕的先太子少師秦大人之妻魏氏，起初只當是吃齋念佛誠心祈禱起了作用，等越來越多的夫人懷孕，苗頭指向将軍府小福星，秦大人立刻準備禮物登将軍府大門。黃嬷嬷何許人也，自分家之後就做了內院的管家娘子，她是從小看着林燕玉長大的，忠心毋庸置疑，主仆情誼非同一般，被提拔成管家娘子之後，官老爺她也見過不少，瞅着官轎停在門口，裏頭出來個頭戴紅頂子的大人，黃嬷嬷笑得那個燦爛。
“是哪位大人登門？所為何事？”
“賤內沾林夫人福澤僥幸懷孕，秦某略備薄禮登門道謝。”
黃嬷嬷故意擺出為難的模樣，道：“真不好意思，您看……我們老爺不在府中，要不……您等等，我去請示太太。”做下人的哪敢随便收禮，黃嬷嬷此舉還算科學，沒貿然把人放入府中，又留了緩沖的餘地，不至于得罪人。
燕玉原本也想随意打發出去，沒來得及開口，管家大人順手發布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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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何謂寵臣】
說明：老聖人晚年奢靡，致使國庫虧空，新皇囊中羞澀……身為當今聖上心腹之臣，請不要客氣多多受賄，将飛來橫財偷偷奉獻給皇帝水湛表忠心！
要求：受賄至少20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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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勵：積分x100，水湛好感度+20，關系突破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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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玉咂了咂嘴，這倒是個好點子，既能拉近二爺與同僚之間的關系，又能讨好皇帝，兩不得罪，她還能從中賺取一點積分，距離抽獎越來越近了。想到這兒，燕玉将莊小二放在小床上，又讓奶嬷嬷仔細盯着阿大，莫磕着碰着，換了身體面的衣服就往前頭走去。
秦大人等了挺長時間，本以為要碰壁了，林氏從裏面出來，屈膝行了個禮，“可是先太子少師秦大人？”
“夫人慧眼如炬。”
“相公不在府中，妾不敢擅請外男入內，特來問一問：可有要事？”
“卻不是要緊事，賤內沾夫人福澤，僥幸懷孕，秦某備薄禮前來道謝。”說着，他朝旁邊管事的遞了個眼神，那玄衣男子捧着禮盒躬身而上，“秦某成親多年，膝下無子，得知內子懷孕，喜出望外，還望夫人收下禮物，成全秦某感念之心。”
燕玉笑道：“這是天大的喜事，我們老爺尚未登門道賀，豈能反過來收您的禮！京中流言當不得真。”
能夠擔任太子少師的男人，口才絕不一般，燕玉推脫不過只得收下，她并未邀秦大人進府小坐，目送轎子離開轉身就進了自家府門。管家大人已經咋呼起來，這位秦大人真是實在的，沒送金銀，直接奉上自家珍藏的極品藥材，什麽百年野人參，三百年何首烏，都是救命的東西，實在拮據了也能轉手賣出去。燕玉打開盒子将數目清點了一遍，拿了個幹淨的冊子将數據錄入，方便清點。黃嬷嬷沒明白自家主子在幹什麽，“太太您看，是不是将這些收入府庫之中？”燕玉擺手，“我自有安排，嬷嬷無需操心，以後若再有官老爺登門送禮，人莫放進來，東西只管收下。”
“這……是不是先請示老爺？”
“我自會告訴相公。”
莊凜前腳回來，後腳就得知自家夫人公然受賄的消息，他一口老血險些射出三裏地……燕玉素來知分寸，怎會見錢眼開？莊凜加快腳步趕回逐日院，燕玉抱着莊小二正在院子裏曬太陽，阿大則在奶娘懷裏瞎折騰。
“聽說先太子少師秦大人今兒到咱府上來了？”
燕玉點頭，有這回事。
“聽說他還帶了禮物？”
燕玉點頭，也沒錯。
“聽說……你毫不客氣收下了？”
“啊，相公對我還不放心，這是準備驗貨？我都拆開來分類登記好了，保準一目了然。”
莊老二一句話也說不出，兇老婆？這不是好相公應該做的事……TUT，這是逼他入宮負荊請罪啊擦！燕玉心裏在賊笑，表面卻擺出無辜模樣，“怎麽？我做錯了？”莊凜無法昧着良心說媳婦你沒錯，他糾結半晌，還沒想到不傷人的說法，就看到燕玉臉上的笑容。
他真當媳婦如此天真，竟不知受賄為何物，敢情是被忽悠了。莊凜走上前去，将燕玉攬入懷中，哼哼道：“給爺使壞？”青天白日之下，在院子裏就摟摟抱抱起來，成何體統！燕玉反手給了他一拐子，“哪敢啊，我的爺。”
兩人之間的互動直接刺激到被奶娘抱着的莊阿大，他猛一陣拳打腳踢“啊啊啊啊……啊……”
大事沒問清楚，二爺沒工夫陪他玩游戲，燕玉知道自家爺兒是個死腦筋，節禮往來人之常情，壽宴生辰可以理解，洗三滿月是祖宗規矩……這些都沒的說，尼瑪……魏夫人懷孕，他們沒去道賀，反倒收了秦家的禮……雖知道這其中怕真有自家小子的功勞，以京城流言做借口，也太牽強。對自家媳婦，莊凜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林燕玉做事極有分寸，偶爾使壞也絕不留人話柄，這回怎麽看都不同尋常。
玩笑開過了，托特女漢子并沒有繼續折騰自家相公，她将接受完光合作用的小二子抱進房內，從梳妝匣的夾層拿出一本小冊子，上面登記着送禮人的名字以及收禮數目，“我想着，有秦家打頭陣，登門送禮的怕是少不了，與其拒絕得罪人，不如收了這些東西。”
“可……”
“你聽我說完，這些，我将逐一登記，等收得差不多，相公你把冊子獻給聖上，至于東西，他随時可以派人來取，咱不好大喇喇拿出府去。”
莊凜瞪眼，服了……他徹底服了！能想出這樣兩不得罪的法子，既給了同僚體面，又替皇帝填充了私庫，這就是傳說中的奉旨受賄啊擦！“夫人好想法！”
……
之後幾天，神威将軍府門庭若市，收下的謝禮分量比二爺生辰之時更重了幾分，金銀器具，字畫古玩，什麽都有。燕玉沒扣下半分，統統記錄在案，瞅着數目差不多，她将冊子交到莊凜手裏，次日早朝過後，二爺接皇帝水湛傳召，于禦書房觐見。水湛似笑非笑的看着案前這糙漢子，“莊愛卿，朕聽說近日神威将軍府熱鬧的緊！”
“嘿嘿，托聖上洪福。”
“謝禮可收到手軟了？”
聽不出喜怒的問話，莊凜心裏卻一激靈，虧得媳婦準備充分。他從袖袋裏将冊子摸出來，雙手奉上，“臣不敢有負皇恩。”一開始，水湛沒明白這是啥意思，他順手接過冊子，翻了幾頁……嘁，這小子竟如此聰明了！
水湛只略翻了翻，沒仔細看，他笑罵道：“你倒賊精！朕過去當真小瞧了你！”
莊凜憨厚老實的笑了，“這并非臣的主意，是林氏擔心臣太過剛直不阿得罪同僚……”
“好！林夫人巾帼不讓須眉！”水湛閉上眼想了想，“林氏品貌才情都很出挑，出身卻低了些……小李子，拟旨。揚州巡鹽禦史林如海，在任期間兢兢業業，勞苦功高……朕念其外任艱辛，調禦史中丞，即日回京赴任。”
果真是皇帝恩賜，從揚州巡鹽禦史到禦史中丞，品級不變，油水少了，安全性卻大大提高……禦史臺在前朝的地位太特殊，監督彈劾百官，便是一品大員也輕易不敢得罪他們。莊凜心知這是聖上對自家媳婦的獎賞，讓岳父大人回京任職恐怕只是第一步，他特別提到林氏的出身，扶周姨娘上位是不可能的，難道準備讓燕兒記在繼夫人名下？
便是不改出身，京城裏有娘家人幫襯，做什麽都能多幾分底氣。
這事果真做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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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府禮繼續收，偶爾也有人背地裏下絆子彈劾，水湛置之不理，能夠隐忍不發一步步登上帝位，他腦子絕對好使，只因懷孕這事，各家竟擡出如此豐厚的謝禮，這簡直……比落草為寇持刀搶劫來得更快，莊凜是奉旨受賄，為皇帝斂財。
小兩口是奔着水湛的好感度去的，沒想到，竟成了意外之美，大老爺對二房兩個孫兒的疼愛達到頂峰，想想涎玉而生的假石頭，活到現在從未顯靈過，也讓史太君疼到心窩子裏，更別說将軍府這兩只公認的福娃。莊氏門宗一致認為，這是祖上積德，天降祥瑞，倆小子在族內地位連蹦三級，比爹媽更牛掰。燕玉沾莊小二的光，終于得到宗祠的徹底承認，她庶女的身份不再是讓人置喙的議題。
林燕玉這三個字代表的是大晉朝傳奇。
以庶女的身份嫁給莊家煞星二爺為正妻，XXOO之後，她堅強的活了下來，為嫡母守孝一年，出孝期立刻懷孕，在這段時間裏，二爺屢建奇功從正三品一等侍衛爬到正二品神威将軍，燕玉封诰命，生雙胎，還是摸誰誰懷孕的吉祥小子……她這一路錦繡，走出了別家嫡女也不及的榮華路。成為待嫁女的模範教科書。
甭管外頭傳得多邪乎，神威将軍府關門過日子，一眨眼寶寶已經四個月大，馬上又是二爺生辰，托特女漢子登陸地球已經兩年有餘。過去這段時間裏，變着法想見莊家兩小子的真不少，添香火拜送子觀音已經成為過去。
治不孕不育，到神威将軍府，一個療程見效……不生不要錢！您的選擇，放心的選擇，治不孕不育，就到神威将軍府！廣告詞是管家大人設計的，燕玉當場笑翻，回頭就在二爺跟前念了一回，她再一次從二爺臉上看到便秘的表情……
在這歡脫的氛圍裏，莊凜二十三歲生辰到了。
他依舊回本家下了請帖，同時兼顧武顯将軍府隔壁二叔家幾房兄弟，以及侍衛營好基友。至于那些關系不遠不近的同僚……按照燕玉的說法，他們已經盼了太久，巴不得将軍府能辦個宴席，屆時，不需要邀請，各路官老爺自備禮物上門。
正房太太倒是懷上了，誰家沒個得寵小妾？
老婆懷孕不便外出應酬，他們豁出去臉面，完全可以把姨娘帶出來沾沾光！
機會不常有，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
本家那邊，老三同二房的關系是極好的，老大這邊卻有矛盾……二爺生辰之前，莊翼德特地将老大叫到練武場，父子倆切磋了一輪，然後就說起這個問題。莊聿是大老爺屬意的繼承人，即便是現在……二房蒸蒸日上，有那麽兩個福星小子，這個決定也從未動搖過。
大房襲爵，這是老祖宗留下的傳統。
莊翼德不糊塗，三個兒子之中，能力最強的是老二，他能開疆拓土，老大堪堪只能守成，至于老三，那是個不定性的野小子，頂不起家門。大房兩個媳婦都有些小家子氣，對莊聿的仕途并無多大助益，她們的使命就是給老莊家生兒子。
“聿兒，你們三兄弟當同心協力，回去告訴你媳婦，老二的生辰禮莫丢人。”
事實上，不用老爺子提醒，韓氏早已醒悟。
為了可持續發展，為了長長久久的生下去。
她這回要掃清負面影響，同二弟妹建立革命的友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