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安德莉亞在霍格沃茲上的第一節課是魔法史，這是一節讓人很厭煩的課程，教導這門課程的是一位幽靈教授。這位教授去世的時候很老了，加上他是幽靈，所以，他講課時，一點激情都沒有，把本來應該起伏跌蕩的歷史課上得單調無語，與催眠曲有異筆同工之效，把大部分學生給放倒了。

德拉科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打算借着這堂課補充一下睡眠，發現安德莉亞坐得筆直，正在認真地寫着筆記。

德拉科驚訝：這麽乏味的課也能這麽精神，這麽認真地聽。

他擡首四望，幾乎全都趴在桌上睡了，只有他的妹妹安德莉亞和格蘭芬多那個泥巴種赫敏·格蘭傑在認真聽課。賓斯教授繼續在講他的課，絲毫沒有理會下面的學生早就已經睡了個天翻地覆。

德拉科無聲地拖了一個隔音咒，輕輕地問安德莉亞說：“你不困嗎？”

安德莉亞先把筆記記完，才停下羽毛筆，抱怨道：“困死了！但我是一個馬爾福，怎麽能做出在課室上打瞌睡這種失禮的事？”

德拉科看着睡倒一大片的小動物們，提醒道：“可是，大家都在睡。”

安德莉亞把背脊挺得更直，灰色的眼睛裏滿是認真，她說：“就算他們都在睡，但，這是公共場合。馬爾福在公共場合從不失禮。”

德拉科眸光微動，聲音放軟，溫和地說：“我可以給你施一個混淆咒，讓別人看到你的時候，你是在認真聽課的。”

安德莉亞灰色的眼睛裏馬上浮現出掙紮，片刻，她才苦笑道：“德拉科，你的誘惑真吸引人。可是，我還是那句話，在公共場合，馬爾福從不失禮——不管別人是不是看得見。”

“女孩，你真棒！”德拉科很認真的贊嘆。

安德莉亞聞言，眼眸微眯，彎得就如一彎新月，淺淺地勾起水紅色的雙唇，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百合花，優雅動人。

德拉科微垂眼簾，掩飾自己難以克制的心緒波動。他小時候并沒有考慮這麽多，一般別人做的事，他也會跟着做——大家都做的事，一般都不出發生錯誤，即使錯了，也不會丢臉。他那時候，只考慮到不丢馬爾福的臉就行了，卻從未想過，他是馬爾福，他必須怎麽做——不管別人做了什麽。

這十一年來，他從未如此刻這般覺得，他所放棄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這個女孩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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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茲的四大必修課程之一變形術，是安德莉亞最喜歡的魔法，但是，這門課程卻由一個不讓任何斯萊特林喜歡的教授來教——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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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史下課不久，布蘭登就過來帶安德莉亞他們去變形術課室。

他們很早就來到了變形術課室，布蘭登臨走的時候，看了看講臺上那只有着虎斑紋的貓，對安德莉亞眨了眨眼，微笑地離開了。

安德莉亞直覺那只貓肯定有什麽問題，她不停地去看那只貓。

安德莉亞喜歡毛絨絨的小動物。雖然講臺上那只貓看起來很普通，但，這不妨礙安德莉亞覺得這只貓很可愛——唔，雖在這只貓很可能是麥格教授。

德拉科無聲地施了一個隔音咒，講臺上的貓豎起貓瞳，看向安德莉亞這邊——麥格教授她感覺到安德莉亞那邊有輕微的魔法波動，可是，那兩個孩子并沒有拿起魔杖，怎麽會這樣呢？

德拉科看了麥格教授一眼，淡淡一笑，真不愧是鳳凰社的骨幹，将來霍格沃茲的校長，真是敏銳，看來，他做戲得做全套，于是，他靠近安德莉亞耳邊，輕輕地低語：“你喜歡貓？”

溫熱的氣息在安德莉亞的耳邊萦繞，她有一瞬間覺得熱，不過很快就被好奇心把這個感覺忽略了：“你怎麽了？我能感覺到你施了隔音咒的。”

“雖然我施展得很小心，但是，仍然會有輕微的魔法波動。”

“所以說，講臺上那只貓真的是麥格教授？”安德莉亞看了講臺上的貓一眼，也把鉑金色的小腦袋靠近德拉科道。

麥格教授看了看那兩只靠在一起的鉑金色小腦袋，只見他們可愛地說得小話，不像有什麽異常常，便把視線轉開，看向大門，格蘭芬多陸陸續續地進來，但是，還是有幾個沒到——都快上課了，這些孩子難道不知道守時是一種美德嗎？

“哦，你知道那只貓是麥格教授的阿尼瑪格斯？”德拉科有些驚訝，阿尼瑪格斯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認得出來的吧？難道他這妹妹的感覺是天賦異凜？

“我們進來十五分鐘了，這只貓一直站在講臺上，除了尾巴動了動，它連腳都沒挪一下，真正的貓會這樣嗎？”

德拉科贊嘆一聲：“你的觀察力真棒。”

安德莉亞自得地眯眼微笑，就像一只可愛的小松鼠。

德拉科笑了笑，繼續他剛才的問題：“你喜歡貓？”

安德莉亞搖了搖頭：“不。”

“你剛剛在一進門，看到講臺上的貓時，眼睛很亮。”

安德莉亞繼續搖頭：“不。”

“我還沒有寵物，你說我買一只貓，好不好？我帶它到你的宿舍去玩，好不好？”

安德莉亞灰色的眼睛裏再次閃過掙紮，她遲疑地搖頭：“不。”

“不會有人知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發誓。”

德拉科記得他小時候很喜歡一只雪貂，養了不久之後就被殺死了，随後，無論他喜歡什麽，不管那是活物還是死物，都會很快地死或消失。久而久之，他不敢再表露出他真正喜歡的東西是什麽。

他小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直到他成年之後，才知道，這是他的父親盧修斯的傑作。

大家族的繼承人不能表露出自己真正的喜好，這很容易成為弱點。德拉科一直認為，當孩子長大了，自然就知道掩飾自己的喜好，實在沒有必要從小時候就不斷地進行心理暗示——這太殘忍了。

可是，他的父親不這麽認為，所以，盧修斯在教育他的時候是這樣，他相信，盧修斯教育安德莉亞也是這樣，而剛剛的對話，也顯示出安德莉亞與他有如出一轍的經歷。

“會死的。”安德莉亞小小聲的，有些傷心地說。

“不會的，它會活得很漂亮很可愛，我保證。”德拉科溫柔地說，聲音如溫暖的泉水一般，讓安德莉亞有些傷感的心很快地平靜下來。

“真的？”安德莉亞充滿期待地看着他，他回她一個很堅定的眼神，然後安德莉亞沉思片刻：“對，那是你的寵物，你的……嗯，它一定不會死，對不對？”

“對。”德拉科肯定地表示，心頭發酸。

“真是太棒了。謝謝你！”安德莉亞開心地笑了起來，燦爛得讓德拉科覺得他在那一瞬間看到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