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德拉科的心有如摔落地下的碎玉,潰不成形。

可是,德拉科的哀傷,以盧修斯現在的心情,他是不可能感受得到的,甚至他對德拉科的話也未曾深想。

他的女兒只有三天的命了。

三天的時間,短得讓他覺得只要一呼吸,可能就過要去了。

他迫不及待地希望能見到害他女兒的人,無論對方提出什麽要求,他都可以答應,哪怕是要他的命也可以。

所以,他沒有時間來跟德拉科浪費。

“我承認以你這個年齡來說,你很優秀,可是,你并沒有決定任何事的權力,那麽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而且,你這麽拖延着時間,難道就不怕壞了你主人的大事嗎?到時候,你擔待着起嗎?”

盧修斯微帶威脅的話讓德拉科的心情雪上加霜,他眨了眨眼睛,把眼裏的熱霧眨了回去,“馬爾福先生,我對梅林發誓,我德拉科?史密斯并沒有什麽主人,我也不曾傷害過安德莉亞!”

在德拉科抽出魔杖時,盧修斯便馬上揮動手中的秘銀蛇杖,一個“除你武器”便甩了過去。

十寸長的山楂木魔杖應聲而落地,可是,盧修斯心裏的驚濤駭浪卻是語言難以形容的。

他縱然把德拉科的魔杖給繳械了,可是,德拉科的誓言也成功了,一束白色的光芒射向天際的方向,消失在醫療翼的天花板間。

他的誓言并沒有附加“如果誓言有假,便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之類的話,那則代表,他是以生命在立誓,若他的誓言是假的,他将即時斃命。

現在,他好好地,活生生地,站在盧修斯面前,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訴他,他的背後并沒有什麽人,他也沒有傷害過安德莉亞。

鉑金爸爸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他是先被德拉科那強悍的戰頭本能給愣住了。

他是一個經歷過真正的戰場的成年巫師,所以,他對德拉科從抽出魔杖的快捷,立誓的迅速,一氣呵成的魄力中,完全感受到了這個站在他面前的,只有十二歲的孩子有多麽出色的戰鬥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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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他才十二歲!

他若成長起來,那該多可怕?

随後他才心中大驚,這孩子的背後真的沒有任何勢力,那麽,安德莉亞的詛咒是誰下的?

以他對他女兒的了解,這世上除了他與納西莎,還有眼前這個孩子之外,不可能有人能得到她的血。

德拉科并不知道盧修斯在這麽一瞬間裏想了什麽,他毫無防備地蹲□,把自己的魔杖撿回來――他還沒有回複到全盛時期的魔力,還用不了無杖魔法,只能動手撿了。

盧修斯看着他的動作,眸光微動。

德拉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拾起自己的全部心情。

交易是他做的。

會出現父母在前不能相認的事,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實在沒有資格傷心什麽――雖然他的心已經痛得像被刀剁碎了一樣。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地談一談嗎?”德拉科的聲音微啞,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盧修斯認真地看了看德拉科,這還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沒有帶絲毫的厭惡,當然忌憚仍然有――他的能力太出色了,若是不能為友,那可不是一個受馬爾福歡迎的存在。

眼前這個孩子穿着斯萊特林的校服,千年來,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款式,穿在這個孩子的身上,卻穿出幾分王子的風采。

校服的款式不能變動,但是,若想做出符合自己品味的校服卻并非不可能的。

可以在料子上,袍邊滾繡上,襟邊裝飾上等地方上作些微的改動,以做出符合自己品味,并突然自己風格的校服來。

盧修斯看着德拉科身上黑色校服領邊的黑絲暗繡,同色的暗紋,不認真觀察的話,其實是看不出什麽形狀的。此時,映入鉑金家主的眼裏的,卻是荊棘紋與蛇紋――馬爾福家的特有的标志。

馬爾福的家徽是荊棘與蛇,鉑金家族歷代成員的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會繡上荊棘紋與蛇紋,這是馬爾福獨有的,別家不敢這麽繡。

德拉科之所以敢在自己的衣服裏繡……

其一,那是因為他知道縱然沒有人敢在他與安德莉亞的面前,或背後議論他是什麽人,但是,以他的容貌以及氣質――從馬爾福家族熏陶出來的氣質,不會有人懷疑過他不是一個馬爾福――他的底氣還是比較足的,他本來就是一個馬爾福。

其二,他全部衣裳用的都是同色暗繡,同色暗繡,不容易被人察覺。

當然,安德莉亞是知道的,并且他知道她心裏也是非常疑惑的。

但是,他這個妹妹對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确實是很體貼,她盡管非常疑惑,非常好奇,她卻仍然尊重他的隐私,沒有把問題問出來。

“在我們交談之前,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德拉科很想告訴盧修斯,我是你的兒子。

可是,這一句話在法則的控制下,他永遠都說不出口。

“我是德拉科?史密斯。我想您應該曾經查過我的來歷,應該知道,我沒有騙您。”

盧修斯沉默不語。

他知道這個孩子沒有騙他。

他也确信這個孩子真的沒有馬爾福的血統。

馬爾福受了詛咒,從來都是一脈單傳,所以,馬爾福從來都是只有嫡長一脈,連個旁支都沒有,所以,也不存在流落在麻瓜界的啞炮親戚什麽的。

可是,與他相似的容貌,與他相似的言行舉止,衣服上繡着馬爾福獨特标志的暗紋,無一不顯示着,眼前這個孩子與馬爾福的淵源不淺。

德拉科慢慢地向前走,盧修斯這一次并沒有阻止。

鉑金男孩走到床前,坐在床尾上,握着安德莉亞的手。

她的手非常冰涼,連她頸上所戴的那條,他特意為她做的“冬暖夏涼”的秘銀項鏈都不能讓她溫暖起來。

“別管我是誰好嗎?請您相信我,我就算會傷害全天下的人,都不會傷害馬爾福的任何一個人。”

盧修斯看了看德拉科,再看了看蒼白沉睡的女兒,“理由呢?我不可能因為你随随便便說一句話,便相信你的。”

德拉科沒有擡頭,也在看着安德莉亞,“當然。這世上的任何事都是有因有果的,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惡意,也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可是,這個理由卻是不能告訴您的。當然,您若不信的話,我可以起誓。”

盧修斯冷笑:“你的善意,我就一定要接受嗎?這是什麽強盜邏輯?”

德拉科說:“當然,您有拒絕的權力。可是,站在馬爾福的利益上來說,接受我比拒絕我更有利,不是嗎?”

盧修斯眯了眯眼睛,“是嗎?那麽先告訴我,安德莉亞的詛咒是怎麽回事?”

雖然他不認為這孩子知道,但是,他卻是安德莉亞在學校最親密的人,也許他能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

德拉科眸光微暗,“我也不太确定,所以,請讓我檢測一下。”

說罷,德拉科揮動着他的山楂木魔杖,一串串五顏六色的光芒從他的魔杖射出。

盧修斯那雙灰色的眼睛微微睜大,瞳孔緊縮――非成年巫師用不出這樣的檢測魔咒。

他看着眼前這個孩子稚嫩的身軀,心底浮起了一個疑問:他真的是一個孩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就是一個大親媽……半點都舍不得虐……

我腦補的“鑽心剜骨”居然連出場的機會都米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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