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微甜的日常
第31章微甜的日常
洛璨和思夏維持那姿勢睡了一晚,早晨起來一個胸悶一個脖子酸疼。
洛璨被戀人訓得适應力忍耐力都超強,伸兩個懶腰、擴一擴胸就緩了過來;思夏卻不行,脖子僵得都不敢亂動。不肯丢份而一臉冷酷地進了浴室,他趁着洗漱的空檔偷偷對着脖子揉搓一番,可惜自己的手揉起來很不得力,不但未見顯着成效,酸疼還平添出幾許涼陰陰的麻感。
悻悻坐到餐桌前,洛璨剛好端來了他的早餐。他拿起木勺在碗中攪了攪,淡黃色的麥片在牛奶裏翻動了一番,露出底下紅紅藍藍的影子,是昨夜買的桑葚藍莓。櫻桃也上了桌,不過是專門被挑出來,單獨放在桌上的另一個碟子裏。
手扶上了白瓷碗,覺出一點恰到好處的溫熱來,只這溫熱并不足以令他的眉頭完全舒展開。一旁的洛璨觑着他,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麥片可能是有點軟了,不過現在天氣冷,早上再喝涼的會感冒。”
自他肺炎痊愈之後,洛璨一直很怕他害病,因為覺得他一病起來就是沉疴纏身之态,一只腳踏進鬼門關似的。
思夏擡頭了了他一眼,看清楚了那一臉擔憂,淡淡回了句“知道”,緊接着便端起碗來,咕嘟咕嘟把牛奶喝完,再一勺勺舀裏面的麥片和水果吃,一副不計較口感的模樣。
仰頭的時候脖子很是難受,放下碗後他想故作無事,還是下意識地聳了下肩。洛璨滿眼裏裝的都是他,自然留意得到,待他最後一勺吃完,便站起來按上他的肩頸:“給你按摩一下。”
既是他主動提出,思夏便不拒絕了,順勢轉過身背對他,低聲提醒道:“輕點。”
“好。”洛璨應着,在他的頸上試探地揉了兩下,找準位置後一下一下按壓,力量不輕不重,手的溫度熱烘烘得,把他皮膚底下那層涼給捂着,十分舒适。
思夏享受着洛璨的服務,心裏卻泛起了淡淡的疑惑。
他有時覺得,洛璨侍候人起來,妥帖得不像一個富家少爺。記得交流日那晚,跳舞致使他傷口撕裂,洛璨将他帶到這間宿舍替他清理包紮,動作也很是利落,還有自己肺炎高燒期間,洛璨半夜偷偷來看他,用酒精反反複複地擦他的手心和脖子,把吸管插到杯子裏喂他水喝,一舉一動都是很靠譜的模樣。
偶有一次問起,洛璨笑笑,說是自己見過別人那麽做,就記住了,僅此而已。
思夏至今也沒信那說辭,但也沒再追問,因為這件事他用不着刨根究底,他又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動腦去想——比如,标記藥物的發展方向。
思緒漸轉,他心裏的疑惑頃刻雲消霧散,耳邊倒是傳來了洛璨的聲音:“腺體上的防護膜顏色很淡了。”
随即,腺體被溫熱的指尖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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腺體是Omega的敏感處,思夏猝不及防被摸,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了顫,端着的架子險些掉落,便皺着眉頭冷聲斥道:“亂摸什麽?”又從座上的包裏掏出一枚比櫻桃大不了多少的塑料小盒和玻璃片遞給他,命令道:“給我塗上。”
洛璨有點委屈。他眼前的Omega正微低着頭,雪白纖長後頸露出來,腺體處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一點細碎而微弱的光芒,細而烏黑的發絲微端在皮膚上掃來掃去,淡淡的摩卡香氣從中透出……
Alpha的本能立刻就被勾出來了。
他不止想摸,還想吻,想咬一口。
然而面對誘惑他只能忍,一邊忍一邊還要親自斷了下口的可能——為思夏塗防護膜。
就是盒子裏粘稠的、要用玻璃片一點點刮着塗開的銀色液體。
那是思夏久遠前的小發明,功能是“防止咬痕标記”。據說,思夏就是憑借着這個發明獲獎,被高等部的教授以人才引進為由招進了公學。
那時候他很無聊地去撩思夏,随口就向對方求證此事,思夏予以了肯定的答案,口氣卻不大妙:“只不過是用液體金屬和特殊材料防進行防護罷了,雖然擁有對抗利刃刺入的能力,不過價格難以定位,模樣又不美觀,到現在也只有我一人使用。”
說的時候思夏微微揚起下巴,眼睛裏不但沒有一星半點的謙遜,還略有點疏遠之意,好像洛璨是傳染病患者,他不得不看望,所以戴着十七八層口罩過來;又好像洛璨是老虎,他不得不靠近,所以手中緊抓一只電擊器。
後來他喜歡上思夏,就總是觀察對方脖子上塗層的顏色,顏色變淡的時候他就很高興,以為對方更喜歡他一些了。
有一次兩人滾在床上玩鬧,他忽然發覺思夏沒塗防護膜,便嗤嗤笑道:“不讓我碰還要勾引我,小心我咬你。”
“你不敢。”思夏聞言并未躲閃,反而故意把後頸送得近一些讓他看,口吻透着些許嚣張,“咬我的後果,你承受不了。”
“你看我敢不敢。”他立刻把嘴湊到了思夏的腺體處,把那層薄薄的皮肉含進了嘴裏。
他原是要吓唬思夏一下,也不是要真咬,目的只為滅滅對方的傲氣,讓對方吃癟一次,結果舌頭一觸到那皮肉,一種難以言喻的苦味就順着他的舌尖爬遍他的整個舌頭,讓他不得不松了口。
一松口,他就聽到思夏笑出了聲,聲音不大,而且一笑即止,但極清晰,是非常标準的那種報複人後得逞的笑,笑過後轉身為他解說:“苦甲水的味道可以維持幾個小時,漱口也去不掉的。”
滿嘴苦澀還受了嘲笑,洛璨不免有些惱,可這惱意中又躍動着無數細小的快樂。他一翻身,把刺人的小玫瑰壓住了,笑着說道:“那你也嘗嘗吧——”
最後一個字被他吻進了思夏的嘴裏。
思夏偏過頭要躲已然晚了,卻是不肯示弱,咬住他伸過去的舌尖,還把勾在他脖子上的兩臂收緊了,讓他無處可逃。
搏鬥似的親熱了三五分鐘,他們方才兩敗俱傷地分開,身體卻還緊緊貼在一起。隔着一層輕薄的衣料,兩人都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散出的熱氣。
洛璨把臉貼到思夏光滑的面頰上蹭了蹭:“滿意了?”
思夏身為Omega,跟他較完勁兒後掙不動,有氣無力地踢了他一腳,氣喘籲籲道:“都是你的錯。”
“你先舔我脖子的。”
“你先不肯放我走的。”
“你自覺自願來赴約的。”
“我以為你是對舞臺燈事故有什麽新發現要跟我說……”
“可你還是舔了我……”
那真是一段無知無畏的好時光,連吵架都帶着快活的氣息。
單單是回想起來,洛璨琥珀色的眼睛裏便不由自主盛滿笑意,語聲也立時柔和似水:“塗好了,思夏。”
他擦幹淨玻璃片上殘留的液體,将之與小盒一起交還到思夏手中,然後對着那處泛着均勻金屬色的皮膚拍了照,放到思夏面前:“這樣可以吧?”
“可以。”思夏掃了照片一眼,把他的手機推開,提了包站了起來。
洛璨突然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身體,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說話聲音悶悶的,帶着一點不明顯的眷戀:“思夏,走前可以親一口嗎?”
墨綠的眼眸低垂,思夏看着那雙不敢用力、卻又固執地不肯動的手,低聲道:“先松手。”
洛璨應聲撤了手。
思夏轉過身面對他:“閉眼。”
洛璨乖乖閉眼,年輕柔軟的嘴唇微微撅起,是個索吻的模樣。
他自己也覺得這樣有些幼稚,幼稚之外,又十分有趣,而接下來的命令,更是讓他微微笑了起來:“張嘴。張大一點。”
他依言而動,卻沒等到吻,空氣裏“呲呲”兩聲,有水霧噴進了他口中,甜甜的,帶着摩卡的香氣。
他驚異地睜開眼,看到思夏手裏拿了一支2ml的噴霧瓶,透明液體裝得比較滿,因噴了兩下而空出一個大水泡的空隙。
思夏抓過他一只手,把噴霧瓶塞到他手心裏,墨綠的眼睛承接了窗外的光明,亮得像流淌的水銀,将一張雪白端正的面孔襯出了幾分妩媚:“我只是個孩子,你不能誘惑我呀。”
說完他徑自走向玄關,洛璨愣了愣,亦步亦趨地跟過去,就見他利索地穿上鞋,手已經搭上了門把。
“想我的時候噴一點,這可是三天的用量,要節省。”
【作者有話說:缺愛的人,往往會在愛情裏露出幼稚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