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奴隸的自由

第54章奴隸的自由

洛璨眨眨眼睛,把目光轉開,讪讪道:“不要這麽說。”

這樣子看在思夏眼裏幾乎有些別別扭扭的可笑,這回是真忍不住笑出了聲:“怎麽,說不得了?我可還挺喜歡小狗呢。”

洛璨還是不太情願,喃喃道:“那你對我的喜歡,跟對小狗的不是沒區別了……”他想要思夏把他當成未婚夫,而不僅僅是一只用來逗弄的小寵物。

思夏把兩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笑出了幾分戲谑:“我還不至于為了一條狗豁命。”

這話不亞于一針強心劑,琥珀色的眼瞳裏隐隐露出一點活潑的光芒:“我可以吻你一下嗎?”

思夏把腦袋往後挪了挪,臉上的笑全收了,只剩嘴角留了個不易察覺的勾:“不可以。”

“哦。”洛璨有點失落,因為不知他是依然在動氣,抑或是根本沒動心。可是思夏下一句摩肩接踵地跟了上來,“只能我吻你。”

緊接着跟過來的還有熱情似火的吻。

吻并不甜,有的只是牙膏裏獨有的肉桂香味,雙方的舌尖糾纏在一起,兩人都吻得有些恍惚。胸膛貼着,心髒有力而快速地跳動,頻率相同,不分彼此。

片刻後,思夏松開他,按滅了床頭的夜燈。

洛璨松了口氣,舔舔嘴唇,輕輕摟了思夏一把,把對方帶到自己溫暖的懷裏。

思夏:“身上還疼嗎?”

“有一點。”其實剛才給思夏暖被窩的時候他自己摸過,受傷的地方還是腫得厲害,不過因為心裏不怎麽疼了,藝涵所以身體上所受的傷好像也輕了許多。

思夏又問:“怨我嗎?”

“不怨。”枕頭沙沙作響,是洛璨在搖頭,“是我做得不好,我應該相信你的。”他把燥熱的手掌貼到思夏後背肺部的位置,像當時在醫院照顧思夏一樣輕輕揉搓按摩,自顧自認錯道:“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全是我不對。你今天思緒肯定也有些亂吧,不然作業那麽多,怎麽會特意拿一本詩集出來看呢?我只惦記自己的不痛快,都沒顧及你的心情,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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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夏在黑暗中對枕邊人放出目光,好似要穿透如墨的夜色去看清對方的神情,對方的心。

沒人在意他的心情,其實對他而言并不是什麽大事。

從小到大,除了林晚,周邊人皆不能細致入微地保護、考慮他的心情,包括他曾經的好友丁一堯。

丁一堯依傍的雖不是洛氏這樣的財團,可也是富庶出身,被溺愛得有點缺心眼,思夏甚至覺得丁一堯誤解了對自己的感情——分明是像玩伴一樣的關系,被解讀成愛,多半是由于丁一堯的內心不夠成熟。

思夏對朋友的要求向來不多,因為習慣單槍匹馬地靠自己。丁一堯願與他分享一切好玩好吃的,幫他處理班級事務,在杜依曼不友好的小團體跟他對着幹的時候來維護他,這點關懷在他看來是很難得的,所以作為朋友,他盡量把能為對方做的事給做了,丁一堯成績不好他給補習;丁一堯說父母都忙着工作沒人陪自己過生日,他就去陪,還順着對方的意思喝了酒;丁一堯想要找他當模特畫畫,他就擠出時間來配合擺姿勢……

可同時他們之間也永遠保持着距離。丁一堯體會不了他的心情,讀不懂他緘口的部分。但丁一堯耐不住性子等待觀察,總是任性地自我解讀一番,最後出于好意橫加幹涉。而他身負仇恨,為求達成此生唯一目的,他也只有将這位友人往外推。

他想自己為了複仇,注定是要孤獨半生的。

跳海發燒的那個夜裏,他做夢夢見林晚在春夜裏打着一把傘離去,又夢見了丁一堯氣結後轉身跑開的背影。他呼喊他們的名字,拔腿去追,誰都沒有停下,誰都沒有回頭。

可現在有人正在他身邊,正處心積慮地學着讓他快樂,把他的快樂當成自己的快樂。

那自責的話語如同旱地來了一場細雨,雖不能令幹涸的土地飽足,卻也能撫慰他一陣子了。

思及此,他閉上眼睛,冷冷得哼出一個調來:“你把我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弄糟糕了,道幾句歉就想讓我原諒你嗎?必須得有實際補償。”

洛璨問道:“好,你想要我做什麽?我都能幫你做的。”

聽聲音,他幾乎可以想象出對方唯唯諾諾的樣子,無聲地在那散發着花香的懷抱裏咧了嘴,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是在笑:“這周我想出門散散心,去哪裏都行,南山也可以,地方你定,不要訂到休息日就行。”

“嗯!”洛璨很用力地回答了一聲,聲音比剛才響亮多了,回答完自己也感到太大聲,重新壓低聲音道,“我一定讓你開心起來。晚安。”

道過晚安,兩人各自閉上眼睛,思夏在洛璨溪水般潺潺流動的信息素撫慰中睡着了,而洛璨也在對方變得溫軟的信息素中想起了他剛剛在《沙與沫》中看到的一首詩:

“你背朝太陽,只能看見自己的影子。

你在白晝的太陽面前是自由的,你在黑夜的月亮面前是自由的,

你在無日、無月、無星之時也是自由的,你對宇宙萬物閉上眼時仍是自由的。

但是,你是你愛的人的奴隸,因為你愛他。

你也是愛你的人的奴隸,因為他愛你。”

沉靜的夜裏,洛璨突然變得十分安心——只要他們是相愛的,世界便沒什麽可怕。

【作者有話說:有沒有感受到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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