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真的沒有開玩笑啊！”

李遠志有些抓狂。這人怎麽說不通呢。

老李擺擺手：“你們別說了，不是還得寫論文嗎？走啊，跟我一起去。看看我每天都得做的工作好了。”

老李一邊往前走，一邊哼着古早的小調。自娛自樂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對他們說的話一個标點符號都沒信。

李遠志瞟了眼周钰。又問：“怎麽辦？”

周钰：“簡單，從他嘴裏套話。如果下面有其他出口。就拖着他一起去。我們可是三個人。”

“哎，你們。就是你們。”老李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看着他們兩個竊竊私語的樣子說：

“又擱那密謀什麽呢？”

“李叔你過來點。”周钰朝老李揮手：

“他好像發急病了。”

周钰猛得拍了一下李遠志。對方反應過來，半蹲下來就開始幹嚎。

老李年輕的時候受到的就是紅色教育。要互幫互助，長期在地鐵下工作。對上面那些時代更疊，人心險惡。那是一點不知道。

他就這樣毫不知情得走了回去。老李走近了以後。周钰突然拉住了老李的一邊手。李遠志也順勢抓住了他另一邊手。

老李瞬間驚慌了起來。邊喊邊掙紮：“你們幹什麽，告訴你們這是犯法的。”

周钰喊得更大聲：“別動！你看這是什麽。”

兩個人側開了身子。後邊的夏陽還拿着那把電鋸。歪着腦袋，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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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把電鋸上幹枯成塊的血跡着實慎人。剛剛沒認真看，這下邊又黑。老李壓根沒注意到這兩人後邊還有一個人。

現在看見這玩意，再想到這兩人剛剛說的話。完了完了，他這輩子不會就終結在這裏了吧？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老李用了死勁想掙脫開這兩個人。周钰早就防着他了。雖然被甩得老疼了。但還是把人按住了。

這會把老李放跑了。他們就注定要留在這個地道裏自生自滅了。

周钰：“你聽我們說啊。”

老李：“聽什麽聽啊，這人證物證都在這裏。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們就是殺人犯。”

真別說，兩個大男人制着一個人。後邊還站着一個拿着電鋸的人。那不就是活脫脫的電影裏的恐怖場景嗎！

李遠志：“不是啊，你聽我們解釋啊。”

老李：“我不聽，除非你們放開我。”

周钰：“放開你，那你不就跑了嗎？”

老李：“我又不是傻子，對着殺人犯不跑幹嘛啊！”

周钰：“我們不是殺人犯，這電鋸是上邊那些殺人犯的。我們是打倒了那幾個殺人犯才跑下來的。

這電鋸，這電鋸防身的啊。”

老李：“那上面的血呢？”

周钰：“那是殺人犯殺人的時候沾的啊。哥啊，我們真不是壞人。”

老李臉一撇，脖子漲紅。一臉怒容說：

“這都是你們一面之詞。我不信。”

李遠志都累了，上下哐當哐當晃響自己頭上的頭盔：

“李哥，你看我這身裝備。我這可是今年x家的最新款……”

老李一臉不屑得打斷說：“別跟我扯那沒用的。這和這有啥關系。”

李遠志：“那我這麽有錢，犯得着殺人嗎？我得多想不開啊。”

老李冷哼一聲：“就是你們這種富家子弟才會幹這種不是人幹的事。”

李遠志氣極：“那我也不可能就帶這麽兩個人來啊。”

老李：“誰知道呢，萬一你過分自信呢？”

周钰：“那我們直接動手不就好了。何必和你解釋這麽多呢？”

這個問題總算把老李問倒了。他眼睛審視着從周钰身上又挪到夏陽身上。又在看到李遠志身上。

特別實誠得點了點頭：“你要這樣說，那也是。”

李遠志大松了口氣：“那你相信我們了嗎？”

老李搖搖頭又點點頭：“半信半疑吧。”

他的視線放在了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夏陽身上。這剛剛沒認真看。仔細一看，這小夥子怕也沒多大。估摸都沒成年。

老李又想起自己家剛上初中的女兒。心底一嘆，怎麽敢不謹慎呢。如果這三個人說的是真的，那麽剛剛老劉的行為和話語一下子都可疑了起來。

恐怕老劉已經是兇多吉少了。他拿着錘子的手一緊。老李想起自己女兒和老婆的樣子。她們還在等自己回家。

“不是，”周钰打破沉寂問：“李叔，這地道裏到底有沒有其他出口？”

老李眼皮一掀，有些不大高興得說：

“剛剛還李哥，現在又變李叔了。”

周钰無語：“李哥，李哥。咱們現在不是計較稱呼的時候。”

老李正了正神色認真說：

“有是有，但是我懷疑。哪裏恐怕也被那些家夥占據了。

剛剛老劉在電話裏很奇怪。他不斷在叫我上去。這太反常了，按道理來說我們工作沒完成是不可能出地道的。

畢竟這個檢查工作也特殊，這一走起來。不走完一圈那是不可能突然離開的。

因此我懷疑，那些家夥恐怕早就占據了地下出口那邊。

就等着我們送貨上門了。”

李遠志一下又懵了。還是老一句：“那怎麽辦啊。”

周钰實在受不了了。拍了一把他那頭盔罵：

“大哥，你除了這句還有別的嗎？”

李遠志想了想：“兄臺，有何高見？”

頭盔又被拍了一下。李遠志：

“大哥，下一步是？”

頭盔接着被拍了下。李遠志：“同志，你還有什麽辦法？”

周钰：“我是讓你閉嘴。”

李遠志摸了摸自己的頭盔。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委屈。這說話也不行，不說話也不行。他自閉了。

周钰：“那李叔你知道地鐵下的避難所在哪嗎？之前上邊有個大伯。

也是地鐵的工作人員，不過我們看他不太正常。這下邊有沒有什麽避難所。咱們躲起來，聯絡救援。”

老李卻避而不答問道：“這暴徒到底有多少人？”

周钰和李遠志面面相觑。最後周钰說：

“到底多少人不好說，但絕對不少。他們似乎守在各個地鐵站口。

我們也就坐地鐵過的時候粗略看了一眼。有幾個站口是有他們人的。

其他沒人的站口也不好說有沒有他們的人。畢竟一個人都沒有，這也很可疑。”

“你是說，”老李問：“一個人都沒有？”

周钰點點頭：“什麽都沒有，和那鬼片有幾分相似。”

老李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又問道：

“這事發生多久了？”

這個問題一下子周钰還真沒想起來。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六點四十七分。而他們上地鐵約莫也就是三點多的時候。

周钰：“已經六點四十七了，我們應該是三點多上的地鐵。

到了半道的時候，地面似乎還發生了坍塌。”

老李馬上抓住了重點問：

“你是說地面可能發生了地震？”

周钰反問：“李叔你在這沒感覺到嗎？”

老李咳了兩聲，不太好意思。小聲說：

“這上班有時候不小心打個盹。我就說我感覺我不是自己醒的。

像被人晃醒的一樣。”

說完又反應過來瞪了眼周钰說：

“又喊叔，會喊老的知道嗎？”

周钰沒說話。心想，不喊不老一樣。只是他沒敢說出來。這會啊，還是指望李叔這樣的‘老人’才能知道他們下一步怎麽做。

老李：“這樣的話地面的情況恐怕也不容樂觀。不然這裏不會這麽久都沒有救援。

這麽大的地鐵，這麽大規模的，讓我想想…這下邊避難所沒有。

我們這種職工休息處倒是有。就怕已經暴露了…但是那裏有門，總比這裏強。”

周钰松了口氣：“嗐，看看這把電鋸。真碰上了，咱們就硬剛。誰死誰活那還不一定呢。”

老李點點頭。打前方帶路了。

這神經一放松，周钰整個人走起路來。腿都有點軟。這半天經歷的事情也太多了。

身邊的夏陽還是拎着那把電鋸。乖乖巧巧跟在他旁邊。一行人就這樣慢慢得往前走。

夏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口問：

“你有沒有後悔來接我？”

“嗯？”周钰反應一時還沒轉過來。腦子裏這話轉了兩遍才反應過來。忙否認說：

“沒有，絕對沒有。你怎麽會這樣想呢。”

夏陽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又問：

“那你是不是後悔帶我進去吃飯了。如果不是吃飯，說不定我們可以避開的。”

周钰一巴掌拍在了夏陽背上。罵：

“你個臭小子，想這麽多啊你。那你怎麽不想如果我們跑得快了。

是不是就遇不上地震。遇不上那大伯。遇不到李叔。

我們是不是就成為之前看見的那些碎肉了呢？”

說完，周钰又覺得自己講太重了。這到底是個還沒有成年，青春期的小孩。心裏想的多也正常。

他輕輕拍了拍夏陽的背安慰道：

“別怕，哥沒後悔。要是哥沒來。你一個人面對這些。哥才後悔呢。”

夏陽沒吭聲，也不知道這破小孩信了沒。周钰在心底嘆氣。

至于他說的，也是真心話。他若是沒來才是真的後悔一輩子。但他來了，要是運氣不好，搭這了。

那他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