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艾爾埃爾弗的計劃說起來并不算複雜,三言兩語交待完畢後,銀發的向導沒接着補充細節的部分,而是沉默下來,靜等着他們的反應。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啊……”總算消化了艾爾埃爾弗的話,靈屋佑介遲疑地說。
“不過要實行的話,我們這幾個人絕對不夠。”犬塚久間掃了眼屋內的六人,“晴人也就算了……我們幾個說的話,老師大概不會放在眼裏吧。”
“我也差不多……”晴人小聲說。
人手是擺在他們面前的第一個問題,艾爾埃爾弗的計劃如果想要順利實行,最先需要的就是一個可以與老師們平等對話的場合。但教師和學生之間天然就有一層上下關系,就憑他們幾個,老師們根本不會在乎他們想說什麽。
“要找人的話,我大概可以幫幫忙,”認真梳理了一遍自己的人際關系網,犬塚久間說,“再怎麽說也是上了三年學,總比你們幾個認識的人多一點。”
說多一點絕對是犬塚久間自謙,本着“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犬塚久間的交際網相當廣闊,但要如何在這些人裏面選出适合參與此事的,再把他們一一拉進計劃之中,就得看他的能力了。
“不過有一件事比較麻煩,”在腦中整理出一份名單後,犬塚久間皺起了眉,“我們得想辦法找學生會的人幫忙。”
想要與教師平等對話,最好的場合,莫過于學生代表會議。為了增強他們說話的分量,還不能是一場簡單的小會。
學生裏面有資格遞交申請召開會議的人不少,但能決定會議是否召開的只有學生會的人——現在咲森號正值多事之秋,一般的報告遞交上去十有八九會被否掉,又不能把請求召開會議的真正理由寫出來,想要獲得特許通過,就只能在學生會內部下手了。
“前輩不行麽?”
“雖然我跟裏見關系還可以……”犬塚久間搖了搖頭,“但就算把這件事的原因告訴他,那家夥也一定不敢參與進來。”
大家同學三年,他自然清楚連坊小路裏見有多重視權威與秩序,就算他們私交不錯,也沒法讓他輕易通融。而要是實話實說,他又不覺得連坊小路裏見有跟老師們對抗的膽量。
不過他不行,別人未必不行,犬塚久間試探着問了下:“比較可能說服他的大概是三年級的二宮高日,你們有誰跟她關系不錯麽?”
“二宮……”乍一聽到這個最近好像經常見面的名字,流木野咲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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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會兒心情正有點微妙,艾爾埃爾弗給她發短信的時候也提到了可以叫信任的人一起來,但她想來想去都找不出一個這樣的人。
如果把條件放寬到“覺得沒問題的好人”的話倒是勉強有那麽一個,但是那一個明顯已經被艾爾埃爾弗劃在了範圍之內,找也沒用。
結果她只能孤身前來,好在艾爾埃爾弗沒提這件事,她也只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流木野同學和二宮學姐關系好麽?”她那一聲卻讓晴人誤會了,連忙追問道。流木野咲猶豫一下,點了點頭:“說不上關系好,不過……也許能試試看。”
她說得不怎麽肯定,但是對他們來說,這已經是說服連坊小路裏見的最可靠路線了。
“器材就交給我吧!”靈屋佑介推了推眼鏡,罕見地自信十足起來,“我認識一個很擅長這個的家夥,雖然只是回家部,可是玩器械的水平不輸給電子部的部長。”
“沒問題麽?”犬塚久間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技術且不說,要用的工具……”
“哼哼,只是因為‘回家過暑假’這種淺薄的理由就把重要的武器留在學校的話,OTAKU之魂可是會哭的!”
“網絡方面我可以想想辦法,最近認識了一個這方面很厲害的人。”松開了緊攥的雙手,翔子說。
“這樣的話,還剩下要做的事情是……”靈屋佑介一邊思索着,目光一邊在屋子裏轉了圈,最後落到晴人身上。
晴人正好在犯愁——大家是被他叫來的,可如今幾乎所有人都找到了合适的事情做,他卻想不出自己能做什麽。
明明他才是自告奮勇想幫忙的那一個……
“對了,晴人來幫我的忙吧。”靈屋佑介眼睛亮了一下,“事情要是成功的話,學校裏的大家一定會覺得奇怪,在這之前,我們得先有輿論優勢才行。”
“我也可以麽?”
“沒問題,很簡單的!”
找到各自該做的事情後,幾人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艾爾埃爾弗身上——不知不覺地,他們已經接受了這個尚算陌生的向導是領導者的事實。
艾爾埃爾弗沒評價他們的分工,只是點了點頭:“體檢的時間是後天下午一點,在這之前,要做好一切準備。”
“時間不多啊……”看了眼表,靈屋佑介的表情不由苦了起來。
現在表上的指針剛剛好挪到一點整,要阻止體檢的話,學生會議的時間至少要在後面上午之前。滿打滿算,他們也只有一天半的時間而已。
時間不等人。
所以在離開時缟晴人的房間後,流木野咲直接去找了二宮高日——房間號是艾爾埃爾弗給的,作為向導學生之一,二宮高日享受了她應有的特權,在咲森號上擁有一間單人宿舍。
“有什麽事麽?”站在房門口,明顯沒有把人讓進去意思的二宮高日雙手環胸,警惕地看着流木野咲。
也不怪她這個态度,這兩天的接觸都以流木野咲占上風告終。前車之鑒不遠,她當然要提防着點。
“那個……二宮前輩。”知道自己之前兩次的表現不怎麽讓人放心,流木野咲也只好跟她保持距離,擺出一臉客氣的微笑——好在現在她也“吃”飽了,雖然依然能在二宮高日身上聞到那股玫瑰花的味道,可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讓她有種立刻動口的沖動,“我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忙。”
請她幫忙?
雖然在校內二宮高日算是個知名人物,又是女子文化部的代表,但現在她們在咲森號上,二宮高日能幫上的忙可不多。
莫非……
上下打量了一下流木野咲,二宮高日揚起下巴:“我啊,暫時可沒有與人結合的打算。”
“……不是這個。”
“那是你的感知出問題了?”
“也不是……”繼續隐瞞下去是說服不了二宮高日的,流木野咲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她只小聲說了一句話,二宮高日的表情就微微一變,把她讓進了房間。
“老師們……居然是軍人……”喃喃了幾句,想起前幾天他們的所作所為,二宮高日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
“再讓他們繼續控制咲森號的話,可能會出問題。”流木野咲解釋了一下那條短信的事,二宮高日挑了挑眉:“原來如此,想在咲森號上,找他們的小白鼠麽?”
“我們有一個計劃,不過需要連坊小路會長幫忙。”
“難怪你會來找我。”總算明白了流木野咲的意思,二宮高日瞥了她一眼,“說到底,你是要找裏見吧?”
雖然有心刁難一下流木野咲報之前的仇,可這件事畢竟關系重大,二宮高日只得放棄這個好機會,推開了宿舍的門。
“幫你也不是不行……跟我來吧。”
盡職盡責的學生公務員連坊小路裏見這會兒還在會長辦公室,二宮高日直截了當地推門進去,把人叫了出來,拉到個僻靜的角落裏。
畢竟是老熟人,只用輕巧的幾句話,二宮高日就把連坊小路裏見砸懵了。
“這不可能……”
“Valvrave就在下面。”二宮高日指了指正下方,“你想去看看麽?”
“可是……”
“召集哨兵體檢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吧。”
“但……”
“別忘了,”二宮高日祭出終極殺招,一招定乾坤,“小晶也是哨兵。”
連坊小路裏見的臉色頓時精彩起來,跟親妹妹相比,區區幾個老師,在他心裏實在不算什麽:“我明白了!”
搞定。
“好厲害啊,二宮前輩——”畢竟是幫了一樁大忙,連坊小路裏見一走,流木野咲就适時地在旁邊擺出了吃驚崇拜的Pose——雖然沒啥誠意,但好歹演技在那兒,看起來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這算什麽,”二宮高日擡手卷了卷頭發,“為了他妹妹,就算裏見真是只兔子,也能跳過牆去咬人!”
靈屋佑介是個宅。
如果一定要給他找個專業的話,除了“軍事宅”“偶像宅”之外,他還是個資深的網絡宅。
帶晴人回了宿舍後,他就領着人上了咲森學園讨論板,熟門熟路地開了個串,主題就是後天下午的體檢。
咲森學園的哨兵學生不算多,這事暫時還沒流傳開來,靈屋佑介上板提了一下之後,立刻有人表示奇怪——因為他沒收到短信。
“不會吧?我明明收到了。”
“愚人節的玩笑嗎?”
“快到七夕了才對吧”
“在這種時候,還開這種玩笑,太無聊了。”
“怎麽可能在咲森號上體檢阿——”
幾條抱怨回貼後,靈屋佑介輕敲鍵盤,又回了一貼。
“诶?我也收到了啊……大家沒收到嗎”
“第二個受害人”的出現使讨論氣氛變得嚴肅了點,很快,第三個收到短信的人也出現了。眼看氣氛差不多,靈屋佑介敲下了關鍵的回複。
“對了,我是哨兵來着……你們呢?”
“準備完畢!”把筆記本的屏幕朝晴人轉了過去,靈屋佑介自信滿滿地說。
“這樣就行了?”
“事先的準備的話這樣就可以,你現在只需要盯着它,別讓它沉下去,保持讨論度就OK。”靈屋佑介把筆記本遞給他,“有空的話,可以順便抱怨一下老師,正好也符合讨論板的潮流。”
“我知道了。”雖然時不時地也會刷刷讨論板,但是帶有目的的去發貼回貼還是第一次,晴人難免有點心虛。
好在這事确實像靈屋說的一樣,沒什麽難度,只是比較耗時間。起先幾次晴人還把握不太好發言的時機和語氣,等稍微适應了之後,他還有閑暇去關注一下板上其他讨論話題。
自從他們離開殖民衛星起,咲森學園讨論板的頭號熱門話題就是他們被卷入的這張戰争,能與戰争并列的,除了Valvrave,就是他時缟晴人。
雖然現在有了第二臺駕駛者不明的Valvrave(流木野咲是駕駛員的事還沒傳到學生們之中),但晴人之前累積出的好感度不會受到什麽影響,現在讨論板上提到他,有些人甚至不會直呼其名,而是用“英雄”來代替。
英雄……嗎。
沒人會讨厭被稱贊,但看到這個稱呼,晴人的心情卻難免複雜。
他很高興自己能幫上忙,能守護咲森號,但一想到要為此付出的代價,他就沒法問心無愧地接受“英雄”的稱號。
“怎麽了?”他有點失落的表情沒逃過靈屋佑介的眼睛,他湊過來看了眼屏幕,才恍然大悟道,“看到黑你的言論了?ANTI而已,沒必要在意啦。”
“不,不是因為那個。”人紅是非多,雖然到現在咲森號上絕大多數人都認可了晴人這個英雄,但還是有那麽幾個堅持着讨厭他的人。不過負面的言論他反倒不怎麽放在心上,掃過就算。
但靈屋佑介的話還是挑起了他的興趣,眼睛盯着體檢串的熱度,晴人順口問了問他的ANTI們主要集中的攻擊點在哪兒,如果說得真有道理的話,他也不介意改改缺點。
得到的答案讓他十分無奈——要找個合适的攻擊點其實不容易,晴人在學校裏基本是個透明人,熟悉他的只有幾個至交好友,大衆眼裏,他成績不上不下,運動馬馬虎虎,尊敬老師團結同學,想找茬都無處下手。
但等他上了咲森號後,終于,他身上出現了一個非常大的缺點——
“明明是未成年,居然堂而皇之地在宿舍裏跟向導同居,太過分了!”
“根本就是在做糟糕的事情吧……”
“說什麽英雄,明明就是個好色鬼。”
“好色HOMO!”
“大概就是這樣,”靈屋佑介總結了一下時缟晴人的主要黑點,“你要改麽?”
“……不用了。”
“學生會議?”
“嗯,大概是後天上午。”
“诶——久間你發起的?關于什麽的?”
“差不多算是吧……來幫個忙嘛,不會花多少時間的。”
“好吧!”
——類似于此的對話,在這一個下午,犬塚久間至少重複了幾十遍。
找旁聽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找他們只是為了壯聲勢,但也要挑選頭腦清楚,不會輕易被唬住,又不太追根究底,不在意他們究竟是為何發起會議的人。
“下一個……”低頭劃掉手機上又一個備選人名,犬塚久間一擡頭,眼前忽然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山田?”
“是迅——雷!”被他叫了聲,前方垂着腦袋的山田雷藏條件反射似的揚起頭,這才注意到了叫他的是犬塚久間,“……是你啊。”
“怎麽沒精神?”犬塚久間有點意外,順着山田雷藏的目光看過去後,又不由一怔。
不知不覺間,他居然順着連接通道到了外艦。
山田雷藏站的地方正對着一扇隔離門,這意味着門裏的艙室曾在之前的戰鬥中受到波及。門前擺着兩個塑料瓶,以及幾袋像是零食的東西。
莫非……
“……祭奠的話,不應該帶花來麽?”
“阿信那家夥……不喜歡花。”
“原來如此。”
送別儀式結束後,小禮堂內的照片便被撤了回去。犬塚久間曾去過那裏,除了空蕩蕩的桌椅,什麽都沒剩下。
老師們似乎沒意識到,他們對逝去同學的思念,并不是一次簡簡單單的送別就能了斷的。
犬塚久間沒再說什麽,只是站在山田雷藏身邊,對着地上的零食和飲料,雙手合十拜了拜。
“前輩。”
“……你是在叫我嗎?”
“這裏沒有別人了吧。”
确實是沒有——只是怎麽看都是個不良少年的山田雷藏居然叫他前輩,犬塚久間難免有點意外。
“那個機器人……Valvrave,是不是不只有一臺?”
犬塚久間微微一愣。
山田雷藏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眼前的隔離門,似乎能透過那扇沉重的鐵門,看到門內一片混亂的艙室,看到咲森號之外,多爾西亞軍的機體。
“山田……”犬塚久間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卻遲遲沒能開口。
他應該勸解對方,不讓山田雷藏産生這樣的傻念頭。但看着山田雷藏的眼睛,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正相反,注視着那雙眼睛,他感到自己心裏,也有着同樣的渴望蔓延。
如果……如果能找到那個“轉化方法”的話,身為哨兵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他趕緊剎住了這個念頭,若無其事地拍了拍山田雷藏的肩膀:“對了,後天上午我們要召開一個會議,你要不要來湊個熱鬧?”
“嗯?……好啊,反正我也沒事做。”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貴生川巧并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不合群的人,尤其跟同事關系欠佳,只有實習教師七海裏音與他稍微親近點。但在學生裏貴生川老師的人氣卻不錯,就算到了咲森號,也時不時地會有學生來找他幫忙。
直到打開門,看到那雙絕不屬于“學生”的冰冷眼睛,他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可惜已經晚了。
“有什麽事麽,艾爾埃爾弗君?”
“有些事情想找你幫忙。”
“我可以拒絕麽?”哪會有人用命令的語氣“找人幫忙”?
“吉奧爾軍,第四研究所。”
貴生川巧臉色一變。
他沉默地注視着眼前的少年,眼中的懶散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冷靜的審視。
“我可以進去麽?”
“……請吧。”
“不好意思,沒有茶可以招待你。”
只是從門口到房內的短暫距離,貴生川巧已經恢複了常态,眼角微垂,青藍色的眼睛裏不見絲毫銳氣,自顧自地捧了杯熱水,連聲“請坐”都懶得奉上。
艾爾埃爾弗并不在乎他的态度,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看起來比房間的主人還平靜。
“你知道些什麽?”兩人中最先繃不住的還是貴生川巧,他知道艾爾埃爾弗,在不久之前,他還從同事口中得知了他“一人旅團”的赫赫威名,以及他單槍匹馬從米山手中搶艦橋的豐功偉績。但這種印象終究有些模糊,對他來說,艾爾埃爾弗這個名字最大的意義,還是在于“時缟晴人的向導”。
他一直在思考該如何解決“那個問題”,艾爾埃爾弗是個關鍵角色,他甚至考慮過該怎麽與對方接觸,只是沒想到,在他行動之前,艾爾埃爾弗先找上了他。
“咲森學園是為了掩蓋Valvrave的存在而建立,除了七海裏音之外,學園內的所有教師都是軍人。”
“說得沒錯……那麽,接下來你打算?”
“我要咲森號的控制權。”
“所以你找我幫忙?”貴生川巧不由苦笑,“且不說我能幫上你什麽……再怎麽說我也是軍人,沒有背叛同伴的道理吧。”
“同伴麽?”艾爾埃爾弗挑了挑眉。
“是——啊。”貴生川巧拉長了語氣強調道,“我們可是為了同一個目标,一起放棄軍人身份,潛伏在這裏的同伴。”
“五月十七日,天氣不知道。”艾爾埃爾弗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張紙,朗讀起上面的內容,“阿巧終于來了研究所,好高興~~~但是,他不肯參與我們的計劃,為什麽?他可是我最喜歡的學生,應該能體會到老師的心情才對。研究所要付出的代價我當然明白,但是,比起我們的目标,那難道不是無足輕重的麽?結果也不能讓知情的阿巧回第四研究所了,只好讓他去咲森那邊當老師,好可惜啊——”
艾爾埃爾弗的聲音幾乎沒什麽波動,紙上的內容被他一字不漏地讀了下來,貴生川巧一開始只是吃驚,聽到最後,他的臉上重新挂上了苦笑。
“你拿到了時缟老師的日記麽?研究數據是不是也在你那裏?”
艾爾埃爾弗點了點頭,貴生川巧的表情頓時複雜起來,他猶豫了一下,才斟酌着問道:“加密了?”
“是。你知道密碼麽?”
“我只是他很多年前的弟子而已,”貴生川巧搖了搖頭,“時缟老師的想法……我怎麽可能明白。”
話說到這地步,再裝傻也沒意義。貴生川巧拿了根煙塞進嘴裏,卻沒點燃,只是叼着:“我确實跟少将他們合不來,不過就憑這些來找我合作,是不是太大膽了點?”
“合作失敗的話,我也有其他預案。”
“總覺得是個不知道為好的預案……”貴生川巧基本明白了艾爾埃爾弗的意思,兩條路,要麽選擇幫他,成為一個叛徒,要麽通過種種方式保持沉默,直到他奪權成功為止。
叛徒……嗎。
咬着過濾嘴,貴生川巧的目光停在了艾爾埃爾弗身上。
身為哨兵,他當然能察覺到,跟那天一樣,艾爾埃爾弗身上依然沒留下時缟晴人的氣味。只有頸側能稍微嗅到一點,但是并不強烈,與其說是刻意留下的标記,不如說是“進餐”殘留的痕跡。
艾爾埃爾弗的威脅他并沒放在心上,可他偏偏有個需要接近艾爾埃爾弗的理由。
最喜歡的學生嗎?
真是個令人想不到的評價啊,時缟老師……
深深嘆了口氣,貴生川巧終于做出了選擇。
“那麽,需要我幫忙的是什麽事呢?話說在前面,雖然勉強也算是個軍人,但我可是軍醫,打架這種事不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內……”
他立刻得到了一個符合他職權範圍的答案。
“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