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的詛咒
“你在看什麽？”
Reid見楊辛虧一直守在電腦前皺眉盯着屏幕，有些好奇湊過去，發現她還在看縱火的視頻。
“呃，我總覺得視頻哪裏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只好一遍遍的看。”
按下暫停，楊辛虧揉揉兩邊的太陽穴，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Elle照下的所有圍觀者的照片洗了出來，此刻就擺在BAU臨時工作室裏，大家對這這些相片觀察研究到深夜，還是一無所獲。縱火犯的三個基本側寫目前還有兩個動機不明，性和權利，沒辦法組合起來，這就意外着無法對外宣布側寫，并且對學生進行排查。
“對了，一會兒的會談，就是和化學系學生。”楊辛虧擡頭看他，“我能一起去嗎？我還是有些懷疑化學系學生作案的可能。”
“當然，”Hotch接上了話，他把手裏的照片放回桌子上，起身傳外套準備出門，“一會兒我希望你能在Reid和學生進行對話的時候，分析一下在場的學生。Reid可能無法兼顧着交流和正常工作兩個方面。”
“嘿……”Reid有些無語，但也沒有再反駁。
本來楊辛虧還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但等到了一個小時後的見面談話，她才明白Hotch為什麽會這麽說。
“呃，嗨，我是探員Spencer Ried，是BAU小組的成員，BAU也就是FBI行為分析部，過去叫BSU行為科學部。行為分析部的任務是根據對犯罪嫌疑人行為的調查和基于對案件的經驗、研究來證實其可操作性，針對複雜的……”
Reid一開口連續不停的名詞解釋終于讓楊辛虧理解到了其他成員為什麽會對此表示無語，在交際聊天這一塊兒，他的确不太擅長。
“他是說有沒有什麽是我們可以幫到的地方？你們有什麽線索告訴我們嗎？”
眼看着Reid越說越快有些停不下來的趨勢，Hotch趁着他換氣的間隙迅速-插-了一句話，終于将此行前來的目的搬上了臺面。Reid吭了一下，不好意思的住口，點了點頭。
“就是Wallace教授辦公室的炸彈，我想那很容易制作出來。”那個主動聯系教導處提出可以幫上忙的小夥子也在，他拿起一個燈泡，大概的解釋了一些制作過程。
“在燈泡側面鑽個洞，填上汽油或者其他易燃的東西，開燈，bong！”
楊辛虧皺眉，她不太喜歡別人把爆炸傷人這件事說的這麽輕易随便，視線掃過其他的學生，她發現坐在最後的一個女孩挑了一下眉，慢慢轉着自己的戒指，但剛等男生結束，就十分迫不及待的開口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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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東西網上到處都是，想知道可以自己燃燒起來的□□是怎麽做的嗎？”
女孩的表情就像是在說着家常，楊辛虧裝作專心聽的樣子上前了幾步，快速掃過之後，發現她的桌子很幹淨，東西拜訪的整潔有序，鉛筆放了三只在左上角，課本和練習本也以同樣的色調以三本三本摞在了一起。
“……還有普通的白糖，嗯，白糖，白糖就是在任何商店裏都可以買到的東西。”
三次白糖，又是三次……這姑娘的強迫症還真是嚴重。
“嘿，我能問問，強迫症在犯案中存在的占據比例嗎？”
結束談話，下了電梯，楊辛虧和Hotch、Reid走在回辦公室的路上，還沒有走出幾步，楊辛虧就忍不住出了聲，“我有些好奇。”
“強迫症？”Reid沒搞清楚狀況，倒是旁邊的Hotch理解了楊辛虧的意思。
“你是指那個女生，三次白糖的那個。”
“嗯，她桌子上都是以三擺放的，鉛筆，書本，還有轉動三次戒指……整個教室裏就她最讓我覺得奇怪。”
“或許之後可以讓Reid給你好好科普一下各種非常規罪犯的犯案比例。”Hotch微微扯了扯嘴角，“走吧，我剛接到短信，Garcia那裏有進展了。”
在學生那裏看上去沒有什麽收獲，匡提科辦公室卻傳來的新進展。在Wallace教授遇害前五分鐘，FBI負責專線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裏面的聲音模糊不清，還加了變聲。
“Karen，我是為了Karen”
雖然還不清晰，但至少目前有了一個分析的方向。從教導主任那裏打印了所有叫Karen的學生的信息和照片，Elle和an看着手裏一厚名單，嘆了一口氣，硬着頭皮的開始一個又一個反複的情況詢問。
“嘿，我是說，就不能打破常規？”
審訊完第七個Karen，an喝了一口咖啡，在炎熱的夏天裏注意力不是很容易集中，這很讓人煩躁。
“比如？”Elle也坐下來。
“比如讓楊使用一下她秘密的方法，幫助我們快些結束這些個Karen？”
“這你就不用想了，”Elle指指外面，“她還在跟着Gideon在外面分析着衆多可能性，我有時真慶幸自己的特長不是演繹推理。”
“哦，可憐的楊，”聽到還有人比自己更受罪，還在悶熱的外面東奔西跑，an收回了一開始的郁悶，“我現在有了繼續工作的動力，我們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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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cia的語音分析很快便出了結果，兇手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女性的名字，而是上帝發怒時所用到的表示詞。
現在的案情一下子又打破了成員一開始所劃下的範圍，變成了宗教性質的縱火案。顧不上吃剛買回來的午餐，大家紛紛圍在一起開始分析着這些所具備的因素。不太了解西方衆神故事的楊辛虧一開始坐在外圍根本沒辦法插上話，在幾分鐘後見大家又陷入新的領域沉默思考起來，她咳了一聲，開口。
“呃……我能說一句嗎？”
大家的視線齊刷刷的後轉，投向楊辛虧。一下子體會到萬衆矚目的楊辛虧有些尴尬，放下喝空的咖啡杯後，她擠進了讨論區。
“雖然我不是很了解你們剛才所讨論的衆神，但是我很了解關于我們東方的迷信思想。我們對與數字十分的迷信，比如4和中文裏的死音近，”拿起白板筆，楊辛虧劃出一片區域，“化學系有幾個中國學生，我和她們聊過後得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線索，3的詛咒。”
“3？數字三？”an反問，有些不理解。
“為什麽是三的詛咒？”
“我一開始也覺毫無邏輯，但是我去看過這幾起縱火相關的資料，”見大家都在認真聽，楊辛虧把自己歸納的小本拿出來，往白板上寫着相關的聯系。
“Wallace教授之前的那次縱火夜，一晚上發生了三次，而且我在拜托Garcia去除視頻的雜音後，聽到門鎖響了三次。”
“他是強迫性的扭了三次門鎖……”Reid在放大畫面後，喃喃自語。“這是一種紊亂症，也被稱作OCD，他無論做什麽都是強迫性的三個三個為一組。”
“那，之前幾次案件該怎麽解釋？”Gideon提出新疑惑，“單起發生，沒有三。”
“第一次，三月三號。”an想起之前自己記下的案件發生日期，也察覺到其中的聯系，“剩下的都是三，下午三點，第三天，第三個月……”
“這種帶三的事物就會産生一種強迫性，會讓患者通過強迫實施來舒緩焦慮。”這是Reid的強項，他很清楚OCD患者的行為。
“嗯，這還沒完，”楊辛虧直接擦去了白板上其他列舉出來比較占位置的設想範圍，“Wallace教授，辦公室號碼為3，三樓，一周中的第三天上課。”
“如果在仔細些，則會發現這些縱火案都和三有着密切的聯系。”Elle覺得有些說不出的驚悚，“全部都是三。”
臨時辦公室忽的寂靜了片刻，Hotch皺眉起身，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突然間想到什麽似的轉身，果不其然，他看到Reid和楊辛虧也雙雙明白了什麽。
“什麽，你們發現了什麽？”Elle見有些神秘兮兮的三人組，忍不住問道。“你們知道他是誰了？那個縱火犯？”
“縱火犯不是他，而是她。”Hotch開口，糾正了Elle的稱呼。
“化學系的那個女生Clara，你一開始說她是強迫症的那個！”Reid又接着舉出了剩下的幾個狀态，“三個成分，三次重複白糖，這是無意識的重複，OCD患者中常見。”
“我們現在就去Clara的房子，”查明了方向，話不多說，an拿起木倉套起身，“Elle和我一起，有什麽情況會及時通知你們。”
兩人離去後，辦公室剩下的四人對視了一眼，紛紛看出了彼此的緊張與焦急。
“丢失了三大瓶化學易燃易爆品，今天又是13號，”楊辛虧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今天還會再次犯案，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要抓緊搜查速度。”
“拉響所有警報，快，巡邏學校的每一棟大樓。”Gideon給學校的警衛們安排着接下來的任務，“特別注意三號樓，第三層，或者教室號為三的地方，凡是和三有關的地方都要檢查。”
非常規縱火案，非常規縱火犯，Clara的行動軌跡根本無法預算出來。楊辛虧想了想，打算叫上Reid選化學系經常做實驗的那座大樓看看。
“那裏的第三層是被封鎖的，還在裝修，要作為學科專用樓層開放。”巡邏的警衛隊長看了楊辛虧一眼，神情緊張，“一般都是封鎖着的很難進去，電梯上也封上了第三層的按鈕并做了另行通道……”
話沒說完，顯然他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另行通道”意味着什麽。
校園過大有時也不是一件好事，就比如在趕時間的現在。雖然感到現場費了一些時間，但還不算太晚，又或者說Clara在縱火前的自言自語和儀式給大家争取到了時間。
千鈞一發之際，Clara被捕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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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縱火案，離坐車離去機場登機還有一些時間。即使在BAU工作以來處理過那麽多的案件，大家還是對于連軸轉幾十個小時有些吃不消。緊張工作結束以後放松下來産生的疲憊，讓成員們顯得有些沒精神。
Reid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上挎包，卻沒在視線範圍裏發現楊辛虧的身影。起身出了房間，他正打算詢問幾個路過的學生，就看見了坐在陰涼下的楊辛虧對着來來往往的學生正在愣神。
“我們工作一直都是這樣，”他以為楊辛虧對這種高強度的工作方式有些不适應，“回去的時候你可以在飛機上睡覺休息一下。”
“我只是在想，來這裏之前Gideon和我說的話，”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楊辛虧扭頭邀請Reid也坐過來。
“Gideon？”
“我想知道他堅持招我進BAU的原因，他一直沒有老實告訴我。說希望這件案子之後，能找到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Reid側頭看着楊辛虧，有些好奇。
“嗯……找到了？”
“他還是沒有明說……”想起Gideon最後看向自己那意味深長的一眼，楊辛虧笑了笑，有些無奈，“但我想我理解他的意思了。”
Reid不太明白楊辛虧和Gideon之間那看上去很奇怪的“你不明說我卻都懂”的聯系，但他也不糾結于此，他在意是另一方面。
“楊”
“嗯？怎麽了？”楊辛虧看他突然躊躇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
“Reid，你哪裏不舒服？”
又是Reid……小博士還在猶豫的心理随着這個名字快速波動了一下。還沒整理好的句子就這樣脫口而出。
“呃，為什麽你不能……我是說那天我們明明交換了稱呼……”
我稱你為楊，你稱我為Spencer
楊辛虧沒想到他這兩天對自己有些奇怪的語氣和态度竟然是因為自己沒有叫對他的名字。此時見他有些失落的表情，她一個沒忍住，伸手理了一下他的頭發。
和想象中的一樣柔軟順滑。
“我記得那件事，只是，在大家面前喊你Spencer……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收回沒忍住美色的手，楊辛虧咳了一聲，扭頭看遠處。
Reid愣了一下。
不太好意思？
害羞了？
是自己理解的意思不？？？
“摸頭挽頭發這件事應該是男人對女人做的吧？”Elle瞟了一眼不遠處坐在一起的兩人，無語勾了勾嘴角。
“看來我們這裏倒恰恰相反。”an的笑意倒顯的更濃，“我覺得Reid和她一起合作挺棒的，同是演繹推理的天才。”
“又是互補的聯系。”Gideon看上去很滿意。
“她屬于BAU，我說了我不會看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