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阮鳴到醫院的時候,葉景衡和兩家父母都等在外面。
已經進去兩個小時,目前還算順利。
舒玲看着“手術中”的提示燈,心裏也是不安的,她對阮辭不好,但阮辭倒是全心全意對葉景衡,剛進葉家的時候也用心地照顧過她和葉明河……她對阮辭是過于苛刻了。
産子的痛她經歷過,知道有多痛,現在看到阮辭在裏面,不免感同身受,只盼着阮辭和孩子平安。
比起舒玲的愧疚,肖敏則是完全的心疼,阮世傑緊緊握着她的手,給予她支持。
可在場的人,沒有比葉景衡更焦灼的。
阮辭才懷孕八個月不到,離預計的産期提前了十二周,算是早産,早産對胎兒的危害很大,葉景衡腦子裏一團亂,守在手術室門口手足無措。
在外界眼裏,他是年輕有為的互聯網新秀,是身價上億的行業巨擘,可在産房外,他只是一個無能為力的父親。
“阿鳴來了?”肖敏擡頭看到氣喘籲籲的阮鳴。
“我哥怎麽樣?”
“已經請了婦産科最權威的梁醫生坐鎮,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阮鳴問:“怎麽會提前呢?不是還有兩個月呢嗎?”
“他今天非要起來畫畫,上閣樓的時候一腳踏空,沒摔着但估計吓着了。”葉景衡說,
阮鳴登時火大,“葉景衡,你是怎麽照顧我哥的?”
肖敏連忙把他攔住,“景衡又不是故意的,阮鳴你不要着急,坐下來好好等哥哥出來。”
舒玲看了阮鳴一眼,沒說什麽。
又過了一個小時,“手術中”的燈突然暗了,醫生走出來,帶來好消息——“葉先生恭喜,母子平安!”
衆人都松了一口氣。
阮辭剛被推出來,葉景衡沖到他面前,阮辭剛生産完的臉還是蒼白沒有血色的,葉景衡俯身在他唇上重重地印了一個吻,“辛苦了。”
阮辭沒有力氣回答,淚眼婆娑地望着他。
葉景衡好像讀懂他的心,對他說:“不要覺得抱歉,你平安最重要。”
阮辭點頭,他想看寶寶,但因為早産,寶寶要被送進保溫箱裏照顧,阮辭只能匆匆看他一眼。
肖敏眼眶通紅,給阮辭掖好被角,阮辭一看肖敏,眼淚就要下來,肖敏急忙安慰道:“不哭,小辭不哭。”
阮世傑也走上來,阮辭費力地伸出手,讓阮世傑握住,阮世傑有些愣怔,但還是立即握住了,他看着阮辭慘白的小臉,依稀還能看到付雲祺的影子,“你媽媽在天上也會很高興的。”
“謝謝爸爸。”
阮辭被送到病房,葉景衡早就給他訂好了醫院的總統套間。
葉家夫婦和肖敏還留在手術室外,肖敏嗤笑道:“您二老能來,我也是很驚喜的,畢竟我還以為你們不想讓阮辭給葉家傳宗接代呢!”
舒玲的臉色不善,“阮夫人,這話就沒意思了。”
“怎麽沒意思?葉太太,我還真不怕和你撕破臉,小辭是我們阮家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但卻在你們家受盡了委屈,我多少次想找你們理論,都是小辭攔住了,沒錯,小辭是有點心理問題,但他的心是最善良的,他對你們從來都是真心真意。”
舒玲說:“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不關心,葉太太,我只警告你們一句,你可以和小辭當陌生人,互不相擾,但如果你再敢傷害他,我饒不了你們,阮氏當初能救你們,也有能力讓你們再陷入一次危機,”肖敏按耐住自己憤怒的情緒:“還有,宏泰如果再有一次危機,你覺得你兒子會幫誰?”
舒玲積羞成怒,剛想反駁又被葉明河拉住,葉明河看了一眼肖敏,小聲地勸舒玲少說話,舒玲想到財大氣粗的阮氏,只好硬生生把怒火憋了下去。
肖敏冷冷看着面前的兩人,暗暗想到這兩人怎麽生得出葉景衡這種兒子?
病房裏,葉景衡坐在床邊幫他按揉肚子,阮辭心裏挂念着寶寶,“寶寶要在保溫箱裏待多久?”
“最起碼一個星期吧。”
葉景衡拿紙巾抵在阮辭的的眼角,“不要哭,醫生說了,你現在不能哭,會把眼睛哭壞的。”
葉景衡太溫柔,阮辭的眼淚卻更止不住了,“如果不是我非要上閣樓,寶寶也不會早産的。”
“寶寶只是斤重比平常新生兒輕一些,各項指标都是正常的,醫生會好好照顧他,他知道他的媽媽愛他,不是故意的,他一定不會怪你。”
“他不會怪我嗎?”
“不會的,沒有人怪你。”
葉景衡細細密密地親他,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阮辭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之後就開始喊疼,葉景衡把他抱到床上時才發現他的褲子後面有血跡。
葉景衡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懵了好一會兒才趕忙把阮辭送到醫院,聯系好醫生,立馬進了手術室。
好在沒有大礙。
“景衡,你累不累?”
葉景衡搖搖頭,“我累什麽?”
葉景衡把他攬到懷裏,阮辭太虛弱,身上一直在出冷汗,葉景衡把被子扯上去将阮辭包得像個小粽子,“你好好休息,盡早恢複,然後我們一起去把寶寶接回來。”
“好,”阮辭又問:“阿鳴沒有來嗎?”
葉景衡于是朝外面喊了一聲阮鳴的名字,阮鳴坐在小客廳裏,一聽到葉景衡的聲音便沖了進來,“怎麽了?”
“你哥想看看你。”
阮鳴走到床邊,“哥,你現在怎麽樣?”
阮辭溫和地看着他,“挺好的,看過你的小侄子了嗎?”
“沒看清楚,等會兒我和媽媽去保溫箱那裏仔細看,放心,我聽醫生說寶寶挺健康的。”
阮鳴坐到床邊,阮辭突然又在他身上聞到一股味道,他擡頭看葉景衡,葉景衡估計也聞到了,是熟悉的味道,葉景衡和他交換了一下眼神。
“你和莫湛成又見面了?”阮辭問。
阮鳴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沒有,也不是見面,只是路上碰見的。”
阮鳴不知道怎麽解釋,只說讓阮辭好生休養,随口搪塞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莫湛成還睡在他的車裏,阮鳴下樓走到車前的時候,莫湛成睡了一覺,已經清醒了許多,但看到阮鳴的時候,還有些懵懵懂懂的。
阮鳴打開車窗,讓他出來。
“我……我怎麽在這裏?”莫湛成問。
“我哥生了,我怕來不及,就先把你拉過來了。”
莫湛成揉太陽穴的手頓住:“阮辭生了?什麽時候的事?”
“半個小時前才生的,就在樓上。”
“那我去看看吧。”莫湛成說着就要下車,阮鳴擋住車門。
“算了,你一身的酒味,還是別去打擾我哥了。”
“也行,我明天再去。”自從臨時标記之後,莫湛成就沒再見過阮鳴,這次見面于他而言恍如隔世,阮鳴上了大學,比起以前的小高中生成熟許多,阮鳴的眉目都長開了,疏朗清秀,氣度不俗。
莫湛成愈發覺得自己以前沒事就去撩騷阮鳴,簡直像個傻子,阮鳴根本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對了,這個人。”阮鳴把手機裏王旋的照片舉到莫湛成面前,“晚上在菲迪酒吧門口,這個人想用信息素誘導你**,準備把你擡到車上的時候被我攔住了。”
“王旋……”莫湛成難以置信地說。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這麽個情況,你怎麽處理不關我的事。”
“為什麽幫我?”
“見義勇為?樂于助人?”阮鳴坐進車裏,随意地說:“再讨厭你也不代表我會落井下石吧,再說了,雖然是你的風流債,但是那人利用信息素誘導你,我覺得這個行為挺惡心的,我看不慣。”
“還是謝謝,真的謝謝,”莫湛成擡眸道謝,“我還以為你——”
“臨時标記的事?我沒忘,說要找你算賬的是吧,但是怎麽說呢,當時挺生氣的,過了這麽久倒也沒什麽感覺了,不過賬還是得算,”阮鳴轉過身子,在莫湛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擡手朝他的臉揮了過去,他沒使全力,但正好捶在莫湛成的下颌骨上,一拳下去很是酸痛。
莫湛成也沒躲,平靜地看着阮鳴甩了甩手,聽到他說:“行了,莫湛成,咱們兩清了。”
莫湛成沒有管下颌上的疼痛,默默地開門下車離開,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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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很帥的,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