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舒玲、葉景衡和阮辭三人站在陽臺上,身後是熱熱鬧鬧的天倫敘樂,不免襯得陽臺上有些冷清。

舒玲緩緩開口:“我就是想跟你們坦白一件事,阮辭小時候的事情是我透露給陶文澤的,當初他找到我,跟我說阮辭是怎樣拿宏泰威脅景衡,景衡在阮家受了多少委屈,我一聽就相信了,陶文澤問我知不知道阮辭到底有什麽心理障礙,我當時也生氣,就被他套去了話,後來我才知道他在你公司鬧了一通,阮辭還因此舊病複發,但那個時候你非要從家裏搬出去,我還以為都是阮辭慫恿的,所以就沒跟你們說。”

葉景衡一聽到“陶文澤”這個名字就忍不住皺眉,“你剛剛說的我都知道,陶文澤跟我交代了。”

舒玲瞪大了眼睛,然後失了力氣似的往後踉跄了一步,阮辭連忙上去扶住她。

舒玲苦笑道:“難怪你非要搬出去,從那個時候起,你就對我徹底失望了是嗎?”

葉景衡不作聲,但意思很清楚。

“後來,你爸爸跟我講了阮氏救宏泰的真實情況,我才知道阮辭有多喜歡你,但那個時候,你已經和我生分了。”

“您不欠我什麽,但您欠小辭一句道歉。”

阮辭有些不知所措,夾在葉景衡和舒玲之間左右為難,“我沒——”

“對不起,小辭,真的對不起。”舒玲低頭鄭重地說。

“媽媽,不用對不起,您只是太在乎景衡了,我能理解,也知道您現在對我不再有誤會,那就夠了。”

葉景衡從後面把阮辭攬住,舒玲明白,即使嘴上和解,但葉景衡一時半會不可能與她消除嫌隙,裂痕不是一天造成的,愈合自然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她的自私,換來兒子的疏遠,舒玲終于知道葉明河為什麽會突然蒼老了許多。無關于事業和名譽,最讓父母失落的,是他們的形象在子女眼裏轟然倒塌。當父母不再讓子女尊重和信任,便是親子關系斷裂的開始。

葉明河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擾葉景衡創業,舒玲屢次慫恿葉景衡離婚,兩者本質一樣,都是把葉景衡越推越遠了。

這個世界上能沒有半點私心地愛葉景衡的人,除了他父母,又多了個阮辭,葉景衡哪裏還能留在家裏?

舒玲以前一直奇怪葉景衡對阮辭的态度為什麽轉變得那麽快,現在她再想,一切都是理所應然。

“我們會過的很好,您放心。”葉景衡摟着阮辭進房間之前,給舒玲留下這麽一句。

舒玲沒有勇氣再看他們。

兩人從陽臺回到病房,葉景衡把阮辭攬在胸前,低頭靠在阮辭耳邊問:“我一直也有個問題,那天在我辦公室裏,陶文澤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阮辭呼吸一窒,“沒什麽。”

葉景衡也不急,只幽幽地望着他,等他束手投降,阮辭在葉景衡面前向來坦誠,猶豫了半刻,還是附耳道:“也沒多可怕,他只是說我笑起來很惡心。”

葉景衡驟然收緊攬着阮辭細腰的胳膊,阮辭甚至能聞到空氣裏陡然充盈的alpha信息素味,葉景衡還是生氣了。

“其實他說這話,我本來也不在意,可是很湊巧的,他說那話的語氣和我媽媽一模一樣,讓我覺得好像又回到小時候了,太可怕了,真的,那種夢魇重新襲來的感覺太可怕了,”阮辭語氣平淡,好像再說別人的事情,“他也是歪打正着了,估計也沒料到我的反應會那麽大,後來他怕你以為是他傷害我,就拿碎玻璃劃了自己,裝出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樣子。”

阮辭知道自己不該在這麽高興的日子說這些話,只是心裏終歸是不平的,“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讨厭的人。”

“是我不好,當斷不斷,還牽連到你。”葉景衡心裏難受的緊。

“你這麽優秀,有追求者也很正常啊,”阮辭表示理解,親了親葉景衡的臉,“當然,結婚之後就不可以再有了。”

“遵命,老婆大人。”

突然一陣哭聲打破了兩個人的膩歪,肖敏急匆匆把笑笑抱過來,對着阮辭說:“笑笑餓了。”

阮辭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即将給他的兒子喂第一次奶。

衆人都先出去,只留着葉景衡一家三口。

阮辭一開始還有些害羞不适應,被葉景衡解了一排睡衣的扣子,露出白嫩的胸脯,新生兒對母乳很敏感,一聞到母親***味道,立馬張大了嘴,連哭都忘了。

葉景衡便從後面托着笑笑的小腦袋往前送,一直到阮辭的乳|頭被小家夥含住,嬰兒好像天生就會吮吸,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卻知道死死含着母親的乳|頭,阮辭還能聽到他的小喉嚨咕嚕咕嚕的聲音,葉景衡之前找來最好的通乳師給阮辭按摩過,所以現在奶水很足,可以夠葉家的小少爺盡情享用。

“不能喝太飽。”葉景衡剛說完,就聽見笑笑打了個小小的奶嗝,葉景衡想起醫生囑咐的話,連忙把笑笑豎着抱起來,在手裏搖了搖,确定沒有嗆到,才把他又放回阮辭懷裏。

阮辭看着葉景衡略有些慌亂但胸有成竹的樣子,又羨慕又欣慰,正溫柔地看着葉景衡的時候,卻看到葉景衡也在看着他。

葉景衡朝他揚了揚下巴,阮辭疑惑不解,直到看到葉景衡忍不住笑了,才反應過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裏仍保持着微微上翹的樣子。

“我笑起來——”

“很好看,真的,很好看。”葉景衡認真地說。

笑笑在他懷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像是在呼應他的父親。

阮辭俯身在笑笑又軟又嫩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嗯,我知道了。”

葉景衡把阮辭和笑笑一齊抱住,輕聲但有力地說:“會慢慢走出來的,我和兒子陪你一起,好不好?”

阮辭一連說了許多個好,像是長久在黑夜裏行走的人遇到了他的燈火,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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