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深宮險境

??回到坤寧宮，我坐着發呆，此刻的我什麽都不了，只能在這裏發呆。紫蘭道：“現在宮裏都是魏忠賢的人，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估計魏忠賢封鎖了萬歲龍體抱恙的消息，娘娘現在我們真的什麽都做不了。”我道：“現在所有的希望只有等了，萬歲的病情加重，只怕客氏和魏忠賢早已經有了打算，只是現在的我們，勢單力薄，只能靜待時機。”瑾媛道：“現在我們都無法靠近乾清宮，裏面的消息一點都沒有傳出來，怕是德妃娘娘也被軟禁了起來。”我道：“靜待時機，德妃既然這麽說了，大概心裏是有底的，只是本宮心裏已經是十分着急，本宮怕他們為了權力什麽都做的出。”瑾媛道：“娘娘放心，奉聖夫人再怎麽貪戀權力也不會傷害萬歲的，她還要仰仗着萬歲。”我道：“我們在坤寧宮也要多加小心。”現在的形勢如履薄冰！到處存在危險。

????晚上，我的胃有些不适，估計是孕期反應，這已經算很好了，這時瑾媛偷偷地走進來，揭開帳子道：“娘娘，奴婢給你拿了些酸果，你現在吃點。”我趕忙接過酸果吃了起來，我道：“這個比上個反應好多了，大概知道現在本宮和萬歲的處境，所以聽話。”瑾媛道：“娘娘這次比上次好多了，這是吉兆。娘娘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道：“本宮也希望會這樣，希望萬歲平安無事。”夜已深，可我怎麽都睡不着，朱由校，你要等着我。

終究我還是等不下去，我快步走向乾清宮，快到乾清宮時，客氏擋住了我。我道：“夫人這是何意。”客氏笑道：“何意？還用我說嗎？你這個賤婦，都是你害的萬歲，我怎麽可能讓你去見萬歲。”我道：“你是萬歲最尊敬的人，我不想和你說什麽，本宮只想見萬歲。”客氏道：“那要看你能不能進去。”門口被堵的死死的，我根本是進不去的。

我道：“到底是為什麽？你為何如此恨本宮？”客氏道：“為什麽？因為你賤，自從你進宮那天開始，他的心裏眼裏都有你，他把他僅有的溫存都給了你，他是那麽的相信你，不管是什麽事，他都義無反顧的相信你，你懷孩子，他比誰都緊張，為了你差點忘記我，現在就連昏迷都念着你的名字，就因為你有一張狐媚惑主的臉，你說這是為什麽？”我道：“你真是可憐，你根本不了解萬歲，萬歲對你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就是因為萬歲對本宮好，你就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們分離，讓我們即使相愛也不能日日相見。”

客氏道：“萬歲應該最在乎的是我，記得他情窦初開時還是跟我在一起。”我道：“那時萬歲年少什麽都不懂，就因為這個你希望萬歲封你為妃甚至為後嗎？”客氏道：“這有何不可，憲宗爺的萬貴妃不就是這樣，可是萬歲只是封我做奉聖夫人，沒有再給我別的。現在竟然為了你這個賤人不理會我，你說我會不恨你嗎？”我道：“你在乎萬歲什麽，你做什麽都是為了自己，你怕本宮得寵，設計那麽多陰謀害我，可你忽視了萬歲對我的情，萬歲是真心愛我，因為你的私欲，讓萬歲傷心，萬歲還能理你？”客氏大笑了起來，現在這都不重要了，因為你現在也見不到他。”我道：“你就這般絕情。”客氏道：“我要萬歲明白現在只有我能陪着他。”我知道我怎麽說都是說不通的，我跪下來道：“夫人，求你了，讓本宮陪着萬歲吧！”客氏大笑了起來道：“平時高傲地皇後也會下跪，你可是大明最尊貴的女人，你對萬歲真是真心，可是我不會讓你見他的。”這時我好像聽到朱由校在叫我的名字，我努力想進去也無濟于事。我痛哭了起來，我這般求都是無用的。

瑾媛扶着我回坤寧宮，我一點力氣的都沒有了，沒走幾步就暈了過去。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坤寧宮。瑾媛道：“娘娘醒了就好，江太醫說娘娘暈倒是因天熱所致，娘娘不用擔心。”我明白瑾媛的意思，我準備起身，瑾媛道：“娘娘還是好好休息吧！”我道：“萬歲那裏有什麽消息嗎？”瑾媛道：“德妃差人傳話來，萬歲現在時而清醒時而昏睡，但是一直念着娘娘的名字很擔心娘娘的安危。”我道：“萬歲一直在擔心本宮，可是本宮又做不了什麽，只能在這裏等。”瑾媛道：“紫蘭說她發現奉聖夫人帶了幾名懷有身孕的女子進宮。”我道：“他們就準備開始了。現在見不到萬歲，本宮都不知道能做什麽。”瑾媛道：“德妃娘娘差來的人說，會盡快安排娘娘與萬歲見面的。”我道：“德妃真是一個好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并不糊塗。”瑾媛道：“娘娘今晚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才能好好想辦法。”目前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這樣了。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我渴望能立即見到朱由校，第一次覺得夜是如此漫長如此孤寂，寬敞的卧室對我來說現在一點價值都沒用。朱由校是我內心深處的陽光，沒有陽光我感覺到處都是黑暗。我努力地閉上眼睛，可是閉上眼睛想的還是朱由校，他此刻怎麽樣呢？我握着朱由校送給我的禁步，祈禱朱由校平安。想起那日朱由校在桃林，他說過不但這輩子要和我長長久久下輩子還要和我長長久久，朱由校是天子君無戲言，朱由校，你一定要好起來。

我念着朱由校慢慢地睡着了，夢裏的都是與朱由校在一起的辛福時光，多好呀！可是是那麽的短暫，我從夢裏驚醒起來，瑾媛聞聲走了進來，瑾媛道：“娘娘，這是怎麽呢？”我道：“沒事，就是太思念萬歲了。”瑾媛道：“德妃那來信了，今晚可以去見萬歲。”我聽到後很興奮地道：“真的嗎？”瑾媛道：“真的，晚上德妃會派人來接應娘娘。”我道：“只要能見到萬歲，一切我都不在乎。”我終于可以見到朱由校了。

????晚上我趁着天黑，換上宮女的衣服，順利走進了懋勤殿。看到朱由校的樣子我心痛地哭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朱由校的手和臉怎麽都有些腫了，朱由校手裏握着我的手帕，客氏到底給他喝了什麽？

德妃道：“萬歲為了能見娘娘拒服湯藥，誰知夫人讓萬歲喝靈飲露，萬歲病情不但不見好轉反而更嚴重了。”我道：“都是本宮沒用害了萬歲。”朱由校還在昏迷中，我對着朱由校的耳朵唱他最喜歡我唱的那首歌，我留着眼淚希望朱由校能聽見，慢慢地朱由校有反應了。

這時魏忠賢的身邊太監李正跑來道：“德妃娘娘快帶皇後娘娘回避一下，夫人來了。”德妃拉着我躲進了衣櫃，我在衣櫃的門縫中看着朱由校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朱由校慢慢蘇醒看見是客氏問道：“奶娘怎麽來了，陪着朕的不應該是德妃嗎？”客氏道：“老奴要她回去休息了，讓老奴來伺候萬歲吧！”朱由校道：“朕想見珠兒，朕要見珠兒。”客氏聽到後極為不悅地道：“萬歲還是不見娘娘為好，她是個妖孽。”朱由校道：“不，她是朕的皇後，朕只想見她。”客氏道：“老奴不會讓她見萬歲的，萬歲，老奴伺候您這麽多年，竟然不如那個丫頭七年，萬歲為何如此在乎她。”朱由校道“因為朕愛她，朕想好好護着她。”客氏道：“她不就是有一張狐媚的臉嗎？”朱由校道：“你不能這樣說她，不可以，她是朕的妻子，朕最愛的女人，你不能這樣說她。”德妃怕我出聲緊緊的捂住了我的嘴，我的眼淚一直往下流。

客氏道：“那老奴算什麽，在萬歲的心中老奴就只能像母親嗎？老奴要的不是這些，萬歲還記得當年那一個晚上嗎？”朱由校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朕最後悔的就是這件事，那時候朕什麽都不懂，才做了錯事。”客氏道：“你就這般推辭老奴，将老奴賜給魏忠賢做對食。無非是讓魏忠賢更好地為你辦事。”朱由校道：“這不是你願意的嗎？”客氏道：“是的，老奴願意。老奴本來以為很了解萬歲，沒想到萬歲把老奴和魏忠賢都騙了。”說完就生氣的奪過朱由校手中的帕子，扔了出去。

朱由校大喊一聲不，掙紮的從床上爬下來，撿起那塊手帕。

朱由校道：“奶娘，你太過分了。”客氏道：“是萬歲忘記了老奴，你心裏真正在乎的是那個賤人，你從未在乎過老奴，從未，這讓老奴很傷心，老奴陪着萬歲度過了最艱難的十六年，誰知道那個賤人坐享其成，老奴不甘，萬歲想見那個賤人應該也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吧！萬歲放心，那個賤人不是說了，萬歲到哪，她就到哪嗎？放心，要是萬歲歸了天，老奴會讓皇後娘娘一直陪着萬歲的直到永遠。”

朱由校搖着頭道：“不，不可以，珠兒不能有事，你到底想做什麽。”客氏道：“老奴是為陛下着想，萬歲最在乎的不就是娘娘嗎？老奴這樣做是為萬歲着想。老奴和魏忠賢永遠是陛下的奴婢。萬歲一直都高高在上，在你的眼裏只有張嫣和信王，你表面是沉迷木工，實際上你什麽都知道，老奴和魏忠賢一直被你利用，你知道你身體不适就讓信王留京，萬歲你好聰明呀！萬歲，你放心老奴一切都會安排好的。”原來朱由校一直都沒有糊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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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道：“你不能傷害珠兒，不能。”客氏道：“珠兒，萬歲把她視為寶珠，她真辛福，老奴真是羨慕她，只有她得到了萬歲的真心，老奴真是羨慕她，嫉妒她。萬歲，您說老奴該怎麽對她。”朱由校道：“不可以，你不可以傷害他。”客氏道：“萬歲，這個或許由不得你。萬歲現在的樣子，讓她看到，她會有什麽反應。”朱由校道：“朕相信珠兒。”客氏道：“是呀！你們情比金堅。”朱由校道：“乳娘，時至今日，你一點恩情也不顧嗎？”客氏道：“萬歲從未顧及到老奴。”朱由校道：“除了情愛之意，朕把能給的都給了你，為何你還不滿足。在朕的心裏你一直都是朕的母親。看來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權力，因為朕年少時就是皇太孫，你明白朕早晚會登上那把龍椅，奶娘，你好狠呀！”客氏道：“陛下這樣認為也罷，老奴得不到的東西，張嫣也別想得到，萬歲放心，老奴會讓張嫣那個賤人一直陪着你的。”朱由校道：“不可以，只要朕活着你休想傷害珠兒。”客氏道：“那萬歲就要長命百歲。”說完就笑着走了出去，朱由校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看見客氏走出去之後，我們忙從櫃子裏出來。我走到朱由校面前跪了下來道：“萬歲。”他聽到叫聲擡起頭道：“珠兒，真的是你嗎？”我拿起朱由校的手摸着我的臉道：“是真的。”德妃道：“萬歲，娘娘，臣妾先去外面守着，以防客氏折回。”德妃為了我的安全必須在外面守着。

此時的朱由校用手遮着臉道：“不要看朕，不要看朕，朕現在很難看。”我道：“萬歲不是相信臣妾不會介意這些的嗎？萬歲不醜。”朱由校擡起頭，我親吻了他，我扶朱由校起來，朱由校病了這麽久十分瘦弱，所以扶起來不是那麽吃力。

我扶他躺下，朱由校握住我的手道：“朕好怕是做夢，朕不知有多久沒見到珠兒了。”我道：“對不起陛下，都是臣妾沒用，要不是德妃幫忙臣妾都進不來。”朱由校道：“珠兒，朕的病是好不了了，朕的日子怕是不多了。朕不是怕死，朕只是放心不下你和孩子。”我道：“萬歲，你要相信自己，您不會有事的。”朱由校摸着我的肚子道：“朕也不想離開，可是朕自己的身體朕自己知道，只是現在你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朕怕是等不到孩子出生，可皇位得有人繼承，這可怎麽辦？”我道：“陛下同意把皇位傳給信王嗎？”目前只有這個選擇了。

朱由校道：“五弟，把皇位傳給五弟也符合祖宗禮法，只是我們的孩子。”我道：“萬歲，我們的孩子有陛下的保護可以快樂的成長，可是若沒有陛下的陪伴，有人會利用我們的孩子威脅大明。萬歲，為了我們的孩子，為了大明把皇位傳給信王，我們不能做大明的罪人。”不知道他是否會答應。

朱由校閉上眼睛想了一會道：“這個朕明白，魏忠賢和奶娘他們想什麽朕都明白，前幾日還想要朕過繼福王叔的孫子為太子，還說後宮有妃子有孕，他們想做的事，朕很清楚，你放心該不會發生的事，就不會發生，朕把皇位傳給五弟，朕很放心，朕只是很擔心你。”我道：“臣妾說過陛下在哪，臣妾就在哪。”朱由校道：“不，朕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讓朕好好抱抱你好嗎？朕好久沒有抱你呢！”我躺入朱由校的懷中。

我道：“陛下是臣妾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陛下若是離開了臣妾，臣妾活着還有什麽意義。”朱由校道：“還有我們的孩子，為了孩子你得好好的活着。珠兒，快拿紙筆，朕要拟旨，讓五弟進宮。”我道：“好的。”我拿好紙筆，扶起朱由校準備寫的時候，可是他太虛弱了，我握住他的手寫完了召信王進宮的聖旨。

朱由校道：“再幫朕寫遺旨。”我流着眼淚握着他的手寫完，寫完後，朱由校道：“把遺旨收好，今晚你就出宮傳旨。”我道：“可是臣妾出不去。”朱由校道：“禦花園的假山裏面有條密道，只是這條密道多年未用，你要小心。”我道：“臣妾不會害怕，臣妾只是擔心陛下。”朱由校道：“你不用擔心朕，朕會等着五弟的，倒是你要小心，在外面比宮裏更危險，你出了密道隐将軍看到就會帶你去找英國宮張維迎，張維迎會想辦法帶你去見五弟的。”我道：“臣妾會早去早回的。”我在朱由校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朱由校微笑着，可是現在不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忍着痛走出了懋勤殿，我加快步伐，我的心很痛，很不舍，又有何用。

????回到乾清宮，我決定要紫蘭同我一起去，她對外面比較熟悉。正準備出發時，魏忠賢卻找了過來。看來我是出不了宮了，我拿出聖旨和信物給紫蘭道：“禦花園堆繡山裏有密道，你通過密道出宮有人會接應你，你去找英國公傳信王進宮。”紫蘭道：“奴婢會竭盡全力的，娘娘放心。”所有的希望都在紫蘭身上了，我要瑾媛幫我換好衣服出去見魏忠賢。

見到魏忠賢我道：“魏廠臣這是走錯了地方吧！”魏忠賢道：“老奴沒有糊塗，所以沒走錯，老奴是有事求娘娘的。”我笑道：“有事求本宮，全天下都知道魏廠臣的厲害，還會有事來求本宮。”魏忠賢：“娘娘，這件事關系到大明的将來，娘娘不想聽聽嗎？”我道：“魏廠臣但說無妨。”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麽詭計。

魏忠賢道：“娘娘也知道萬歲近日的龍體每況愈下，可是皇位不能後繼無人，只要娘娘說自己懷有皇嗣，皇位自然就後繼有人了。”我道：“你着要本宮假孕，欺騙萬歲，欺騙天下人嗎？不可能，本宮不可能這麽做。”魏忠賢道：“娘娘不想垂簾聽政嗎？只要娘娘願意就會實現。”我道：“垂簾聽政，怕是一場空吧？本宮是皇家的媳婦，怎麽做有辱皇家的事，反正怎麽都是死，但是本宮絕對不能對不起萬歲對不起大明的列祖列宗，魏忠賢你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對的起萬歲對你的信任嗎？”魏忠賢道：“什麽信任，咱家就是他的一條狗，他最在乎的是你和信王，他要把皇位傳給信王，都是娘娘串掇的吧？”我道：“萬歲将皇位傳給誰，是萬歲決定的，不是由本宮決定。”誰知剛說完魏忠賢一個巴掌扇了過來，還好瑾媛扶住了我。

我笑着道：“你急了，你怕了。”魏忠賢道：“咱家什麽都不怕，你不是很想見萬歲嗎？萬歲也很想見你，放心，咱家會讓你陪着萬歲的，不過不是現在，要是萬歲駕崩了，你就去地宮陪着他。”我道：“也好。”魏忠賢道：“你就老老實實待着這裏，休想見萬歲一面。”我忍着眼淚道：“魏閹，本宮是皇後你敢軟禁本宮，你不怕萬歲砍了你的頭。”魏忠賢道：“萬歲現在龍體欠安，在懋勤殿他管不了你了，更救不了你，你以為他還是以前的萬歲嗎？”我道：“魏閹，你膽大妄為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本宮這裏不歡迎你，還不快出去。”魏忠賢道：“咱家會走的，娘娘你就安心的在這裏待着吧！只是可憐萬歲，一直昏迷着。”我道：“什麽？萬歲怎麽樣呢？你說清楚。”魏忠賢沒有理會我，然後趾高氣揚的走了出去，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去過懋勤殿，我現在該怎麽辦？

出不了宮，也去不了懋勤殿，朱由校，你要堅持住，門外都是魏忠賢的人，我也被軟禁起來了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