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變故
南宮仙人飛升已有萬年，關于他的傳聞很多，真真假假衆說紛纭，而世上唯一還留有他真跡的地方，就在朝玄宗晨曦之頂，宗主書房內珍藏了他的一張字畫，以靈墨畫成，萬年不腐。
月章小時候就看過，還發出過靈魂拷問，“南宮仙人的字怎麽比我的還醜？”
月朝玄對這位開宗祖師濾鏡有八百米厚：“其實換個角度看，也別有一種美感。”
她問，“是蚯蚓在地上爬行的美嗎？”
從此月朝玄再也沒讓她看過那副字畫，但南宮仙人的字跡還是醜到了她心裏，以至于一眼就認了出來。
見月章神色認真，攤主又翻了幾頁給她看，“瞧見了吧？這本《山川志怪錄》賣一千上品靈石，不二價。”
“一千上品靈石？這都夠把整條街買下來了，你不如去搶！”霞生道。
“這可是仙人真跡，若不是看你們是真心想要，我才舍不得拿出來賣。”
“你怕是跟誰都這麽說吧？”
他和攤主鬥起了嘴，月章直接掏出了靈石，“我買了。”
這時，一只蜘蛛從書頁上爬過，掏靈石的手一頓，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她月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蜘蛛！
月章離書太近，和它八只複眼來了個對視，兩眼一翻，竟直接暈了過去。
芙蓉趕緊扶住她，“完了，師姐最怕蜘蛛了。”
攤主把那書頁一合，直接将蜘蛛按死在書裏抖了抖，“這書你們還要不要了？”
芙蓉：……
說好的這是孤本，要好好珍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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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生取出靈石放在攤位上，芙蓉收了書，忽見攤主眼中泛出一抹紫光，壓低嗓音問他，“你有心願嗎？”
“你說什麽？”
霞生還在發愣，芙蓉驟然驚駭，“師兄，快看後面！”
他一回頭，只見天邊紫光大做，一座巨大的宮殿虛影出現在天邊，将整個丹青城籠罩其中，宮牆不斷向外擴展，如一頭光怪陸離的巨獸，正在吞噬一切。
“師兄，那是什麽？”
她正驚訝于這浩大聲勢，忽聽背後霞生道，“我的心願是……左手抱師妹，右手抱師姐，享齊人之福。”
“什麽？！”她臉色一變，“師兄，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紫光籠罩，身後人忽然動作，她眼前一黑，也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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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楓谷裏，秋曦正在給那只重傷的兔妖換藥，經過兩天治療，兔妖傷勢已好轉不少。
它舔了舔秋曦的手指，以示感謝，秋曦笑着摸了摸它的絨絨兔毛，“好好休息。”
可兔妖不讓她走，又用腦袋拱了拱她。
秋曦猜測它的意思：“你是說，你想當我的契約妖獸？”
兔妖點了點頭，紅色眼眸注視着她，等着她的答複。
自從為妖獸治病，她常常能收到這樣的請求，落楓谷的位置特殊，靠近流月河，在兩族交界處，既有人族帶着契約妖獸來看病，也有出自妖界的妖光顧。妖界外圍形勢複雜，有的妖獸就賴着不走了，寧願留下來打雜，如今谷中妖獸倒有一半是這麽來的。
這只兔妖顯然想要和人族結契，它還不能口吐人言，是只低階妖獸。
她安撫了兔妖：“我是凡人，和我結靈契不能助你提升修為，你可以先在谷中養傷，再慢慢尋覓合适人選。”
兔妖聽懂她的話，有些失落，秋曦想安慰它，一團黑色從旁跳了出來，黑貓在她腿邊繞來繞去。
它這點小心思，秋曦一看就懂，這是吃醋了。
她讓兔妖好好休養，将沉甸甸黑貓抱了起來，邊往回走：“你怎麽不跟着辰淵，又想起我來了？”
“喵~”黑貓叫聲軟軟，秋曦也顧不上責備它了，抱着撸毛。
“成為你的契約妖獸，要什麽條件？”
正逗貓呢，忽聽人說話，她腳步一頓，辰淵不知何時站在面前。
“看緣分吧。”她道。
“不是看是否毛絨絨？”他問。
秋曦笑了，“也不是所有毛絨絨我都喜歡，毛毛蟲就不行。”
“為什麽這麽喜歡小動物？”
她點點頭，“我上輩子在寵物醫院上班，天天和寵物打交道習慣了，而且我996勤勤懇懇，就是為了養活我家貓，它天天在家睡大覺，過上了我想要的生活。”
“上輩子？”
“對，我兩世記憶。”在這無奇不有的修真界，有人是半人半妖，有人奪舍轉生，這事說出去路上人都不會多看她一眼，算不了什麽新鮮事。
辰淵才知道，原來她活了兩世……
他到底錯過了多少？
懷中阿淵抗議起來，似乎對她還養過別的貓這件事很不滿。
她把黑貓舉起來：“阿淵，別吃醋啦，你是我最喜歡的小貓咪。”
“喵！”
貓貓得意。
辰淵頓時看黑貓更不順眼了，哪怕這只黑貓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正不爽，就聽秋曦說，“你有沒有覺得，你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
辰淵眉梢挑了挑，“何事？”
她晃了晃貓，“玉牌啊玉牌！”
“就算不找，他們也拿我沒辦法。”他就是在拖延時間。
身為朝玄宗宗主的師弟，竟然這樣光明正大的擺爛！
“話不能這麽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起碼也行動一下吧？”
“你很想我找回玉牌？”
秋曦點點頭，正義凜然：“為了人間的秩序。”
他心中明鏡一般：“為了毛絨絨大獅子。”
秋曦：……被發現了。
辰淵更不爽了，他堂堂深淵海化身、人人敬畏的存在，為什麽在她心裏不如黑貓，不如小狐貍，甚至不如一只從來沒見過的破獅子？
他眸色暗沉，真想把這些奪去她注意力的東西全都毀掉，讓她只看着自己……
“辰淵？你怎麽了，累了嗎？”
她柔聲細語的關切，讓辰淵平息下煩躁，道：“知道了，我會去找玉牌的。”
反正玉牌有七塊，他先找一塊兩塊的，剩下的慢慢來。
他又問：“你就非毛絨絨不可？”
“啊？”秋曦不明白為何話題又繞了回去，随口答道：“最好是吧……”
辰淵眯起眼睛，他的原形既不是毛絨絨，手感也不好，難道要去找別的妖獸借點？
過了一日，問花宗的小山又來了，他将豪豬妖帶來：“秋大夫，我要去遠行了，可以把妖獸寄放在你這嗎？”
“你要去哪？”秋曦奇道，“秘境探險？去其他宗門進修？”她覺得有些反常，哪有人剛和妖獸結下靈契就扔下不管的。
“我要去極樂宮。”小山向往道，“一個能實現心願的地方。”
秋曦：？
“具體說說。”
“最近，丹青城附近有座仙宮拔地而起，名喚【極樂宮】，那宮殿遮天蔽日，将整個丹青城和附近小宗門都吞噬進去，宮主自稱極樂主人，據說進了極樂宮，就能實現心願，一些修士将極樂宮視為神跡，搶着加入呢！我想好了，問花宗太小，容不下我的心願，我也要加入極樂宮！”
秋曦道，“聽起來這麽不靠譜呢。”
小山接着說：“極樂主人還說，朝玄宗月章仙子和她的師弟師妹都加入了極樂宮，為天下修士做了表率。”
“月章？”秋曦一下緊張起來，“她不可能離開朝玄宗！宗門就像她的家，更何況她爹還是宗主，她有危險！”
她看向辰淵，“朝玄宗可有什麽消息？”
“別急，月朝玄不會放着女兒不管。”辰淵的聲音沉穩，能讓人冷靜，他道：“不過，與其指望別人，不如自己去救。”
這想法和秋曦不謀而合：“你說得對，不管朝玄宗那邊如何行動，咱們不能坐視不管。”
辰淵看着小山，意有所指：“送到眼前的線索，不要白不要。”
她問小山：“你說的那極樂宮具體在哪？”
卻見小山眸中閃過詭異紫光，聲音一夾，如勾魂鬼魅：“你有心願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