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為什麽?

因為不快點跟你結婚、不快點把你拿下,你就會去找別人,那我就會被系統抹除!我就會死!

宿涵的心裏,無數個聲嘶力竭的聲音在大喊,可他張開了嘴,卻又吐不出任何一個字。

這種事情哪怕他身處其中都覺得難以置信,又怎麽能奢望像邊嘯宇這般刻板冷靜的人會相信呢?

如果就那樣說出了口,大概會被他當做是瘋子,然後再被更加反感、更加冷酷地将他推開吧。

“說話!”邊嘯宇雙眼通紅,他使力搖了搖手裏攥着的宿涵的腕子,“為什麽!”

宿涵本身對邊嘯宇就有點怕,因為他總是一本正經、總是冷漠淡然,現下這樣情緒幾乎失控的邊嘯宇,更讓宿涵怕的發抖。

“因為、因為我……”宿涵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澈的眼淚就順着眼尾淌了下來,“你是我官配的alpha、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我們合适。”

“合适?”邊嘯宇冷笑了一聲,推着宿涵的腕子把他一把推倒在了船尾那處小小的船艙之中。

宿涵的身體磕碰到了船艙的邊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快艇不大,船艙處有一個不大的小門。

邊嘯宇把宿涵扔進船艙之後,幾乎是粗暴地将艙門猛地關住,并且喘着粗氣地将門從外面鎖住,将宿涵鎖在了密閉的空間裏面。

如果是平時,宿涵不會覺得有什麽特別難受的感覺,可現在,他渾身都燙的像在發高燒,周身萦繞着的桂花香快要令他窒息,邊嘯宇還要殘忍地把他關在這麽一個密閉的小小空間裏,讓他的信息素在這片閉塞的天地裏,将他整個人從頭到腳、從身到心的全部吞沒。

“不要關着我!”宿涵幾乎是爬着到了艙門口處,他握着軟綿綿的拳頭用力捶打着艙門,“邊嘯宇,你把門打開,別把我關在裏面!”

邊嘯宇停下了腳步,默然地站着。可能是因為宿涵頭暈又眼花,他看邊嘯宇垂在身側的手,都在微微地發着抖。

“求求你了!把門打開吧!”宿涵哭喊着,“我保證、不再引誘你了。我會自己去船尾老實待着,你放我出去吧!我受不了在這裏面,到處都是我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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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信息素有實體,那宿涵毫不懷疑自己現在肯定已經傷痕累累了。

可是邊嘯宇卻最終也沒有轉過身來,他狠心地、一步一步地逃離了船尾,将宿涵扔在了這一方堪比牢房的船艙之中。

宿涵已經看不清邊嘯宇的背影了,他昏沉着眼睛、顫抖着側躺在船艙冰冷的地面上,雙手抱着膝頭、縮成了一團。

過了一會兒,宿涵感到船身搖晃了起來,大概是邊嘯宇此刻已經走到了船頭、并且開始開船返航了。

也許是因為風大、或是別的原因,宿涵感覺到了一陣明顯的眩暈感,一股前所未有過的壓抑感從身體內部傳來。

宿涵從不暈車暈船,但此時的他,卻幾乎立刻就在船身的颠簸之中嘔吐了出來。

污濁的穢物沾染了宿涵一身,但他卻連吐遠一點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自己淹沒在這滿身滿船的嘔吐物中。

然而他信息素的桂花香甚至蓋過了嘔吐物的氣息,但這只能令宿涵更加地難受和痛苦。

跌跌撞撞、混混沌沌之間,船只停了下來。但宿涵什麽都不知道了,他覺得自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面。

宿涵睜開眼睛,發現四周一片潔白,安靜地不像話。他的第一個感覺是自己終于解脫了、來到了天堂裏,可動了動胳膊,手背上傳來的痛感卻又提醒他還身在人間。

低頭一看,手背上正插着尖細的針頭,透明的藥水正順着滴管進入宿涵的身體。

宿涵費力地轉了轉眼珠,發現這個病房裏只有他一個人,他張開了嘴,想要叫人的時候,病房的門卻突然從外面被推開了。

手裏拿着藥瓶正準備來換藥的護士看到宿涵睜眼,立即退了一步對着門外的一個方向大喊:“509的omega醒了,快叫徐醫生來!”

說完,護士便手腳麻利地走進病房,替宿涵換好了藥。

“哎呀你可算醒了,再不醒來徐醫生都要用藥把你搞醒了。”

“我……”宿涵說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我睡了很久嗎?”

“你昏迷了整整2天一夜。”護士嘆息着說,“你被送來的時候因為信息素分泌太多都産生暈厥休克的反應了,要是再晚半個小時來,你的腺體就會産生永久性的損傷了。”

“我……那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呢?”宿涵問的是邊嘯宇。

“他把你送來安頓好就走了呀。”護士不明所以,“對了,他填了表,讓你醒來就給他聯系,我得去通知他一下。”

“別去!”宿涵下意識地阻止,“我、感覺好多了,馬上就能出院了。”

“那怎麽行?你現在身體脆弱的很,omega的腺體是非常精密的器官,你經歷了那麽猛烈的信息素爆發,也沒有alpha前來對你标記、你自己也不知道用藥,必須要留在醫院好好檢查才行。”

護士說着,便要離開病房。

“別通知他!”宿涵急了,他現在最無法面對的人,就是邊嘯宇,“我跟他沒什麽關系,我自己一個人也沒事的。”

護士停下腳步,露出一副有些迷茫的神色。

“那個陳先生不是你的朋友嗎?他在信息表裏是這麽填的,而且你住院的費用也是他來墊付的。”

“陳先生?”這一次輪到宿涵迷茫了,他雖然腦子還不清醒,但在這個世界,他統共認識的人加起來也不超過五個,而且這些人中,也只有一個姓陳的人。

那就是陳升,邊嘯宇的助理。

想到了這裏,宿涵整個人就脫力似的癱軟下來,他閉了閉眼,啞聲說道:“抱歉,我想錯人了,麻煩通知他吧。”

不到兩個小時,陳升就提着大兜小兜的營養品和滋補品來到了病房。

他拿的東西太多了,還是讓司機跟着一起送上來。放好了東西之後,陳升又讓司機先去樓下等着,自己要和宿先生單獨聊聊。

宿涵其實一點兒也不想跟陳升單獨相處,但是事到如今,想一想邊嘯宇應該是不會想見自己了,便也只能硬着頭皮和陳升打了個招呼。

陳升還是笑眯眯的、和藹可親的,就好像完全不知道那天在船上發生的一切,也好像完全沒見過因為信息素釋放過多而暈厥休克過去的、狼狽的自己。

“宿先生,我看你氣色好了些。”陳升坐在宿涵床邊的椅子上,推了推眼鏡,“但這些營養品還是按時服用,是邊總特意交代的。”

宿涵心裏猛地被錘了一下似的,盡管他剛剛已經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但還是沒有想到居然上來聊天的第一句話就談論到了邊嘯宇。

大概是宿涵體力虛弱,壓根沒有多餘力氣去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陳升幾乎瞬間就看懂了他複雜神色裏的尴尬和猶豫。

“其實邊總還是很關心宿先生的。”陳升非常耐心地解釋,“今天我帶來的這些營養品,都是邊總親自挑選的,在宿先生您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的。剛剛接到醫院的通知說宿先生您醒來之後,邊總就立刻安排我過來,還讓我帶着這些……”

“陳助理,”宿涵半靠在床頭,微微勾了勾嘴角苦笑着,打斷道,“謝謝你,我知道你對我挺好的,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不用再、安慰我了。”

“其實我已經猜到邊先生讓你這趟來的意思了……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就算邊先生他、他想要跟我提分手,我也是理解的。”

宿涵說着,從枕頭底下摸出了那張邊嘯宇曾經拿給他的、他自己一次都沒有刷過的信用卡附屬卡,然後鄭重其事地遞給了陳升。

“這張卡是邊先生之前給我買、給我的,我一次都沒有用過,現如今他要跟我分手,我想還是把卡還給他比較好一點。”

陳升顯然沒想到宿涵居然會突然拿出一張卡給到他,不由愣了一下,連連擺手道:“不是的,宿先生,您真的誤會了,邊總這次讓我來可是一個關于跟您分手的字都沒有……”

“夠了。”

突然,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宿涵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全身肌肉都繃緊了起來,他僵硬地梗着脖子,像是被那個聲音按下了暫停鍵似的,想動都動不了。

“邊總。”陳升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後立刻站起來,禮貌地鞠了個躬,“您來啦。”

邊嘯宇身穿一身墨藍色的西服三件套,濃黑的烏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宿涵,鋒利的薄唇也抿得死緊。

他的臉上不見一絲曾經在船上的狼狽和失控,但和從前高高在上的高冷和淡然相比卻又平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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