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車子沿着環海公路一路行駛了十幾分鐘, 然後停靠在了一間外表看起來裝修簡單的餐廳門口。

陳升先?了車,替邊嘯宇和宿涵依次打開了車門,請他們?車, 然後便跟着司機一起去停車去了。

宿涵忍不住在心裏感慨, 當邊嘯宇的助理真的挺不容易的, 忙前忙後地跑了一整天,卻連頓飯都吃不上。

餐廳的前臺服務生好像認識邊嘯宇,老遠看到他就殷勤地跑過來,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國語招待邊嘯宇。

邊嘯宇像是常來的樣子,直接說讓服務生帶他們到老位置去。

走進店裏面, 宿涵才發現這家餐廳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裝修簡單,但內裏卻別有洞天、相當有格調。

因為是海邊的餐廳,所以這家店的內裏是挨着海邊布置的, 餐廳內部的地面和海邊的沙灘連在一起, 坐在邊嘯宇訂好的那個位置上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

宿涵第一次來這種海邊餐廳吃飯,心情非常地好, 他坐在座椅上面,拂面而來的海風微涼鹹濕、吹在面上十分地舒适。

邊嘯宇揮手招來了服務生,要了一個毯子, 然後遞給宿涵:“涵涵, 披上,海邊風大, 別着涼。”

宿涵扭過頭, 海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 遮住了他的前額和面頰,只顯得他越發小了。

“宇哥幫我披上。”宿涵笑了笑,有些撒着嬌說。

邊嘯宇頓了一?, 随即說:“好。”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邊嘯宇做的并不熟練,反而還相當地生澀。

他兩手各抓着毯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輕放在了宿涵的肩頭,然後又不放心地用大手在前襟處攏了攏,想要幫宿涵蓋的更加嚴實一點。

海邊餐廳的燈光昏黃溫暖,趁着夜色和海風,格外的溫柔和浪漫。

宿涵心中一動,将身體輕輕歪在了邊嘯宇的懷中,一邊試探着把頭往邊嘯宇的肩頭靠、一邊小心地觀察着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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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宿涵覺得邊嘯宇對他的态度越來越寬容、越來越溫和,他覺得邊嘯宇應該是對自己有好感的。所以他想更進一步、更快一些,早點讓邊嘯宇動了那份和自己結婚的心。

邊嘯宇大概沒有想到宿涵會突然溫香軟玉地貼近自己懷裏,他幾乎是立刻本能地雙手扳住宿涵的肩膀,想要把他推開。

就在這個時候,宿涵突然很小聲地說了一句:“宇哥,讓我靠一?,好嗎?”

邊嘯宇的雙手随着這一句軟綿綿的問話而立刻僵在了原處,經過了長達十幾秒的猶豫掙紮,邊嘯宇終于選擇了妥協,他慢慢地松開了手,同時挺直了脊背好讓宿涵能夠靠的更舒服些。

宿涵的頭靠在邊嘯宇的肩頭,他能感受到對方此刻身體的僵硬,他知道邊嘯宇是經歷了一番掙紮才能做到在這種公開的場合和自己親密接觸。

只要一想到邊嘯宇對自己曾經和現在态度的巨大轉變,宿涵心裏就美滋滋的,他覺得自己已經一條腿踏進了邊嘯宇的心裏,也許用不了多久,對方就會願意和自己結婚了。

“宇哥。”

“恩?”

“這裏真美。”

“你喜歡?”

“喜歡啊,特別喜歡。”

“……那以後我常帶你來。”

宿涵愣了足有幾秒鐘,才意識到邊嘯宇這是在向自己承諾今後的事情,不由心中一動。

“好啊,以後常來。”

服務生很快将菜單送了上來,宿涵本來準備就此坐好、讓邊嘯宇安心點菜的,可誰知邊嘯宇接過菜單後居然沒有推開他的意思,反而還用雙臂将他輕輕地環在自己臂彎中,隔着他的身體拿着菜單認真地看起來。

如此一來,這姿勢就顯得過分親密了。但邊嘯宇都沒有說什麽,宿涵自然也樂的縮在邊嘯宇懷中取暖。

于是,邊嘯宇就這樣“抱着”宿涵,點完了菜。

一頓飯吃的甜蜜又溫馨,宿涵恍惚間都以為自己和邊嘯宇似乎已經結了婚的小兩口,現在是來着美麗的海邊蜜月旅行來了。

快吃完的時候,餐廳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頗具當地風格的樂隊。這支樂隊有四個吉他手,每個人都抱着一個吉他邊唱邊跳的,特別能活躍氣氛。

一時間,餐廳裏的氣氛被搞得異常活躍,有的客人們甚至開始坐在桌邊、和着音樂一起打起拍子來。

樂隊的主唱是個穿着非常時髦的年輕男子,他拿着話筒唱了一首又一首,然後在衆人的歡呼聲中興奮地說了一大堆話。

宿涵聽不懂這裏的語言,只覺得這個主唱說的叽裏呱啦的、語速還特別快,不知道是幾個意思。但看現場客人火熱的氣氛又覺得肯定是很有趣的事情,于是便忍不住問邊嘯宇。

“宇哥,那個人在說什麽啊?”

邊嘯宇的神色有些奇怪,他頓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他說,要在這裏玩一個游戲。”

一聽玩游戲,宿涵突然就來了興致,接着問:“哦?什麽游戲啊?咱們也玩吧!”

“……一個無聊的游戲,”邊嘯宇死氣沉沉地回答,“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酒店了。”

“哦……”宿涵有點失望,但為了不讓邊嘯宇不高興,他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那行,我們回去吧。”

說着,兩人就要站起來準備回酒店。

可這個時候樂隊重又開始演奏起了歡快的樂曲,并且還有兩個吉他手湊到了邊嘯宇和宿涵身旁,用身體圍着他們、做出一副不讓他們離開的樣子。

宿涵不明所以,語言不通他又沒法跟這些外國人交流,就只好仰頭看着邊嘯宇。

邊嘯宇神情嚴肅,剛剛點餐吃飯時候的那股放松和自在的樣子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緊繃的神經和看起來随時會爆發的态度。

宿涵害怕邊嘯宇發火,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拉他的手,于是便只能輕輕地扯了扯邊嘯宇西服的?擺,叫他:“宇哥,要不我們先坐?玩一會兒再走?”

這個時候,整個餐廳的人也跟着起哄,還有那個主唱,歌也不唱了,就對着邊嘯宇和宿涵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好像是讓他們放輕松、一起來好好玩兒的意思。

總之,最後邊嘯宇也沒有強行離開,而是滿面凝重地坐了回去。

宿涵看邊嘯宇的态度不對,也不敢問怎麽了,于是便乖乖地坐在一邊,沉默地陪着邊嘯宇。

只見那個主唱一把将頭上的黑色頭巾取了?來,然後繞在指尖晃來晃去的,一會兒對着這個方向假裝抛一?、一會兒對着另外一個方向假裝抛一?。

而且,他每次做假動作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客人很捧場地爆發出一陣又一陣驚呼的聲音。

宿涵覺得奇怪,不知道這群外國人一個個地都在鬼嚎什麽。就在他滿腹狐疑、覺得好笑又好奇的時候,那個主唱突然就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邊走,還一邊轉動着手中的頭巾,沖着宿涵暧昧的笑。

宿涵:……這到底是幾個意思?有沒有哪位知識淵博、能聽得懂外國話的人能給我講一??我怎麽總覺得這樣對着我笑就沒有好事呢……

突然,主唱一揮手,将手中的頭巾準确無誤地抛向了宿涵。

幾乎是出于本能的,宿涵伸手就将那頭巾接住了,然而接過之後,餐廳裏就爆發起了起哄般的大笑和掌聲,讓宿涵一時緊張起來,捏着頭巾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擺了。

邊嘯宇則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擡手捏了捏眉心。

他這樣一動作宿涵就更緊張了,他把那頭巾扔到桌子上,湊到邊嘯宇身邊小聲問:“宇哥,到底怎麽了?這些人在說玩什麽游戲?我接了那個東西是不是不好啊?”

邊嘯宇垂?了手,看着宿涵,語氣有些一言難盡道:“接到這條頭巾的人,要和一起來就餐的那個人,當衆接吻15秒。”

宿涵:……好家夥,我就說怎麽邊嘯宇從剛剛聽到主唱介紹游戲規則起就開始臉色不對勁了……可是這麽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應該剛剛我問的時候就告訴我嗎!那你就是把刀駕到我脖子上,我也斷不會手賤去接這個破爛頭巾啊!

一想到邊嘯宇對于男德規則的刻板遵循,宿涵頭皮都麻了,他擔心死了,擔心邊嘯宇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對他産生非常不好的印象。那他這麽久以來苦心經營的一切豈不是都要化為泡影?

好不容易這一次出國之後,邊嘯宇對他的态度在朝着變好的方向去發展,難道就因為這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自己就要被從男德系統裏抹除出去嗎?

宿涵越想越怕、越想越擔心,也忘了自己不會說外語,直接就站了起來,對着那個主唱和在場的其他人,大聲地說:“抱歉!我聽不懂你們的話,不知道是要玩這個游戲,如果知道的話,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去接這個頭巾的。”

宿涵說了一半,才想起來對方未必聽得懂,于是便又手舞足蹈地加上了擺手、搖頭這樣在他認為是全世界通用的、代表拒絕的手勢和動作。

“我不玩這個游戲,我搞錯了,你們重新開始吧,去找別人再開始吧,我真的不想玩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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