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許樂文回了學校,臉上帶着得勝歸來的得意。他打電話給秋宴,想要好好感謝一下出謀劃策的他。要不是秋宴點明,他根本想不通陸紹元為什麽突然要和他分手,也是秋宴告訴他宋嘉年的學校和地址,不然他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找到那個小賤人。
許樂文現在心情相當好,回想着宋嘉年落荒而逃時的臉色他就覺得痛快。
不就是Q大嗎,不就是高材生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他這麽一鬧,看這個白蓮花以後還怎麽擡頭見人!
只是,打給秋宴的電話卻是他經紀人接的。許樂文沒覺得奇怪,秋宴現在這麽紅,肯定特別忙,沒空接電話也正常。
他打完秋宴的電話就又開始不停轟炸陸紹元的手機。
他不信陸紹元就這麽幹脆的和他斷了,他不信陸紹元就對他一點留戀都沒有!他太喜歡陸紹元了,這個金主不僅有錢有勢,更重要的是長相好!床上也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喜好,除了對人冷淡一點,真的就是個完美情人!就算是被包養怎麽了,就算見不得人又怎麽了。他許樂文能坐好車、吃三星米其林、私人飛機載着到處旅游,還能買一大堆名牌不用擔心刷爆卡。他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他無法接受重新回到貧民窟!誰要從他身邊搶走陸紹元,誰就是敵人。
宋嘉年,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要臉,搶別人男朋友。
而與此同時,在北京的另一個角落,倒黴的宋嘉年正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游蕩。
他握手機的手指依舊帶着點顫抖,腦子都是空的。他想起李凱在交稿子的時候那期待的眼神,他想起謝珊珊、王麗一起在實驗室畫圖到深夜,他又想起自己讓組員們同意重設計圖紙時信誓旦旦的口氣。
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小組裏的其他三個人,他不敢看他們期待的眼神被徹底澆滅。
都是他的錯,要是他沒有聽陸紹元的話重新設計圖紙,他們一定會有更多的時間來推敲設計的空間結構和細節,如果他沒一味以來和業主私底下的關系,掉以輕心,而是把中心全部放在畫圖上,他們一定能做出比趙偉芳小組更好的設計!他從來都不覺得趙偉芳小組比他們更優秀。
宋嘉年很後悔,但他更後悔的是他居然就這麽天真的相信了陸紹元。他們根本就不熟,陸紹元平白無故為什麽要幫他?
他現在終于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和哥哥們,沒有誰會無條件地對他好,會不求回報地幫他。
他就是個蠢貨,大傻逼,他怎麽就能蠢成這樣!
想到陸紹元,又想起中午的事,宋嘉年只覺得心裏憋得慌,。只不過一天而已,為什麽就能發生這麽多事!
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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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年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條街。夜裏有些涼的風吹得他腦袋疼,然後他停在了一家酒吧門口。招牌閃着迷離的光,叫藍色。宋嘉年迷迷糊糊就走了進去,找了一個角落的卡座,招了一堆啤酒紅酒雞尾酒。他已經不管不顧了,就是想灌醉自己。他煩,他想喝酒。
一杯酒一杯酒灌下去,酒吧裏亂七八糟的鬧哄哄離他越來越遙遠。他靠在卡座的長沙發上,滿眼都是迷茫。晃動的人影不時在他面前閃過,酒吧裏光怪陸離的燈光在他虹膜上倒映出不似人間的光芒,所有牛鬼蛇神都在這種失去陽光照射下的黑暗裏顯露出真面目。
宋嘉年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喝醉的感覺。
有個人影帶着一串濃郁又劣質的香水味湊近他。
“帥哥,一個人啊,請我喝杯酒呗。”
宋嘉年被這香水味嗆得直打噴嚏,“走開!”
“哎呀,不請就不請,這麽兇幹嘛。”說着就扭着水蛇腰離開。
宋嘉年只覺得頭疼,像是腦袋裏有一個人在敲鼓,咚咚咚,頭皮都在一跳一跳,酒水是什麽味道他根本就嘗不出來了。
宋嘉年喝醉了,那些矜持,理智都縮回了心裏,所有情感退化到十幾歲。他受委屈了,就靠在沙發上哭,要找哥哥們哭訴。他拿了手機,翻出聯系人,最頂頭#字欄的聯系人名字是一個亂碼,宋嘉年就算喝昏了都知道那是宋晗昱的號碼,在他的聯系人目錄裏毫無意外的站立巅峰,只要一翻就能看到,根本不用找。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想都沒想就撥了這個號碼。
宋嘉年歪躺在長條沙發上,已經醉得聽不見酒吧的喧鬧,看東西都隔着一片水花,朦朦胧胧了。他抽抽搭搭地聽忙音,腦袋裏還以為自己是在讀高中的時候,想着找昱哥兒,找哥哥,幫他報仇。結果他等啊等,終于等到了那電話被人接起,那邊傳來一聲清清涼涼的聲音。宋嘉年瞬間酒醒了一分,慌亂地說着,不好意思打錯了,就急急忙忙挂了電話。
宋嘉年覺得很難過,因為他知道,現在已經不是高中那會兒了。而被挂了電話還聽電話那頭的人說打錯了的宋晗昱差點沒氣得把手機給捏碎。
反了他!宋晗昱腦子裏只有這麽一個想法,當下就從秋宴的公寓裏拿衣服走人要去收拾宋嘉年。
“诶,晗昱,你去哪兒?”秋宴剛洗完澡出來就見宋晗昱要走,驚得直接上去拉宋晗昱的手。被他一下甩開。
“你做什麽。”宋晗昱面色不善地看秋宴,把秋宴看得臉色發白,忙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怎麽突然就要走,我,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宋晗昱依舊在玄關穿鞋子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你想管我?”
“沒有!我,沒那個意思。”秋宴抓緊了身上的浴袍,一臉懇求,渾身透着水汽的樣子,怕是沒有人會拒絕。
“那就閉嘴,做好分內的事。”宋晗昱冷冷盯他一眼。
“……是。”
宋晗昱一走,秋宴便慌了,滿腦袋都響着警鐘的報警信號。是誰,宋晗昱又有哪個新歡小賤人了?半夜打電話過來,宋晗昱居然走得這麽幹淨利落!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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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年慢慢的順着聯系人往下拉,于是看到褚文山的名字,義無反顧地打了過去。只是聽筒那邊一直嘟嘟嘟嘟嘟沒完沒了,沒完沒了,直到系統女聲出現。
為什麽啊,為什麽就連文山哥都不接我的電話!
宋嘉年死死咬着唇,一邊難過得要死一邊不信邪地繼續打,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三個四個五個……
褚文山快要被那個死活停不下來的手機鬧鈴給逼瘋了。你說他好不容易把那個哄了一個禮拜的女人拉上床,正提槍上陣準備全壘打,這手機就來電話了。褚文山不想接,由得那鬧鈴響,等那打電話的人自己偃旗息鼓,誰知道那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下沒消停。褚文山身下那女人都煩了,讓他趕緊去接電話。
褚文山拎着褲子去接電話,心裏想着來日一定要把打電話那人的老二給剁了。結果等褚文山一看來電顯示,自己的二弟弟先軟了,連忙接電話。
“喂,年年,怎麽了?”
那頭宋嘉年狂轟濫炸打了N個電話,心裏又氣又悶,現下聽到褚文山關切的聲音,就忍不住了,眼淚就是那開了閘的洪水,愣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褚文山一聽宋嘉年哭,整個人都懵了,還以為是自己不接電話把宋嘉年給氣哭了,手忙腳亂地道歉。
“诶,年年,哥那啥,哥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哎喲,小祖宗快別哭了,你是怎麽了,別哭啊。”褚文山就是那養小孩的父母,一聽自己小孩哭,自己也跟着揪心。他轉過頭去給那床上的女人擠眼色叫她過來幫他穿衣服。
“文山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啊?你冷靜點,年年!你怎麽就要死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跟文山哥說,文山哥給你出氣,啊。”
“我……嘔……”
“年年,你去喝酒了?”褚文山聽到那邊嘔吐的聲響,便是一陣大喘氣,宋嘉年以前喝醉酒的前科可讓人膽戰心驚。
“年年,你在哪,我過來接你。”褚文山穿好衣服從錢夾裏抽了一疊現金甩給那女人就拿了車鑰匙出門,電話那頭卻沒有宋嘉年的回應。
“年年,年年?”褚文山又是喊了幾聲,接着便是“砰”一聲的巨響,以及各種各樣粗犷的男聲。他只能零星聽到“酒吧”“藍色”“找死呢”這些字眼。
“艹……”褚文山一拳錘在方向盤上,直接挂了電話百度北京哪裏有一家叫藍色的酒吧,沒兩分鐘就找到了地址。他至少還沒氣到失去理智,先給那邊的地頭蛇打了電話,才一路狂飙過去。
等他闖了數個紅燈到達藍色門前,和地頭蛇的人馬彙合踹門進去後,一眼就看到一猥瑣男往宋嘉年頭上砸酒瓶子,砰一聲,碎裂的不止是酒瓶,還有褚文山的理智。
當時正是北京時間淩晨一點二十三分,褚文山在酒吧大殺特殺,宋晗昱的車卻是剛從Q大的校門駛出。他來找宋嘉年,人卻不在,反而從宋嘉年的室友那裏得知一些意外的事。
宋晗昱在車裏抽了一根煙,随後打電話給陸紹元,三兩句話把事情說了。
陸紹元不知是說了什麽引得宋晗昱一聲冷笑。
“我不管原因是什麽,人交出來,給我們個解釋。”
“至于是斷手斷腿還是斷頭,看情況了,你也知道褚文山的脾氣。”
“我?呵呵,我會直接弄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