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任務完成的非常順利,當然,雖然空座沒有找別人麻煩的能力與覺悟,但是,來找他們麻煩的還真不在少數,畢竟,比起費力的搜尋任務對象,還是消滅掉可以顯示在聯絡板上的盟友們更加簡單。

當然,因為有亞伯和一方通行在,他們都有來無回了。

上條當麻也出了不少力,他那只可以消除一切能力的右手,讓一方通行忍不住看了又看。那種想較量一下,但是又怕傷害到上條的奇怪心理,是他的面部表情變得有點奇怪起來。

——在一如既往的冷漠當中,夾雜了輕微的好奇目光。貓一樣矜持傲慢的神态。

亞伯并沒有注意,實際上,此刻他正在專心聽取賽巴斯的回報:“那位小姐住在女子宿舍區C區474樓503房間。目前的狀态是一人獨居,沒有室友,今天剛剛轉學至第七學區栅川中學三年級B班。親屬關系只有一位母親,父不明。來學園都市的理由是想獲得能力保護母親……”

惡魔執事的情報搜集工作做的細致入微,連聖雙葉可能喜歡什麽樣的食物、顏色都有靠譜的推測。亞伯聽的也很認真。

只不過,在一群同學朋友面前說這樣的事真的大丈夫?

對剛剛見過一面的少女就派遣自己的管家詳細的打聽人家的情報……難道真的沒有覺察到大家的視線越來越奇怪了嗎?!

就連塞巴斯蒂安在彙報完畢後,也意味深長的微笑着說了一句:“少爺還真是關心聖雙葉小姐呢。”

亞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出了理所應當的答案:“這是當然的。”

然後沒有注意因為他這句話臉色變得非常微妙的三個生物,反而認真思考起是否應該轉學到栅川中學就近保護外加監視聖雙葉這件事。

如果不把她時時刻刻放在視線範圍內的話,就不能第一時間發現哥哥了。

可是,如果轉學過去的話,還真是對A班的同學們稍有不舍呢。

不行的話,就用魔術全天監視好了。這樣打定了主意,亞伯輕松的伸了個懶腰,回過頭對神色呆然的一護等人問道:“早飯吃什麽?”

完全沒有發現大家因為他剛剛給出的答案變得非常震撼的情緒。

理所當然的,他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得到答案。

反而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惡魔執事笑眯眯的問道:“少爺,我們是不是可以期待家族下一代繼承人了?”

亞伯看了一眼惡魔的笑容,雖然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但還是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看到了聖雙葉,就意味着哥哥已經不遠了。等找到了哥哥,确實應該考慮結婚的問題了。

畢竟聖雙葉可是一個人類,哥哥的绮族血統在下一代必然會被稀釋,那麽,自己也該找一個純血的绮族結婚,來延續家族純淨的血脈。

這件事明明是身為長子的哥哥應該做的,但是亞伯怎麽忍心讓哥哥做出那樣的犧牲?!自然是要自己來做。

因此就非常自然的回答:“嗯,也是時候該考慮了。”

不顧聽到他答案的大家更加古怪的神色,反而想到了樞小時候呆萌呆萌的樣子,認真打算起到時候最起碼要生兩個,一個男寶寶、一個女寶寶,一手抱一個,一定非常可愛。

這樣想着,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個非常柔和的笑容。

而另一邊,沢田綱吉則是萬分失魂落魄的想:“學長要結婚了……學長要結婚了……學長要結婚了……”這句話無限循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如此失落,但是,在聽到那句話之後,整個身體就像墜入了冰窟當中一樣,寒冷到連打寒顫都不能的地步。

一方通行則是非常認真的回憶起剛剛那個少女,過了一會兒,嘴裏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可惡……”怎麽也回想不出那個少女到底是哪裏可以吸引到亞伯。

惡魔塞巴斯蒂安則是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亞伯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麽。只不過在回家之後,自己一個人在畫像面前停滞了片刻,然後就将今天的情況,對着畫像重複了一遍。

清理學園都市的任務在天色啓明的時候完美的解決,空座中學在一晚上的時間成功的掃蕩了5處地下的垃圾,并且,全員歸還。

獲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

第一名當然是常盤臺的少女們,這也是唯一一個沒有派人去襲擊空座中學的學校。自身能力出色,清理垃圾的速度自然就快,并且也沒有傷亡。

不過令亞伯驚訝的是,他居然在其中發現了一張熟面孔——正是那天晚上一方通行的實驗對象。

注意到亞伯的注視,那個女孩兒也神色複雜的将視線投遞了過來,目光當中有感激也有疑惑。

亞伯還沒說話,他身邊的一方通行就淡淡的開口:“那就是禦坂的正體,常盤臺的超電磁炮。”

在超電磁炮身邊的是亞伯曾經銘記在心的紅發女孩兒,曾經領養過他的那個男人心中的女王——明石熏。

亞伯左看右看,也不覺得,這個世界會輪得到她來帶領能力者毀滅……如果她能把自己的目光從前方那位身材豐滿的女性身上收回來,把口水擦幹淨,亞伯說不定還會對她更有自信一點。

一個排名為第七位的超能力者而已。

要說毀滅世界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亞伯細數自己在這個世界搜集到的情報,怎樣也輪不到她。

貌似暫時可以放心了。

朝陽升起的時候,大家就非常自覺的上交了風紀委員的袖标各自回公寓了。

今天還有課呢。

學校才不管你昨晚是不是奮戰了一夜,該上的課程是一定要繼續的,不然就請你去參加周末的補習。

嚴苛到絲毫沒有人情味兒的程度。

然而大家卻沒有絲毫的困意,因為,今天學校來了一名大名鼎鼎的轉校生。

正是昨晚宣布轉學至空座中學的都市NO.1一方通行。

校長先生親自将一臉淡漠的少年送到三年A班鄭重的介紹,然後班內的氣氛一下子就熱烈起來。

這可是NO.1啊……都市傳說級的人物。

就連昨晚參加過活動的一護等人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走過去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肩膀,熱情的打招呼:“嘿,行啊,真的來了。”

一方通行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只将要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最終還是沒有運用能力揮開。

——那樣的話,亞伯恐怕又會用無奈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再怎麽說,這些人也是那家夥承認的夥伴。雖然不想理會,但是還是稍微忍耐一下吧。慘白的少年無奈的這樣想着。

簡短到基本沒有的自我介紹之後:“一方通行。”慘白的少年面無表情的走到亞伯身邊,看着他後座的同學幾秒,只說了兩個字:“讓開。”

然後就趕走了原本坐在那裏的人,施施然的坐了下去。

空氣一下子靜寂下來。

亞伯頭疼的看着坐在自己後方的一方通行,只能站起身,恭敬地請老師趕緊開始講課。

不能代替他道歉,因為一方通行根本不覺得這是錯誤。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這是不是錯誤,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了。

亞伯沒有權利代替他承認他自己并不承認的錯誤。雖然他加入了亞伯的家族,但是,如果不是原則性問題,亞伯不喜歡讓自己的家族成員感到不快。

總之,這就是一個護短到極點的家夥。

他重視自己族人的快樂悲傷勝過一切。

中午飯是大家一起在天臺吃的,就連一年級的綱吉等人也跑過來一起湊熱鬧,來慶祝他們公寓三樓的大家終于全部成為一所學校的校友了。

這邊是熱熱鬧鬧的吃飯,而天臺的另一端則是穿着短袖制服的丹鳳眼少年雲雀恭彌一臉殺氣的說:“群聚。”

連覺都讓人睡不好。

于是,在帶着袖标的風紀委員長出現之後,大家條件發射性的停下了說笑。

靜默了片刻之後,一護站起來說道:“喂,雲雀,今天就算了吧,畢竟大家都這麽開心?!”

土禦門随之站起來附和。

小兔子條件反射性的躲到了亞伯身後。

但是,雲雀恭彌無視其他任何人的言語動作,只是直直的看着亞伯。

得到如此注視的亞伯歪了歪頭,微笑說:“就今天一次,拜托了,雲雀君。”

“欠我一次。”丹鳳眼的少年露出了一個淺淡的微笑,利落的轉身離開。是的,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再獲得一次光明正大的挑戰機會。

亞伯皺着眉看着少年的背影,雖說再來多少次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将他殘酷的打倒。但是這個人真的是絲毫都無所畏懼嗎?明明自己的手下們在經歷過一次之後就不想再回想與他交手的情景,可是這個人,卻是一次比一次眼睛更加閃亮。

還真是驚人的毅力與韌性。在這方面或許是無可匹敵的強大也說不定。

又或者是,對于強大的追求已經深入到每一個細胞裏。

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那麽,下一次出手的時候,自己似乎也應該全力以赴了。

這就是亞伯式的尊重。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看文愉快

☆、番外:談話

在遙遠天幕的另一端,一名身姿優雅的棕色頭發紳士,在龐大而華麗的書房裏,将自己面前棋盤裏的白色騎士向前推進一步。

然後站起身望着書桌對面牆壁上挂着的大幅油畫,深深的看着那名畫像正中的冰藍色頭發少年,深深的望着,仿佛只要看到了那雙如稚子一般寧靜的雙眸,就可以從中得到救贖一般。

“啧~我說你叫本王來,不是就為了看你下棋吧?!”寧靜的書房裏忽然出現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順着聲音傳出的方向,可以看到,在房間右側的大沙發上,旁若無人的坐着一名金發男子。

窗外夕陽的斜晖淡淡的打在他形狀完美的側臉上,給整個書房都增添了幾分格外華美的感覺,這正是——僅僅因為一個人的存在,就将整個房間的氛圍都變的異常的奢華莊重起來。

這個金發的男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他一邊說着抱怨的話語,一邊表情懶散的随意嘬飲了一口水晶杯中的紅酒,狹長的血色雙眸,漫不經心的斜瞥着站在畫像前方的端麗青年。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他的哥哥将要出現了,你做好準備了嗎?”靜寂的時間流淌了很久,棕色頭發的青年全神貫注的欣賞過畫像之後,才轉過身,語氣淡淡的說道。

順手也拿起了一只水晶杯,與金發王者杯中的內容不同的,他注入杯裏的是一管濃稠鮮豔的血液。

金發的王者完全不在意棕發青年語氣的冷漠陰郁,反而嗤笑了一聲說道:“你不是為這一天準備了很久了嗎?”

“早就發現了那個和亞伯長的一模一樣的家夥,卻一直偷偷摸摸的執行着自己的計劃,怎麽,事到如今你反而退縮了?!”

“那你還真是給本王上演了一出好戲啊,小醜一樣的吸血鬼。”

聽到自己被這個狂妄自大的家夥比作小醜,吸血鬼本身卻沒有任何感覺,只是神色淡漠的望着窗外,動作優雅的輕輕嘬飲了一口杯中的鮮血。

甜蜜的血,隐隐的,有着薔薇的芬芳,是他的血。

在入學之前分離的時候,那個有着純淨微笑的生物,充滿關懷的留給他的食糧。

再次回憶起那個充滿信任、依賴、包容的眼神,對自己即将進行的計劃,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

但或許,冰冷的心更加堅定了也說不定。

“你怎麽看?”前所未有的動搖讓吸血鬼破天荒的詢問起身邊生物的想法。

“啧~”意識到眼前這只生物的猶豫,金發的王者毫不在乎的嗤笑出聲:“我早就說過了,亞伯是屬于我的東西,之前之所以會配合你的那些小伎倆、卑微行徑,只不過是本王無聊的消遣而已。”

“因為,你自始自終小醜般的掙紮姿态,很好的愉悅了本王。”

“但是,無論是他的哥哥也好,你也好,或者其他什麽卑賤的雜種也好,誰要是敢對本王的東西出手,就要抱有随時被本王消滅的覺悟。”

聽到這樣狂妄的話語,吸血鬼并沒有說話,只是神情鎮定的垂下了眼簾,語氣頗為漫不經心的淡淡嘲諷道:“如果這是你的真實想法的話,那還真是令人欽佩,人來最古的英雄之王,吉爾伽美什。”

“亞伯是什麽樣的個性,觀察了他那麽久的你真的不清楚嗎?”

“極度的重視自己的族人,重視自己的哥哥,甚至重視那個他唯一承認的王,如果這其中哪一個因為我們自己內部的原因而死掉的話,以他的個性,也許會殺掉我們所有人,然後再自我毀滅。”

“那個家夥就是這麽極端的性格,不然,相信我們之間早就決出生死了。”

“他從來就不是只要殺掉其他人,就可以輕易得到的簡單角色。”

“這也是大家會選擇這麽扭曲的共存方式的根本原因不是嗎?”

“就連你,也不敢輕舉妄動。”

以極度冰冷的語調做為結尾,棕發的吸血鬼轉身坐下,神色莫測的看着眼前這個似乎一直散發着看不見光芒的黃金英靈。

一個可以使自己所在之處自成一片王宮的金發王者。

即使處在敵對的立場上,玖蘭樞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王者确實有狂妄的資本。

但是,他們卻同樣都被一個人給束縛住了。

面對吸血鬼的結論,金發的王者意态悠然的輕輕搖晃酒杯,不置可否的說:“玖蘭樞,我發現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有趣一些,當你深切的渴望着,計劃着,謀奪着亞伯的時候,那種不顧一切的決然,愚蠢的悲哀,虛浮的傲慢,這些姿态,還真是讓人百看不厭啊。”

吉爾伽美什說完,似乎像慶祝什麽一樣舉起酒杯,然後優雅地将裏面的紅酒一飲而盡。即便他表現得如何豪放,這名英靈都完全無法給人留下一點貪欲的印象。也許這也是他作為王者的風範吧。

“話說回來,吸血鬼,我已經對這個世界本來的那個亞伯感到厭倦了,那種小心翼翼的隐瞞與守護的姿态,與我所擁有的那個亞伯相比,簡直就是贗品與正品的區別。”

金發的王者似乎很愉快的樣子冷笑了一聲,然後往杯中重新倒滿葡萄酒。

“不管你是否打算繼續那個可笑的計劃,我都将殺掉他。”

“你根本就沒有停止的機會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事情結尾時,亞伯的表情。”

“他會不會悲哀的哭倒在我的懷中呢,這種事想一想就會讓人心情愉快。”

自顧自的說了一長串話,金發的王者再次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神色悠然的仰靠在松軟的沙發椅背上,寶石紅的蛇瞳深深的凝視着坐在書桌後面背光處的吸血鬼,過了一會兒,才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繼續說道:

“被自己信任的人所背叛,這種人生故事……實在是沒有比這更加有意思的娛樂方式了。”

“還真是老套的想法,”意識到對面之人的隐晦威脅,吸血鬼依然神色冷漠的不動聲色,甚至連品嘗杯中鮮血的優雅姿态都沒有移動半分,仿佛對面之人所說的并不是可以直接将他打入地獄的冷酷話語一般,反而隐隐表露出根本不出所料的淡定神色。

“雖然老套,但也還算有趣。”吸血鬼首先肯定了對面之人的想法,然後語氣淡漠的說:“不過你能做到嗎?”

“也許你和我有所不同,你期望的不過就是欣賞到亞伯悲切絕望的姿态,以及深陷在黑暗時散發出的人性本能的光芒。”

“但是,只要你有那麽一絲想要得到他的想法,想看到他,想和他說話的想法,你就永遠不會洩露這個計劃。”

“如果不是有這樣的信心與判斷,我也不會選擇和你合作。”

眼角瞟都沒瞟側面氣場滿滿的金發王者一眼,吸血鬼反而更加專注的研究起自己的棋盤。

“你難道連我其實可以不将一切告知與你,也可以讓你做出我想要的結果,這樣理智的判斷都做不出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可讓我大開眼界了,人類最古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這句話說了出來,室內的空氣似乎瞬間就結成了冰。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之後,兩位不同種族的王者同時擡起頭對視了一眼。出乎意料的,被如此譏諷的英雄王并沒有因此勃然大怒,拔劍而出。

反而是似笑非笑的舉起杯做出邀請的姿态,似乎玖蘭樞的表現讓他獲得了愉悅一般的滿足表情。

“就是這樣,玖蘭樞,你要記得時時刻刻保持住你那愚蠢的高傲才行。我喜歡高傲的對手,像剛剛那樣的猶猶豫豫可不應該是你的風格。”

“如果不能保持你說服我時的那種篤定的傲慢的話,可是會讓我很失望的。”

一邊說,一邊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身影無聲無息的消散在空氣當中。

玖蘭樞望着那明顯失去光芒的沙發角落,視線再次轉移到正對面的大幅油畫上面,神情哀傷的注視着那畫中的主角說:“亞伯,我怎麽可以讓你傷心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的一章獻給一杯巧克力桑,希望你會喜歡~

對了,敬告大家,小兔子不是後宮,是過客……不然,想想吧,如果把他放在這樣黑化的大家中間,估計會被拆的連骨頭渣都不剩吧……

☆、襲擊

亞伯并不清楚曾經發生在天涯另一端那既像是挑戰又像是合作的談話,也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族人之間險惡到只差一點導火索就可以厮殺起來的惡劣氛圍。

他只是神色輕松的靠在一顆樹下,仔細的傾聽着那枝葉摩挲的聲音,當然,如果有綠之王的族人在場,一定可以聽出,那實際上是有關于聖雙葉行動舉止的情報。

沒有什麽特別的,僅僅是在上一周認識了一名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大學生。

聽到這裏,亞伯敏感的覺得,似乎應該格外認真的查探一下那名大學生的信息。

但思路卻被打斷了,氣喘籲籲跑過來的綱吉,在看到神色靜谧的躺在樹下休息的學長之後,稍微糾結了一下,還是非常不忍心的打斷了他。

“亞伯學長,黑崎學長和茶渡學長受傷了。”邊說邊将手扶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似乎剛剛的跑動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一般。

亞伯微微挑眉,一邊給身邊的樹木下發了調查情況的指令,一邊眉目柔和的扶起了精疲力盡的綱吉,輕輕問道:“綱吉,你還好嗎?”

對于亞伯學長在如此緊迫的時間還能首先關心自己這件事有點感動,但還是更加焦急的說明了情況,實際上,不僅僅是一護、泰虎受傷,就連山本、獄寺和風紀委員們也沒有免受傷害。

目前全都被收容在一護父親的醫院裏。

亞伯到的時候,雲雀恭彌剛從其中出來,正午的陽光之下,那個面容俊秀的丹鳳眼少年卻似乎像是凝結着散不開的寒冰。

面無表情的和亞伯、綱吉等人擦肩而過。

亞伯轉過頭去,只能看到充滿的殺氣的少年被風強勢揚起的铮铮衣角。

亞伯表示他能理解雲雀君此刻的心情,因為,如果誰要是把他家的族人打成一護等人的樣子的話,亞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少年皺着眉看向病床上昏迷的同學夥伴,稍微糾結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運用能力立刻把他們醫治好,只是稍微更改了一下細胞的代謝速度而已。

因為現在的亞伯并不想過多的暴露自己。

在發現聖雙葉之後,他對待這個世界的方式,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改變。

謹慎、更加謹慎,這是亞伯給自己的警告。

因為他無論如何也不可以離開這個世界。這個可能擁有哥哥的世界,凝聚了他所有的希望與歡悅的所在。

喜悅的世界——格拉斯海姆,他的夢中之城。他永遠都無法再次踏入的家鄉。

現在想起來,那時那個讓他厭倦的四面雪白再無任何裝飾的病房都是如此令人懷念,也許是因為,他和哥哥,在那裏留下了太多的記憶了吧。

這樣顧慮着,他的行事作風不由自主的就一改之前的強勢張揚,變得低調內斂起來。更何況,這個世界可能還有他所不知的前所未有的強敵,所以,一定要謹慎對待。

因此少年也沒有第一時間就發動幻影移形去追尋傷害了他同伴的敵人,反而是對着窗外靜靜發呆——他在等待現場的回報。

不能沖動,也無需沖動,因為他終究會為病床上的這些夥伴報仇。

只不過看着綱吉充滿擔憂的眼神,亞伯終于後知後覺的想,自己似乎也應該表現出一些悲切和憤怒的。

不然會被人視為異類吧,明明朋友都受了傷,卻可以一臉漠然的站在這裏。尤其在綱吉還知道他擁有治療能力的情況下。

這樣一想,倒真的覺得自己有點說不過去了。只不過,如果這住院的衆人都瞬間被治療好的話,邏輯上一定會立刻引起大家的注意吧。

正稍微有點猶豫該如何跟綱吉解釋,就看到那個要解釋的對象站到了自己身邊。

病房很幹淨,有風從半開着的窗子裏吹進來,搖動了身旁比亞伯略低一頭的小兔子栗色的發。

——傳來青草般幹淨清爽的味道。

此刻的少年沒有平時慣有的怯懦柔軟,那雙大大的眼睛裏反而充滿了純淨的擔憂。

還沒等亞伯開口說話,這個總是喜歡用崇拜眼神看着他的少年就充滿理解的開口:“學長,我知道您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不然您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救治黑崎學長他們的。”

——亞伯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難道要說,他是為了不引起過多注意,而決定讓一護他們繼續痛苦的躺在這裏嗎?

雖然覺得自己的策略并沒有錯,但是,在面對這個少年充滿信任與理解的眼神時,忽然就有種被灼傷的感覺。

實在是太過于耀眼了。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麽明明在這個孩子還沒有實力的時候,就有人願意真心追随。

善良、純真、毫不折扣的信任與理解,這些人類本性中最美好的光芒,就是這個孩子的強大之處。

忍不住就将手放到了他頭上輕揉了幾下,微笑着說:“綱吉,你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亞伯從不否認自己污穢黑暗,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哥哥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經陷入到比深淵更深沉的黑暗當中。

就連此刻,在身邊這個純白的似乎連空氣都被淨化了的少年身邊,低下頭,他也可以清晰的聞到自己身上那充滿血腥的氣息。

可是,哪怕黑白的對比再強烈,床上的朋友表情再痛苦,亞伯依然表情淡然的看着這一切。

他不能冒任何一絲再次失去哥哥的風險,在這一瞬間,少年的心又重新變得無比冷酷起來。

卻格外認真的擁抱了面前的少年一下,似乎想從他在散發着光輝的身上,汲取一些善意的溫暖。

松開的時候,卻發現面前少年的身體已經完全僵化,臉紅的似乎已經到了冒煙的程度。亞伯疑惑的偏了偏頭,書上不是說,擁抱是人類朋友間最普通的行為方式嗎?

“人類之間最好的身體接觸方式就是擁抱,因為它很簡單又明确地表達着人與人之間最真的關愛。代表着貼心與信任,可以使體內免疫系統的效能上升,為倦怠的軀體注入新能量,使你變得更年輕,更有活力。”

這是亞伯在翻看某本健康雜志時記下的片段。

可是現在看到綱吉的反應,卻讓他有所疑惑起來。

想了想那本書上說道,這也是情侶之間的調/情動作,亞伯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

于是格外認真的看着少年那似乎完全不知所措的雙眼說:“綱吉,抱歉,我只是想從你身上汲取一些正面的力量,并不是對你調/情。”

這句話說出之後,亞伯疑惑的看着已經僵硬到眼睛連眨都不會眨的少年,微妙的覺得,自己似乎把事情搞得更糟了。

當然,此刻的綱吉什麽都沒想,腦子裏不停盤旋的不過就是那兩個大字:“調情。”

亞伯學長居然對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

怎麽辦,明明剛開始時沒有那樣的想法,結果被那麽說之後,思維反而不受控制的向那個方向狂奔而去。

并且,亞伯學長的擁抱是那樣的令人滿足,明明僅僅是非常纖瘦的身材,卻給了他無限安全的感覺。

學長還說自己會成為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被這樣強大、自信、無所不能的學長如此深深的認同與信賴,甚至是需要着,綱吉不由自主的就站直了自己的脊背。

兩人正在情形微妙的對視——亞伯歪着頭滿是疑惑,綱吉紅着臉兩耳冒煙,門卻被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手拿着懷表的小嬰兒裏包恩。

小嬰兒大而深邃的雙眼完全無視正在僵持的兩人,只是面目肅然的走向沢田綱吉,開口說了一句話:“這次的麻煩是沖你來的。”

一語就震住了正在對視的那兩只,亞伯和綱吉動作整齊的同時将頭轉向了裏包恩。

小嬰兒什麽也沒多說,只是取出了很多懷表遞到了綱吉面前讓他查看。

“這是剛剛從茶渡泰虎身上取下來的懷表,指針是指向6,而在獄寺身上發現的懷表指針是指向9,山本是8,一護是7。”

“這讓我想到了黑手黨的保密原則。”面對這兩個黑手黨新手,家庭教師裏包恩盡職盡責的解釋了家族機密不得外傳的鐵律,然後又遞給了他們一份名為《空座中學打架排行榜》的文件。

亞伯輕輕一掃,就敏感的發現,從傷者身上取下的懷表數字,正好與這份《排行榜》上的數字相對應。

注意到亞伯的疑問,裏包恩輕輕點頭說道:“這是風太整理出的排行榜,風太的排名資料,是業內的最高機密,普通人絕對是不會知道的。”

——意思已經非常明顯,能得到這份資料的,一定是某位或者是某些資深的黑手黨成員。

有黑手黨成員針對空座中學出手,選擇的還是如此柔和的方式(起碼沒把人弄死),不免讓人覺得,他們是極其有目的性在找人。

而在空座最可能被當做目标的,就是彭格列家族的十代目——沢田綱吉。

不過亞伯的關注點不在這裏,他關注的是,居然有人能夠避過了無能力者集團的監視,無聲無息的潛入到了學園都市當中。這絕對是對無能力者集團尊嚴的踐踏,以及,深深的暴露出集團對這個都市的掌控力度不足。

反正總而言之就是,需要立刻召開高層會議,對這次的疏漏進行補救。

至于那個入侵者,亞伯并不擔心,因為,按照來者不善的表現來看,估計很快就會輪到他這個排行榜上的第一位了。

不過,想到這裏,亞伯又有了新的隐憂,如果這群人真的是按照順序進行的話,那等到他們襲擊排名第二的一方通行時,還會有屍體留下嗎?

亞伯記得,一方通行出手之後,剩下的一般都是一地散碎肉塊,那孩子就是那麽兇殘。

少年倒不是為那些潛入者們擔憂,只不過是覺得,有必要把這些進入他地盤而沒有拜碼頭的家夥用別開生面的方式當衆處置——所謂殺雞儆猴,以示後人嘛。

這樣想,暫時保證潛入者的生命安全就很有必要了。

那麽,就必須要在他們襲擊一方通行之前将其攔下。

這樣想着,他擡起頭剛想說什麽,就聽到那邊綱吉焦急的說:“得趕緊通知土禦門和上條學長,下一個襲擊對象就是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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