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瑤山尋寶

第二日早上一早,柳慕言起得很早,她把新買的銅鏡拿出來,還有那盒脂膏和胭脂。把蓋子打開沾了一點脂膏在臉上摸了摸,在兩腮的地方又按了些腮紅,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然後就起身出去忙活了。

在果林裏開始摘果子,庖間已經傳來了烤雞的香味,母親也已經開始忙活了。這時候裴珏也走了出來,他看到柳慕言正忙的稀裏嘩啦的,便問道:“要幫忙嗎?”

柳慕言看着他手臂上的傷口,雖然不流血了,但是還沒有結痂,很容易再次開裂便道:“不用了,你手臂有傷,我自己來,你等下随我進城,娘讓我給你買點料子和敷傷口的藥。”

裴珏依舊是那樣看着她,柳慕言始終看不透他的眼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只見裴珏走上前去把柳慕言裝滿的兩筐果子一下子挑起來,柳慕言平時挑起來的時候都要半天才能一點點擡起腰杆,他倒是一下子就挑起來了,還站得很穩,柳慕言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的。生怕她傷口一下子崩裂了。

裴珏倒是一臉平靜,或者說是面無表情說道:“現在可以了麽?”

柳慕言眨眨眼,随後起身莞爾笑道:“可以,那你挑兩筐,我挑兩筐。”

随後忙乎了一會,兩人便挑着竹筐去城裏了,柳慕言一路上心驚肉跳地看着裴珏的傷口,生怕裏面的血崩開傷口奔湧而出。

裴珏瞟了一眼柳慕言擔憂的神色說道:“沒關系的。”

好吧,看來在民間的這六年,纨绔子弟也能被磨成勞動人民。

兩人又到了橋下,天氣很熱,柳慕言用毛巾包住臉,然後拿了一個給裴珏說道:“你吃一個,很甜。”

裴珏撇了眼那蘋果,“不吃。”

這麽別扭?

柳慕言沒去理他,繼續吆喝,很快,一些經常光顧的熟客過來,“大妹子,又來了啊,今天還是那麽香,我走在橋那邊就聞到了果香,給我來兩斤。”

“好的大娘。”

很快帶來的水果又全部給賣完了,柳慕言手裏攥着那六百文錢,心裏是說不出的高興,自己賺錢的滋味真好。

随後她和裴珏兩個人挑着空竹筐離開了,柳慕言帶着裴珏去了一家藥莊,從掌櫃那兒買了些創傷的藥粉,又去了綢緞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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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去綢緞莊,柳慕言特意帶了些銀子出來,她和裴珏進了那家綢緞莊,又是那個狗眼看人低的老板。

他看到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男孩,和一個一副窮人家打扮的女孩進來,一副沒好氣的樣子說道:“兩位是來買料子的嗎,這裏可不是你們該來的。”

柳慕言瞪了那老板一眼,随後帶了冷笑說道:“這做生意名聲可是很重要的,自古只有迎財神進門的,還沒見過趕人走的,要是傳出去掌櫃你做生意還要三六九等将人拒之門外的,不知道還有幾個人願意踏進你這門。”

那掌櫃沒想到這小丫頭年紀輕一張嘴倒是咬的人生疼,想着這事要是傳出去确實對名聲不太好,便服了個軟,“小姑娘,我前面是沒想明白這道理,你既然要來買,就好生挑着。”

柳慕言這才拉着裴珏進去,随後她看了看那些布料子,絲綢的雖好看但是太貴了,她可不舍得給裴珏買,想想還是買個棉布的吧,只要透氣吸汗,穿身上也不會太難過。

随後她看中一塊青藍色的一色布,她揮揮手把裴珏叫過來,裴珏本來是沉默地站在一邊,随後便走到她身邊,柳慕言拿着布料子在他身上比劃了下,點了點頭便道:“老板,就這,給我剪一塊。”

柳慕言看着裴珏一聲不吭的樣子,問道:“怎麽了,不喜歡這顏色?”

裴珏淡淡說道:“沒有,只是很久沒有人幫我依過料子了。”

柳慕言嘆了口氣,想想現在是裴珏何嘗不是和自己一樣,又何嘗穿過棉布做的衣服,可是沒有辦法,這一切都建立在白花花銀子的基礎上。

柳慕言說道:“我針線活不好,回去讓娘給你做新衣服。”随後柳慕言看到裴珏的那雙鞋子也有些破損了,索性又買了一雙鞋底回去讓柳母重新做雙鞋。

路上,走過巷子路口時,看見兩展轎子堵在巷子口不給走,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柳慕言倒是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坐在轎子前的便是之前那個在冷記香料莊看見的那個十分大方得體的丫鬟,那麽坐在轎子裏的人不言而喻。

沒想到冷若曦已經到燕京了。

冷若曦的轎子,罩轎子的帷子,用的都是龍鳳呈祥的洋黃色彩綢,繡有牡丹花卉,丹鳳朝陽,綴着金銀色的鑲邊。另外一個似乎也是個某家小姐的轎子,但是看那轎子只是一定普通軟轎,鋪張和氣派顯然是低了一大截。

按照一般人的影響,長得大富大貴的轎子總是要讓的,因為那人一定比自己尊貴,但是那小轎子似乎就是不肯讓。

雙方的車夫正在吵架。

“還不讓開,金陵冷家的轎子都不認識?”

“我家老爺可是河東屠戶張寶大爺,你都不認識?信不信把你們當豬宰了。”

原來是個殺豬屠戶的女兒,果然是沒文化膽子壯,做事不考慮後果只圖爽快。

冷家車夫道:“笑話,一個殺豬的也敢和我們頂轎子?還不退開?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不退,你能怎麽辦?”

這時候,冷若曦的聲音從轎子裏響起,她的聲音帶着相敬如賓的疏離感,“讓他們先過去。”

随後冷若曦十分禮貌地和那殺豬的說道:“前面我睡着了,擋着你們的路我感到十分抱歉。”

那殺豬的也不多說,“下次注意點,”說完就走了。

随後冷若曦的轎子也緩緩離開。柳慕言看了場好戲,随後伸了個懶腰,确實是個極有教養的女人,不過柳慕言這雙眼上一世就已經戳破了冷若曦的表皮,看到了她內心的冷血無情自私自利。

然後不再逗留,柳慕言便和裴珏回了家,路上柳慕言說道:“等下回去你陪我去後山瞧瞧,我一個人不敢去。”

裴珏只是點了點頭,他始終話很少,除非必要的話他不會多說一個字,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如許多年後的他那樣孤鹜,陰沉。

回到家後,柳慕言将藥粉灑在一塊幹淨的布條上,然後用水把藥粉浸泡了下,拿着濕的布條就去幫裴珏把手臂上的傷口包住,“有些涼,忍着點。”

裴珏只是微微皺了眉毛,柳慕言把傷口綁好說道:“走吧,和我去後山瞧瞧。”

随後柳慕言和柳母說回來在吃飯,便和裴珏走了。

兩人走進瑤山,發現裏面是樹木确實很茂盛,柳慕言小心的撥着草走,生怕地上忽然竄出一條小蛇。

那草長得都快漫過自己膝蓋了,她有些後怕。裴珏倒是自顧自地在前面走着,絲毫沒看到有害怕的樣子,也是,他自己的眼神都像條蛇似得那般陰沉,自然不會怕蛇。

走着走着,兩人倒是走到了一條河邊,也許只能說是一塊池子,柳慕言找到一棵蒼天大樹,似乎有幾百年的壽命了,她繞着粗壯的樹根看去,頓時眼前一亮。

她竟然找到了八角茴香,這麽高級的作料平時除了做叫花雞她都不舍得買,這樹下竟然有好多野生的,她立刻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裹,把那些八角茴香采個精光,緊接着,她還找到了叢姜,朝天椒,都是些做菜最好的輔料,柳慕言簡直快要心花怒放了。以後做菜不買輔料了,直接來着後山采算了。

這瑤山果然是一塊寶地,能養出這麽好的百年老樹,一定是人傑地靈,地脈的靈氣都被吸收在這兒了,肯定還是別的好東西。

柳慕言又在河邊采了些鳳仙花,打算回去給自己做甲油。然後不甘心地繼續繞着那棵蒼天古樹轉悠,忽然她看到那樹根的泥土裏有一朵紅紅的小花蕾,那花開的不算大,但是在柳慕言看來那簡直是世間最可愛的花了。

因為那是人參花,有了人參花就說明這兒一定有人參。

柳慕言二話不說拿起鏟子就開始挖泥土,沒挖多深就看到一塊小小的人參,顯然還沒有成年,也沒有結果,但是柳慕言已經開心的要跳起來了,她把人參挖出來小心翼翼放進包囊裏。

随後看着天色不早了,再晚點估計野獸都要出來了,柳慕言便和裴珏下了山回到了家裏。

柳母已經做好晚飯,此刻坐在桌子旁給裴珏裁衣服,柳慕言一回家就把今天找到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随後把那人參放在自己的床頭櫃子上。

心裏已經有了要怎麽處理這人參的想法,随後晚上她把上九天酒樓幾只送來的雞處理了一下,又去雞棚看了下,發現那裏的雞蛋已經累積了一些數目了,便打算明天帶些雞蛋一起去賣了。

不過,明天還是去城裏牽頭牛車回來吧,雖然一頭牛也要差不多三兩銀子了,不過以後運貨可以方便很多而且還能多帶點進城,何樂不為。

柳慕言自做生意開始,就有了每日記賬的習慣,她在油燈下把帳記完,擡頭一看便看到裴珏正看着自己,她詫異道:“怎麽了,還不睡嗎?”

裴珏半倚着門,身上披了一件衣服,目光沉靜中帶着些冷漠,他道:“沒想到你還會寫字。”

柳慕言想了想,确實對于她這種出身的人來說,識字實在太不正常了,随後她道:“父親讀過幾年書,便跟着學了點。”

裴珏走進走到柳慕言身邊,看着柳慕言的賬說道:“字很漂亮。”

柳慕言微微一笑,“謝謝誇獎,你早些休息吧。”

裴珏便沒有在說話,而是離開了。

柳慕言記好帳,走到窗口,把放在竹籃上的鳳仙花拿下來,然後把鳳仙花放在藥臼裏用搗藥舂搗着,把鳳仙花全部搗碎,變成花的汁液,随後拿了一只毛筆把汁液塗在自己的指甲上,最後用一塊濕布條把每個指甲都包住。

這就是民間女子做豆蔻的方法,等明天起來後,指甲上就會有淡淡的紅色。然後

找來把人參拿出來,在上面滴了幾滴甘露,然後把它放在床頭櫃子上。

她忙完後,便吹了燈去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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