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完

趙悅希給妻子陳一嘉打了好幾通電話，她都沒接，微信也不回複。他只好先跟女人吃好晚飯，哄女兒睡覺。

直到九點多鐘的時候，陳一嘉才回到家。

“餓死了，燒飯了沒？”

“你沒吃飯？你去哪了？”

看到妻子一臉油光滿面，疲憊不堪的模樣，他大吃一驚。

“少廢話！給我去盛碗飯。”

妻子連手都不洗，大剌剌地坐下來。

別看陳一嘉出門在外，收拾得光采照人，在家裏露出她真實邋遢的一面。

趙悅希給妻子拿來碗筷，伺候她吃飯。

“今天我收到銀行的催款信息了，你是忘記還了嗎？”他小心翼翼地說。

“沒錢啊，怎麽還。”

陳一嘉滿不在乎地說。她大口大口地吃着飯菜，活像餓了許久的狼。

“我每個月不是把工資都給你嗎？不夠用？”

他瞥了一眼角落裏磊起的包裹，今天才到的，都是陳一嘉的。

一個月內幾乎天天都有快遞，少則一二個，多則七八個。

陳一嘉頭也不擡：“你一個月才賺那麽幾千塊錢，怎麽夠用。孩子不用吃不用喝？家裏不用開銷？你說的倒是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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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從銀行借點錢補貼。你說怎麽維持一個家？你還有沒有三千塊，讓我把這個月的信用卡先還了吧。”

“我哪來的錢？”他看了她一眼，驚呼起來。“每個月的零花錢也就給我五百，我不抽煙不喝酒，每個月省吃儉用都省不下幾塊錢。”

陳一嘉臉色瞬間就沉下來了：“沒見過像你這麽沒用的男人！你媽還讓我生二胎。生個屁啊。生了你姓陳的養得起嗎？

人家女兒是富養，我們的女兒是窮養，拿什麽跟人家比。我去幼兒園接她放學，人家爸媽是開車來的，我是坐公交車去的。比？還比個屁。每個月都要倒騰信用卡，我都累了。”

聽着妻子的數落，他軟綿綿地說：“我們家的東西都放不下了，你還天天收快遞。”

“快遞裏的東西難道是我一個人用的嗎？洗衣粉，洗潔精，紙巾，卷筒紙，牙刷，牙膏，你不用？

還是瑤瑤不用？你說的倒是輕巧。好像我花你多少錢似的。

幼兒園不用支出？你女兒平白無故的上學？

吃的穿着，現在都五歲了，還在喝奶粉，你知道奶粉多少一罐嗎？

我真是奇怪，你媽嘴巴一撇，讓我生個兒子。你們家有皇位要繼承？

還是有礦要開發？憑你那幾千塊錢，我住的可是你媽住下的二十多年的老房子。

一家三口，就擠在幾十平方米的房子裏，樓上的人一說話，我們就聽到。這樣的生活你說說看，何時是個盡頭！”

結婚這幾年，女兒都五歲了，唯一沒變的就是陳一嘉的口才。

她一數落起來，是沒完沒了的那種。炸得他的耳朵邊嗡嗡的都是她的聲音。

他耐心地等她吃完飯，她還在那裏坐着抱怨。他默默地收拾碗筷，拿到廚房去洗。

結婚這麽久以來，陳一嘉的手嫩白的還跟做姑娘似的那樣。

嘩嘩的水聲伴着妻子忽高忽低的抱怨，他想到今天下班前還有匆匆提交的那份報告，部門經理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四十歲未嫁人的老姑娘。

正如妻子所說的那樣，這樣的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