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要遲到了

岑岳快遲到了。

昨晚鬧到淩晨才睡着,今早睡過頭簡直就是必然。

美色誤國,美色誤國!

岑岳長籲短嘆,只花了三分鐘起床穿衣下樓,和岑媽媽打了個招呼就推着自行車奔出了院子。

岑媽媽在廚房大喊:“岑岳你的早飯!”

岑岳已經出了門:“來不及不吃啦!”

他剛一踩上自行車,突然看見不遠處江家院子外站着個人。

一身休閑運動衣,一手拎着一袋包子,一手端着豆漿用吸管小口喝着,不好自在。

是江謹行!

江謹行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先是出去跑了幾圈,然後買了早飯,卡着時間回到家門口,然後等着某人上學從這裏路過。

這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鐘,他把自家院牆外的爬山虎翻來覆去看了八百遍,這才等到了隔壁慌亂的開門聲。

江謹行轉身看過去,入眼的先是岑岳一頭狂放不羁的亂發,然後是他明顯睡眠不足的黑眼圈,三秒後,岑岳白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圓臉逐漸漲紅,江謹行看得頗為有趣。

岑岳長了一張娃娃臉,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好幾歲,上小學的時候被認為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上初中的時候被當成小學生,上了高中還是被不少人認錯成小學生,不過江謹行去大學的這一年他明顯長高很多,以前只能到他胸口,現在只比他矮半個頭。

江謹行沒說話,就這麽笑着看他,等他的反應。

岑岳死機了,他花了幾秒重啓,好多程序還沒開始運行,他明明已經騎在自行車上,卻還是雙腳踮着一路走到江謹行身邊,笨拙得像只企鵝。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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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岳的聲音小得仿佛蚊子哼哼,好在江謹行還是捕捉到了,他回:“早,你好像要遲到了。”

岑岳被“遲到”到這兩個字點醒了,全身炸毛似的踩上自行車就要走,突然被江謹行扣住車把。

岑岳的手還在車把上,所以江謹行的手掌實際上是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溫暖幹燥,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道。

岑岳瞪圓了眼去看江謹行的那只手——冷白色的皮膚,手掌寬大,骨節勻稱修長,經絡明顯。

岑岳又死機了,江謹行好像說了些什麽,但他沒聽懂,就這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手。

江謹行笑着搖頭,把手松開,命令道:“張嘴。”

手背上還殘留着一點溫度,岑岳迷茫地擡頭:“啊?”

突然,一只小籠包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被塞進嘴裏,岑岳急忙用手接住。

江謹行把那袋小籠包挂在他的車把手上,笑着對他說:“早飯還是要吃的,高三生。”

這一刻,岑岳突然覺得惱人的暑假補課、慌亂的早起、頭頂烤人的太陽都變得不那麽令人讨厭了。

這個世界仿佛突然變了模樣,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都攜帶着令人上瘾的快樂因子,當岑岳吸入第一口空氣的時候,快樂開始疊加,于是他大口吸氣,直到呼吸急促。

最後岑岳還是遲到了,趕到班級的時候氣喘籲籲滿頭大汗,被班主任一頓訓斥,岑岳咧着嘴承認錯誤,回到座位上沒有兩分鐘,又被逮到在早讀課上偷吃包子,被班主任罰到走廊上站着曬太陽。

于是盛夏的清晨,岑岳背對着朗朗讀書聲,在陽光下忍笑到全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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