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畫收着,只不夠時間,就随意的卷起,擱在炕枕裏邊。”說着,在一邊的案幾上拿了一卷畫,展開來,竟就是那張畫像“才唐嬷嬷又去收着,奴才瞧了,便拿了來。”
康熙輕‘呵’了一聲,只道“有意思。”
可不是有意思的?景宸有意讓他警覺,給了空地,讓他看了這畫,讓他清楚其中之事。且今日看,又是那般的素淨,只在眼角微微勾勒,顯得貴氣外,身上更沒有他賞的桷醇香的香味,抑或其他的香味,恍惚就是仙女下凡,素淨卻又迷人,依舊是那個她。
只不同的是,暗中下了迷魂藥,讓他記于心中。更讓他知道中間的事,只要下面的人按着規矩回了話,她可以不動聲的表了自己的清白,自己的心思和态度。
所以,才道是有意思。
也讓他在适中的水裏,竟是有些熱了。
月色清冷,二人相悖的沐浴,卻是那般親近、貼身。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李德全是架空的吧?架空的吧?
這樣好寫一點,雖然踩了魏珠……
無意間看了康熙早年嫔妃侍寝的記錄,嗯
鈕钴祿氏由純妃改為淑妃。
話說孝懿仁原來是容妃
好驚悚~~~~
嗯,唐嬷嬷是女主奶娘,雅蒜(水仙)姑姑是乾清宮舊人,親自撥給女主。
大宮女安布拉管庫房,筆墨;佛拉娜身邊碎事,還有首飾。
四個二等宮女芍藥管茶水,玉茗(山茶)管小廚房,木樨(桂花)是院子的花草,踯躅(杜鵑)是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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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八個三等宮女香客(好像牡丹),瘦客(月季),萼梅,芙蕖(桂花),雙絕(即牡丹,芍藥),四君(即梅,蘭,竹,菊),四雅(即蘭、菊、水仙、菖蒲),四友(即茶花、迎春、梅花、水仙)
多的是花的雅名OR別名,很久了有些忘了,錯了的請見諒啊~。
還有沒出現的景仁宮總管林可,其下是小全子,小順子,再下是小允子,小開子,小福子,小壽子。
其餘不論。
感覺好像,這條殿廊,好長好長~~~`
各位,評論啊!花花啊!
景仁宮的正殿,因為皇上極早便到了來。
唐嬷嬷聽聞,歡喜的和着木樨忙着膳食,沐浴等。就景仁宮那般冷清的,正巧主子又不在,皇上就叫這些下人做事即可,竟是比着往年的除夕大節一般熱鬧。
卻不知,偏殿梨玉閣的殿廊上,皇上正眼眸深沉的打量着自家的主子,一幹奴才跪着,很是恐懼。大多都想着,皇上本就對着主子不錯,且就今日來看,皇上如此已是遷就主子許多,本都是高興主子的受寵。竟不想主子這般,還依舊是不服軟,雖是低身言辭謝罪,但後背堅挺,那哪是服軟啊!根本就是挑皇上的神經,讓皇上心裏越發的不喜。
他們也是緊張的厲害。
康熙卻是細細的看着這個倔強,從沒有一點女子待夫的模樣。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女子的性子,正是因為這樣,除了心裏的異動之外,才更對她高看一眼,也更對她放心,才會在選秀時放心的向皇幺嬷推言。
只是,這個女子,果真不愧于他的信任。進宮三年之久,不争寵,不使計,安安分分的,卻很是聰明的避開那些算計的。
是她聰明,有能力,在這深宮之中,她能在甩袖之間,過的極好。
她明眸皓齒,頸項纖秀,清麗絕世,出水芙蓉,美麗的不似凡人,鐘天地之靈慧,絕塵世之俗氣,近乎完美。這樣的女子能讓他心動,這不無道理,進退有度,行事有分寸。只是,這都是假的。
之前是恨她把他隔得太遠,但如今好些了,可這樣的心性對着,他着實是無奈之極。
景宸雖是低了身,卻依舊是挺直着腰杆,眼睑微垂,若是放在了朝廷之上,那可是個了得的耿直的忠臣了,但這不是,這是後宮,是女子的地方……
“那娴嫔認為,在朕前如此,那朕是什麽?”
景宸抿了抿嘴,神色不變“皇上是人非人,是龍亦非龍,但終究而來乃是天子,乃有賢之人為大清天下繁榮蒼盛。如此,應是人人恭謹。只妾是皇上的妾侍,即是這一層,這輩子就應是皇上您的人了。妾,自然也要誠實對待,這些的小性子,若非這外頭,也只有皇上能看到。”
康熙不禁莞爾,娴嫔這個樣子,且這最後一句話,整個後宮之中也只有她說得出了。偏她心裏,卻說不出什麽來。還說的那般自在,好似真是他的榮幸一般。
伸出手來,遞在景宸的眼前。
景宸見此,也沒半分的推辭伸手與康熙拉着,毫不客氣的借力起身,笑盈盈的看着康熙。
“依你這樣的性子,說了出去。朕要是不依不饒的,怕還是朕的不是了。怎麽的?可是倦了?”康熙言語很是溫和,對之前景宸的随意一點都沒有生氣,發怒。看着景宸眉間的倦怠,想到下邊說的,許是今下午打牌累了?
景宸有幸,進了宮整整三年,還能讓她思想,到底要如何以一個妾的身份去面對這個人,這個有心胸,有抱負的年輕帝王。她思量許久,也有意的在皇上表露了一點她的性子,畢竟他是與她陰陽相合之人,就算是人間的短短幾十年,以後還要有個女兒,因果之間,若從一開始就完全隐瞞,抛開這些,就是時間再短,這樣委屈自己,自己也是難受。就別說她自小的高傲,委屈久了,她終會有一日受不了,若是突地讓皇上發現發覺如此,雖宮中女子大多如此,但性子上多是真的。如此,稍不意間的皇上要是有半分的不喜,牽連下來,她實在是不願再最後還要頂着個欺君的罪名。
因而,景宸雖不了解。但她私下是注意着皇上的态度,心知他的底線,因而方才的那一番話她并不害怕,也是有心試探。
這樣的行為,她有意刺他的眼神舉止,雖有所冒犯,但她心裏還是高興。雖不知為何,不知心意,但他能明白,回應了。景宸覺得,這樣是極好了,也出乎了她一開始的意料。對此,有父神相對,她已是幸福了。
至于不同身份間的高傲,但對方是個皇上,即便他要三妻四妾,但那是她自己的自由,他自己的喜歡而論。她注定了要披着兆佳氏,塞克塞赫之女的名義,安安分分的當這大清第三任帝王,康熙的妾,就可以了。
反正,真正觸碰的,亦不是她的真身。
想此,終究多年時間男女的模樣,景宸從一開始就很滿足,需要的不多。因此,攜手起身,景宸臉上帶着笑,勾勒的是真正從心裏發出的笑。
康熙見此,心裏一動。
“倒不是,身子哪裏這般弱!皇上可是等急了吧?這時辰也不早了,可吃了些點心?玉茗那丫頭和着廚娘到弄了些新鮮玩意,皇上可賞臉?”景宸的手提高,擱在眼前,晃了晃。舉止間,一點都沒有謙恭向後,反是幾乎與康熙同行,看着很是随意。
康熙看向景宸,卻左右只有笑意。
不由想到景宸在慈寧宮時的模樣,還有在旁人眼裏的模樣。一個是像佛前不理世事的佛女,一心于誦經念佛,不沾塵氣。而另一個則是清雅,不慣常人交往,在宮中顯得有些高傲且不合群的妃嫔。卻都是不好處的模樣……
也是在前一陣子,他才發現了,娴嫔還有這樣在外人前的模樣和心性。仔細想想,是那晚有了周公之禮之後,才有的不一樣。雖然态度上,有些沖犯,有意的視察他的忍耐度,不過也還好的是,這也是有個度,且顯得有些親昵,不得不說,心裏有股歡喜,不可抑制……
“別打岔!身子為緊,那容得你這性子……”康熙沒有言他,抑或指責。
景宸莞爾一笑。
身後的奴才都不免的松了口氣,雅蒜打了眼,在最後的小全子彎腰,悄聲停了下,退之兩步的從另一邊走開。
梁九功一幹蘇拉稍後的一位消瘦的小蘇拉,似不經意的看了雅蒜一眼,而後收回。
梁九功在康熙尚小時賜的,當年順治所言的‘第一子’尚未出世時,順治雖對這三阿哥(康熙)不大上心,但該有的奴才,還是有的。挑的教養谙達,嬷嬷都是極好地。但而後放在下臣家中教養,等到那第一子,出生,封王,早夭。康熙已經中了天花,身子雖略顯單薄,卻是強健的。康熙和着兄弟進宮拜見時,太皇太後和早已身子虧損的順治注意到了。而後康熙在順治的問下,嚴明要當賢君,這樣的日子才好過了。而這梁九功是至始至終都在康熙的身邊,由無人問津的阿哥再到如今的賢君,其中他是功不可沒,在旁一直看着。欣慰之時,又想起中艱苦,不禁嘆息。又想他身體殘疾,卻是前朝的老人,宮人等事,竟比太皇太後還要清楚一些。
而梁九功有兩位徒弟,一個是已有些名的魏珠,還有一個是透明似的李德全。但相比而來,其實是魏珠才算是徒弟。兩人都是家裏不如意,極小便賣身進宮,只不同的是魏珠是順治末年進的宮,梁九功人老了,自不能一直伺候康熙,再論先帝信任他,曾在臨終前托了遺言,滿負重任。想着還未見病痛,細心的看了看,才見了個二等蘇拉魏珠,也留了心。魏珠很是本分,進退有度,且不是什麽眼皮子淺,這樣的年紀性子定了,他只拉把一下,算來他自成了恩人。且替主子康熙着想,他也能真的放心的出宮養老,安享晚年了。而李德全卻是進宮不過幾年,卻與魏珠不同的機靈和眼神毒辣,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不該做,比他年輕時還要厲害些。因而,這全屬意外的好苗子,李德全他只能暫且壓着,由着皇上教用,做個真正的心腹使喚。
而魏珠,如今正慢慢的由他教管,等以後他養老了,便做個乾清宮的總管大太監。
除外,還有些是他的人。自也注意到了,梁九功知道李德全聰明,暗裏也算是皇上的人了。李德全被有意安排,旁人只道他是個有些能耐,讓梁谙達有些相看罷了。只有梁九功私下安排了人注意着。因此,李德全似是不經意的看了雅蒜和小全子後,梁九功知道了,也是仿若不知。只看屆時,皇上了解後的反應了。
不過,梁九功圓眼微眯,貴嫔娘娘可不像是那種算盤子打得叮當響的人啊!是真有什麽?還是這宮中留不得那樣的人?
下邊的人,絲絲的細微動作景宸都知道。見稍前拉着自己的男人,不免滿意的一笑,她真的不需要什麽獨寵六宮,做個滿身臭名的狐媚子。之前那麽多年,她沒有像皇後那樣美名,沒有純妃那樣喧嚣京城的才名,但她卻做到了一個貴女應該做的。好不謙虛的可以說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她會騎馬揚鞭,進出深林野獸。亦會琴棋書畫,花草惜養,抑或靜心念佛。模樣又不差,氣質不妖不媚的,有那樣的心,又有什麽學不得,學不會的?
只要的有心人,就能知道忠勇公爵府的嫡女,兆佳兆琳是個極好地女子。若非進宮為妃,她如今就是宗室子弟,貴族大臣的嫡福晉,安然的手掌後院,怡然自樂了。當年進宮為庶妃,讷讷(漢語是母親)不就心中嘆息,嘆息她的嬌女兒就這麽進宮糟蹋了!憑的,她當初還進宮向太皇太後遞了牌子的,應了她,卻又臨時變卦,雖另有封號,擱在庶妃位分上雖有可能晉封,可那也只是小小的庶妃!進宮了,她若不三番四次的勸說訴苦,怕是貼身的兩個奴才也進不得宮來。
當然這些是景宸有心,聽了烏拉那拉氏的心裏話才知的。如此,景宸進宮前對着烏拉那拉氏多了些依賴,更顯親近。烏拉那拉氏更是想盡法子,讓景宸進宮來好過些,即便位分低,但娘家的親近,也不得讓人輕視了去。以致唐嬷嬷的進宮,還帶了只整日挑嘴難養的二禪進來。
如此想着,景宸嘴角帶笑,手不禁松了松,即又被大力的半裹着。
康熙蹙眉,正巧扭頭來與景宸對上眼,見景宸眼中帶笑,往日的疏離更顯得親近了一分,少了那樣的隔離,臉也随着景宸柔和了些。
手上微微加了些力,景宸腳步微微的跨大了些,與之平行。
康熙挑眉,景宸手轉外,康熙随着手拉着松開了些。景宸方滿意的拉高了手在兩人前,帶點得意和俏皮“本宮可是景仁宮的主位。”
所以,在景仁宮裏,她可以放肆一些?
“本宮?”
“嗯!”景宸見康熙并未有不滿,有小心的少頓了頓,靈力試探其中确實有些波動,卻并非惱怒抑或其他,便放心的笑的越發的破玉傾城“我,可是爺親封,正大光明的娴嫔娘娘。”
似模似樣的微福了福身子,康熙也就應着,看着景宸的眼裏隐者許多的情緒,景宸一時看不透,也無心注意,卻知道,康熙沒有發怒,心中微帶欣喜,便越發的松氣。
她為帝妃,只要在皇上心裏有那麽一個地方,不是那樣随意棄之,厭之的,素日裏相對她的滿意。這樣的行為,便不怕遭罰。
“嗯。”康熙對景宸這麽一出戲,面上雖沉靜,卻心裏頭是越發的歡喜又是感嘆。純心的,讓他覺得有些無奈,這樣突地一招,雖有些招架不住這樣的轉變,但心中卻也是說不出的安慰。好歹是親近了,就如她說的,也就他才發現了這樣性子的她。雖不是什麽情深至極,可這樣敞開了,他才覺得,兆佳兆琳是他的娴嫔,他的人。
二人相攜着向正殿梵語軒走去。
而唐嬷嬷正左右安排着正殿,想着皇上這般在景仁宮等了許久,又親自到主子那去。這樣的恩寵,她自要将下面的事情打點好,讓主子滿意,皇上滿意。
小全子轉了另一小路,快步的走在景宸的前面,拉了院子裏小允子說了幾句,又轉身在彎角處見到三等宮女,萼梅,快言的說了幾句。因着景宸中間幾番拖着慢步行走,小全子倒是極快的又趕回來,跟着一幹奴才,随着主子回正殿。
景宸稍後回了回頭,雅蒜似模似樣的在旁細語了兩句。景宸滿意的點了點頭,康熙恍似不見般的向前走着。
“皇上可餓了?嬷嬷在梵語軒都準備妥帖了,若是不急,皇上便可是先沐浴來,才舒舒服服的用膳?”景宸在旁,很是為康熙着想般說道。
畢竟這樣的日子,正是轉季之時,卻不必前些日子三伏天那樣熱,卻也是悶熱的難受,即是滿人不常沐浴也要洗得勤些,也防失了體面,何況是皇上?最主要的是,還是在景仁宮中。
“嗯,梁九功。去準備吧。”康熙的習慣等,也就梁九功最為清楚,且是真的放心之人。
梁九功聽着,‘喳’了一聲,便領了幾個蘇拉在後邊退開快步走去。
“奴才恭迎皇上,娘娘。”嬷嬷一張老臉笑得很是有趣,看着皇上臉上柔和,心裏越發的歡喜着随安布拉和踯躅去拿了衣物,在暖房裏搬了屏風準備沐浴。而梁九功也不久,就在另一殿準備了沐浴。
景宸退開去,康熙由着下人脫去衣物。
李德全在旁候着,其他人都随了梁九功在外“禀皇上,奴才瞧景仁宮的小全子由雅蒜使喚着跑去了正殿,和另一個蘇拉,小允子說……”
“說什麽?”李德全小心謹慎的瞧着康熙沒有異議,而後平淡的問道,才急忙回道“叫小允子通報一聲,讓唐嬷嬷把今兒在颌尥居(寝殿)裏挂的畫像收了。”
“哦,畫像?”
“皇上吩咐的人,很是機靈。知道一些事,便在旁守着。碰着了小全子,小全子見萼梅在安布拉那有些眼地,便随口了兩句。又跟着小允子走去給唐嬷嬷通報,才知是如意館送的前些日子晉封時畫的畫,貴嫔主子喜歡,便想着挂在颌尥居,夜裏賞看。”
“唐嬷嬷聽着,便讓木樨候着,轉身去把畫收着,只不夠時間,就随意的卷起,擱在炕枕裏邊。”說着,在一邊的案幾上拿了一卷畫,展開來,竟就是那張畫像“才唐嬷嬷又去收着,奴才瞧了,便拿了來。”
康熙輕‘呵’了一聲,只道“有意思。”
可不是有意思的?景宸有意讓他警覺,給了空地,讓他看了這畫,讓他清楚其中之事。且今日看,又是那般的素淨,只在眼角微微勾勒,顯得貴氣外,身上更沒有他賞的桷醇香的香味,抑或其他的香味,恍惚就是仙女下凡,素淨卻又迷人,依舊是那個她。
只不同的是,暗中下了迷魂藥,讓他記于心中。更讓他知道中間的事,只要下面的人按着規矩回了話,她可以不動聲的表了自己的清白,自己的心思和态度。
所以,才道是有意思。
也讓他在熱水是中,竟是有些熱了。
月色清冷,二人相悖的沐浴,卻是那般親近、貼身。
11Chapter9 請安孝莊暗規勸
順着她玲珑的曲線下滑,情迷之後無意間的風情,顯得異常妖嬈魅惑,讓他的眼睛再次氤氲。
又想他今夜魯莽,便忍着。
康熙抱着景宸,忍住身體的饑渴,吻了吻景宸的發間。二人相擁了一會,身上粘着,景宸也覺得不舒服,便讓人準備沐浴。
如此的激情,景宸一時受不住,康熙也沒讓她起身,讓奴才都退開後,再抱着景宸進了浴桶之中。景宸眯着眼,雙手環着康熙,毫不客氣的随他在背上揩油。全身四處,連着私密處也不放過,很是細心的洗過後,香豔的洗浴才結束回了床上。
景宸手不松開,康熙沒有言他,便沒有按規矩的分開睡在另出。外面站立的奴才們都對此不曾想過,具都看向了梁九功。卻見梁九功神神自在的垂首肅立,只輕聲的吩咐了敬事房的太監,只讓他記着‘留’便是了。餘的所有奴才都安安靜靜的候着,天未亮讓他們準備衣物吃食。
次日,晨昏定省。
“婢妾來得晚了,還請皇後見諒。不過娴嫔呢?怎麽還沒來?平日裏可不是這般的……”純妃鈕钴祿氏即是最後才到,卻見下面那平日裏最惹眼的卻是空了,看着确是她很是不喜的娴貴嫔的位子。不禁想到她近來卧病在榻,偶爾好些,讓人打聽了也只聽得皇上今兒翻了這個的牌,明兒翻了哪個的牌的,對着旁人憐香惜玉得很。
也是忍不住的氣悶,想到皇上這數日來連承乾宮也不曾來過,往日的十六也不見人,聽着是去了坤寧宮才歇了發作的心思。卻也得對着奴才也沒個安生,又是在自己宮裏,便越發的使性,只得往奴才身上發氣使難。可見的這景仁宮自是得意了,畢竟她身子不适,宮中艱難,可也時聽着聖駕臨了景仁宮,景仁宮統共也就只有一個嫔主子,即是景宸行事依舊,相對旁人要謹慎許多,卻也是紮了她的眼。又想昨日,景仁宮是一番熱鬧,姐妹情深的,對着張庶妃和李庶妃自也沒那個好臉色,即是身子剛好,但性子發作了就得鬧上一夜,因此才這般遲了。
鈕钴祿氏自當是越發恨上了宮裏舒坦,得意之人,而娴貴嫔是其中之最。這才自也難免不想從中發難,說了出來,好看看皇後又要如何,且又是景宸的笑話。
且三年中,即是初夜,景宸不也是早早的到了?如今,可不就是看着得了寵,拿喬了?最好就是恃寵而驕,失了皇上的心,自然地太皇太後,皇太後那兒的喜愛也就薄了,沒了才好。
赫舍裏氏面色不變,想到今日來傳話時的言語和其中的神色,卻是心裏一緊“娴貴嫔平日閑着,難得昨日有心頑耍,有姐妹同着,興致好了。夜裏也不免睡得晚,皇上昨夜見了,今兒早朝前,便命了魏珠來傳話便不用來請安了。就她那貪睡的,也只得随她歇去,也好了兩眼昏睡的瞧着可憐。妹妹這身子也好了,昨個庶妃也去了,也應是知道的,可要體諒體諒娴貴嫔才是。”
赫舍裏氏這般說着,有心那康熙來壓壓些人的氣勢不讓人。但承乾宮的人去了一下午,若說她不知,那才是怪了。鈕钴祿氏也不想受了那些不好的名聲,只是嘴上不喜的哼哼了兩聲,複打量着宣嫔,宣嫔扭頭瞪了眼。咬唇的看了端貴人,甚至是昨日大肚子的榮貴人“她興致好了,可這榮貴人都來了,就只她嬌氣的,誰沒有玩過,興致不好的?不就是昨夜皇上去了一夜罷了,她倒會拿喬,借着皇上的嘴來,真是厲害。”
赫舍裏氏聽的話是越發的沒遮攔,淨挑自個不滿的言語,便斜了一眼鈕钴祿氏,緩緩的道“你這樣的性子,好歹也是皇上的嫔妃,竟這般不經心的渾說。皇上如何,也能這麽随意拿來說伐?區區宮婦豈能左右皇上?仔細這張大嘴,不知的還道皇上應是如何昏庸。”赫舍裏氏自不慣,也瞧不上鈕钴祿氏。但她是索尼親自帶大的賢皇後,心裏如何,面上卻不會有半分的顯露。
若非這般沒遮沒攔的說到了她思量之地,且也冒犯了皇上,她才懶得出面攔住這樣的大嘴巴。
但鈕钴祿氏到底是宮裏許久的人,從一開始争皇後開始,到現在,若說最了解赫舍裏氏的人也莫過于她了。雖整日顯得氣性浮躁,手腳不若赫舍裏氏的高明,但她的性格這般顯着缺了心眼似的,但能這樣安然至今,自少不了底下的暗中仔細和思量。赫舍裏氏有半分不對,她也能察覺其中,想到她宮中陽奉陰違的奴才也多,今日赫舍裏氏面上不顯,但眼神卻要厲些,只逼着她來說伐不是。倒不如今兒收個心來,不做那出頭鳥,随機應變才妥當。
想着面上也一副不情不願的應着,垂低了眼眸。
赫舍裏氏看着下方多是東六宮的嫔妃,心頭一滞。撫着嵌翠芙蓉護指甲,心裏沉了沉的,面上的不妥,一瞬間的又轉為平靜。
這也好在她是厲害的,且嫔妃又知禮,倒沒貿然擡頭,發現赫舍裏氏的不妥。
“好了,人也齊了。時辰不早了,都起身去給太皇太後,皇太後請安吧。”赫舍裏氏領着一幹的宮妃到慈寧宮去,這回倒是沒有稍等,舒嬷嬷早早就在外邊,幫着傳話,掀開簾子讓主子們進去。
按着規矩請安,賜座。随便的說了些話,太皇太後今日倒是興致好,純妃和宣嫔,宜貴人三人嘴巴快的,左右說話逗着兩位太後。
趁着空,太後溫和一笑,開話“琳丫頭呢?怎麽不在?”
聞着,衆人都随之一愣。太後與娴貴嫔好,這是衆人都知的。能讓太後記着的妃嫔,且這般親近,即是不知喚的什麽名,但今日缺了席的,才在坤寧宮提過,去也是清楚。皇後更是清楚地回道“回皇讷讷,昨兒個娴嫔與宣嫔等在宮中玩牌,夜裏歡喜便睡晚了。您也知她性子懶,且即便身邊有幾個有心的,卻也依舊不大注意身子好壞,皇上知了,便讓魏珠來說與兒媳,順着免了請安。景仁宮的奴才自不敢擾了主子歇息,如今沒人叫起,怕還迷迷糊糊的睡着呢!”
“哦?那可是真是個懶丫頭,便讓她睡去了。”
“還想着今日再去娴姐姐那了,沒想到啊。”宣嫔撅着唇,看向皇太後。皇太後見此,心裏忖度着,卻另一邊道“你娴姐姐既要歇息,便莫要去擾了,不然她夜睡,你惶惶然的去叫她起身了,反還是有些氣性的。你性子讓不得人,怕又是一番鬧的,便讓她睡吧。”
說完,平淡的看着赫舍裏氏。赫舍裏氏迫不得已的應道,這才挪開眼,又是那般的老神在在的模樣。期間,太皇太後好像沒聽到般,拉着宜貴人一同。
赫舍裏氏心中發苦,這又如何怪得了她?底下的人手腳多,且那是她夫君的小妾,她何必這般細心?宮中困難,怎麽也不見這兩位太後對她多加披拂的?她管理後宮,才更應該護着才是!她沒出手結果了那樣的妾,就已是寬大了。她才是皇上名門正娶,從正門進宮的母儀天下!兩位太後這麽一個默契,她是越發的心裏發累,發涼。
等着要跪安了,太皇太後便要賞給景仁宮東西。并對赫舍裏氏道“為皇後,哀家知道六宮諸事繁忙,若是顧及不周全,也要說一聲。畢竟延綿子孫,身子要緊。嫡子更是根本,別是眼皮子淺的,丢了西瓜揀芝麻!”
“皇幺嬷說的是,孫媳自當謹記。”
“嗯,跪安吧。”太皇太後見赫舍裏氏的臉色不好,也不如之前那般的雍容大方,淡然自若了,也頭疼的便不再言他,閉上眼,讓赫舍裏氏跪安了。
“唉,到底年輕!”太皇太後一下子,宛然老了幾十歲一般,眼角更顯皺紋,痕跡似是不可磨去的老态。
“皇額莫。”皇太後眼神複雜的看着這般模樣的太皇太後,心中的怨氣也不免少些,這些都是命。
“無礙。只是哀家,真是錯了?”孝莊看着眼前的侄孫女,心中越發有愧。她當初蒙了心,一直想着她的科爾沁,想着大清,卻少了女子應有的母子之情。整個人變得更加母儀天下,卻和自己的兒子隔得越來越遠,最後反是仇人一般,見了面都是冷着臉,半句話也不多。
後來有心将侄女為後,那般驕傲的人兒,她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廢,貶為妃,受人恥笑,如今看着,比誰都老。只因為心死了,還有什麽好顧忌,去打扮自己的?更何況如今只是先帝的一個廢後,無子無女,也不過是孤獨終老罷了。
只國不可一日無君,國君也不可一日無後。嫡庶兩個姐妹,一個為後,一個為妃。又因為是她選的皇後,侄孫女即便尊為國母,又較之其性子相之要木讷些,兒子有沒個好臉,自是不覺間拘了性子,手腳瑟縮的,顯得沒妹妹那樣嬌豔的顏色,沒那樣的讓人歡喜大氣。如此,兒子才會又趁此的言她‘又乏長才’,她更是被冷落,竟不如那個挂名的庶妹淑惠妃過得好。
那樣的青春,就這樣被她硬生生的毀了。瞧這樣的,哪還有當初那樣鮮嫩,靈動的?沒有了,想想,竟是從進宮不久就那般心灰意冷,越發老成的,似是混日子的,過一日,即是一日。
只要一想到這些都是她拿的主意,所有的人都是那樣渾噩,了結了一生。
又想到今日的赫舍裏氏,當初不也一樣的?只是玄烨是個好的,亦不是寵妾滅妻的渾人。一碗水端的平,卻是皇後如今心裏頭不如以前了。當初那般好的人,在宮裏也不免俗了,她的心思,孝莊自是再明白不過了。只是不免失望了,玄烨不是福臨,即是心裏偏疼了誰,也不會像福臨那般,抑或孩子性和她這個皇讷讷作對,徒惹衆太妃笑話。但即是如此,赫舍裏氏卻是讓她失望了,是因為,她給的期盼太大了,還是什麽?
她的思想,不過就是真出了事,可她雖為後,手掌鳳印,但也不是事事皆知,事事過問的不是?且身後,暗裏的奴才誰會沒事說出來的?她即是知道了一些事,她也不會做什麽。最多的示弱不知,抑或在不自覺間的替那方的人給個醒,扇點火罷了。她是能這麽的推脫了,扯清了自己,更是的了好。
但她不允許,太後還有皇上更不會允許。那是皇家的名聲,是皇家最珍貴的子嗣。只要有了污名,任是誰沾了,也脫不了身,以後有了子嗣,也不免些風言風語。這樣豈不冷了忠臣的心?即是抛開娴嫔那丫頭,但她阿瑪是忠臣的領頭,若是這麽放着,那朝政不安,豈是她一個後宮嫔妃所能擔當阻擋得了的?
正是因了此,赫舍裏氏這麽的,她會出面挑話,才特意的在純妃在旁時,以了宮權,孩子為要挾。
畢竟她有個什麽,若非是看她以前不錯,與皇上共進退,又與她二人有些情分,又是四大輔臣之首親自帶大的孫女,這代表了赫舍裏一族,代表了四大輔臣,何況前些日子才壓下了遏必隆等人,左右都不是好的。但那時朝廷,這兒是後宮,她竟敢在其中抓縫,要名義雙全。但這後宮之中,她是太皇太後,只她要是硬了心的,她這皇後就架空了,還談什麽母儀天下,掌管後宮之說?還有什麽其他的心思弄其他的……
憑的,也只成了笑話。
只是,這景仁宮三年來,只兆佳氏一個丫頭主子,且又無所出。如今好不容易承恩了,可有個什麽的,依她的性子和聰明,卻是如今的不曾親自出面。只一心的去找人出面,誰也不得罪。不知道的,只當是她得她們的寵,卻不知是有人早早的把事情一盡的全都說了出來,她一個老婆子,還真的是只窩在慈寧宮念經誦佛的,卻也是宮裏的百事通般,所有的事都進了她的耳裏。讓人通了信給那些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