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怎麽,又開始妄想了?(1)
第六十章】 怎麽,又開始妄想了? (1)
更新時間:2013-6-10 10:09:12 本章字數:16507
【第一節連老虎都不能忍了】
不管最後他們是如何商定處理的,王芳最後還是留下了;老太太、高濤、王芳帶着高然回了他們自己的家,梅娘和高生則是留下了。
沐九兒還在雲山未歸,他們放心不下。
至于高家村,衆人很快都知道了事情的過程,對于高然那般對自家姐姐的手段,有人說好有人說壞,但是不管怎麽樣,高然被村子裏的小孩兒獨立起來是事實,就連高濤也發覺自己在下地的時候,時不時都能看到村民們指指點點,他一過去大家都做鳥散狀。
這村子裏除了下地,娛樂本就不多。昨晚農活兒,茶餘飯後總得有點兒消遣不是,高家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誰得空不說上一兩句。
又兩天過去,沐九兒仍舊沒有下山。
雲岫和風墨兩人心憂着急,可又礙着答應沐九兒的事情。雲岫原本在第二日就已經按捺不住,卻被風墨攔下了,兩人商定,最多明天,若明天沐九兒還不下山,他們就得上山去看看了。不管是龍潭還是虎穴,他們都要去闖它一闖。
引起這一切的主角沐九兒此刻卻舒适地泡着溫泉,在第二日的時候她就把大白夫婦接回來了。她非常确定那高然絕對不可能上雲山,甚至……她嘴角微微上揚,那個什麽于二娘說的在雲山腳下看到過高然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也有待商榷。
衆所周知,貓科動物對氣味有着非一般的敏感性,可大白夫婦翻遍雲山包括雲山腳底也未發現絲毫高然的氣息,這個消息讓沐九兒心底多了一絲疑慮,那個人還不死心嗎?
“姐姐,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靈兒小心翼翼地看着對面的沐九兒,這是自沉睡醒來姐姐陪她最久的一次了,足足一個多月呢,他能看出來姐姐的修為也精深了不少,應該快突破了吧。
沐九兒揉了揉小孩兒的頭,這個家夥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只可惜他不能出去,“嗯,姐姐要再不回去,那個家裏面只怕要亂套了!”
“那姐姐什麽時候再來陪我?”靈兒開口,小心翼翼地觀察沐九兒的臉色。
“嗯,等姐姐安排好事情就來陪你,好不好?”沐九兒的臉色有些凝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功法換了一個版本的原因,她覺得自己的體內有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息,她必須盡快處理好沐雲府的事情然後閉關。
照理說她已經觸碰到了驚天訣第二重的壁障,但卻不知道是何原因導致她遲遲不得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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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靈兒将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姐姐這個送給你!”說着把東西往沐九兒懷裏一塞,整個人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
沐九兒好笑地看着手中那個晶瑩剔透的額墜兒,挂在額前剛好遮住她額前若隐若現的那抹朱砂;這也是她最近才發現的,原本光潔的額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得來的朱砂。
可想着,自己本就是穿越而來,許是這身子原本就有的也未可知。只是那朱砂若隐若現,淡淡的粉色讓她覺得甚是不爽,靈兒真是懂她。
招來大白夫婦,身形一閃,一人兩虎便出現在雲山深處森林之中。
她毫不客氣地坐上大白的背,心中想着事情;想着想着卻是趴在大白的背上睡着了;卻沒有注意到從她出現那一刻起,原本在各自領地或覓食或閉目養神的野獸們齊齊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飛奔而來。
直到她走出雲山好遠好遠,那些半山腰的野獸們都注視着她遠去的背影,遲遲不肯散去。
——
“嗷嗚,嗷嗚!”大白看着背上那人,臉色不太好看,旁邊的阿白卻是輕輕舔了舔伴侶的下颌,乖啦,主人累了,別驚醒了主人。
大白神色不明,看着阿白屁颠屁颠地區敲門。
“誰啊!”大晚上的,也幸虧溫伯人老了,覺少都到這點兒了還沒睡。
溫伯打開大門,沒人啊?難道是自己幻聽了,揉了揉眼睛,嘟哝着,這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當即轉身準備将大門扣上的時候,大白馱着沐九兒與阿白并排着出現在溫伯的視線。
“啊!”溫伯驚叫一聲,直直暈了過去,大白癟了癟嘴,真是沒用!
阿白卻親熱地蹭了蹭大白,“嗷嗚,嗷嗚!”
“吼!”不管阿白怎麽安慰,大白就是不爽沐九兒把他當做移動床墊的事實,當即在大門外一聲大吼,整個沐雲府原本暗下去的燈光頓時點亮。大白疑惑着,這丫頭怎麽這麽能睡他都這麽大聲了她居然還沒醒,他哪裏知道沐九兒想着事情想着想着神識就進入空間小院兒去翻閱古籍去了。
風墨和雲岫本在菁院的書房中對弈,此刻聽見虎嘯兩人四目相對,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喜,此刻哪裏還顧得了棋局,皆是三步并作兩步,直至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九兒,你怎麽了?”,雲岫快步沖上去,将大白背上的沐九兒打橫抱起。連害怕都忘了,第一時間伸手試了試沐九兒的鼻息,還好,只是暈過去了。
潛意識裏某人就拒絕相信,其實沐九兒只是睡過去了的事情。
風墨看着雲岫的動作,随即也松了口氣;後出來的梅娘和高生看到雲岫懷中的沐九兒的時候也先是一喜随即擔憂浮上心頭,“九兒怎麽了?”
“讓莫離去請王老過來吧”,雲岫搖搖頭,他雖不懂得如何行醫救人,可最基本的把脈還是會的,九兒的脈相明明平和有力可怎麽就好端端的暈過去了呢。
風墨看着門外的兩只白虎,把九兒送回來之後它們倒是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呵呵,倒真是奇了。都說白虎通靈,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莫憂、莫忘留下,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雲岫抱着沐九兒直直朝着菁院走去,莫離和莫忘面面相觑,其他幾人對着他們,囑咐幾句好好照顧少爺少夫人的話之後便也回房了,明日,他們需要更充足的精力。
不多時,莫離背着王老飛快地跑了回來,“哎喲,我說小夥子,你慢點慢點,讓我自己走!”莫離可不管這些,這王老的身體雖好,可這走的是夜路,少夫人又……他怎麽能不着急,索性背着他走,還能快些。
直到菁院,王老口中還叫着,你慢些,讓我自己走!
“咦,這位是?”剛邁入寝室,王老便看到一張陌生的臉,那男子氣度非凡,明明是最平凡的一襲青衣儒衫,卻生生給他傳出了流光溢彩的味道;其實無關其他,氣質使然,風墨本就有這樣的能力。
“在下九兒表兄,九兒勞您照顧了!”風墨也不做作,不知為何面前這個老頭給他一種,呃,說不上來的感覺,明明只是這高家村的赤腳大夫,可那通體散發出來的氣勢和氣度卻絕非一般農夫可比,不簡單!
王老擺擺手,借過莫離手中的藥箱。
“九兒她如何了?”待王老把過脈之後,夏雨已經準備好了文房四寶,雲岫站在邊上,輕聲問道。
王老捋了捋胡須,提筆邊寫藥方邊感慨,“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啊,前兩日明明脈相虛浮無力,五髒也有血郁,可現在不知那丫頭服用了什麽靈丹妙藥竟生生給化解了,餘下不過一些皮外傷,倒是她額頭上的傷口有些發炎的趨勢,要好好注意!”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風墨臉上晦暗不明,這個表妹的不凡之處她不是不知道;倒是雲岫沒有多想,或許九兒在雲山上吃了些什麽果子也未可知,能夠蘊育出竹果的雲山,他堅信裏面肯定有着更多能夠讓整個江湖都為之瘋狂的靈藥。
“按着藥方,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三次按時服下,還有上次給你的膏藥也要按時塗抹,這麽個水靈的丫頭,若是毀容就可惜了!”王老說着收拾了藥箱,雲岫讓莫離帶他去客院休息了,畢竟這天色也完,若是九兒有個什麽,就近也方便些。
王老倒是不奇怪,照雲岫那小子對九兒的着急程度,還算正常。
第二天大清早,沐九兒實在熟悉的溫暖中醒過來了。
“雲哥哥”,睜開眼看到那熟悉的俊臉,沐九兒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雖然自搬家之後每日早上都是這般,但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雲岫放佛已經習慣了一般,起身下床自己梳洗好之後再慢慢為她整理。
“還要再睡會兒嗎?”雲岫輕輕替她擦了擦額頭,抹了藥膏之後再用紗布包上,這才輕聲問道,沐九兒搖搖頭,這睡久了也會頭痛的。
難得的,雲岫沒有拒絕。
“阿爹他們知道我回來了嗎?”沐九兒心裏有些忐忑,不管怎麽說高然都是因為她才離家出走,若是他真的有個什麽,那她就成了罪人了。
她也想得很明白,再不喜歡王芳,再不喜歡高然,她也不希望他出事的。
雲岫心中搖頭,九兒還是太過善良,“阿爹他們已經知道了”,頓了下,像是知道沐九兒的擔憂,接着道,“小然前兩日就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沐九兒提起的心終于放下,“那就好!”至少那樣,她就不用平白擔一個罪名,可雲岫卻惡作劇一般,“是回來了,跟王芳一起回來的!”
沐九兒立刻像炸了毛的老虎一般,“什麽?王芳,她還敢回來!”
她本就不是愚鈍之人,此刻見雲岫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明白了大半,從靈兒轉達的大白夫婦的意思,她就說為何翻遍整個雲山都沒有高然的氣息,甚至雲山腳下也只在她們沐雲府接近雲山邊緣處才有那麽微弱的一絲,那高然果然沒有上雲山,可那于二娘為何要騙他們?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雲岫皺了皺眉頭,看這沐九兒手下加快的動作,“不用着急,我先去看看,你慢慢洗漱便是!”
沐九兒心中大吼,這美男丫的也太溫柔了吧,簡直就是忠犬版流雲國演義啊有木有,要是再多相處一段時間她真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把持得住。
化身成狼啊,真是太……的有誘惑力了。
剛走出菁院,雲岫側頭詢問身邊的莫離,“怎麽回事兒?”
莫離也不敢有絲毫隐瞞,“那王芳又來了!”
本來這府中下人礙着沐九兒與那高家的關系,之前對王芳都還算是敬重,可自從有了高濤休妻那麽一出之後,府中下人在沐九兒明裏暗裏的授意下對王芳都直呼其名諱。
“嗯,我知道了!”雲岫說着,腳下又快了幾分。九兒快出來了,得早些打發了免得影響九兒的心情。
沐雲府大門處,溫伯手中大門,王芳站在門外。
“你讓不讓我進去?”王芳撒潑可溫伯卻不怕她,他都是七十好幾的人了,被那不孝子孫趕出家門、背景離鄉,如今還有得這麽一個養老的栖身之處,這些都是少夫人給他的。
王芳見溫伯不答話,更是嚣張,“哼,不過是條看門的狗,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等我家小然繼承了這府邸,第一件事就把你們這些刁奴發賣了!”
“恐怕你家小然沒這個福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賤丫頭上雲山都三天了還沒下來,鐵定是給野獸吃了,她一死,我看你們還拿什麽嚣張,一群刁奴看你們有什麽本事!”沒聽出聲音的主人,王芳自顧自地罵罵咧咧,心中卻是想着自家哥哥也不知哪兒來的主意,打得可真真好,這府邸的房契落在沐九兒名下,那高生和梅娘又沒有個後人,這宅子以後還不是會落到他們家高然手裏。
想到沐九兒被野獸分屍的場景,她就心中大塊,終于雲岫什麽東西,早給她忘到爪哇國去了。流雲國規定,若出嫁女兒死亡,女子名下所有財産歸其子,若無子則女承繼,無子無女無所出的情況下,則歸還母族。
雲岫怒不可遏,“怎麽,這麽快就又開始肖想我們沐雲府了?看來是以前的教訓還不夠啊!”
不管王芳對溫伯的态度怎樣,對雲岫她還是有着一絲懼怕,尤其是在做了那件事情之後,可轉念一想大哥與自己說的,底氣又足了起來,“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宅子可是落在九兒名下的,現在那賤丫頭都好幾天沒下雲山了,指不定就死了,這房子可是要歸我們高家的!”面對雲岫她還含蓄些,沒直接劃歸在高然名下。
雲岫從鼻子裏冷哼一聲,“哦?高家,那與你有什麽關系?”一句話,直白地挑明王芳已經被高濤休棄出了高家村的事實,“這宅子歸誰好像都與你沒有半個銅子兒的關系吧!”
“哼”,王芳雙手叉腰宛若圓規一般,潑婦罵街,“雲岫,我看你還能嚣張幾天;在等幾天,那個賤丫頭還不回來,我……生子就有權要求收回府邸,哼,到時候你們不要哭着來求我!”
高生和梅娘收回府邸,且不說這兩人不會,就算是收回了也輪不到她王芳做主吧。雲岫好笑地看着王芳,當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
“那又如何?”雲岫臉色難看,“這房子歸誰都輪不到你來做主,莫離以後不許讓這個人接近院子十米之內!”
【第二節老家夥】
“是!”
“雲岫你這個吃軟飯,狗娘養的”,王芳撒潑着,“等那個賤丫頭死了,我看你還能嚣張到幾時!”莫離拿了一根小臂粗細的棍子,王芳一邊躲着,一邊叫罵。
“等我死了,恐怕如不了你的意了,大白阿白,以後這人若是再到我沐雲府十米之內,仔細你們的皮!”看夠了熱鬧,沐九兒這才在春風的攙扶下姍姍來遲。
王芳一見沐九兒雙目大睜,“你,你,你……”
“我什麽我”,沐九兒雙手環在雲岫腰上,摟着他,“雲哥哥,我們去吃早飯吧!”
“嗯”,對于沐九兒的主動雲岫可謂是欣喜若狂。
王芳卻是不敢置信一般看着沐九兒,怎麽可能有人能從雲山活生生的走出來,怎麽可能!她還來不及回過神來,大白夫婦從宅院的暗處走出,四只虎目死死地瞪着她,看得她心底發毛,這兩只畜生不敢對她怎麽樣的,她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嗷,嗷”,阿白動怒了,居然敢打擾她的美容覺,罪不可恕。
對于一向疼老婆的大白來說,阿白動怒比讓沐九兒動怒更加不能忍受,“吼!吼吼!”他突然仰天長嘯一聲,王芳吓得屁滾尿流。
“你,你,你……別過來”,王芳指着白虎,雙腿發顫可是卻不敢再挺住半分。
沐九兒眼角刮過,嘴角挂着冷笑,她怎就不知一個人的心如何能生得如此的……
到了用飯的前廳,王老捋着胡子,“看來丫頭已是大好了!”
梅娘和高生連連點頭,沐九兒嘴角輕抽,沒看見她額頭上還幫着紗布嗎,大好?好個鬼!
“九兒有傷,吃不得這些”,雲岫看着桌上的烙餅,饅頭劍眉微蹙,“讓秋霜把小廚房的荷葉粥端上來!”
王老笑呵呵的,連高生和梅娘都已經習慣平日裏面無表情的雲岫為沐九兒鞍前馬後。
“丫頭以後可不能這般任性了!”王老嘴裏嚼吧嚼吧,饅頭雖好吃但架不住肚子裏的酒蟲啊,風墨等着沐九兒,昨天晚上暈了沒跟她算賬,今個兒總算找到機會了,“你這丫頭,當時怎麽答應我的?”
沐九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表~哥,對不起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不知是不是本性難移,在風墨面前她連撒嬌都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就好像對沐清一般。
“這次的事情可沒那麽容易過了”,風墨心裏挂心城裏的事情,又因為沐九兒幾日不歸,今日自是再也耽擱不得,“等胡老來了,看你怎麽跟他交代!”
沐九兒心裏咯噔一下,她貌似把那個老祖宗給忘了,“那個,大哥啊,我和雲岫商量了,我們逃難到此,現在既是成了親沒道理不告慰父母,所以我們決定閉門謝客十日,為父母啓靈!”
等十天過後,那位老祖宗的氣兒總該消了吧。
梅娘點點頭,“這幾日前後忙着,确是忘了這茬,還是九兒想得周到!”
雲岫扶額,這丫頭說謊真是越來越……咳咳,他記得還是在好多天前跟她提過啓靈的事情,現在居然堂而皇之地拿來做擋箭牌,再說她父親尚且健在這……
“嗯,所以大哥,就麻煩你帶個信兒給爺爺,跟他說十日之後,九兒親自上門請罪啦!”沐九兒心中有着自己的盤算,再加上修為之事确是刻不容緩,啓靈還真是一個絕佳的借口。
——
吃過早飯,王老起身告辭。
沐九兒笑嘻嘻地遞過去一個青花酒壇,“喏王老,別說丫頭我小氣啊,這可是集百花精華的百花釀,我壓箱底的,一共就兩壇分一半給你了!”說着還做出戀戀不舍的樣子。
王老鼻子撲哧撲哧貪心地吸着酒香,“哈哈,那我就不客氣啦!”客氣?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尤其是在喝過這丫頭釀的酒之後,城裏的女兒紅陳釀都已經勾不起他的興趣了,這日子可怎麽過哦!
梅娘搖着頭沒好氣地點了下沐九兒的額頭,“你這個丫頭啊!”
“阿娘”,沐九兒撒嬌般把聲音拉長,嘟哝着,“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那雲山那麽大人家也沒有想到……”
說道這裏,沐九兒的聲音越來越低,想到高然與王芳一起回來的事情,心裏竟不知該如何言說,梅娘如何不知,她也不傻,只是看老太太那失而複得的激動興奮,她能說什麽!
“自個兒好好養傷,別不知天高地厚的,雲岫你也管管,別讓她無法無天的”,風墨沒好氣地看着雲岫,怒其不争,夫綱不振。
雲岫只是笑笑……
送走一行人,随着那大門一關,沐雲府宣告閉門謝客。
——
沐雲府,菁院內。
“雲哥哥,喏不說我不幫你啊,我有事要上雲山一趟,至于怎麽瞞着其他人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沐九兒裝模作樣地收拾了一些幹糧和淨水。
自從沐九兒傷大好之後,這菁院恢複以前的規矩,就算是春夏秋冬四個也只能在大門處值守,不經傳喚不得入內。
倒不是沐九兒嚴苛,而是她身上秘密太多,若是一個不小心給人看了去,雲岫也就罷了,就算是為了村子裏他人那些人的看法,她也不能将他推拒門外,可那些個婢女奴仆,她确實不放心。
沐家,不是沒有出過叛主的奴才!
“九兒,我”,雲岫看着沐九兒剛想反駁,可一看到那充滿祈求的目光,怎麽都無法拒絕,“好吧,你要去幾日?”
雖不知她上雲山有何事,只要清楚雲山于她而言沒有任何危險便夠了。
“短則三五日,長的話七八天吧,安啦安啦,十日之內我定會回來”,沐九兒擺擺手,既是要掩人耳目,她自然不能從大門出去,好在這院子背靠雲山,翻個院牆還難不倒她。
雲岫看着那女子一襲亮麗的廣袖流仙裙,在空中飄逸翩跹,不經意間她蹲在院牆上回眸一笑,宛若天地萬物就此停住,那般的明媚優雅,明明已經不是女孩,可那眉眼間的俏皮不減半分,尤其是那将頭發都梳上去的婦人發髻,在她身上竟是比女兒還要耀眼百倍。而後垂下的流蘇,合着那清風微撫的衣擺,她輕盈一躍,雲岫确是看得醉了。
從沐雲府翻牆而出,便是落在雲山腳下,沐九兒足下運氣,這個時辰不算早,不過好在靠近雲山處的地都已被她買下,她快速閃着,無比快點兒避開村民們的視線。
直到進入雲山深處,她才輕輕閃身進入空間。
“姐姐,你果然沒有騙我!”靈兒開心地撲上去,其實都已經過了好些天了,可他也明白外界與空間內的時間流速不太一樣,也不強求。
沐九兒揉了揉她的頭,“嗯,我要去鳳山腳下閉關了!”
直到上次她細細打探過空間才明白這空間蜿蜒盤旋,相互交纏的兩條山脈,一為鳳山,一為龍山;而她的修煉室,煉丹室等都設在鳳山腳下,靠近山脈中心的位置。
靈兒點點頭,連他都能感覺到姐姐體內靈力的暴動,也不敢任性。沐九兒也不敢多留,在空間只要一個念頭,她便出現在修煉室中,在那荷花狀的蒲團上盤腿而坐,閉上雙眼雙手不斷變幻,指訣輕掐,很快便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自沐九兒離開後,雲岫當即招來郭管家和莫離,讓他們以啓靈的儀式置辦那些香燭紙錢。在流雲國,啓靈根據後人的地位時間長短略有不同。如皇家啓靈,一般為十日,寓意後人滿是滿載;一品王公貴族則為九日寓意長長久久;依次随着地位的降低,啓靈儀式的時間持續越短;雲岫想着依沐九兒與他的身份,雖然她不在意,他也不在意,但有些事情是可入骨子裏的,無法改變。
郭管家雖然也覺得按六日啓靈儀式準備不妥,可主家決定的事情他也不能反駁,更何況這位少爺雖落在這偏僻山村,可通身氣度就算不是王公貴族也必是一方大家才能養得出來的,至于其他,不是他該過問的了。
再看雲州城中,風墨風塵仆仆尚未來得及回家梳洗一番,便直接來到胡老的清風閣。
“小子去得夠久的啊!”胡老與另外一名黑衣老者對弈着,輕笑一聲,可風墨确是打了一個寒顫連忙讓風恒将沐九兒臨走時給的果酒搬出來,“胡老,這是九兒給的,桃花釀可是沒有了,不過這陳年的果酒味道也不差!”
“哦?”胡老讓下人取了酒冰鎮了端來,一面對弈,一面與對面的老者唠嗑,“呵呵,老東西,說起這閨女那可是了不得,是你沒有口福喽,那桃花釀,啧啧,想想肚子裏的酒蟲就開始流口水了!”說着,像是為了應景兒嘴裏還咂吧砸吧。
那黑衣老者擡起頭來,歲月在他額上刻下了道道印記,可那肌膚卻是雪白,襯着饅頭銀絲,挂颔的白胡,頗有飄飄欲仙的架勢。細細看去那眉眼竟是與儒将薛雲有些相似。“将!”
“你”,自風墨一回來,胡老全部心思都在美酒上哪裏有空想那勞什子的棋局,一個不小心竟被薛巿薛老頭子将了一軍。當即寬袖用力一撫,棋局頓亂,“不下了,不下了!”
“呵呵,老夥計,這可不行!”薛巿一枚枚棋子擺回原處,似笑非笑看着胡青雲,胡青雲臉色鐵青,“得得得,我認輸;這下棋我下不過你,可你那群勞什子的子孫可沒我家九兒厲害!”
看着下人端着托盤慢慢走來,風恒很有眼力地讓下人将棋盤撤走。剛冰鎮好的果酒上來,還有九道下酒的小菜,也都是沐九兒備好的,好在都是些涼菜,他們快馬加鞭的回來,這菜香竟絲毫不減。
“胡老嘗嘗,這可是九兒親手為您下廚做的”,風墨親自上菜,替兩位老人家斟酒,心裏的黑色小人留着兩行款面淚,他能說那兩壇酒中有一壇是他的嗎?他能嗎,他能嗎;聞着空氣中傳來的清幽香氣,他也想喝。
胡老端起來放在鼻尖,微微抿了一口,“哈哈,好酒好酒!”這酒保留了果子特有的甜香之氣,卻又不是酒所特有的幽香醇厚。再看那杯中之酒,清純透徹宛若明鏡一般,衆所周知,不管是果酒還是米酒,釀出來都會帶有相應的濁色,而酒越清透,自然代表酒的品質越好。
薛巿也不客氣,将杯中之酒盡數飲盡,“果然是好久,老夥計,你認了個好孫女吶!”
“那是!”胡老開始得瑟,這丫頭釀酒的手藝也不知是跟誰學的,不過這些都沒關系,只要有酒喝,怎麽都好。
“說說吧,之前讓風情送信回來,怎麽回事?”胡老看着在一旁恭恭敬敬的風墨,這小子若不是幹了啥虧心事兒絕對不會如此狗腿的,咳咳……
風墨當然不知道胡老心中的想法,只一邊可惜自己那壇果酒,要讓這位老祖宗吐出來是不可能滴,另外一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将沐九兒被人陷害摔下了獅子坎,身受重傷,又在重傷未愈時,被老太太等人逼上雲山,在雲山呆了足足三日最後暈倒被一對兒白虎駝回來的事盡數道出。
“哼”,胡老寬袖一扶,當真是無法無天了,“九兒現在如何了?”
風墨神色悠悠,“那村子裏的王老說九兒許是在雲山上食用過什麽,身體的傷已經大好了,只是額頭上的傷口隐隐有些發炎。”
“怎麽不讓保安堂的人去?”當時他讓風墨看着辦,這風小子難道就不知道找個醫術好的大夫去。
“那王老醫術卻是不凡的,只是缺了些藥材,我已經派人送去了!”風墨撫着額頭,當下把自己的考量說了一遍,既然九兒要在那高家村立足,看起來那王老在村子裏的地位也是不低的,若是讓保安堂的大夫過去,不是赤裸裸的不信任嗎!
胡老倒是想差了這一頭,捋了捋胡子,又一杯酒飲盡,“如此九兒是沒有大礙了?”
“只要額頭上的傷好好養着不惡化,身體是沒什麽大礙只是若不好好照料額上的傷,怕是會……毀容了”,風墨斟酌着,這流雲國對女子容貌還是比較苛刻的,不管傷口大小,只要在面上都會被視為毀容,而毀容的女子……不用他說,胡老也是知道其中的輕重的。
胡老原本夾菜的手一頓,懷中不足半個巴掌大的扁平小盒,“行了,派人給九兒送去!”
“是!”,風墨說着稍頓,“只是我臨走時,九兒說了要閉門謝客十日,為亡父亡母啓靈!”
胡老臉色一沉,“既然九兒要為父母啓靈,閉門謝客,那這次就此作罷,若有下次”,胡老嘴角微勾,身上散發的氣勢讓薛雲都避讓三分,“哼!”
風墨見目的達到,悠悠告退。九兒既然這麽做了,必是有自己應對之策,若這位祖宗偏要去,他才會擔憂。人家縱然礙着他們的權勢不敢說啥,但暗地裏對九兒的名聲總是不好的。一個仗勢欺人的帽子扣下來,她一個女子如果封住衆人悠悠之口,像現在這樣晾一晾最适合不過了。
“呵呵,老夥計,看來你那孫女的日子,過得不太舒坦吶!”薛巿抿了口酒,悠悠嘆道,胡老卻是心裏一堵,這個老家夥明明知道自己心疼九兒還故意在他面前,“哼,先讓那兩個刁民蹦跶幾天,九兒喜歡自己動手,我要是給她解決了,九兒可是會怪我的!”
薛巿搖搖頭,這個家夥,“行了,說說吧,蘭州城的事情,你怎麽看?”他不信,憑着這老夥計當年對胡夢的疼愛會真的不聞不問。
“怎麽看?”胡老冷笑一聲,那人既然知道蘭州城那丫頭是胡夢拼了命保住的女兒,如何能不知胡夢是他最疼愛的後輩,既是知道還敢光明正大地算計,那自然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看着對面的薛巿,“若是有人宰了薛雲,你會怎麽看?”
薛巿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噎在喉頭,明知道那薛雲是他薛家這一輩最争氣的孩子,也是與他血緣最近,最疼寵的後輩還這樣說,這是報複吧,赤裸裸的報複!
“那人表面上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暗地裏那個不是擁兵自重,暗裏稱王,想要就此拿下青蘭二州,只怕他吃不下”,胡老沒了之前的溫和,爬滿皺紋的臉上煞氣畢露。
“老夥計,那你的意思是”,薛巿沾了酒水在石桌上寫下一個字,胡老臉上晦暗不明,“老家夥別光看我笑話,你薛家當年雖未封城,可在京城也盤踞了上百年,那人既然選擇拿青蘭二州開刀,你薛家未必會好過!”
“得得得”,薛巿擺着手,就知道這老夥計叫他來準備好事兒,可憐他竟然還巴巴的來了,“說吧老夥計,當年若非有你,我早已是一副白骨;你有什麽事,我自然不會推辭!”
“呵呵”,胡老嘴角微勾,“我不都說了,十年了,夢兒的十年祭日有你這個當年那麽疼愛夢兒的叔叔作陪,相信夢兒見到你也會很開心的!”
“就這事兒?”薛巿有些不相信,比心機城府,他拍馬也及不上面前這個老狐貍的,索性不想了,又夾了一根綠油油的也不知道是什麽菜放在嘴裏,“啧啧,那丫頭的廚藝可真是沒得說的!”
話題轉到酒菜上,胡老的臉色也好看了幾分,“那是,等過了這幾日,我帶你去那丫頭那兒走一遭,讓你嘗嘗丫頭做的糕點,那才叫人間美味吶!”
“呵呵,也好!”薛巿點點頭,“近十年沒出過京城了,趁着這機會跟你好好享受享受!”
“呿,你那薛家子子孫孫好幾百號人了吧,活該你操心的命!”胡老呸了他一口。薛巿卻是苦笑,“你當誰都跟你一樣,甩甩手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了?”
【第三節收麥前夕,九兒突破】
十日時光,一晃而過。可對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