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斷絕關系(高潮)(1)

第六十九章】 斷絕關系(高潮) (1)

更新時間:2013-6-20 8:49:24 本章字數:18508

【第一節想要趕她走?】

“莫憂,你這慌慌忙忙的做什麽?”

外面土裏的木薯藤都已經在昨個兒種好了,連帶着被糟蹋的荞麥地都在大家齊心協力下整理完成,并重新播種下了。

莫離看着神色慌張的莫憂,一邊悠哉悠哉地給松茸地澆水,一邊慢條斯理地問道。

“哎呀”,莫憂跺了跺腳,“少夫人和少爺呢?出大事兒了!”

“出什麽事兒了?”,莫離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平日裏莫憂雖然是個憨厚耿直的,可卻從來不會這般的焦躁和慌忙。

看着莫憂身後正對着的大門,莫離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難不成是荞麥地又給人家糟踐了?”

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再發生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莫憂搖搖頭,“不是荞麥地被糟踐了,連我們昨個兒剛栽種好的木薯藤都全都被拔起來了!”

“什麽?”,莫離一下子起身,不小心打翻了身旁的水桶也顧不得了,“木薯地也出問題了?我去看看!”

說着也不等莫憂說什麽,直接朝着外面跑去。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木薯地上面零零散散的擺着明顯從土裏拔出來的木薯藤,甚至不少地方還有被鋤過的痕跡。莫離雙手緊握成拳,到底是誰跟他們有仇,這麽一次兩次的針對他們沐雲府。

“現在怎麽辦?”,莫憂神色有些慌張,要知道在農村就靠地裏的收成過活,如果每次種下去都會有人搗亂,那他們今年的收成可想而知……

更何況,若是荞麥地被糟踐了,好歹府裏還能拿出些許種子,可這木薯藤,莫離蹲下身看着被拔出來的木薯藤,都已經被從中折斷了的,已經不能再用了,村子裏其他人家業未必能夠勻得出十畝地的木薯藤了。

想到這裏,他心下晦暗不明,“這事已經不能再瞞着了”,沉吟了半晌,莫離突然開口,“你先幫我澆一下那三塊地,我去請示少爺和少夫人!”

如果說前天還能被看成惡作劇的話,那現在這件事情明顯沒有這麽簡單了。

他雖然只是一屆奴仆,可也能想得到,他們沐雲府既然落在村子裏,自然也得靠種地為生,可現在那些人……

這地如果不能種,就沒有收成,一大府邸的人靠什麽過活?

那些人是想将他們全部逼走?

莫離不敢再往下想,急匆匆地朝着主院走去。連路上夏雨跟他打招呼都沒聽見。

“少爺,少夫人,莫離有事求見!”,菁院的大門外,莫離也顧不得許多直接高聲叫道。

因為天色尚早,沐九兒還在睡夢中,卻迷迷糊糊的被莫離的聲音吵醒。

沐大姑娘有非常眼中的起床氣,一直到雲岫給她穿衣洗漱,坐在主院堂屋的時候,還是冷着一張臉。

莫離也知道自己今天的事情做的有些過了,但想到外面的那些地,心裏就非常的着急。

“發生什麽事了嗎?怎麽忙忙叨叨的”,沐九兒的語氣有些不悅,倒不是針對莫離,只是沒有睡醒,總是有些不耐煩。

莫離趕緊将外面荞麥地和木薯地被人糟踐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說完還想了想,确定自己沒有遺漏。

“什麽?”,沐九兒有些不敢相信,“帶我出去看看!”

雲岫自然也跟了上去。

很快一行三人就出現在沐雲府的大院兒外面,放眼望去,原本應當是整整齊齊,一列列種植的木薯藤此刻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很明顯這些木薯藤都已經不能用了。

那些原本整整齊齊的行列也被人用鋤頭挖得亂七八糟。

沐九兒臉色有些難看,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放在唇間,輕輕一吹,發出一聲尖利的哨音。

“嗷——嗷嗷——”

兩只老虎的長嘯聲傳來,緊接着是兩道白光劃過一前一後出現在沐九兒面前。

阿白感受着沐九兒身上不悅的氣氛,頭不斷蹭着沐九兒垂在身側的左手,“嗷嗚,嗷嗚,嗷嗚”,沒事啦,有它們在,誰都不能欺負他們的主人。

“乖,去帶着你們的子民守護這周圍的三十畝地,若有人膽敢接近,殺無赦!”

沐九兒聲音冷厲,絲毫不避諱身旁的莫離和不遠處的莫憂。

“嗷”,大白瞟了眼沐九兒,對着雲山的內力長嘯一聲。

“啊嗚”,“嗷”,“嗚”……

野獸的應和聲此起彼伏。

這白虎號稱山中獸皇,沐九兒并不擔心,看着莫離怔怔的樣子,她嘴角微微勾起,她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她沐雲府的人不是誰想欺就能欺的。

“既然這木薯藤已經毀了,那這土先整整放着吧,也別管了!”,沐九兒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想逼她走?那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這本事!

就算沒有那個便宜爺爺,他們也未必敢動她沐九兒一分毫毛。

“傳令下去,我沐雲府受山神庇佑良多,特地閉府酬神半月!”

莫離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挨着雲山邊緣的灌木叢中不斷多起來的動靜,他打了一個寒顫。趕緊縮回去,讓郭管家在大門上貼上閉門謝客的牌子。

——相公,我家有田——

“媽的,我受不了了”,高濤扛着鋤頭從外面回來,一把将鋤頭扔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老太太剛整理完衣衫,又哄着高然吃了兩個貼餅子,看見高濤臉色一沉,“你不好好打理麥地,怎麽又回來了?”

這麥地可是等不得,眼看着小滿都過了兩日了,他們家可還有一畝多地沒有整理,這兩日每天高濤出去不到一個時辰準能看到他氣匆匆的扛着鋤頭回來。老太太都已經差不多知道是為什麽的。

“不回來,不回來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高濤呸了一口,拿了一個貼餅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現在這村子裏誰不知道咱家出了那麽個不争氣的孫女兒,媽的賤人,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怎麽不去賣啊她!”

老太太臉色一沉,“又聽到閑言碎語了?”

她心裏也不好受,這幾日那些平日裏恨不得遠遠避開的老姐們一個一個的上門,雖然表面上不說,可話裏話外的嘲諷之意毫不掩飾,都是那個死丫頭片子,居然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來。

“哼,那個死丫頭,就應該被家法處置!”,高濤恨恨地,想當時爹還在時是何等的嚴厲。

“那些族老有什麽反應?”,老太太低首垂眸,按道理說出了這樣的事情,族老不應該一點反應都沒有才是。

“族老那邊,沒有什麽反應才好,若是有反應,難保不遷怒我們家”,高濤雖然沒什麽腦子,可有關自身利益的事情腦子還算轉得國彎兒來,想當初沐九兒在高家村落戶可是他們家做的擔保。

可現在那丫頭居然鬧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十裏八鄉怕都是傳遍了。

這可是影響整個高家村晚輩婚配的大事,他們家難保不受牽連。

老太太也有點兒心慌,眼神晦暗不明,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就不要生子兩口子認什麽勞什子的幹女兒了。

半點便宜沒撈着,反而落得個家不像家,整日裏吵吵鬧鬧,現在若是再被族裏遷怒,那棵怎麽辦吶。

眼看着高然就要上村學了,若是被遷怒,這資格肯定會被其他人頂替的。

村學就是村子裏以公款建立的私塾,每家人都可以将自家年滿十歲的小輩送去啓蒙念書。但因為老師的束修太貴,村子裏也實在擔負不起這筆龐大的開銷,所以對上村學的孩子數量進行了限制。

每家人只能送一個,照理說他們家的高然是肯定能上的,但現在這事情鬧得……

“那現在該怎麽辦?”,只要一涉及到高然的事情,老太太就非常的擔憂。

高濤再次撕下一口貼餅子,語氣恨恨地,“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當初王芳不準你們認那個死丫頭片子,你們不是非要認嗎,現在認出問題來了,好了,還把王芳給送到大牢裏,頂着個犯人母親的名兒,以後我看誰家還敢将女兒嫁給高然。”

老太太也是急了,她之前就擔心這件事情本來還打算找個時間跟那沐九兒說道說道,把王芳放出來也就了事兒了,反正這事兒知道的人也不多,誰知道,誰知道居然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哎,早知道就不認這個幹孫女了,可現在認都已經認了,能有什麽辦法,人都已經入了族譜了還不成還能給除了去?”,老太太只是無意識的呢喃,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除宗籍?高濤眼前一亮,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對了他怎麽沒有想到。

“可是想到什麽辦法了?”

見高濤的樣子,老太太急切地問道。

現在她可以什麽都不想,卻不能不為高然考慮,那可是他們高家最後的一根獨苗了。

要是因為那沐九兒的事情而影響到高然以後的前途,那她百年之後怎麽有臉面去見高家的列祖列宗哦。

“娘,就算入了族譜,不是還可以除宗籍嗎?”,高濤雙目泛着精光,“你想啊,現在那丫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捅了這個大哥簍子,可以說是高家村的名聲都快給她敗光了,那些個族老恐怕也是恨不得将她除了宗籍去的!”

誰家沒有一兩個孩子晚輩的,這以後可都是要成家婚配的。

這宗族裏出了這麽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這以後耽誤的可不是哪一家的孩子,那些個族長、族老的難不成不為自己的兒孫輩考慮考慮?

老太太也眼前一亮,除宗籍确實是個好辦法,可一想到高生,眼神就黯淡了下來,“生子和梅娘怕是不會同意的!”

幾天以來,她也還算看得清楚,也不知道那死丫頭給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那兩個人居然不惜與她頂嘴也要護着那個死丫頭。

“不同意?哼,到時候族老出面了,容不得他們不同意!”,高濤冷哼一聲,心裏則在飛快地盤算着,若是族裏将那死丫頭除了宗籍,能不能将村子裏的地也收回來,到時候那大宅子還不是他們家的。

【第二節除了宗籍】

“我不同意!”

當天晚上,在院子裏納涼的時候,老太太試探着跟高生說起這件事情。

畢竟他是沐九兒的幹爹,算起來是最直接的長輩,現在就算小輩出了這種事情,就算是要除宗籍,也總得他表個态才行啊。

雖然高生不表态,也影響不了最終結果,可別人聽起來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我也不同意!”

果不其然,高生和梅娘一聽見這話,直接起身回房,丢下一句。

他們早就想過自家老娘和大哥絕對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做得這麽絕。

除宗籍啊,這不是在要九兒的命嗎?

哪有好人家的女兒會無緣無故被除宗籍的,高生和梅娘都非常擔憂,他們兩個在家裏本就沒有什麽話語權,今天看自家老娘的樣子,恐怕也只是害怕他們兩個太過于反彈,再加上大哥本來對九兒就成見頗深。

只可惜,身在二十一世紀的沐九兒對這個什麽除宗籍并沒有他們那麽強烈的感覺,對着所謂的高家村,她也并沒有多深的歸屬感。

“不行,明天我得去跟族長說道說道!”,高生有些着急,“九兒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很清楚。雖然我不明白那些流言蜚語時怎麽傳出來的,但是打死我也不相信九兒會做出那種事情!”

“我也不相信!”,梅娘嘆口氣,“多貼心的一個丫頭,現在怕是要給這些流言蜚語逼得不成人形了!”

只要一想到這裏,他們兩人都覺得不安心。

想到那沐九兒對他們兩老,還真是沒得說的。就算是親生的都未必能做到她那般貼心。

可現在正值農忙時節,家裏的五六畝地都靠他一個人在打理。以前梅娘的手沒有受傷的時候好歹還能搭把手,現在就不成了。

“嗯,那你明天去給族長好好說說”,梅娘有些不放心,再次囑咐了一句。

“嗯”,高生恩了一聲,白日裏在地裏整整忙了一天也實在太累了,翻過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高生就穿戴好準備出門,可他用力地向後拉門,只聽見門發出哐哐哐的聲音,卻怎麽都打不開。

“娘,娘,你開門啊!”

高生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家老娘的試探,大聲叫道,一股不安的感覺浮上心頭。

梅娘也起身了,“怎麽了?”

“娘從外面将門鎖起來了”,高生臉色一沉,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們這麽做是為什麽。

“生子,你就好好想想吧,那等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女子可不值得”,高濤的聲音帶着點點得意從外面響起,“等今日族裏的事情都辦完了,我們就放你們出來!”

“你放我出去,大哥,我現在還敬你是我大哥,你快放了我!”,高生有些着急,今天族裏的事情完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老太太也開口了,“生子,你就安心在屋裏呆着吧,昨個兒族老就通知了今天要在宗祠處理這件事情,不過一個幹女兒,你要是真想要個一子半女的,以後娘給你們在族裏過繼一個也就是了!”

反正以前族裏也不是沒有人這麽幹過。

有的人生不了卻偏偏想要孩子,有些人生得多了自己又無法養活,反正都是同宗的,都姓高,過繼一個也沒什麽。跟那個沐九兒比起來,過繼的可是好太多了。老太太心裏已經飛快地盤算着,要從哪家過繼比較好。

高生狠狠地一腳踢在門上,“娘,快放我出去!”

“別想了,你們倆就在家裏好好想想吧!”,高濤恨恨地說道,“反正從今天開始那個死丫頭就跟我們沒有半文錢的關系了!”

“不,你放我出去!”,高生卻是怒了,對沐九兒雖然相處時間尚短,但他卻是真真正正地将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在疼愛的。

“這事兒娘已經決定了”,聽到高生的反駁,老太太不開心了,那個沐九兒有什麽好的,居然能讓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這麽偏心她,小然真沒說錯,那沐九兒就是個狐貍精,“不用再說了!”

“娘,你放我出去,你先放我出去”,高生非常的着急,他知道自己若是沒辦法出去今天這事兒就是板上釘釘了。

只可惜,門外再沒有聲音傳來,緊接着是哐當一聲大門關上的聲音。

——

高家村,宗祠中。

族裏四名族老悉數到齊,宗祠的院子裏已經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族長還有村長高連富也都坐在祠堂裏。

“二嫂,這件事情你們可是想清楚了?”

族長頗具威嚴地開口,沐九兒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很多,但礙于高二哥家一脈本就人丁稀少,也不好主動提出來,現在既然人家主動提出來了,他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族長,這不妥吧!”,高連富有些着急地插話進去,“這事情都還沒有調查清楚就直接開除宗籍,對九兒也不公平!”

他是這在場衆人中,唯一比較清楚沐九兒和胡老關系的,就算他不相信沐九兒的為人,看在紫衣侯胡老的面子上也不能這麽做啊,到時候若是那位大人物跺一跺腳,這高家村的末日可就到了。

“不妥,有什麽不妥?”,老太太還未發話,那朱老太太就插嘴進來了,當時她家的孫女不過是與人私奔,後來不也嫁到那家去了,當時族裏不也鬧着要除了她孫女兒的宗籍,現在這事情都已經鬧得這麽大了,想要善了,她可是第一個不同意。

“就是,就是,村長,你可不能因為與那女人交好就偏袒她!”

“可不是,要知道那丫頭可是将我們高家村的顏面都給丢盡了!”

“……”

“連富啊,這族裏的事情還是交給族裏處置吧,你就不要插嘴了!”,族長聽着外面突然哄起來的閑言碎語聲,瞪了高連富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言下之意,這件事情就沒有高連富說話的份兒了。

本來也是村長雖然說起來是個官,可在這種家族式的村子裏,總還是不如族長來的更權威,更令人信服。

“是族長!”,高連富心中劃過一道苦澀,他倒是不想插手,只是怕你們到時候自己後悔啊。

那丫頭在他們高家族的族譜裏,就代表着和紫衣侯的關系,就算紫衣侯不會做什麽,別人礙着沐九兒和紫衣侯的那層關系,怎麽着都是要給三分薄面的,說近些交糧納稅,若是能減免一分稅賦也是好的啊;說遠些,萬一以後大家碰上個什麽人命官司的,也有個門路不是。

“族長說得是,我們家可要不起這等敗壞門風的孫女兒”,高濤見老太太一直未答話,生怕她後悔趕緊說道,“您就說吧,要怎麽做我們家都是沒有意見的!”

“生子兩口子呢,怎麽今個兒沒有過來?”,族老瞪了眼高濤,這個小子越來越沒個大小了,在這裏哪裏有他說話的份。

老太太也聽出了族長語氣中的不悅,趕緊說道,“這不是梅娘前些個日子受傷了,生子在家裏照料着呢,他們都沒什麽意見!”

在家裏照顧,只怕這照顧的含義就深了吧。

也罷,反正人家自己都沒有意見,他們更是樂見其成。

這幾日他們幾位族老都找了他這個族長好幾次了,都在埋怨着那沐九兒敗壞了高家村的名聲和顏面,耽誤了他們孫子輩的婚配和前途,昨天晚上高濤來找他的時候,他也思索了半晌,那些事情都是虛的,可若是耽誤了兒孫們的前程,那就糟糕了。

他也就索性順杆下馬了。

“既然他們都沒有意見那就這麽決定了吧!”,族長視線掃過老太太,村子裏的一個年輕後輩将族譜捧出來,翻到老太太一家那一頁,将沐九兒和雲岫的名字圈上後打了一個叉,然後又執筆書寫,“今有雲沐氏,不守婦道,行出七條,今開除高家宗籍,以此為證!”

邊寫邊念,最後落下族長的名字和日期,流雲三十八年夏。

“連富,這帖子就由你交給那丫頭去吧!”,族長看着一旁呆愣着面色有些難看的高連富,一把将手中除宗籍的憑證交給高連富。

高連富苦笑一聲,這讓他去送這個東西,他怎麽說得出口啊。

“那族長,雲山腳下的那片地?”,高濤有些谄媚地問道,心裏卻是在嘀咕着,怎麽這族長說完宗籍的事兒,就不管地了。那可是族裏的土地,那丫頭都不是族裏的人了,難不成還要占着這族裏的土地?

族長斜睨了眼高濤,怎麽能猜不到他心裏的彎彎繞,“是族裏的地沒錯,可別忘了,現在地契可是在人家手裏!”

那是人家正兒八經出錢買的,也經過了官府的手上了檔子的,能要得回來?

這家人還真是,族長在心裏搖了搖頭,将人家除了宗籍不說居然還想霸占人家的財産,真是不知道該說那丫頭是幸運還是不幸,居然遇上這家人。

“好了,都散了吧!”

左右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宗籍除也除了,以後那沐九兒的事情就與他們高家村無關了。

只是住在這裏的一個散戶而已,雖然總歸對他們高家村的名聲有點兒影響不過時間久了也就淡了。

那個丫頭自己做出這種事情來,也怪不得他們。

此刻,已經閉門謝客的沐雲府卻絲毫不知道他們已經從此被高家村排斥在外了。

沐九兒看着那長勢甚好的松茸,心裏非常的開心,一掃連日來因為那些不靠譜的流言蜚語所帶來的陰郁心情,“罷了,反正現在閉門謝客半月,我們索性就将這剩下的幾塊地也整理出來吧!”

指着沐雲府大門正對着的兩塊地,她早就已經盤算好了,“種子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方法也都交給莫離和莫憂了,也不用太急,前幾日農忙大家都辛苦了,這幾塊地就慢慢做吧!”

說着,又回頭對着正與春風兩人擡着水的郭大娘道,“今個兒給大家多加兩個菜吧,我讓秋霜去大廚房給大家炖一鍋紅燒肉,再配上了炒雞蛋,其他的菜色郭大娘你自己看着辦吧!”

“那就多謝主母了”,郭大娘自然也很高興,她平日裏也做紅燒肉,可就是做不出自家主母還有秋霜的那種味道,明明是一樣的材料一樣的步驟,可做出來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麽樣。

“謝什麽,你們都是我沐雲府的人,總不能讓你們走出去別人看了都覺得我這主母虧待了你們!”,沐九兒看着那已經開始蹿頭的松茸,“等咱們這一季的作物賺了錢,讓大家頓頓吃肉,哈哈!”

“我們現在也是頓頓吃肉的啊!”,莫憂憨憨地摸了摸後腦勺。

沐九兒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就讓她憧憬憧憬不行。

莫憂憨憨地,接收到自家主母的眼神,趕緊去幫着弄地去了。

“哈哈……”

其他人突然笑出聲,确實他們府裏的生活開得非常的好,饒是其他一些雲州城的大家族未必也有他們好。

每日裏肉不限量,還有那平日裏都只有主家才能享受的白面兒和大米,他們也都是管飽管夠的,哪家人能夠他們主家這麽大方。

想起外面那些人的流言蜚語他們就覺得好笑,自家主子和主母這般相愛,哪像他們說的那樣。

雖然非常擔心自家主母,但他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破壞自家主母難得的好心情都跟着起哄着。

“雲哥哥,你看他們都欺負我!”,沐九兒嘟着嘴,難得的露出小女兒的嬌态。

雲岫只溫柔的笑笑,“沒有!”

“好啊,連你也欺負我”,沐九兒含羞帶嬌。

沐雲府的大院兒內是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

直到門外傳來“咚咚咚”,一陣急促而又節奏感的敲門聲。

“嗷——”

是阿白的長嘯聲,沐九兒分得出來,誰居然能過得來。

“九兒,雲岫,快開門啊!”,高連富急促帶着恐懼的聲音響起,他也沒想到自己接了這麽個燙手的活兒,來居然能遇到這兩只白虎兒。

所有的人瞬間沉默下來,看着自家主母。

“溫伯去應門吧,就說我們家閉門謝客半月,酬謝山神庇佑!”,沐九兒想了想,右手食指和拇指掐成圈在唇間輕輕吹了一聲。

外面的虎嘯消失,那高連富的聲音也變得平穩了些。

“村長不好意思,我家少爺和少夫人都在酬謝山神,走不開身,我們已經挂了閉門謝客的牌子了!”,溫伯聲如洪鐘,一點沒有剛來時那般年老滄桑。

高連富愣了一下,剛才只顧着害怕好像這門上還真挂着有一塊牌子,“罷了,我今個兒就是來送個東西的,你幫我交給九兒就行!”

說着從門縫裏塞進來一個信封。

沐九兒有些疑惑,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信封裏裝的多半就是人民幣了,可現在……

她好像與村子裏的其他人并沒有什麽經濟往來啊,與這位村長也只是剛落戶的時候來往過而已。

溫伯看着沐九兒點了點頭,這才輕聲應道,“那就麻煩村長跑這一趟了!”

“哎,沒事,你替我轉告九兒讓她不要多心,只安心在這裏住下便是”,一句話聽得沐九兒莫名其妙的,尤其是那一聲漸行漸遠的長嘆,更是讓沐九兒覺得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些什麽?

她思索間,溫伯已經捧着信封過來。

沐九兒三兩下将信封拆開,不過短短兩三行字,沐九兒面色一沉。

“好啊,好,果然很好!”,沐九兒轉身朝着屋內走去,身上散發着的冷意便是隔着院子阿白都能感受到。

“嗷嗚,嗷嗚”,主人好像在生氣。

“嗷,嗷嗚嗷嗚!”,她脾氣不好,乖,你可不能學!

“嗷?”,人家哪有?

“嗷嗷,嗷嗚嗷嗚!”,嘿嘿,沒有沒有!

【第三節高濤惹事兒了】

“九兒,怎麽了?”,雲岫快不追上去,直到菁院內才追上沐九兒的腳步。

一向直到她修為高深,卻不想居然腳程快到了這個地步,看來他得努力了,可不能給自己的女人落下一大截才是。

雲岫追上後,一把将沐九兒拉住翻過身,卻發現沐九兒那巴掌大的小臉上已經是淚跡斑斑,“怎麽了?九兒,你別哭,別哭啊!”

沐九兒雙手環着雲岫的腰,将頭埋在他的懷中,很快淚水濕了衣衫,雲岫都能感覺到那濕潤貼着自己的胸前,“九兒,我在!”不管怎樣,我都在,我都陪着你。

“她,他們,嗚,為什麽要,要這麽對我?”,沐九兒哭哭啼啼,一句話斷斷續續的。

雲岫抽過沐九兒手上的那張宣紙,面色越來越沉,非常難看。

除宗籍?那家人居然……

他早就知道沐九兒是真的将那家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所以對那王芳和高然一再的忍讓,所以才為他們做了那麽多……

現在那家人居然,居然……

“九兒,別傷心了”,雲岫從來就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來來回回也就那麽幾句話,“別哭了,我在!”

“雲哥哥,我,我就是忍不住!”,只要一想到自己費心費力,最後卻得來這麽個結果,就忍不住的想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雖然在看到那除宗籍的證明函時,确實非常傷心,可傷心之後居然是一種解脫。好像是憋了一口氣許久許久之後,終于能自由的呼吸。

“雲哥哥,我是不是很壞”,沐九兒突然嘟嘟囔囔,“我居然會覺得松了口氣!”

“沒有!”他怎麽能不了理解,從那次她重傷,到最後梅娘受傷,強壓着自己對蛇的恐懼和害怕而偏偏進雲山尋找蛇窟就為了可能會存在的骨靈草,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明白。

确實,他也長長的松了口氣,雖然憤怒,但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那家人對九兒早就沒有了對家人的那一份關愛和真誠,索性就這樣斷了,幹幹淨淨也好,只是想到梅娘和高生,他有些不解。

他不會看錯,那兩人對九兒的愛絕對是真心的,可現在……

罷了,有些事情,等以後總會知道的。

“嗚嗚,雲哥哥”,沐九兒靠在雲岫胸前,仍舊不斷地抽噎着。

與沐九兒斷絕關系之後的高濤,心情甚好,這不,家裏的地都壓給了高生,他自己則帶着從老娘那裏打秋風得來的銀錢,準備進城裏好好大吃一頓,連日來被人戳着脊梁骨,那感覺真的是不堪回首。

現在只是給那丫頭一個警告,等到時候王芳家表舅的小女兒到了,那沐九兒就有多遠滾多遠。

他幻想着到時候自己能得到多少銀錢,怎麽着也能得到十兩,不一百兩吧。

當初那建那大宅子的時候,花費可是不少呢。

再說那雲岫要是真娶了那什麽表舅的小女兒,肯定不會甘心窩在這個村子裏的,到時候那大宅子還不是便宜了自己,嘿嘿,只要一想到這裏他就覺得興奮。沐九兒,那是什麽東西!

高濤悠哉悠哉地走進一家館子,叫了一個蹄髈、兩斤牛肉,一大碗白米飯。

自那日從沐雲府搬出來之後,他就好久沒有吃到這麽香的肉了。大口吃肉,大碗吃飯,這世間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生活了。

“媽的,你居然在這兒!”,突然高濤被人揪着衣襟從酒館裏拖出來,“咳咳”,噎在喉頭的米飯差點兒沒把他給嗆死。

剛想發作,可轉頭一看,一臉谄媚的笑着,“大哥,原來是你啊!”

高濤有些郁悶地整了整理自己的衣角,這衣服可是綢緞的呢,今個兒第一次穿可不能給弄皺了。

“大哥,你還好意思叫我大哥”,王剛滿臉怒色,想到自己剛看到的,那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妹妹,雖然對這個妹妹他沒有多喜歡,平日裏也沒有多上心,甚至還有一些讨厭,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看到那平日裏嚣張跋扈的妹妹,居然滿身血跡、衣衫褴褛,還被押着不停的采挖石塊的時候,心裏極不是滋味。

在談話間,他知道那高濤居然一次都沒有去探望過自己的妹妹,他正盤算着要去高家村找高濤算賬呢,剛走回城裏,這不就聽見高濤的聲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家夥在這裏好吃好肉的,居然一次都不去看自己的妹妹。

“大哥,小弟我,我也沒做什麽啊?”,一心想着自己還沒有啃完的蹄髈,高濤哪裏會想到王芳的事情。

“沒做什麽?”,王剛一說到這個就是一臉怒氣,“你居然還好意思說,芳兒在九清山服役這麽些天,你居然一次都沒去看過她,你還好意思說你沒做什麽!”

高濤也愣住了,“王,王芳不是被關在大牢裏嗎,什麽時候被發配去九清山服役了?”

“你”,王剛沒想到這高濤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将他往牛車上一扔,“走,跟我去看芳兒去!”

高濤本來對王剛就有些發憷,此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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