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雲重上門拜訪(辟謠)(1)

第七十章】 雲重上門拜訪(辟謠) (1)

更新時間:2013-6-20 10:01:36 本章字數:14614

【第一節她要做那只連槍都打不着的出頭鳥】

“你”,老太太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梅娘也非常識相地回了房間,這個時候再站在這裏無疑是等着被炮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太太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收拾地上的殘羹冷炙,看着桌上的那封致函,匆忙地打開,好在年輕時候,也曾學過幾個字,勉強能看得明白。

不過短短幾行的致函,老太太卻看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

——相公,我家有田——

“啊!”

一聲急促的痛呼聲從門外傳來,院子裏正在打理田地的莫離等人直起腰身。

“這是第幾個了?”

不知是誰突然惡作劇似的問了一句。

“第七或者第八?”,春風一本正經地掰着手指,“記不清楚了,左右是有好些個了!”

郭管家搖搖頭,“還不快把這地捯饬出來,少夫人讓我們慢慢做,你們當真就準備這麽磨磨蹭蹭了?”

“嘿嘿,郭管家,大家這不都是好奇嘛?”

莫言的名字起得很對,他就是個話非常多,就算是一個人也能自言自語好半天的那種人,此刻見郭管家板起了臉也不害怕,輕笑出聲。

郭管家搖搖頭,“你們吶,還是快給幹活兒吧,少夫人可是吩咐大廚房給咱加菜了!”

“好诶”,聽到吃的,這些人一個兩個都幹勁十足的。

當然也有非常憂心的,比如莫離。

之前外面的那三十畝地都是他在負責的,卻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幾日村子裏的流言蜚語他也不是沒有聽到,但都只是一笑而過,自家少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那些抓着點蛛絲馬跡就開始損人聲名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是卻沒有想到那些人竟然可以做得這麽絕情。

少夫人對他們怎麽樣,他們自己心理不清楚嗎?

那段時間搶收的時候,沐雲府的人可以稱得上是傾巢而出,他們收了多少麥子連他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可偏偏這些人吶……

說他們豬狗不如都覺得是侮辱了豬和狗。

雖然不明白自家少夫人為什麽選擇在這個時候閉門謝客,但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想來與村子裏最近傳的那些東西,還有那家人,肯定是脫不了幹系的。

“救,救命啊!”

突然一個帶着恐懼顫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院子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人有要去開門的動作。

知道肯定是村子裏的人被少夫人安排的野獸吓到了,不過沐雲府所在的地方偏僻,平日裏大家都不會過來走動,所以也沒有人覺得那些被咬傷,或者因為恐懼被摔傷的人有多無辜。

“咚——咚咚!”

門外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沐九兒剛好從大門走出來,“怎麽回事?”

郭管家搖搖頭,表示他們也不知道。

“算了,不管他了”,沐九兒看着大家按着她的吩咐已經很快将三塊地都整理出來了,也不着急,反正種子和方法都已經交給莫憂和莫離了,其他的他們兩個會看着辦的。

沐九兒覺得現在府裏的人,各自都有着自己的發展方向了,莫憂和莫離兩人更趨向與種植顧問的方向,是個不錯的。

這兩日她想得很清楚了,自己之所以會遇上這樣的事情,還是因為自己不夠強。

人心都是這個樣子,如果你比他強一點,他會羨慕嫉妒得寝食難安;但如果你比他強太多,強到他已經難以望其項背的地步時,他們就只會羨慕、慨嘆卻再也生不出其他想法來。

本以為農夫山泉有點田的生活,會很恬淡、溫馨,一個小家兩畝薄田,可現在看來,這陰謀詭計的哪裏都會有,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會有争鬥,人心最是難測,那個人,總有一天她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左右現在她已經不是高家人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村民。

他們想要趕她走,想要霸占她的財産,她就偏不如他們的意,她就要讓他們看看,她沐九兒就算只是一屆女子,也不是他們能欺負得了的。

“少夫人可是有什麽吩咐?”郭管家看着沐九兒臉色一變再變,斟酌着小聲地問出口。

沐九兒搖搖頭,“沒事,大家都難得這麽悠閑,這些事情慢慢做,反正這些東西不用趕時節,什麽時候種都一樣,大家也當放個假了!”

大家都笑了,好像自從那日宣布閉門謝客開始,少夫人就經常跟他們混跡在一起,一點也沒有主母的架子,反而跟他們一起探讨這些地裏的作物,當然更多的時間,實在捯饬那三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小白孢子。

沐九兒走到一塊松茸田邊,非常仔細地檢查了那些菌蕾,發得早的已經長出了幼小的松茸,灰灰褐褐的,上面滑不溜丢的,看來是時候為松茸的推廣做準備了。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距離沐雲府宣布的閉門謝客的已經有十四日了。

期間,高生和梅娘被老太太逼得沒法了,試着過來了一次,可遠遠的便被兩只白虎給攆了回去。老太太是個不信邪的,自個兒又來了一趟,更是連院牆都沒接近,甚至還與大黑親密地接觸了一回,被吓得當場失禁。

村子裏關于沐九兒的流言突然多起來。

什麽狐貍精迷惑世人的妖女啊,什麽不要臉啊,什麽恩将仇報啊,忘恩負義啊,等等。

這些話,沐九兒早就聽得一清二楚。

自從發生了那日的事情,她随時随地都保持着神識外放,雖然功力有限無法保持太遠,可三五公裏是不成問題的。

當然那老太太家的情況也在她的監視之中,知道高生和梅娘抵死不同意那件事情的時候,她的心裏倒是有些些許的安慰。

而另一邊,随着時間的流逝,莫離越發的擔憂起來。這小滿已經過了許久,這個時候若再不種植荞麥和木薯,恐怕就更難有收成了。

雖然他也明裏暗裏跟沐九兒回報過幾次,都被沐九兒一笑而過。

當初想要種地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那個夢而已,更何況她現在改變主意了。

有時候槍是要打出頭鳥,但如果這只鳥比其他的鳥高出太多,那槍未必打得着。而她要做的就是那只飛得更高的出頭鳥。

“郭管家,明日你帶人在大門口處設立神案,既然我們是酬神,總也害得做做樣子的!”,沐九兒思忖着。

“是”,郭管家應聲,明天是第十四日,看自家少夫人的意思,明天要大動作?

果不其然,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沐九兒接着道,“當初我和雲哥哥婚禮的時候不是還剩了許多的鞭炮嗎?明個兒都拿出來吧,這酬神得有誠意,那些個什麽香燭紙錢的也都多備上一些!”

“是!”,郭管家已經在飛快地盤算倉庫裏還有多少存量了。

不過幾家歡喜幾家愁。

沐雲府中人是歡歡喜喜的度過這近半個月,院子裏的幾塊土地都已經打理好了,土豆開始發芽了,連甘蔗都已經活了過來,三塊松茸地裏的小松茸長勢喜人,連白菜、蘿蔔等都已經長出了小苗。

老太太家裏卻是一片慘淡。

“那個死丫頭還沒出門嗎?”,自從與小黑親密接觸過之後老太太便再也不親自前往沐雲府,都是趕着梅娘和高生;在心裏盤算着,這已經是高濤入獄的第十天了,距離人家說的半個月的保釋期只有五天了,那個死丫頭片子竟然在這個時候閉門謝客酬神,根本就是故意的。

老太太心裏恨恨地想着,“你們明個兒再過去看看,這小滿都已經過去十天了我就不信那丫頭不急着播種!”

想到自己上次看到的那一片狼藉的土地,心裏竟然非常的得意,哼,惡人自有惡人磨,只要一想到那丫頭吃癟的表情她就覺得心裏舒坦。

梅娘手中還拿着抹布,雖然只有一只手得勁,也費力地擦着門窗,聽見老太太的話身子一頓,沒有說話,一只手費力地将抹布在水桶裏蕩了蕩,擰得不是很幹,門窗上總有條條水漬。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見梅娘不搭理她,老太太卻是怒了,轉頭對着正在切豬食的高生,“生子,你看你這媳婦,你就不管管?”

連日來高生也是煩了,現在家裏家外都靠他一個人撐着,本來就是極累的,回到家裏還要喂雞喂豬,看着那個他叫了幾十年的娘的人,忽然覺得好陌生。這幾十年來梅娘就是這樣過來的嗎?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媳婦在家裏竟然是這樣的地位。

以前只道是大嫂性格潑辣些,梅娘的性子靜,也不喜歡争奪,所以讓着些也是好的;家宅不寧說出去,也不怎麽好聽。索性他們兩口子也不是愛計較這些的。但現在看來,恐怕不是這樣吧。

自從當年梅娘小産之後,寒氣入體傷了身子,這娘便對梅娘越發的不滿。

“你,你們這是要氣死我啊!”,老太太也顧不得其他,今個兒她是怎麽找都得讓這兩人答應的,她早就看出來,那個死丫頭對這對便宜父母倒還算是真的傷心,他們倆的話,那死丫頭肯定不會不聽的,想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喲,我老婆子的命怎麽這麽苦啊,生了個這個沒孝心的兒子,要媳婦不要老娘,老頭子啊,你怎麽去得這麽早啊,留下我老婆子一個……”

高生搖搖頭,端着豬食去喂豬了。

梅娘也提着水桶去外面換水了。

老太太恨恨地看着兩人,咬牙切齒的,突然想起那沐九兒出嫁的時候梅娘将她那套面首給了那個死丫頭,那可是純金的,想着怎麽也得要回來,必能便宜了那個死丫頭,以後傳給小然兒的媳婦多好。

當時沒想到這一茬,現在回想起來,越想越是這麽回事。

“我不管,你們要明天不去那邊,我,我老婆子就死給你們看!”,老太太威脅着,心一橫。

如果沐九兒聽見這樣的話一定會嗤笑一聲,像她這樣的人,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更何況她這般無恥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怎麽會輕易言死。

只可惜,沐九兒不在,梅娘和高生原本還沒什麽反應,反正這十天來,老太太每天都會來上這麽一出,就像是狼來了裏面的孩子,就再也沒有人相信他了。索性這老太太日日鬧,不理她也就罷了,可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想要輕生。

“行了,我知道了!”,縱使對老太太再不滿,高生也不能真的由着她去死,終究還是退了一步。

梅娘嘆口氣,将水桶擱在門邊,心裏的苦真不知該跟誰言說。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沐雲府的人都已經起床,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酬神的東西了。

沐九兒帶着秋霜和冬雪兩人混跡在小廚房中,“秋霜,快火小一些,這雲糕快出蒸屜了!”

冬雪趕緊上前将沐九兒所指的那一蒸屜雲糕往外挪了挪,裏面騰出位置給新上的蛋黃酥。

“哐——哐哐!”

沐九兒飛快地打着雞蛋,将蛋清和蛋黃分開之後,冬雪在一旁攪着蛋黃,秋霜卻在用蛋清不斷的和面。

“嗯,這個可以了!”,沐九兒指着面前早已經醒透的面團,讓秋霜和冬雪稍微走開些,雙手運氣,以靈力将面團裏的空氣充分的擠壓出來,先用熱水過一遍,在用冷水收一下,抹上些面粉,這樣的面團做出來的花卷才夠精道。

沐九兒拿出一旁早就被好的白砂糖,讓秋霜以花生仁、黑芝麻和榛子在鍋裏用香油熬煎,直到那白砂糖全部熬化了之後,将糖漿盛到一旁備用,自己則飛快地擀着面團,很快在廚房的案臺上便出現了一張約莫一米寬的面片,沐九兒将所有的糖漿倒在上面,在用平勺一點點塗抹均勻了,從一邊飛快地将那面片卷起來,之後用小道隔一段切一刀,在抹上生面粉,就可以直接上蒸屜了,一個個小巧玲珑的花卷便出來了。

“咦,少夫人,這個好甜啊!”,冬雪用筷子沾了點糖漿舔了舔。

沐九兒嘴角微微上揚,“等咱們的甘蔗有收成了,到時候我給你們做糖吃,保證比你們平時吃的更香甜!”

她早就了解過,在這個時代只有麥芽糖,還是最粗糙的那種工藝。在這種地方她有資本,想要掙錢比流水還容易。只是以前并沒有那麽想過,總以為自己的錢只要夠花,并不一定要像別人一樣大富大貴,甚至要給子孫後代都留下永遠花不完的金銀。

沐家雖然是傳承千萬年的修真大世家,但仍然有不少的後輩被派出去到各地歷練。

國家的各個領域,包括最底層的都有他們的身影。當然他們并不會去從事那些最基礎的工作,卻是卻會與那些人同吃同住,了解很多別人無法了解的所謂內幕,以此來提高自己的心性,鍛煉心智。

從某種角度上說,靈力的積累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心智的鍛煉比簡單的閉關來得更加的重要。

【第二節酬神結束,老太太上門】

“好了,大功告成!”

沐九兒拍了拍手,看着臉上、身上全是雞蛋黃和白面粉的冬雪,搖搖頭,“小花貓,還不回去換件衣服,晚了本少夫人可要治你個對神不敬之罪了!”,說着,看着冬雪那滴溜溜的大眼睛忍不住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子。

瞬間那本來就紅咚咚的鼻子上多了一點白,看得秋霜哈哈大笑。

“好啊,秋霜,你也欺負我!”,冬雪嘟着嘴,“我不理你們了!”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要奪門而出,偏偏撞上剛過來通報沐九兒的莫離。

“冬雪,你小心些,忙忙叨叨的,傷到了怎麽辦!”,莫離眼神中滿是關切和擔憂。

冬雪臉色一紅,看着欲笑不笑卻拼命忍着的沐九兒和秋霜,害羞帶怯地嬌嗔一句,“誰要你管,哼,不理你們了!”

沐九兒和秋霜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

莫離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幾人唱的是哪一出啊?

在看到案臺上那些散發着香氣的糕點,想來就是少夫人用來準備酬神的了。這才想起自己的任務,“少夫人,郭管家讓我通知您,馬上就快到酬神的吉時了,讓我來把祭品端出去!”

“嗯”,沐九兒點點頭,秋霜自覺地将托盤遞給莫離,自己端起另外一個,她可不敢讓沐九兒動手。

到了大門口時,看着那盛大的神案,上面莊嚴地擺着香爐,兩邊是兩盤水果,再上面一格本來應該擺上三牲的,但基于這府裏确實是沒有活的三牲可以用,索性沐九兒就打算出奇制勝了,相信這個時空的山神也肯定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糕點,只要用心,相信神也是不會怪罪的。

郭管家看着莫離和秋霜端着的托盤,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少夫人說得對,只要用心,神也能感受到大家的虔誠。

雲岫從人群裏走出來,輕輕捋了捋沐九兒的碎發,“累嗎?”

沐九兒搖搖頭,雲岫一大早就跟郭管家他們一起在整理那些酬神要用的東西。因為她自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害怕在這儀式的準備上露餡,索性自己就不去接觸那些東西,就蹲在廚房裏做糕點好了。

“辰時已到,酬神儀式開始!”

由于府上人手有限,郭管家又充當起臨時的“神棍”!

沐九兒和雲岫跪在最前面的蒲團上,結果旁人遞過來的青香,恭敬地對着那神案拜了三拜,這才由着莫離和春風兩人将青香在香爐中,接下來是祭神,說簡單些,就是誦經。

在這個時代,酬的神不一樣,需要誦的經文也不一樣,好在山神的經文并不長,沐九兒也已經提前熟悉了經文的內容,與雲岫兩人跪在地上輕聲誦讀。

莫離和春風等一衆下人在郭管家的帶領下也都整齊地跪在兩人身後,是謂之聆聽山神教誨。

快到巳時的時候,酬神儀式終于完畢,郭管家帶着莫言将早已經挂在樹枝上的鞭炮點燃,只聽見“噼裏啪啦”一陣巨大的聲響,村子裏外出勞作的人,這一刻都聽到了來自沐雲府的動靜。

“嗷——”

“嗷嗚——嗷嗚——”

同一時刻,隐藏在沐雲府周圍的野獸們也在大白夫婦的帶領下仰天長嘯,聲音拉的老長老長,直到過了好久好久都仍在天地間盤旋,經久不絕。

對于這樣的狀況,各家反應自然也不一樣。

但有一點,大家都清楚的是,沐雲府號稱半個月的閉門謝客酬謝山神已經結束了。

老太太自然也沒有放過這般大的動靜,今個兒她可是早早的就在等着那沐雲府重新開府呢。

“既然那丫頭已經重新開府了,你們準備準備,待會兒我跟你們一起過去!”,老太太今個兒身着一襲藏青色對襟開衫,下面搭配的是同色暗紋的百褶裙,這可是她所有的衣衫中布料做工都最精致,也是最得她歡心的一套。至于一針一線縫制這套衣衫的人,已經被她選擇性的忽略了。

梅娘在心裏嘆了口氣,與高生四目相對,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可奈何。

扪心自問,那丫頭對他們家還真是沒得說的,可現在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們不僅沒有去安慰她,也沒有站出來去辟謠,反倒是老太太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系列什麽狐貍精,什麽妖女,連他們都覺得無言面對那個丫頭。

現在高濤出了事兒,要他們就這麽大喇喇的上門去,好像還是人家欠他們的,他們還真做不到這般厚臉皮。

老太太可不管他們怎麽想,她只知道,高濤是因為那個死丫頭片子才進城的,不然也不會被抓進大牢,既然這事兒是那丫頭惹出來的,她自然就得将高濤從牢裏弄出來。

“快換好衣服跟我走!”,老太太上下打量梅娘,癟了癟嘴,那個死丫頭片子給梅娘準備的衣衫居然比她的還好。

只見梅娘今日身着一襲水粉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繡着點點梅花,寬帶束腰,本就略顯單薄的腰肢越顯纖細;一頭烏黑的秀發只簡單地用木簪挽起別在腦後,雖不着粉黛,可就那麽往那兒一站,自有着一股別樣的氣質和風華。

像是感覺到老太太炙熱的眼神,梅娘往旁邊挪了挪,高生也換了件幹淨的衣衫,拉着梅娘兩人走在前頭。

照理說,應該老太太走前面的,但因為沐雲府周圍的那些猛獸的關系,這幾日來每次過去沐雲府的時候,老太太都會讓他們開路,索性兩人也就淡然了。

也不知怎麽回事,那些個猛獸,尤其是那兩只白虎雖然見到高生和梅娘兩人也悶悶沉沉地低吼兩聲,可是卻沒有實質性的攻擊。

倒是其他人,只要踏入了沐雲府所在的圈子半步,定然會被周圍隐匿的猛獸追得屁滾尿流,直到追出老遠,那些個猛獸才會戀戀不舍地重新隐匿到雲山腳下。

“生叔,梅嬸嬸,你們這是?”,秀芹提着一個竹簍,正準備去田裏捉幾個田螺,最近家裏的鴨子老是下軟殼蛋,她可都快愁死了。

“沒事,我們去九兒家看看!”,高生不說話,梅娘總不好也不搭理人家,只淡淡地說着。

秀芹點點頭,“那生叔,梅嬸嬸,你們可小心些,九兒家附近最近可多畜生了,前些個日子還聽說傷了好幾個人呢!”

她說得一本正經,本來因為她家距離沐雲府的就不遠,因為村子裏那些流言蜚語的關系,大家都有意識的疏遠沐雲府的人,可是她卻不這麽認為,所以在高海跟着別人起哄的時候,回去給她好一通訓斥。

所以在那些人趁着夜色搗亂的時候,她只囑咐高海關好自家的大院別跟着瞎鬧騰,這不才幾日,那些個想要再去搗亂的人怎麽着了?

那可是個通靈剔透的妙人兒,所以在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沐雲府的時候,她還是保持着那麽不鹹不淡的關系,說好的事情也沒有因為村裏的流言蜚語而食言。

哪些話該說,哪些話該信,她秀芹活了這麽多年,總還是分得清楚的。

想着,又想到老太太家不是都已經公開和沐九兒斷絕關系了嗎,還去找人家做什麽?

“嗯,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梅娘見秀芹提着竹簍,怕也是有事情要做的。

秀芹點點頭,這些事情與她無關她想那麽多做什麽,“嗯哪,那我就先走了!”

對于老太太這一家人的作法,為了撇清自己無可厚非,可是她卻為那沐九兒感到不值。

“嗷——”

本來看到高生和梅娘懶懶散散躺在院牆外的阿白,在看到兩人身後的老太太時突然全身炸毛,突然仰天大吼一聲。

院內正在誦經的沐九兒等人都聽到了動靜,可是卻沒有人理會。

在酬神的時候,誦經是非常重要的一環,也是表示自己對山神的虔誠,可不能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耽誤了正事兒。

沐九兒身後的一衆,見自家少爺和少夫人都沒有動靜自然也都老老實實地跪在原地。

梅娘看着阿白有些不解,明明前兩日的時候兩只白虎都還挺友好的啊,怎麽今日突然就炸毛了?

阿白盯着老太太,雙眸泛着殺意,整個身子朝後繃緊,前爪死死地摁在地上,腦袋匍匐朝下,額頭上的那撮寫着王字的毛因為風起而略顯淩亂。

“嗷——嗷嗷!”

見自己媳婦生氣了,大白無奈地對着周圍長嘯一聲,只聽見周圍的灌木叢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平日裏難得一見的猛獸像是在開會一般,不約而同地朝着三人包圍而來。

“生,生子”,老太太看着那日曾與她非常親密地接觸過的大黑,這次身邊還帶着一只小黑,“你,你還不快去敲門!”

她已經雙腿開始止不住的發顫,想到那日,她被那只狗熊整個摁在地上,被它用舌頭狠狠地洗了把臉的事情,兩只手緊緊抓着手杖,好像只要那些猛獸敢撲上來,她就要跟它們拼命的架勢。

“嗷——”

阿白對着那些圍過來的猛獸再次厲吼一聲。

其中幾只銀狼突然對着雲山深處長嘯,好似它們的例行嘯月一般,“嗷——嗷嗚——嗷嗚嗷嗚!”

只是與嘯月不同的是,它們此刻是有着理智的。

“唳!”

雲山深處傳出一聲更為嘹亮尖利的回想,大白和阿白像是不服氣一般大吼回去,“嗷——嗷嗷——”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尴尬,那些猛獸也不知怎麽回事,這次竟然沒有主動傷人,而是将三人圍在一個直徑約莫五米的小圈子內,然後各自原地,或坐或趴,甚至大黑竟然将小黑摁在地上用舌頭給它全身洗澡。

沐雲府院牆內,沐九兒誦完最後一遍經文,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行了,酬神祭典到此結束!”

随着沐九兒一身吩咐,身後跪着的一衆人這才互相攙扶着起身,實在是跪得太久了,而平日裏沐九兒也不要求他們行跪拜之禮,一時間他們突然都有些不習慣。

“疼嗎?”

雲岫蹲下身,輕輕替沐九兒揉了揉膝蓋,擡起頭。

一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郭管家輕輕咳嗽兩聲,衆人立刻眼觀鼻,口觀心,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早就知道自家少爺和少夫人鹣鲽情深,可真正看到的時候卻還是覺得非常的震撼。

沐九兒搖搖頭,不說她有靈力護體,經過驚天訣淬煉的身體早就比普通人不知好了多少倍,不過跪了兩個時辰不到而已。

“這些酬神的糕點,大家都分着吃了吧,沾點兒喜氣也好!”

這個時代大家信奉神靈,對于祭品也是有着非常講究的。大家都以能夠吃到酬神祭典的祭品為榮,既然這次祭典大家都有參加,她和雲岫也吃不了這麽多東西,索性就分給大家都吃些。

數十名下人眼中頓時散發着感激之情。

雖然早就知道少夫人做了很多新品種的糕點,必然也有準備他們的份,可是卻怎麽都沒有想到少夫人會将酬神祭典上的祭品分給他們吃。

“老奴代衆人謝謝少爺,謝謝少夫人了!”,郭管家站出來,現在這裏也只有他的身份合适。聽見郭管家的話,大家都死命的點頭,放佛只有那樣才能表達出他們的感激和興奮之情。

【第三節我雲傲之的姑姑】

沐九兒只是笑笑,“溫伯,去把大門上閉門謝客的牌子取了吧!”

這半個月來她想了很多,或許和這高家村的人沒有了牽扯,她更能肆無忌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畢竟,斷絕關系是他們先提的,也是這族裏同意的,這就意味着不管以後她做什麽,說什麽都與這高家村沒有半分關系了,無關乎恥辱和榮耀。

“是!”,溫伯應聲而去,酬神儀式本來就是在宅子外面的空地上辦的,距離那院牆上的紅木雕漆的大門也不過百米的距離。

溫伯剛打開大門,還未來得及将那閉門謝客的牌子取下,聽到動靜的老太太趕緊轉身,“沐九兒,你給我出來,還不讓這些畜生放我們出去!”

“吼!”

或許沒聽懂那老太太什麽意思,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善已經讓圍着三人的野獸有些蠢蠢欲動,野獸遵循的都是最原始的本能,它們能從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判斷這個人是有害還是無害。

就比如當初的沐九兒,它們雖然大部分都無法感覺到她身上的靈氣,但卻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的那種親和力以及和善的氣息。

老太太被野獸的怒吼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沐九兒你這個天殺的,你恩将仇報不得好死你!”

高生臉色越來越難看,連梅娘都癟癟嘴,不知道該怎麽說。

“沐九兒,你居然敢這麽對待長輩,就不怕天打雷劈嗎你!”,見那些野獸只是怒吼卻并未有上前的意思,老太太坐在地上越發的撒潑。

溫伯轉頭看着不遠處的衆人,皺了皺眉頭。

轉眼間,雲岫和沐九兒兩人都已經走到了大門處。

見沐九兒出來,老太太自然以為那沐九兒是怕了她,越發撒潑得狠了,“我告訴你沐九兒,你今天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我就讓全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你不僅恩将仇報,對長輩不孝,還不忠不仁不義!”

沐九兒有些好笑,“哦?”

不是她去那宗族裏提出要除了她的宗籍的嗎?現在來跟她擺長輩的譜兒,是不是搞錯了?她沐九兒可不是被吓大的。

“哼”,老太太在心中竊喜,害怕了吧,“你大伯前寫個日子被關進府衙大牢了,你那大哥不是很厲害嗎,你快去找你那義兄讓他把你大伯弄出來!”

這樣想着,老太太索性将這次來的目的一下子都說了。

阿白蔫蔫的躺在地上,大白有些哀怨地看了眼沐九兒。

沐九兒對這它們倆擺了擺手,兩只白虎像是突然得到特赦令一般,只聽見空氣中傳來咻的一聲,兩道白光閃過,哪裏還有白虎的影子,其他猛獸見白虎都已經不見了,都紛紛散了開去。

這一切在老太太看來都是沐九兒怕了她的表現,心裏正洋洋得意着,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快點把高濤給她救出來。

誰知沐九兒卻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張宣紙,遞給郭管家,“給這位老太太念念,免得她人老了,腦袋也不靈光,總是忘事兒可不是好習慣!”

郭管家看清楚那張紙上寫了啥的時候一下子愣在當場,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念道,“今有雲沐氏,不守婦道,行出七條,今開除高家宗籍,以此為證!落款是高牧楊,流雲三十八年夏!”

這下不僅是郭管家,所有跟出來的一種奴仆全都震驚了。

難道那日村長送來的是這個東西,所以少夫人看了之後才會有那般的反應,所以不是他們做錯了事情惹少夫人傷心而是這極品的一家子?

不守婦道,我呸!

這世上還有比他們少夫人更守婦道的人嗎?

“你”,老太太沒想到沐九兒居然會拿這個将她軍。

“這位老太太,您可是聽清楚了!”,沐九兒冷笑着,“這可是您和那高濤親自見證的,既然我已經我不是你們高家的義女,就別在我面前擺長輩的譜兒!”

“你,你”,老太太氣昏了頭,“沐九兒,別忘了當時是誰救的你,你這樣忘恩負義不得好死!”

“那我等着”,沐九兒也懶得與他們虛與委蛇,既然已經鬧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是覆水難收了,她還有什麽可忌憚的,“倒是你還是自求多福了,那高濤,呵呵!”她不去雲大哥那兒添油加醋已經夠仁義了,還想求她把他弄出來?

她可沒有忘記最近這村子裏的流言蜚語到底是怎麽傳出去的。別人不知道并不代表她不清楚,這做人吶,難得糊塗,人就當你是真糊塗了。

“九兒,你”,梅娘張了張口,想說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不管怎麽樣,他們沒能阻止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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