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江婪

許太醫雖然對蘇藍那句‘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表示半信半疑,但是一聽見軒轅璃的名號,還是同意了蘇藍将染上瘟疫死亡的百姓火葬的建議。解決了這個問題,蘇藍自然高興,但是總覺的少了什麽,到底是哪裏忘了交代,蘇藍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低頭卻看見了自己面前那杯許太醫遞過來的水,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才想起到底是那裏不對。

“許太醫,這些餐具都是怎麽處理的?”蘇藍端起手中的杯子,瘟疫病人用過的餐具如果不好好處理也是個瘟疫的溫床。

“娘娘,你不用擔心,這杯子都是水洗過的。”許太醫以為蘇藍嫌杯子不幹淨,就連忙解釋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他們的餐具,都是怎麽處理的?”蘇藍知道許太醫誤會她的意思了,就指着外面那些患病的人說道。

“這要怎麽處理,平日裏都是用水清洗過的,這有什麽不對嗎?”許太醫虔誠的朝蘇藍請教,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樣。

“你把那些病人用過的東西全部用熱水燙過,而且盡量不要和正常人共用。還可以在疫區還有農場煮醋,用來殺菌,也推廣到普通百姓的家裏。”蘇藍把自己能想起來的都許太醫說了一遍,治療固然重要,但是預防和阻止瘟疫也擴散就更重要了。

“是,微臣一定照辦,只是不知何謂‘殺菌’?”或許每個人對自身專業都有一種強烈的求知和向上的精神,這個許太醫就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這個‘殺菌‘,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等瘟疫的事情一過,我再向許太醫詳細解說。”蘇藍現在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難不成要她現在給一個古人解釋細菌,然後再解釋什麽細胞,原子,分子,還是先逃了再說吧!

“娘娘說的是,現在理應将瘟疫放在首位,等日後微臣再向娘娘請教。”許太醫也沒有多做糾纏,就暫時放過了蘇藍,倒是讓蘇藍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些古人雖然迂腐,但是還是有自己的原則。

蘇藍将所有事交代完,也就沒在疫區多做停留,現在找到‘藥引‘才是最重要的,就和翼直接回宮去了。蘇藍回去就直接埋在書房裏,希望能得到一點啓示。書籍雖然雜亂但也算是有跡可循。

蘇藍出宮并沒有可以隐藏行跡,所以蘇藍一出宮門,安諾就将消息告訴了溫妃。

“這個時候,她出宮做什麽?有沒有派人跟着她?”溫妃一臉的疑惑,不知道這個蘇藍是在耍什麽花招。這個時候還有閑情出宮,看來謠言是對她沒什麽影響。

“娘娘放心,我已經讓人跟着了。”安諾一副自信斐然的樣子,兩人聊了沒多久,那個跟着蘇藍出宮的人就回來複命了。

“參見娘娘,娘娘吉祥。”那人畢恭畢敬的朝着溫妃行禮,頭垂的很低,一副很卑微的樣子。

“江婪,起來吧,不必多禮!哪個璃妃都出去做什麽了?”此時的溫妃對這個跪在下首的這個男人的态度頗為奇怪,不是對下人的厲聲厲色,也不像是對陽焰那樣的應付,保持着一個安全的交際距離,這個男人讓溫妃的目光都膠着在他身上,連眼神裏也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哀傷,現在的她好像真的符合了‘溫‘這個字。

“江婪謝過娘娘,璃妃出宮後去了疫區,由太醫院的許太醫帶着她去了農場一趟,然後他們又回了疫區聊了好久璃妃才回宮。”江婪站起身來,依舊低垂着頭,咬字清晰的将蘇藍的行程說了個大概。

“知道璃妃去疫區做什麽嗎?她和許太醫都說了什麽?”此刻的溫妃雖然在問有關蘇藍的問題,在積極争取自己在這個後,宮的地位,但是每當看見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的內心都是在掙紮的。

“回娘娘,疫區和農場都有重兵把守,所以并未聽清他們在說什麽!“那男人語氣平穩,好像在敘述一件于自己絲毫不相幹的事情,而且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過溫妃一眼。在兩人都未說話的間隙裏,整個醴泉宮都是安靜的,這樣莫名的氣氛在這個充滿欲望的皇宮裏顯得無比詭異。

“既然如此,你去監視璃妃,她已有動靜,就立刻來報!“溫妃努力的壓住心裏的顫抖,塗了大紅色蔻丹的美麗指甲,在溫妃大力之下,深深的陷入了手心,連指節都有些發青。

“是,江婪一定謹遵娘娘吩咐。“江婪說完,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了,”今日璃妃讓她的貼身宮女綠珠從藏書閣拿了許多有關瘟疫的書籍,想來這璃妃去疫區有些關聯。“江婪說完之後,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不知道他說出來到底是對是錯,幫了瓊兒,卻害了另一個無辜的女子。他這輩子最只得慶幸的一件事就是遇見了溫瓊,最悲哀的就是愛上了她,只怕他這輩子都會不得解脫了。

“若娘娘沒什麽別的吩咐,奴才就先行告退了了!”溫妃失态的一直盯着江婪,似乎是要将他看進骨血裏,連一直低着頭的江婪都感覺到這炙熱的目光。

“江婪”溫妃看着江婪的背影,低低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看着他從宮門消失,溫妃重重的摔在椅子上。

“娘娘娘娘你沒事吧?“一旁的安諾看見溫妃失魂落魄的模樣,就趕緊上前将她扶起。

江婪緊緊的貼在醴泉宮門口的一個死角,他聽着安諾的急呼,聽着溫瓊低低的哭泣,仿佛眼睛裏還有她的模樣,江婪将手撫向胸口,覺得那裏一陣陣的心悸,那樣猛烈的收縮,好像下一刻就會死去一樣。

等綠珠将溫妃扶進內室,江婪才失魂落魄的走出醴泉宮去。

似乎在這充滿瘟疫病毒的六月,人人都懷揣着自己的心事,或孤單,或高興,或驚慌。有的人,在細細的尋覓那個可以住進心裏的人,有的人,在悲傷和苦痛中掙紮,還有人,總是尋不到那個合适恰當的時機。

“啊我終于找到了”蘇藍一聲驚喜的高呼,讓門外送茶過來的綠珠吓了一跳,差點就把手中的托盤給扔了。

“娘娘,喝點茶吧,這樣人也清醒點。”現在綠珠看見的蘇藍就是一副瘋婆子的樣子,衣服,發髻都是一副淩亂不堪的樣子,真的是愈發沒有主子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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