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尴尬】

蘇鶴頭痛欲裂的醒來,渾身酸軟,受傷的腳都在隐隐作痛。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明,掙紮的坐起來靠在床頭摁了摁眉心,腦子裏混沌不堪,掃一圈兒發現自己在季洛暹家裏的客房。

怎麽在這裏?

昨晚不是在家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蘇鶴忍着頭疼費勁的回憶着昨晚,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他開啤酒前。

他知道自己酒量差,從小到大幾乎是滴酒不沾,在韓國被保護的很好各種商務局能不去就不去,去的話公司也會為他找好不喝酒的借口。

在床下放啤酒完全是當年他在季洛暹房間裏看到了藏在床下的東西,他們隔了這麽多年,蘇鶴只能笨拙的模仿着當年季洛暹的一些習慣從而拉近距離。

買來放在床下從沒喝過,昨晚是第一次。

蘇鶴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兒,想着一點啤酒應該沒事,誰知道喝下去就沒了神志,斷片兒斷的徹底。

房間門被打開季洛暹走了進來,寬松的米白色毛衣并沒有把他襯的多柔和,額間垂下的頭發遮住了眉角,把冷厲的感覺蓋住了一些,但更多了幾分陰郁,臉色冷冷的遞給他一杯溫水:“醒了?”

屋子裏瞬間被壓迫的低氣壓籠罩着,蘇鶴背脊上莫名一股涼意,心虛的接過應聲道:“嗯……”

“吃了。”季洛暹遞給他幾片白白的小藥片。

蘇鶴老實接過,“這什麽?”

“毒藥。”

蘇鶴二話不說就吞了,乖巧的沖他哥笑笑。

季洛暹冷眼沒理他,拿過杯子轉身就走。

蘇鶴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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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

怎麽一夜又回到了解放前似的?

他昨晚做什麽了嗎?

蘇鶴動了動身子感覺到有些不适,借着這個由頭叫住了季洛暹:“哥。”

季洛暹腳步一頓,轉眸瞧着他。

“那個……”蘇鶴咽了咽唾沫,羞澀又期盼地問:“昨晚,我們是不是……做了?”

此話一出蘇鶴只覺得房間裏的氣場更冷了,暖氣開的足卻沒什麽熱意。

季洛暹冰冷的眸子迸出幾分狠厲的意味,“蘇鶴,如果以後你再喝酒就永遠別叫我哥!”

蘇鶴一驚,這是他回國以後季洛暹說過最重的話了,頓時被吓得心慌意亂,眼睜睜的看着他冷漠而去的背影,拼命的回憶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些什麽怒不可赦的事情。

季洛暹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閉眼深呼吸一口按下心裏的煩亂。

他們昨晚做了嗎?

當然沒有。

蘇鶴醉的徹底,渾身上下一副求疼愛的模樣把季洛暹勾的神志全無,剛把人抱上床脫了衣服,蘇鶴直接在床上吐了出來。

季洛暹當場殺人的心都有了。

蘇鶴吐得昏天黑地,房間裏彌漫着難聞的味道,這種情況饒是神仙來了也得氣的火冒三丈。

季洛暹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鶴倒好,吐舒服了之後嘴巴一擦,往旁邊幹淨的地方一躺沉沉的睡了過去。

季洛暹眼睛裏是能凍死人的風霜,雙手緊緊握拳,費了他27年裏全部的隐忍和教養才沒有直接把人掐死。

他沖了個冷水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耐着性子的給人洗澡、換衣服,把醉鬼塞進客房後又去打掃自己的房間。

鬧騰了一晚上等他休息下來已經是淩晨三點過快四點了。

季洛暹根本不想看房間裏睡得正香的人,從卧室裏抱了一床被子在沙發上湊合着睡了幾個小時。

他根本沒指望醉鬼能記得什麽,但是那人一臉茫然毫不知情的模樣着實令人火大。

蘇鶴一瘸一拐出來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在桌上,季洛暹把買來的包子放在盤中端出來,自顧自的坐在,冷言道:“還要請?”

蘇鶴摸了摸鼻子,在他對面坐下,無聲的喝着粥。

太靜了,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無論說什麽都不對的時候。

蘇鶴察覺到季洛暹的心情不好,也了解如果不主動點這種氣氛能一直僵持到自己離開。

得找點什麽話題開個口才行。

蘇鶴眼珠轉了一圈兒,看着陽臺晾着的被套床單,于是笑眯眯地問:“哥,你大早上就洗床單呀?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

真是哪有雷區踩哪裏,踩就算了,上去就跳了個芭蕾。

季洛暹冷冷的看着他,突然嘴唇一勾,眸中閃過不懷好意的光。

蘇鶴坐在他對面任何細小的微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頓時心覺不妙。

他聽到季洛暹問:“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呃……”蘇鶴避開他的視線,弱弱地說:“就記得你進來,我喝了點啤酒……”

季洛暹颔首,“從小到大,我沒騙過你。”

蘇鶴一時間跟不上他跳躍的話題,只能呆愣的點頭。

只有他給哥哥撒謊的份兒,哥哥從來沒騙過他。

“所以,我接下來話應該有百分百的可信度。”

季洛暹似笑非笑的樣子讓蘇鶴心裏發毛,直覺告訴他接下來的話……很危險。

“昨晚你喝醉了。”季洛暹淡淡的開頭,“抱着我哭,喊着要哥哥。”

蘇鶴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臉上開始發熱。

平時不管怎麽鬧都處于清醒的狀态,自己做些什麽心裏都有數知道分寸,但完全失憶的情況下被人這麽描述出來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哭過鬧過之後往外面沖,說要打雪仗。”

蘇鶴:“……”

“捧着雪逼着我吃,問我甜不甜。”

蘇鶴:“……別……別說了。”

他覺得自己的頭上在冒氣,難堪不已,腦中隐隐約約已經有了昨晚模糊的畫面。

在客廳裏哭的梨花帶雨,冰天雪地的大晚上嚷嚷着要散步……

難怪他腳痛。

季洛暹譏诮道:“這就受不了了?”

蘇鶴懵。

這還沒完?

“你知道為什麽洗床單嗎?”季洛暹上了重頭戲。

蘇鶴:“……”

他不是很想知道。

蘇鶴埋頭喝粥裝死。

季洛暹不緊不慢地說:“我放洗澡水時你拿着威士忌當水喝。”

電光火石間他眼前浮現自己喝醉勾引的模樣,霎時臉蛋到脖子都通紅滴血。

蘇鶴頂着滿頭熱氣,強裝鎮定地問:“所以我們做了是嗎?”

鬧騰的太厲害以至于洗床單的地步,這也太羞恥了。

不過這也算床笫之間的情趣吧,他倆的關系又進了一大步。

季洛暹無情的打破他的幻想,“當然沒有,你吐了。”

蘇鶴僵住。

“吐在床上,一片狼藉,整個房間都是難聞的氣味。”怕他理解的不到位,季洛暹十分認真的解釋,生動形象的描述畫面。

零星破碎的場面在腦中拼拼湊湊,招搖的向蘇鶴證明季洛暹沒有說謊。

蘇鶴的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

季洛暹好整以暇的欣賞着蘇鶴的表情,糟糕了一晚上的心情此時出奇得好。

蘇鶴的位置正對着陽臺,擡眼就能掃到被大風刮起的床單。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幫你回憶喝醉後的糗事。

此時的蘇鶴同樣用了25年的所有涵養才沒有失态,第一次主動提起要先走了,逃似的離開回到自己的家裏。

一關上門蘇鶴就崩潰的坐在地上恨不得一頭撞死。

失策了……

丢臉!

丢臉至極!

不光臉沒了,裏子也沒了,從頭到腳都沒了。

他和季洛暹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12年都沒有這麽丢臉過。

蘇鶴就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可渾身燥熱不堪,連腳指都是紅的。

難堪、羞恥、尴尬、窘迫讓蘇鶴狼狽不已,在季洛暹面前徹徹底底的擡不起頭。

蘇鶴抓着亂糟糟的頭發恨不得坐臺時光機回去狠狠的抽昨晚拿酒的自己。

好端端的買什麽酒?好端端的喝什麽酒?!

這下好了,25年的面子丢光了,以後也不用見人了。

以後他進季洛暹的房間就會想起這次醉酒…想到吐了一床……

老天,誰能告訴他這下怎麽辦?

蘇鶴緩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的扶着牆走進客廳,殘羹冷汁狼藉的攤在桌上等着人收拾,地上還倒着兩瓶易拉罐。

眼前又閃過一些他抱着季洛暹哭鬧的場面,蘇鶴想先去死一死。

“叮咚——”門鈴聲響起,弦子在門口問:“偶像,起了嗎?準備打工了。”

蘇鶴這才想起來今天有個節目要錄制,還約了國內頂尖的雜志社拍封面。

所有事情堆在一塊兒加上宿醉後的頭疼讓他難得的攪成了漿糊。

蘇鶴開了門,弦子奇怪地問:“你才起嗎?沒準備好?”

“……恩,”蘇鶴臉色不太好,“給我十分鐘。”

“哇,你昨晚吃了沒收拾?”弦子八卦的看了一圈客廳,又掃了掃房間,“還喝了酒?挺順利的啊!”

平時聽着這種調侃蘇鶴會覺得不好意思,今日只覺得難堪。

蘇鶴說:“給我十五分鐘吧,我收拾了再走。”

弦子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袖子一撸利索的收拾起來:“你趕緊去洗漱換衣服,這裏我來。”

“別……不好吧。”

弦子:“有什麽不好啊,自家人。你趕緊去,抓緊時間。”

蘇鶴也不好推辭:“行吧。”

他腳步還沒動,門鈴又響了起來,弦子想着他腿腳沒好利索搶着去開門。

好家夥,身高腿長帥氣逼人、穿着幾十萬名牌大衣的季洛暹站在門外把她驚了一大跳。

弦子笑着問:“季……季哥?”

季洛暹沒理會她,盯着屋裏的蘇鶴遞過來一個口袋,“這是你昨晚換下來的,你忘了拿。”

蘇鶴呆若木雞,在弦子驚疑的目光下強裝鎮定走過去接着,“謝謝。”

“還有,”季洛暹指尖輕輕指了指蘇鶴的肩膀,“這套睡衣是我的。”

弦子眼睛瞪得更大,眼睛在他身上流連。

蘇鶴也沒太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低頭僵了幾秒,“過……過幾天,洗幹淨了就還。”

季洛暹一走,兩人都沉默下來,氣氛一時尴尬到頂點。

半晌,弦子說:“我……就一個問題。”

蘇鶴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了。

“你們,什麽時候住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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