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淩哥哥，是誰的電話啊
小公司效率快，不一會兒，公司唯一一個搞人事的同事就幫他們把入職手續全都辦好了。
簽合同之前，宋淩擡起頭問人事小姐姐，“公司允許辦公室戀愛嗎？”
周清洛：“……”
人事小姐姐有點懵，因為整個大平層，只有她和崔紫是女的，而趙老板在追周櫻，樓揚暗戀崔姐，她自己也有男朋友了。
她掃了一圈滿屋子的格子襯衫和黑框眼鏡，“公司人性化，可以是可以，就怕沒什麽機會。”
宋淩聞言，垂下眼皮，唰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人事小姐姐有點無語，他何必問這個呢，就他這樣就差把拽和吊兩個字刻在臉上的，要是公司真規定了，他就會遵守似的。
辦公桌是格子間，三個位置一排，中間有隔檔，周清洛坐中間，宋淩靠邊，周清洛另一邊空着。
按照公司職能部門劃分，周清洛覺得，他和宋淩應該不是一個部門的員工，自己混在一堆程序員當中也很奇怪。
但看到除了研發部之外，其他部門都是一個人的公司規模，周清洛也就安心呆下來了。
趙大俞：“你倆就坐一起吧，如果嫌隔檔礙事，我給你們摘了也行。”
周清洛：“不用了。”
宋淩：“行。”
兩人異口同聲。
這可把趙大俞給整懵逼了，“那拆嗎？”
宋淩看了眼周清洛，“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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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洛有點想笑，今天他帶着宋淩來面試，感覺像帶着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
崔紫忙完了，從會議室裏走出來，很熱絡地跟周清洛聊天。
咖啡廳被賣掉後，崔紫回家裏幫忙了，她家的蛋糕店又開了幾家分店，周清洛很佩服崔紫管理公司的才能。
“清洛，好久不見啊，看吧，一個優秀的畫手，到哪兒都能發光發熱。”
“崔姐過獎了，萬金油專業而已，你來這邊當顧問，忙得過來嗎？”
“家裏的蛋糕店經營已經趨向穩定了，我比較擅長管理一些上升期的企業，所以就來了。”
“那我就放心了。”
“清洛你呢，怎麽想到來這兒？”
這一問，就把周清洛給問懵了，他總歸不能說，為了讓宋淩感受一下人（社）間（會）煙（毒）火（打），讓他感受一下正常的社交環境吧。
“畫手嘛，萬金油，哪裏需要哪裏扛。”
崔紫笑着說：“行，那你忙，我先走了，周叔的午飯越來越好吃了。”
崔紫和周清洛聊天的時候，宋淩一直坐在位置上噼裏啪啦敲着電腦，一聲不吭，等崔紫走了，宋淩的手頓了頓，鍵盤安靜了下，沒過半秒鐘，又噼裏啪啦響起來了。
周清洛剛想問宋淩，看到整個公司的人都在認真幹活，就沒有說話的。
宋淩上手也快，趙大俞很快給他分配了任務，他就開始動手了。
趙大俞坐在辦公室最靠門的辦公桌背對着大家幹活，說是讓員工監督他有沒有摸魚。
看着大家都很認真，周清洛也不好意思摸魚，開始構思他的游戲場景。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道少年感的聲音小心翼翼道歉，“趙總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吳涵？”
“清洛哥？”
“怎麽是你？”
宋淩：“……”
趙大俞解釋：“給大家介紹一下，吳涵，國際程序設計大賽青年組冠軍，已經保送A大計算機系，周末在這兒兼職幫忙。”
在一片歡迎聲中，周清洛聽到了一聲來自身邊的人王者的冷嗤，還好不大聲，被歡迎聲蓋住了。
但蓋不住他陰陽怪氣的語氣，“你雇傭童工？”
吳涵無辜地掏出身份證，“我今天成年了。”
“……”
趙大俞指着周清洛身邊的位置，“吳涵你就坐清洛旁邊吧。”
“好的。”
吳涵背着書包笑盈盈地走過來，還朝周清洛招手，周清洛也跟他笑笑點頭致意。
宋淩蹭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着臉走到趙大俞的前面。
趙大俞：“怎麽？”
宋淩：“違約金多少？兩個人，一共。”
上午半天班上下來，吳涵覺得他都快被宋淩給瞪穿了。
只要他跟周清洛說話，宋淩就跟個索命無常似的，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搞得他活都沒幹好。
吃過午飯，午休時間，在茶水間，吳涵終于遇到了一次周清洛單獨出現的機會。
吳涵看着周清洛，幾次欲言又止。
周清洛笑笑：“小吳你有事麽？”
吳涵：“清洛哥，宋淩是不是不喜歡我跟你說話啊？”
宋淩正要邁進茶水間，但又止步了。
他想知道周清洛說什麽。
周清洛沉默片刻，回想了下宋淩的種種，點了點頭，“好像是。”
吳涵一臉委屈，“為什麽？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周清洛：“你沒錯啊。”
“那他為什麽會讨厭我？”
茶水間外面的宋淩忍不住了，正想走進去把吳涵拎出來教訓一頓，就聽到周清洛說：“這樣，如果他不喜歡，以後你如果沒什麽不得不說的事，我們就盡量不說話。”
吳涵：“？”
周清洛篤定點頭，“嗯，就這麽辦。”
周清洛說到做到，立刻轉身出去，不再搭理吳涵，不料卻在門口遇到了宋淩。
周清洛：“你去哪兒了？”
宋淩：“去拿了個快遞，”他頓了頓，看向吳涵，毫不掩飾眼神裏的戾，從牙縫裏吐出兩個字，“而已。”
宋淩的眼神太狠，吳涵招架不住，只好躲開眼睛。
周清洛舉着手裏的兩個水杯：“水給你打好了，回去休息吧。”
宋淩勾了勾唇，拿過自己的杯子，“謝謝，我泡杯咖啡，你先過去。”
周清洛：“好吧。”
周清洛說完就出去了，吳涵也想跟着出去，卻被宋淩堵住了。
吳涵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宋淩慢條斯理地擰開杯子，喝着水，眼睛一眨，冷冰冰地看向吳涵。
吳涵：“你想幹什麽。”
“你還要自己打水呢？”
“……”意思就是周清洛幫你打，你很牛逼呗。
“小小年紀，挺會看人下菜碟嘛。”
吳涵：“你什麽意思？”
“我比周清洛大兩歲，你直呼我姓名，你喊他哥？”
吳涵：“……你是想也讓我喊你哥嗎？”
宋淩直接氣笑了。
周清洛一直說他不要臉，沒想到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
“我對你沒興趣，但要你離他遠一點，懂了嗎。”
與此同時，回到辦公室時，一群人在圍觀他的位置。
周清洛走過去看，也傻眼了。
他的椅子上綁有腰墊，頸椎墊，還有一張小被子，都是低調的霧霾藍色。
桌上有眼罩耳塞加濕器。
一個簡簡單單的格子間，硬生生整成了溫馨的休息室。
樓揚：“宋先生給你整的。”
“進口乳膠。”
“安心午睡，不擔心閃腰落枕。”
“還有腳墊。”
“體貼入微。”
“無微不至。”
“肯定舒服至極。”
周清洛放下水杯，在衆目睽睽下，躺到了座椅上，調整了下坐姿，躺在椅子上，慵懶道：“說得一點沒錯，确實舒服。”
衆人：“……”
所有人一副日了狗的表情，不知誰說了一句：“這宋淩怎麽可以有兩副面孔呢。”
有兩副面孔的宋淩提着水杯走過來，淡然看了那人一眼。
那個冷淡的表情意思很明顯，差點就把關你屁事寫在臉上了。
正在圍觀的人立刻鳥獸散。
宋淩笑問：“舒服吧。”
周清洛笑笑：“你怎麽不自己也弄一套呢。”
宋淩：“我無所謂。”
宋淩說着，将周清洛連人帶椅推到了他的位置上。
“換個位置。”
“為什麽？你不是不想坐中間嗎？”
“你這位置茶味太濃。”
“……”
正巧吳涵端着水杯走出來，看到宋淩正和周清洛換位置。
看到宋淩坐在他的鄰座，吳涵頓時不想回到座位上了。
但誰規定，周清洛只能他宋淩一個人喜歡呢。
一天班上下來，周清洛有點累，畢竟公司在上升期，事情多而繁瑣，讓周清洛意外地是，宋淩雖然沒上過一天班，但對這一切游刃有餘。
趙大俞交代他幹的活，他基本上都做完了。
趙大俞對他很滿意，但面對一張冰塊臉，趙大俞鼓勵和誇獎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是做得太快，讓其他同事很幽怨，看他的眼神就像才寫完填空題的學渣看已經準備交卷的學霸，而宋淩漠然地看了他們一眼，給了他們一個來自天賦黨的鄙視眼神。
周清洛從衆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宋淩可能某一天會被群毆。
但人都是慕強的，特別是研發部，誰技術牛服誰，宋淩下班時，還有同事過來拉近距離。
那個人叫梁丘，他走過來，手拍了拍宋淩的肩膀，“宋淩，我叫梁丘，不錯啊，趙老板說，你一個頂五個，牛逼。”
宋淩皺着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嫌棄的表情顯山露水。
梁丘尴尬地收回手，宋淩的表情才恢複如常，發出了一個單音“嗯”，以示回應。
梁丘尴尬地走了，周清洛心情有點複雜。
宋淩上班第一天，除了業務能力超群，都快把同事得罪完了。
看着他一天到晚不說一句話，也看不出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周清洛心想，會不會自己做錯了，宋淩本來有他自己世界，自己不應該強行把他拉到自己的世界裏來。
一直到晚上睡覺前，周清洛才跟他說這個事。
周清洛躺在床上，低聲問：“宋淩，你是不是不喜歡去上班？如果你不喜歡，就算了，我們就幹點別的。”
宋淩擡了擡眉峰，“幹點什麽？”
“幹點什麽都可以。”
話音剛落，宋淩立刻就鑽進他的被窩裏。
周清洛意識到不對勁，剛想做出反應，但反應沒有快過宋淩，已經被宋淩給控制住了。
宋淩抱着他，“又不聽話了，怎麽又開始連名帶姓喊人呢。”
周清洛笑着推開他，“起來，我還有事跟你說呢。”
“先叫哥。”
“啧，真有事。”
“叫不叫？不叫就親了。”
“好好好，叫還不行嗎，哥。”
宋淩放開他，“說吧，什麽事。”
“崔姐怎麽一直不理你？他對你的那股恨，感覺你就是誓言咖啡廳老板，賣掉了她苦心經營的咖啡店。”
宋淩：“……”
看着宋淩沉默不語，周清洛開玩笑說：“你怎麽這個表情？你不會真的是咖啡廳的老板吧？”
宋淩：“她更讨厭的是，他最喜歡的漫畫作者請了槍手，而那個槍手是我。”
“那你跟她道歉了嗎？”
“道歉了，但她不接受。”
說到這個，周清洛也是有點生氣的，這個事熱度一過，江時彥也當了縮頭烏龜，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你和誓言狼狽為奸騙讀者的事，什麽時候道歉？”
宋淩一副漠然的樣子，“為什麽要道歉？我又不在乎他們。”
“因為他們跟崔姐一樣，真心喜歡過誓言，感覺被欺騙，肯定會很難過的。”
宋淩：“你們都那麽害怕被欺騙嗎？”
“……”
周清洛忽然有點明白了，宋淩的世界和正常人的世界不一樣，別人的世界有黑白，有彩色，而宋淩的世界只有一大片灰色。
他已經習慣了封閉自己，按照自己的準則活着，他的準則只有在乎和不在乎。
不在乎，就不解釋，無論對錯。
以前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乎江時彥，所以就利用江時彥控制他。
宋淩更像一個茫然的孩子，從沒有人在乎他，所以他也從不會在乎別人，所以江時彥救了他，他才會一直念着他的好。
所以他到底要有多堅強的意志，才能走到今天。
他似乎對宋淩了解得太少了，從沒有試圖走進他的世界。
周清洛耐心跟他解釋：“當然害怕了，越在乎，就越害怕被欺騙。”
“那你呢，你希望我道歉嗎？”
“當然希望，因為道歉是對的。”
宋淩放開他，直接給江時彥打了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江時彥很高興，語氣很雀躍，“阿淩？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我太高興了。”
周清洛聞言，頓了頓，轉身想離開。
宋淩抓住了他的手臂，把手機放在床上，開了揚聲器。
宋淩：“畫不是你上的色，還有抄襲這個事，你什麽時候公開道歉？”
江時彥默了默，撒嬌一般，“不是不說這個事嗎？怎麽又提了。”
宋淩皺了皺眉：“你什麽時候公開道歉？”
江時彥笑了聲，“為什麽要道歉？只要我們不說，他們都不知道，阿淩，作品是我們一起完成的，誓言是一個筆名，沒有誰規定他不能是兩個人對不對？”
宋淩有點不耐煩了，像個機器人一樣複述一遍，“你什麽時候公開道歉？”
江時彥也有點生氣了，“阿淩，你知道承認意味着什麽嗎？我之前的努力将會被推翻，我在漫畫上取得的成就都會毀掉，”他頓了頓，語氣委屈巴巴的，“你不忍心讓我遭受到網上這些暴力，對不對？”
周清洛實在聽不下去了，這茶味實在是太濃了。
這是什麽奇葩。
唯一對宋淩好的人就這德行？
他以後絕對不能讓宋淩再落入江時彥的魔爪。
他冷着臉，捏着嗓子，嬌嗔道：“淩哥哥，你怎麽起床了？這麽晚了，是誰的電話呀？”
宋淩：“？”
那邊沉默了下，挂掉了電話。
周清洛挑了挑眉，哼了聲，義憤填膺：“你放心，以後我會帶領你走向正确的道路，讓你知道月光再美也溫暖不了大地，驅趕不了黑暗，曬不幹衣服，也催不熟稻谷！”
宋淩笑了聲，撲向周清洛，被子一蓋，“清洛，今晚我們就睡一起吧，我保證什麽都不做。”
“？”什麽渣男語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