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清洛好想你(二更棒不棒……
陵AN9835剛停下來,司機下了車,畢恭畢敬幫宋淩開門,“先生您請。”
宋淩身邊的人起哄,“哇哦,專車哦,最貴的那種哦。”
宋淩鑽進車裏前,還回頭看了衆人一眼。
焦左:“卧槽他好欠打啊。”
關明朗:“就是鼻孔指着人。”
“不知道的,以為他坐的是載人火箭呢,驕傲的,都要上天了。”
宋淩面無表情地關上門,将衆人的調笑隔絕在窗外。
司機是個健談的人,他瞄了幾眼車內後視鏡,悄咪咪地看了兩眼宋淩。
在看第三眼的時候,宋淩擡眼,兩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在鏡子裏相遇了。
司機看到這個熟悉的冷漠眼神,脖子上這耀武揚威的紋身,篤定道:“小夥子,果然是你。”
看着司機慈眉善目,笑盈盈的樣子,和周守林有點像,宋淩心情很好地搭腔:“哦?你認識我?”
司機呵呵笑了兩聲,“你之前搭過我的車的。”
“你記性真好。”
司機心想這不是他記性好的問題,而是宋淩太讓人記憶深刻了。
那天晚上,他陰着一張臉,眼神冷得像剛從地獄裏跌打滾爬出來,一副與全人類為敵的厭世表情,配上脖子上的這個紋身,簡直是禍害社會的典型形象。
他還拿出一百塊錢讓他閉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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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朋友怎麽起哄了?”
宋淩輕輕提了下嘴角,“他們沒做過專車,嫉妒。”
司機呵呵笑起來,“是該嫉妒喲,這專車是別人幫你叫的哦。”
“嗯,是。”
司機看了宋淩一眼,這三個月時間,小夥子眼神雖然還是冷冰冰的,但表情有點溫度了,會笑,還會寒暄客套了。
司機:“小夥子你變化很大啊,這男孩子呀,青春疼痛時期一過,就長大了,我兒子就是這樣,20歲的小夥子,正是最好的年紀,大好青春,應該高興。”
宋淩聽着這對話有些熟悉,但懶得深思,懶得敷衍,扭頭看窗外。
車載廣播放的是財經頻道,裏面的專家正在評論股市,說得頭頭是道。
“寶木集團經過前一陣子的風波,現在正在慢慢恢複元氣,長期來看是利好狀态,現在應該是最佳的投資時期。”
司機長長嘆了口氣,“這人世啊,每天都在發生變化,小夥子你是變得越來越好了,可是這個寶木集團真的是讓人一言難盡。”
宋淩眨了下眼睛,終于想起來這個司機是什麽時候載的他。
那天晚上,周清洛幫他擋酒到暈厥,他叫了120送他到醫院,從醫院出來打車到江時彥的小區。
真的就三個月過去了。
他當時計劃着三個月後,要拖着這個世界跟自己一起下地獄的。
可這三個月裏,那個可以摧毀任何一套網絡系統的病毒程序竟一行都沒增加。
如果沒有遇上周清洛,他現在會在哪裏呢。
名字被人謾罵,屍體在太平間,靈魂在地獄,總之就不在人間了。
司機繼續吐槽,“本地龍頭,鼎鼎大名的企業,竟搞毒海鮮害自己的老百姓。”
宋淩:“如果有寶木的股票,全賣了,一分都別留。”
司機:“我早就賣掉了,誰随投錢買這種股票,給這種公司發展,誰就是造孽。不過吧,有些資本家才不管那麽多,寶木集團多大啊,投了就是穩賺不賠,沒有人能搞得動它咯。”
宋淩笑笑,“快了。”
司機輕車熟路,宋淩竟比焦左早一分鐘到了周清洛的家。
焦左:“專車就是牛逼,果然是快啊。”
宋淩沒理他,徑直往小院裏走,焦左拎着大包小包跟在身後。
小慈很高興,她居然來到偶像三各的家。
三各有個小粉絲群,小慈經常在群裏猛誇三各,溫柔善良謙遜帥氣,群主提了她當管理員。
但三各佛系畫畫,不想爆馬甲,她憋得好辛苦。
周守林和周清洛已經在門口等候,三人走過去,驚呆了,愣在原地不再往前。
為什麽小院門口會有一個炭火盆?
這是要跨火盆?
誰要跨火盆?
不是新娘上門的時候才會跨火盆嗎?
周清洛憋着笑,朝焦左和小慈揮了揮手,“你們先進來,你們不用跨。”
周守林:“對,小宋一個人跨就行了。”
焦左和小慈有點忐忑,眼睛一直虔誠地盯着這燒得正旺的火盆,小心翼翼地繞過它。
兩人繞過火盆,站到了周清洛身邊,三人并排站着,隔着火盆看着火盆對面的宋淩。
宋淩:“……”
但凡帶了點神秘的色彩,氣氛就會變得虔誠和詭異,又有點無厘頭和微妙。
焦左看着宋淩被迷信活動支配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最後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周守林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捆小手臂那麽粗大約1米長的藤條,神情嚴肅地走過來。
焦左覺得,周守林如果穿着道袍揮着三清鈴,那就是在開壇做法。
焦左有點慌,這氛圍,仿佛開口說話有可能會遭天譴,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說:“叔,宋淩剛出院,就要挨打啊,不合适吧。”
周守林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
焦左咽了下口水,雙手合十,小聲逼逼:“成吧,聽神明的,打吧。”
周清洛看着一臉擔憂的焦左,好奇的小慈,還有石化在原地覺得很操蛋但是不得不配合周守林演完的宋淩,他憋着笑,憋得好辛苦。
周守林說他小時候在農村,每次家裏有人住院回來,老人就會讓他跨火盆,再用艾條編成的藤上下掃他全身,說是驅邪祟病魔,保健康。
然後再在紅紙上寫上願望,貼在床頭三天,就能實現。
周清洛聽到他這套說辭,覺得有點好笑,“爸,只有新娘子嫁進來的時候才會跨火盆吧。”
“各地風俗不一樣,小宋這次出差回來,就病成這個樣子,興許是染上了不吉利的東西。”
“哪有什麽不吉利的東西。”
“圖個吉利嘛,萬一有用呢,你快點在紅紙上寫願望,晚上要貼在小宋的床頭。”
周清洛拗不過他。
不過老人也就圖個開心,周清洛也就依了他。
顯然,宋淩現在也是這種心态。
周守林走過去,用艾條變成的藤在宋淩身上像過飛機安檢一般,來來回回掃了好幾遍,再斬釘截鐵地将艾條扔到外面去,義正言辭道:“跨。”
焦左吓了一跳。
宋淩抿了抿唇,擡腿跨過火盆,邁進院子裏。
非常有儀式感。
他腳一落地,周守林喜笑顏開:“好了,以後我們宋淩就一輩子平安健康了。”
周清洛終于憋不住,噗嗤笑出聲,附和道:“平安健康。”
宋淩笑得滿足,“謝謝周叔。”
周守林:“沒事沒事,你別笑話就好。”
宋淩:“不會。”
焦左松了一口氣,喃喃自語,“結束了吧,現在可以說話了吧。”
周守林:“可以了可以了。”
焦左輕聲問:“叔,剛才你說跨的時候,我吓了一跳,魂會不會飛走啊?”
周守林樂呵呵笑:“放心,飛不遠,最多是飛到姑娘身上,不能再遠了。”
所有人哈哈大笑。
焦左心想,周清洛的爸爸也那麽好,怪不得宋淩賣掉了大平層,削尖了腦袋也要跑到這兒來住。
這兒才像個家的樣子。
焦左從小父母離異,在奶奶身邊長大,他這時候竟有點羨慕宋淩了。
“周叔,剛才你那個儀式有什麽說法嗎?不是新娘子或者新女婿上門的時候才會跨火盆嗎?跨我家火盆,就是我家人嘛。”
焦左邊說邊看向跨了火盆的宋淩。
周守林:“各地不一樣嘛,我們老家的說法就是去邪祟病魔,保健康,一會還要把寫着願望的紅紙貼在小宋的床頭,這個儀式才算完。”
焦左:“哦哦,知道了,下回我也來一個。”
宋淩:“……”
焦左這才打量周清洛的家。
明明是兩個大男人住的房子,卻幹淨得像每天都有田螺姑娘收拾一般,小院子空曠幹淨,房子雖然不大,但卻很整潔,連沙發上的坐墊都是平整幹淨的,生活氣息很濃,很溫馨。
焦左感嘆,“叔,你家也太好了吧。”
周守林:“哎,小破房子。”
焦左:“不破不破,我小時候也是住這樣的單位房,不過我家可比你家亂多了。”
焦左往房間裏一看,有點想笑。
這間帶着陽臺的房間應該就是宋淩和周清洛的房間。
兩張單人床中間隔着一個床頭櫃,床頭櫃上有一盞小夜燈。
确實像标間。
焦左悄咪咪地問宋淩,“你怎麽回事?住了這麽久,兩張床還沒有合在一起啊,行不行。”
宋淩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焦左做了個膠帶封嘴巴的動作。
四個人在小院子裏打牌,時不時還傳來焦左的聲音。
“宋淩你不是吧,你又讓清洛,你還是人嗎你。”
“不是吧,又讓,你還能再偏心一點嗎。”
周守林在廚房裏燒飯,四個人在小院裏打牌,一會相互埋汰,一會笑得開懷,一切寧靜祥和,無關喧嚣和繁忙,就和小時候一般無憂無慮。
一直到了深夜,焦左還不想走。
周清洛的家有魔力,讓人來了就不想走。
他抱着周守林的手臂,“周叔,在你客廳也加張床吧,我也想住進來。”
小慈:“我也想住進來,我睡廚房,叔叔做的飯太好吃了。”
周守林:“以後常來找清洛玩。”
宋淩就沒那麽客氣了,直接下逐客令,“這麽晚了,你也該回去了。”
焦左依依不舍地走了,宋淩叫住他,“你等會。”
焦左騷裏騷氣地挑了挑眉:“今晚你想留我?”
宋淩面無表情地塞了一張傳單到他懷裏,“周師傅便當,美味健康,焦老板看看員工有沒有需要訂午飯。”
焦左:“可以。”
小慈:“也給我一張。”
周清洛:“……”
焦左和小慈走了,周清洛和宋淩幫着周守林收拾房間,已經快十二點。
周守林一拍腦袋,“哎呀壞事了。”
周清洛:“爸你怎麽了?”
“要貼在小宋床頭那個紅紙條呢?趕緊貼上,過了十二點就不靈了,不然明天小宋還得跨一次火盆。”
周清洛:“……好好好,這就去。”
周清洛剛轉身進屋,宋淩後腳就跟了上來,他關上門,人立刻貼上來,他摟住周清洛的腰,胸口緊緊貼着他的背,還騰出一只手把門反鎖,再将臉埋進周清洛的脖頸,閉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懷裏的人是他的信念,他的光,他拼了命都要守護的人,也是他最本能的渴求,最原始的欲望。
“清洛,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