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三各他有些難過

張春明心裏有點打顫。

周清洛雖然是笑着的,但是他眼神卻越來越涼,他手裏拿着個圓珠筆,吧嗒吧嗒摁個不停,像在往小本裏敲什麽不得了的密碼。

難道言多必失嗎?

可他明明通篇都是在誇贊。

誇人還有錯嗎?

張春明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剛想轉移話題,周清洛停下手中的小動作,溫溫柔柔地說:“您繼續說呀。”

張春明忽然感覺到了什麽叫做溫柔刀,明明是輕聲細語的一句話,張春明卻感覺像有人拿着刀架着他的脖子逼他說似的。

可能人的氣場是種神秘且奇怪的東西,而且會有近墨者黑的傳染性質,張春明此時竟從他身上看出幾分宋淩陰郁的氣質來,仿佛他手中的那只圓珠筆下一秒就抵在了自己的大動脈上。

宋淩以前用筆抵住人脖子的大動脈,要刺不刺的樣子。他又不是沒見過。

“他那個空中別墅已經在裝修了,估計開春就能住。”

“還有嗎?”

張春明立刻搖頭:“沒了。”掐人脖子的事他也不敢說啊。

周清洛:“真沒了?”

張春明想了下,這麽回答或許不嚴謹,就說:“那當然還有,宋總的本事可不止這些,聽說他在股市裏也一騎絕塵,但我不知道,也不敢亂說了。”

張春明話音剛落,他電話就響了,他像獲了特赦一樣,和周清洛示意了下,就到外面去接電話了,之後再沒回來。

等候室安靜了下來,周清洛腦袋空空,但卻心亂如麻。

張春明剛才說的信息量太大,他有點懵,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反應,只好呆呆坐着,放空自己。

原來咖啡廳是宋淩的,大平層也是宋淩的,它們都和江時彥有關,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知道。

他并不是什麽咖啡廳VIP客戶,而是老板,怪不得一直雷厲風行的崔紫在他面前畢恭畢敬。

那個大平層,應該就是他以前住的地方吧。

周清洛點開那個幾百萬點贊的視頻,又去看了江時彥的微博,視頻裏大鋼琴,在江時彥的微博裏出現了無數回。

朝陽下的鋼琴。

午後的鋼琴。

夕陽下的鋼琴。

深夜的鋼琴。

應有盡有。

周清洛大概想過宋淩和江時彥以前相處的細節。

宋淩小朋友是個小可憐,江時彥大哥哥是個大暖男,小可憐從小跟在大暖男後面長大,因為成長環境過于畸形,小可憐對大暖男産生了病态的依賴。

所以建咖啡廳,買大平層這種行為也可以理解,畢竟這些都在宋老板能力範圍之內。

他為了告別過去,義無反顧把這些東西都賣了,他也沒什麽好計較的。

這些他都可以理解。

但讓他不理解的是,只要宋淩不想說,他身邊的朋友都會無條件幫他隐瞞。

就像崔紫,她知道咖啡廳是宋淩的,宋淩給他開了後門,但她不說,什麽看中了他畫畫的才華和天賦,咖啡廳需要畫手,都是假的。

就像焦左和關明朗,宋淩裝窮住進他家,他們也只字不提,配合宋淩來騙他,一本正經睜着眼睛說瞎話。

就像上次宋淩莫名其妙消失一個月,他去找他們,他們都說,他們也聯系不上他,或許他确實有什麽迫不得已的理由,讓他再等等。

所有的人都在演戲,只有他一個人真情實感,認認真真地按部就班。

本來想自己開個工作室,卻選擇去上班掙錢給他治病。

本想舒舒服服地活着,卻三番五次為他擔憂,擔心他被宋家抓回去,擔心他失控會傷害自己,擔心他的病會不會好,什麽時候才好。

所以宋淩身邊的人,到底把他當成什麽呢?

只要宋淩想騙他,就沒有人願意跟他說實話。

也是,宋淩都在騙他,那別的人有什麽義務告訴他真相呢。

周清洛覺得很可笑,自己明明一開始是想方設法遠離,現在卻天天圍着他轉。

而現在,宋淩也為了自己買了空中別墅,說要看星空看燈火。

是不是跟當時給江時彥建整棟咖啡廳的心态一樣呢。

他沒參與過宋淩的過去,他不知道宋淩對江時彥和對他之間有什麽區別。

到底他對自己,像對江時彥那樣,只是救命稻草一般,無休止地依賴,還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愛人,想跟他在一起。

關明朗說過,宋淩是一個病人,有可能是一樣的。

當時他可以很自信告訴關明朗不一樣,但他現在有點拿捏不準了。

周清洛覺得很無力,就像宋淩不知所蹤的那一個月一樣迷茫。

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一點都不喜歡。

他答應兩人在一起,還是太草率了。

他現在希望宋淩的病快點好起來,快點做個了斷。

他有點悶,剛想出去透透氣,李康河給他打電話,宋淩已經治療結束了,人還在診室休息,關于宋淩的病情需要跟他溝通,讓他到辦公室來。

周清洛勸自己冷靜,現在還不是跟宋淩算賬的時候,一切等他病好了再說。

他收拾好心情,去辦公室找李康河。

李康河人雖然略顯疲态,但笑容滿面,像剛完了一臺相當成功的大手術。

李康河微笑着招呼他過來坐,“你這個朋友意志力和信念不得了,求生欲很旺盛啊。”

周清洛問:“那他什麽時候能好?”

李康河笑了下,“你跟他問的同一個問題,你也着急結婚啊?”

周清洛:“?”

“宋淩巴不得現在就好,明天你倆就去領證,你也是嗎?”

周清洛不知道宋淩又在醫生面前胡說八道些什麽,就轉移話題,“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知道他什麽時候能痊愈?”

·

李康河也不開玩笑了,跟他說起了正事:“他已經治療兩個多月了,剛好一個療程,按照正常的進度,他應該需要治療一年左右的時間,但他這段時間表現不錯,積極配合,按時服藥,而且意志力堅定,病情恢複得非常好,一些恐懼的東西,比如黑暗,葡萄,皮鞭等等這些童年陰影,現在基本上都不怕了,接下來就是鞏固恢複的階段,如果不受到強烈刺激,保持心情舒暢,沒什麽大問題。”

周清洛聽得有點懵,“所以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啊?”

李康河:“簡單來說就是,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是康複階段。”

周清洛:“那就是沒完全好。”

“……可以這麽理解。”

“那他跟正常人還差哪兒?”

李康河樂了,要是世界上多幾個這麽有趣的人,那有心理問題的人就會少很多。

李康河思考了下,“大差不差吧。”

“那多強烈的刺激才叫刺激?那正常吵架打架分手之類的,行嗎?”

李康河默了默,雖然這事兒和他現在的臨床症狀沒什麽關系,但李康河還是拿出了‘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的心态勸,“這不好吧,他還想着病好了趕緊和你結婚呢。”

周清洛:“這您不用管,您就回答我,他受得了受不了。”

李康河:“……”

李康河當然知道和宋淩這樣的病人談戀愛有多辛苦,需要給他很多的理解和包容,平時好多小情緒小委屈都無處宣洩,只能自己消化。

好多人一開始說着要陪着伴侶度過黑暗,結果到最後把自己都給整抑郁了。

李康河:“看他這想跟你結婚的信念,我怕你是分不了了。”

周清洛:“我努努力呗。”

李康河愣了下,接而哈哈大笑,“小打小鬧怡情,适度調情可以,自己把握。”

周清洛也覺得這戀愛談的實在是日了狗了,能不能吵架還得咨詢心理醫生。

病好了是吧。

就好得還挺猝不及防悲喜交叉的呗。

既然他受得了,那就跟他來一場虐戀情深,收拾下這個嘴巴一天到晚沒個正經樣的大豬蹄子。

叫他騙人。

叫他給江時彥代筆上色。

叫他給江時彥建咖啡廳。

叫他玩失蹤。

叫他給江時彥買大平層,潇潇灑灑賣了,裏面的東西也不處理一下賣點錢。

他不想矯情跟他計較,但這事兒也不能這麽算了,畢竟他還聯合那麽多人一的起騙他,崔紫,焦左,關明朗,小慈,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他我都倒是要看看,宋淩什麽時候跟他主動坦呵白大平層和咖啡廳的事情。

看他們還騙他到什麽時候。

這時候,李康河電話響了一聲,護士給他發消息,說宋淩醒了。

李康河:“宋淩醒了,找你呢,去吧。”

周清洛走到治療室裏,宋淩還有些疲憊地躺在床上。

關明朗跟他說過,心理治療有時候會讓患者想象回到當時的那個情境中,然後靠着自己的意志力走出來,這樣才能擺脫心魔。

看着宋淩已經濕透的鬓角,周清洛抽出紙巾,安靜幫他擦了擦額前和鬓角的汗珠。

宋淩抓着他的手,親吻了下他的掌心,而後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老婆你來了。”

小護士咳了聲,“病人如果休息好了,就可以走了。”

她說完,就走開了。

周清洛想抽回手,“別亂喊啊。”

宋淩沒有理會,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清洛,我剛才把小時候的噩夢都做了一遍。”

那些黑暗恐怖陰郁的夢境,那些令他聞風喪膽的道具,那些咄咄逼人的惡人,全都出現在夢境裏。

周清洛拇指動了下,擦掉了他鬓角的汗珠。

宋淩一把将人拉入懷裏,親吻他的臉頰。

“在夢裏我跑得好累,怎麽都跑不出去,找不到出口,四周很黑。”

“但我的清洛在外面等我,他等着我跑出去娶他。”

“清洛,我跑出來了,我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愛你了。”

宋淩一口氣說了四句話,得意洋洋的樣子,像邀功請賞的小孩。

周清洛怔了怔,“你确定你愛我嗎?”

宋淩親了下他的唇,“怎麽,要身體力行嗎?”

周清洛發自內心高興。

宋淩能走到今天,只有他自己知道多不容易,那些狠心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恭喜,以後可以好好活着了。”

“你答應給我做老婆,沒忘記吧?”

周清洛猛然清醒。

如果他現在還不知道咖啡廳和大平層的事情,他肯定會被某些人的甜言蜜語蠱惑了。

俗話說得好,男人不狠,地位不穩。

他掙開宋淩站起來,冷淡地看着他,“好了那就回家吧。”

宋淩敏感地察覺到周清洛情緒的變化,“我病好得差不多了,你不開心嗎?”

周清洛點頭,“開心。”

“那你為什麽不笑?”

“我在心裏面開心。”

“……”

宋淩感覺周清洛的情緒不對勁,臉色也沉了下來,“你想反悔?周清洛我勸你還是不要做這種夢。”

宋淩站起來,一把摟住周清洛的肩膀,周清洛想都沒想就甩開他的手,還帶了點脾氣。

平時周清洛都是笑着任由他摟着,偶爾還會輕輕靠在他身上,像在撒嬌。

宋淩很喜歡這種感覺。

但今天他就像甩開一只八爪魚似的甩開他的手。

從醫院出來,上了車,周清洛仍是一語不發。

宋淩發動車子,看了他一眼,“你有心事。”

“沒有。”

“你撒謊。”

周清洛轉過頭,表情淡然地盯着他,宋淩也不甘示弱,一直和他對視。

周清洛別開臉笑了聲,“撒謊怎麽了,誰不撒謊,難道你不撒謊嗎。”

宋淩怔在原地,不知道怎麽回事,周清洛莫名其妙夾槍帶炮,竟用怼別人的語氣在跟他說話。

宋淩憋屈地閉了嘴。

這就是他病好了的待遇?

身份呢?地位呢?男人的尊嚴呢?

宋淩沉默幾秒鐘,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吧,我錯了,清洛你別生氣。”

周清洛:“你錯哪兒了?”

“我哪兒都錯了。”

周清洛無聲笑了笑,沒再說話。

宋淩郁悶地拍了下方向盤,不料按了下喇叭。

叭一聲,在交通井然有序的道路上尤為突兀。

這時,周清洛掏出手機,調大音量,搜到那個介紹大平層的小視頻,點開。

周清洛假裝抱怨,“怎麽又刷到這個視頻了?”

聽到一路自閉的周清洛突然開口說話,宋淩立刻就精神了,連忙搭腔,“哪個?”

周清洛裝着若無其事地把手機遞過去給他看,“就這個。”

宋淩看了一眼,表情僵住,然後若無其事收回目光,咳了兩聲不說話。

周清洛:“這個博主也因為這個房子變成了網紅呢,這個房子真是造福不少人。”

周清洛悄咪咪觀察宋淩,剛好車子轉彎,宋淩偏過頭看後視鏡,周清洛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周清洛在心裏冷哼一聲。

還不坦白是嗎。

他又拿起手機給樓揚打電話,“趙誠和李露的婚禮,你參加嗎?”

那端的樓揚很納悶,“咱不是早就約好了嗎?一起去啊,你怎麽還問呢。”

周清洛:“嗯嗯,我也去,到時候一起哦,咖啡廳還有誰去嗎?”

周清洛故意咬重咖啡廳三個字,并且分心悄咪咪地看向宋淩。

宋淩不自覺松了下油門,由于慣性,周清洛往前沖了下。

随後,車速平穩,無任何異常。

樓揚:“清洛?你咋啦?如果你受到威脅,你就喊一聲爸爸。”

周清洛:“嗯嗯,好,沒事,就這麽定了。”

周清洛挂了電話,開啓閑聊模式,“原先誓言咖啡廳的趙誠和李露要結婚了,咖啡廳的員工他都請了,大家都去,你去嗎?”

宋淩回憶了下,皺了下眉,“他沒告訴我啊。”

周清洛故作思考了兩秒鐘,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你不是咖啡廳的員工,你是VIP客戶,不是我們的同事。”

宋淩的油門又松了一下。

周清洛收起手機,心裏一直在等着宋淩的坦白。

他這麽明顯的暗示,他應該明白的。

如果宋淩想坦白,一定會說出口。

如果宋淩坦白,他可以什麽都不計較,好好愛他,好好過日子。

期間,宋淩一直沉默不語。

周清洛問:“你就沒有什麽話跟我說嗎?”

宋淩:“跟你說你也不搭理我,說了當我老婆,你搭理我了嗎?”

周清洛:“……”麻了。

此後周清洛全程面無表情,一語不發,一回到家,就栽進房間,埋頭畫畫。

總之,不是一個好的狀态。

宋淩給他剝橙子,他不吃,給他削蘋果,他不吃,削梨也不吃。

宋淩受不了這樣的冷戰,将人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摁到牆上。

獻殷勤行不通,那只能來硬的了。

“周清洛,你在幹什麽?裝着溫柔似水,騙我上了你的賊船,現在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周清洛一臉冷淡:“那你下船啊。”

宋淩:“……”

來硬的不行,看來只能以德服人。

跟心理醫生處了兩個多月,宋淩倒是有了些曉之于理動之于情的招數。

他拉了個小板凳坐到周清洛身邊,“清洛,你心裏有什麽事,跟我談談。”

看他一副循循善誘的樣子,周清洛冷着臉回答:“沒有。”

“你又撒謊!”

周清洛握着畫筆的手一頓,擡眼了着宋淩。

宋淩:“我剛才不是在兇你。我的意思是你不應該把事情憋在心裏。”

宋淩覺得,改天他真的可以去考個心理咨詢的營業執照。

周清洛冷淡道:“對啊,我撒謊啊,難道你不撒謊嗎?”

宋淩:“……”又來了。

周清洛,“嗯?沒有撒謊嗎?仔細回憶一下。”

宋淩默默閉了嘴。

周清洛笑了聲,看來宋淩并不打算說出來。

周清洛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一定執意要宋淩跟他坦白,似乎也沒什麽必要,但卻十分有必要。

別扭又矯情。

可誰又喜歡被欺騙呢?而且是被男朋友和他的朋友一起騙,關于江時彥的一切,他們幫着他藏着掖着。

周清洛:“對了,你現在病也好了,我爸說想請小慈、焦左還有關醫生來家裏吃個飯,他掌廚,算是給你接風洗塵,也慶祝你渡了這個劫,從今往後開始有個完美的人生。”

“清洛,你到底……”

周清洛打斷他:“好了,你別來打擾我了,我的漫畫在收尾,卡得要死,收尾了我就要發表了。”

得知宋淩擺脫了心理陰影,焦左開心得都快升天了,又聽說能去周清洛家吃飯,簡直是雙喜臨門。

他們買了好酒好菜,還買了禮物,很快就來到了周清洛的家。

關明朗也提了一大包東西過來,樂呵呵道:“感覺好像過年,也只有小時候有這種氣氛了。”

周守林也高興,張羅着飯菜,“你們随便坐,慢慢聊天,我給你們做飯。”

焦左:“謝周叔。”

周守林神經大條,也對這心疾病不了解,只知道宋淩小時候受了苦,不知道宋淩得了什麽病,但據說很難治,沒想到,這麽快就治好了。

周守林的客廳太小,坐不下這麽多人,周守林在院子裏搞了個陽光房,他在那兒放張桌子,地方還挺寬敞,讓他們在那兒聊天打牌吃瓜子。

宋淩挨着周清洛坐,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到了周清洛身上。

所有人其樂融融,只有周清洛一個人一直笑而不語,像是在憋什麽大招。

本來說要打麻将,但周清洛和小慈不怎麽會,其他三人就鬥地主了。

宋淩腦子好,會記牌,幾乎把把完虐他們兩個。

焦左鬼哭狼嚎,“我就不喜歡跟這逼玩牌,記牌可恥,無語。”

宋淩不屑地嗤了聲:“有誰捂着你的眼睛不讓你記了嗎?”

關明朗則在研究牌,“不對,我剛才應該這麽出,他就跑不了了。”

三人在熱鬧聊天,周清洛一邊刷趙誠和李露的朋友圈,一邊和小慈閑聊。

“小慈你看,他們拍了古風漫畫風格的婚紗照,好看吧。”

小慈湊過來,“哇塞,好看,他們是誰啊。”

周清洛漫不經心道:“哦,原來誓言咖啡廳的同事,趙誠和李露。”

正在打牌的三人不約而同怔了下,像空氣突然凝滞一般,但半秒鐘後,又恢複如常。

連小慈都僵了下。

周清洛假裝沒看到,繼續說:“當時在誓言咖啡廳還挺開心的,大家感情都不錯,所以他都請了我們。”

小慈跟着尴尬笑了笑,“是麽。”

周清洛随口問:“你和焦左什麽時候呀?”

焦左聞言,立刻求婚,“小慈,你什麽時候嫁給我?”

小慈:“閉嘴吧你。”

周清洛若無其事繼續刷手機,這回他不刷朋友圈了,而是刷小視頻。

他關注了大平層博主,大平層博主更新了視頻,在秀房子的全智能家居家電。

周清洛又給拿給小慈看,“你刷到過他嗎?”

小慈點頭,“刷到過。”

周清洛又若無其事地說:“人生贏家,買了個大平層,一躍成了新晉網紅。”

所有人又默了默,接而又若無其事,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小慈莫名覺得心裏難受。

不知為何,她覺得,三各他好像有些難過。

不是,是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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