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脾氣
李高陽推開辦公室門之前,紀炀已經擺好了笑臉,但是臉蛋一揚,卻發現閻沉距離他太遠,若是再有點近視,可能根本無法識別他此刻到底在笑還是哭。
啧,這辦公室大的他都想在這踢足球,跨過集團的總裁規模果然不是他這種凡身□□能揣測的。
看到紀炀微微僵硬的表情,李高陽擡手做了個帶路的姿勢,把他帶到了閻沉的大辦公桌前,“閻總,紀先生到了。”
閻沉一早就看到他了,只是最近晚上都不再加班,白天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他擡手讓李高陽下去,才把眼神從幾個屏幕上挪回來,問紀炀,“今天沒有安排嗎?”
紀炀見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也就沒再拘謹,從邊上拖了一個形狀奇怪的凳子坐在了閻沉的邊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工作性質,你回來之前我忙了幾天,這兩天在想新策劃,反正就閑着。”
閻沉一邊聽着他的話,一邊眼手不停的在文件上簽字,“這樣也好,時間自由,可以随心生活。”
“你也認同這種生活方式?”
閻沉對此沒有正面回答,“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和偏愛的生活,我是否認同并不重要。”
“哦…”紀炀看着他那一手漂亮的字,覺得閻沉應該是個挺有自己原則的人。
閻沉把手邊的文件都看完,擡手拿了一臺筆電和平板過來,“距離下班還有一會,給你打發時間用。”
紀炀伸手接着,“你辦公桌真大,我可以就坐在這裏嗎?”
“随你。”閻沉說完便再次投入到了眼前的文件中。
紀炀其實要打發時間一臺手機就夠了,在這麽大的辦公室中,電子産品無數,他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更吸引自己。
看了一眼時間他開了一個靜音電影,開始在便簽上列計劃。
兩人如今已經開始同床共枕了,但似乎和普通夫夫的關系還要相差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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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了度娘普通人談戀愛的步驟順便又關注了一個情感公衆號,仔細調查了一番才在便簽上寫下未來一個月他要和閻沉一起做的事情。
一個月內閻沉起碼會有四個周末,保底是要一起做四件事情,當然,除了吃飯。
兩人互相沉默不語的時候,秘書陳琳進來送了兩杯咖啡,紀炀禮貌說了謝謝,便一直拿着勺子攪拌着咖啡,只看不喝。
閻沉察覺到,擡手按了內線,“送一杯橙汁進來。”
紀炀一雙大眼睛睜的圓圓的,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閻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舉動。
“……你這樣會讓你的秘書覺得我難伺候。”紀炀委婉道。
“什麽?”閻沉不太理解。
紀炀有些尴尬的坐回去,轉而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我沒有不愛喝這個,你幫我告訴她。”
閻沉這才理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沒有必要逼着自己遷就別人。”
“可話是這麽說…”紀炀還沒說完,那頭陳琳便象征性敲了敲門,端着一杯橙汁進來了。
“紀先生,您的橙汁。”
紀炀摸了摸鼻子朝着陳琳笑笑,“麻煩你了,咖啡也很好喝。”
陳琳眼底劃過一絲驚訝,随即對他點點頭,“謝謝,您喜歡就好。”轉而帶上門出去了。
等到陳琳出去,紀炀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無論喜不喜歡,第一次見面還是留個好印象比較好,何況…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嘛,我的形象對你也有影響是吧?”
閻沉挑眉,“不必想的這麽複雜,我的辦公室你可以想怎樣就這樣。”
想怎樣就怎樣?聽起來就很爽,不過紀炀還是能拎的清自己幾斤幾兩,沒敢多想。
“哦…那我下次注意。”
朝九晚五,但閻沉愣是六點整才忙完,兩人從公司出來便直接去了造型室,紀炀看清眼前的店名,這裏好像挺多明星常客。
希望自己不要那麽倒黴,遇到某位瘟神。
閻沉雖只說是個酒會而已,還是讓專人給紀炀做了造型配了禮服,閻沉自己倒是只換了一身衣服。
紀炀坐在鏡子前低頭看手機,順便叮囑造型師別弄的太隆重了。
“我懂,你這臉其實不用上妝都可以,不過要站在閻總身邊還是精致一點才讓人挑不出錯處。”
紀炀沒多想便點了點頭,他确實不能給閻沉丢人才好。
就這一會的功夫,閻沉中間還去接了兩趟電話,紀炀第一次來這種高檔的造型室,微微有些不安,剛上好妝就想出去找人。
他這間造型師是單獨在樓上,以為閻沉可能下去了,他便順着回廊直接到了樓下,樓下大廳有很多個位置,看起來平常的客人都這裏做造型。
他想想閻沉應該在嘈雜的大廳,便要轉身重新再上去。
奈何就是這麽幾秒鐘的時間,紀炀便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我以為你真的鐵了心不再纏着向文哥了,看來都是欲擒故縱的手段而已。”
紀炀挑眉,回頭看着女孩高高在上的語氣,擰了擰眉便準備再次離開,他沒有對女生為難的習慣。
而且,聽程雨這意思是,褚向文也在這。
紀炀轉身就走,他暫時想清靜兩天,今晚要陪閻沉去參加酒會,他可不想一身晦氣的離開。
閻沉口中的酒會,其實是A市的一個富商夫人的生日,完完全全的社交場合。
閻沉和紀炀一下車,便受到了各方的矚目,當然,最矚目的是閻沉,而紀炀順帶也接收到了不少目光。
因為閻沉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無論男女就沒見他在哪裏帶過伴兒。
所以這位是?
衆人心中答案一個個冒出,從情人到表弟都猜了個遍,但無論是哪一個答案都讓紀炀在這個酒會上變得特殊起來。
能和閻沉沾上邊的人,一定不簡單。
紀炀默默的想後退,這下面可不是普通粉絲或者什麽蘿蔔白菜,随便一個拎出來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腕。
奈何閻沉沒給他反悔的機會,幾乎是他後悔的同時就拉住了紀炀的手,“走吧。”
“…啊!好。”紀炀被閻沉牽着手進入大廳,還沒開口就已經感受到了各方打量的視線,這一下相當于石錘了紀炀的身份。
哪怕不是情人,也肯定是暧昧的對象。
“我們先去跟主人打招呼,等到開了酒之後就可以離開了。”閻沉說。
“不是說是生日嗎?露個面就走好嗎?”紀炀有些擔心,“我其實還好,不用走的那麽急。”
“生日只是個由頭,你不急我急。”閻沉說這帶着他往中央走,似乎比紀炀還不喜歡這種場合。
王家夫婦正跟人聊的開懷,看着閻沉過來,都紛紛把臉轉向了閻沉,“呦,感謝閻總大駕光臨,蓬荜生輝了我這。”
“伯父言重了,這是給伯母的禮物。”閻沉從李高陽手裏結過禮物遞到王家夫人的手裏。
“閻總有心了,還請你帶我向閻家兩老問好。”
“我會的。”閻沉說。
和酒會主人問了好,閻沉便光明正大的說有事便帶着紀炀走了,衆人還想問一問紀炀到底什麽身份,人便已經出了門。
這頭褚向文帶着程雨過來的時候,紀炀剛剛坐上閻沉的車絕塵而去,褚向文只是堪堪看到了一個側臉。
像紀炀但是又不太确定,随即斂了斂心神,想到這種上層人士的場合,紀炀該是想來也來不了的。
“怎麽了?向文哥?”程雨有些緊張的拉了拉褚向文的手臂,她雖然是K站的千金,但到底家世不算殷實,連上層的邊角都沒能觸碰到,這次陪褚向文來,她是憋着勁兒要來認識幾個名流。
奈何褚向文從進門前恍惚了一下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惹的她一整個晚上也沒能見幾個靠譜的圈內人。
紀炀從酒會出來就瞥到了褚向文,連忙拉着閻沉上車,“師傅快開車。”
司機看了一眼閻沉,等人點頭了才開離車尾。
“怎麽了?不想見他?”
紀炀也沒瞞着,“至少現在不想。”他說,“麻煩。”
閻沉也不多問,似乎對紀炀的從前一點也不在意,某人見狀才松了一口氣,看着時間還早,想起今天做的計劃。
“閻沉,我們好像還沒有一起在外面吃過飯。”紀炀說。
閻沉想了想,又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我讓助理訂餐廳。”
紀炀有些郁悶的拉下他的手,“不用了吧,現在時間太晚了,等我想好吃什麽再約你,好嗎?”
“好。”閻沉沒二話便答應了。
見這男人表情不變,一點想問的都沒有,紀炀忍不住搖頭,果然只是個無情的輸出機器,一點多餘的話都不會說。
兩人一路往家走,紀炀其實已經饑腸辘辘了,中午在家随便吃了點,現在已經入夜早該餓了。
進入別墅區之前他看到有個還未整改的小型商業街。
紀炀一下被吸引了,這條街莫名和他上一世的街景有些相似,他透過車窗往外看并朝着司機問道,“這條街叫什麽名字啊?”
“法桐路,A市這樣的街道現在已經沒多少了。”司機見他主動問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确實,随着城市飛速發展,這種商業街和居民樓混在一起的結構是越來越少了,紀炀忍不住悄悄的記下來,準備下次有空來這邊轉轉。
沒想到一邊的閻沉卻出了聲,“要去看看嗎?”在這方面閻沉總能快速洞察紀炀的內心,可他卻沒有什麽感情,好像只是作為丈夫的體貼。
紀炀覺得有些無法理解,他轉頭問閻沉,“你想去嗎?”
閻沉看着他的神色,一時間有些琢磨不出來紀炀問這話的意思,“我以為你想去。”
“哪怕我想去你不願意的地方,你也願意陪我去嗎?”
男人想起兩人結合的初衷,他理智的點了頭,“是。”
紀炀突然沒脾氣了,竟然覺得這樣的閻沉雖然死板,其實也挺有魅力。
無奈之下他扁了扁嘴巴,“…行吧,嘴甜的男人有糖吃,今天就不去了,你上班那麽辛苦我們就早點回家休息好了。”
司機眼觀鼻鼻觀心,雖然對兩人的關系有些懷疑,但看閻沉對他百依百順的樣子又覺得哪裏都跳不出毛病,真奇怪。
一個獨來獨往的人,怎麽會突然有了親密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