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緊趕慢趕過來的貔貅,只來得及看見徒徒化成的尾氣,以及在戰場頻道裏接連跳出的“一馬當先!音無隅已擊殺一人!”“勢不可擋,音無隅竟接連擊殺了兩名對手!”。

甚至還因為離得夠近,蹭到了因為隊友擊殺敵人、而分到他頭上的1點戰場聲望。

貔貅足足怔了十秒,直到看着音無隅淡定地孤身往中路走、而他的老板也不慌不忙地騎馬跟在後頭時,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卧槽!辣雞匹配系統終于幹了件人事!”

在雙方實力徹底失衡、只剩垃圾時間的這把戰場裏,竟然把當前少之又少的能靠一人真正左右大局的大殺星給放了進來。

“可惜補位補得太晚,”貔貅遺憾地瞄了眼懸殊的比分,“比分還差200結束,而他們已經占滿了4個旗點……”

在戰場裏擊殺玩家雖然會增加積分,但占下旗點後同樣也會。

畢竟他們這邊真正有攻擊能力的就那麽幾個,等找到游走在偌大戰場裏的對手,對面怕是已經靠占據旗點的分取勝了。

貔貅自言自語着,虞即也若有所思。

他下意識地跟在音無隅後頭,自然不可能是所謂的蹭人頭。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對方的名字。

音無隅……是他初鳴的一專《希光》裏的主打曲。

固然多半只是巧合,也依然讓他感到些許有趣與親切。

音無隅下戰場素來獨來獨往,習慣了隊友一聲不吭地綴在自己後頭。

他對身後二人的存在視而不見,兀自悠然游走到了中路。

徒徒與香雲才剛在老家複活,這會兒還沒能趕來,于是認為勝券在握、在中路旗點下懶洋洋挂機的那五個人,就瞬間被鬼魅般出現的音無隅擊殺。

他們顧着看左下角的聊天頻道,直到音效驟轉,畫面過渡,角色出現在複活點時,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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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幾秒後,他們本能地以為出了BUG,不約而同地一同翻起了戰鬥記錄。

一看記錄中赫然寫着‘音無隅的梅花七笈擊中了你,造成了23876點傷害(暴擊)時’,才哭笑不得地恍然大悟。

草,誰知道會突然冒出來這麽一樽大神!

目前大梯隊玩家的血量才2w3左右,法系脆皮的血量自然更少。

只有在裝備各項屬性評分相差太大的情況下,才會容易出現會将技能傷害翻倍的‘暴擊’,加上他們對對方的到來毫無防備,什麽增益BUFF都沒給自己上。

方連淩霄所有技能裏威力最多只排第三的‘梅花七笈’,也打出了如此恐怖的數字。

難怪沒能看清楚人,他媽的直接給他們都給秒了!

眼看着戰場即将結束,他們索性也懶得出去給大神送人頭了,只苦中作樂地截了個圖,好跟一會兒跟朋友們炫耀自己戰場偶遇大神的快樂。

普通玩家能罵一句‘人民幣戰士’或舔着一句‘大神’後認慫,身為主播的徒徒卻不能。

被第一淩霄三兩個技能就教做人了的香雲隊友,自知實力差距懸殊,不願去送死了。

徒徒則在彈幕的不住慫恿下,只能硬着頭皮再去,不出意外地才打照面,就被那倆跟屁蟲馭影的遠距離藤鎖先捆了個結實。

且是配合完美地一前一後——足夠讓缺少遠程攻擊技能的淩霄近身後,再不急不慢地補上一個,好讓第一淩霄對他連下幾招。

就如被砍瓜切菜,徒徒瞬間再次蒸發。

好在這場戰場本就已經接近尾聲,徒徒還沒趕上複活第二回 ,就彈出了戰場結束的獎勵界面。

他心裏暗松口氣,面上則裝出毫不在意的模樣,不屑地“啧”了一聲:“要不是叫那逼運氣好,碰到補了個真大佬進來,這把肯定叫他死超鬼。”

彈幕裏卻沒人在意他試圖轉移話題的抱怨,都熱烈地讨論着難得遇到的真大神。

——卧槽,平時看主播玩淩霄覺得已經無限接近天花板了,今天看到真天花板,才發現主播原來還是個弟弟

——弟個毛啊,分明是孫子,平時主播裝逼嘴臭別人老能耐了,換自己被真牛逼的人幾下秒就屁都不敢放一個,鐵廢物

——來來來,前面的別走,你的號ID叫什麽敢不敢放一下?讓我等屁民瞻仰瞻仰鍵盤大佬有多牛逼?

——得了吧,像音無隅那樣逆天的號全一線天也就那麽一個,也不看看人家沖了多少錢

——號的屬性上全是無限拿錢随機出的細節,真就把錢當紙燒,家裏必然不止一個礦

——笑死我了還什麽家裏有礦?音無隅明明就是個官方找的狗托,騙你們這群吊絲消費的,也就一些沒腦子的真當對方有錢在跪舔

——前面的酸比造謠很666哦,音無隅要不是狗托的話你馬就沒了,值嗎?

——吵什麽吵啊,徒總已經很厲害了,沒看到其他人直接被一招秒嗎?徒總被2V1還活了好一陣子呢

——說2V1的簡直瞎,真當那辛辛苦苦甩了半天奶的香雲是死人?看來你們徒狗的隊友不叫隊友,對面的隊友才算咯

彈幕裏轟轟烈烈地吵成一團,徒徒看得心煩意亂,陰着臉開始排下一局了。

他雖然平時靠嘴別人、帶節奏來挑罵戰,從而混熱度的招數玩得駕輕就熟,但在《一線天》內部靠外圍裏多少認識幾個人的他自然比這些吃瓜群衆清楚,音無隅到底是不是拖。

不僅不是拖,而且還是個別人語焉不詳、只說他絕對得罪不起的人。

徒徒這邊陰雲密布,貔貅那卻因峰回路轉而神清氣爽。

他喜氣洋洋道:“老板出來了嗎?我準備隊排啦!”

虞即:“不了。”

貔貅一愣,趕忙解釋道:“剛那種大逆風局其實很少見的,老板別在意啊,再來幾把,我肯定好好帶你飛!”

老板卻難得回了他個長句子:“滿五小時了,有事。”

沉迷游戲……果然不得了。

虞即從戰場出來後,随意瞟了眼表,才驚覺時間一晃而過,竟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才七點老板就要下啊,”貔貅總覺得沒能做到承諾裏的帶老板飛不說、甚至在老板都沒死的情況下死了一次,發揮不成實在有損自己威名,便有些不甘心地挽留:“如果事情不急的話,我帶老板你先飛一把?不加錢啊!”

只可惜對方依然冷淡,只回了句“不用”就退了YY和隊伍,角色原地搓着手、要自動回城了。

等虞即按照以往的生活節奏,完成了吃晚飯、散步、練琴、健身和洗澡的事後,再坐回電腦前,已經是晚上十點。

按照他的生物鐘,晚上十一點必然要躺到床上醞釀睡意,這剩下的一個小時空檔一般被他拿來醞釀靈感,這次……他卻鬼使神差般想趁剛才學到的那些連招的手感還未消失前,再來練一會兒。

虞即想,他只是有完美主義傾向,絕非為此上頭了。

可惜他上得晚了些,被他物色好的沙包人選貔貅剛出門買宵夜去了,好友列表裏只有原屬‘一刀一個小朋友’的一些躺列朋友。

是了,他還沒改名字。

虞即立刻點開背包裏的改名道具,右鍵使用後角色下線,提示他輸入新名字。

若換做之前的他,必然只會像應付‘文休和’時那樣,直接使用系統随機取名的功能。

但在戰場裏見過‘音無隅’後,他心念微動,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按下,打出了同在他首專裏的歌名‘寧知白’。

旁人不知的是,首專裏他自己最喜歡的兩首曲子,一為音無隅,二為寧知白。

[系統]很遺憾,您選擇的名字已被使用,請重新輸入。

不料如此,虞即皺了皺眉,莫名生出幾分意興闌珊來。

他随手換了另一首歌的名字“觀終朝”,這回則順利通過了。

‘觀終朝’上線時,不免引起那些躺列好友的注意。

他們通過系統提示裏的陌生ID而來,點開角□□面、認出是一刀那個號後,有意結交的就順口打個招呼調侃幾句,無意的則在知曉徹底換人後,順手将好友給删了。

只是那些沖‘觀終朝’打招呼的消息,卻注定石沉大海。

——重新上線後的虞即,才終于開始觀察身邊陌生的環境。

《一線天》地圖上除主城外,野外也存在着各大傳送點,玩家可随意擇一為綁定複活點。

大多數人都會綁在位處有守衛在的安全區、離交易所、倉庫和家園區更近的主城裏,也有少數人會選擇最喜歡的風景地綁定。

原號主也沒有綁在主城,而是選擇在了“醉翁亭”地圖最底下的一條小溪旁。

虞即以欣賞的目光看了看邊上清澈見底、錦魚甩尾的潺潺流水,正要動身傳回主城找木樁練技能時,卻忽然注意到了遠處的兩道人影。

其中一人身着翩翩白衣,背負湛藍長劍,身上泛着淡淡金光,頭上頂着“音無隅”的ID。

他坐在溪邊的一塊黑色大石上,手裏并未拿着虞即下午才見過、一些生活玩家用的魚竿,應該只是在單純挂機。

但在他身邊靜靜坐着的,卻還有一人。

那人頭上頂着的ID,也讓虞即十分眼熟——“寧知白”。

寧知白穿着與音無隅一模一樣、時裝名為‘笙簫’的白衣,腰間挂着一根墨色長笛,彰示着馭影門派。

比那長笛還顯眼的,則他那條同樣被壕無人性地強化到最高級,以至于身上鱗光燦燦,這會兒正在溪水裏活蹦亂跳的異獸魚寶寶。

——現在的年輕人真了不得,不僅網戀,還別出心裁地連魚也遛。

虞即不禁在心裏無聲感嘆,下一刻便毫不猶豫地就地傳送去主城,繼續找他的木樁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僅遛魚,還搶注情侶id + 雙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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