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穿過的外套
有了顧鑫出面攪和,被江晨拒絕的林薇還是頂不住那麽多盯着她的眼睛,直接跑了。
顧鑫并不在意林薇的離開,他問江晨:“和我去訓練還是回家?”
江晨倒也沒有說放學就要回家,剛剛産生了一點點認真學習的勁頭被打斷,現在只剩下想犯懶。
他跟顧鑫說:“晚上幫我抄作業題,我和你去訓練。”
顧鑫無奈看他一眼:“又讓我幫你抄。”
江晨理所當然道:“你速度快,我負責寫就行。”
蔣一柏看了個全程,站在他們身後提醒道:“你倆能不能別堵這兒,影響我們放學。”
江晨哼笑一聲故意堵着後門:“這不是還有前門?”
蔣一柏突然學體育王敏向顧鑫撒了個嬌:“班長,你看江晨,也不管管他!”
顧鑫看他一眼,相當無情:“神經病。”
江晨将籃球往蔣一柏頭上敲了一下,蔣一柏搶了他的籃球想敲回去,不過被顧鑫拽住了,江晨安然無恙地收拾書本。
蔣一柏還對顧鑫不依不僥:“老顧,晚上也幫我抄作業題?”
顧鑫:“你沒手?”
蔣一柏繼續逼逼:“幫江晨不幫我,是不是過于偏心?”
顧鑫撇他一眼:“我跟你也沒那麽熟。”
江晨回頭笑道:“我們可是同床共枕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您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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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一柏:“ok,我輸了,我自己抄!”他想了一下,“等一下,你倆還睡一起?”
江晨:“我們不僅睡一起,還……”
顧鑫怕他把咬脖子的交情也交待出來,忙說道:“快收拾,待會教練又要罵我們了。”
衛蒙也收拾完走過來,他離三人比較遠,沒太聽清說什麽,倒是看到了剛走的林薇,跟江晨聊起來。
衛蒙:“晨兒,我剛看那個女孩子有點眼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她?”
江晨:“十九中的,你可能見過吧。”他不想在顧鑫面前提當年勇,“又不熟,問那麽多幹什麽?”
衛蒙開始爆料:“我是覺得她長得挺符合你找女朋友的标準。”
蔣一柏等他們等得八卦欲出來了:“咦,江晨選擇女朋友的标準是什麽?”
顧鑫提起書包,邊走邊豎起耳朵,抿緊唇不說話,深深地望向江晨。
為什麽他從來不知道江晨還有選擇女朋友的标準?
江晨自己都沒搞明白他的标準是什麽。
“我有什麽标準?”
“你初二那會兒跟我說的啊,晨兒,你不會忘記了吧。”衛蒙說。
江晨撇他一眼:“一天天淨記這些沒用的,背古詩詞沒見你背這麽牢。”
蔣一柏追問:“所以你的标準是什麽?”
江晨根本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估計就是他中二期時為了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吹的牛逼,現在想想當年有點蠢。
他模棱兩可道:“我的标準就是沒有标準。”
beta少年還是有自己的倔強。
蔣一柏就是想覺得好玩,改問衛蒙:“蒙蒙,給哥哥講講呗。”
衛蒙最近從蔣一柏那裏學到了灌籃,正上頭還想繼續學,開始嗖蔣一柏巴拉巴拉。
“我們晨兒的标準跟別人都不一樣,我們喜歡黑長直大長腿的美女的時候,他說喜歡短發身材嬌小的乖乖女,他說短發好,長發洗頭很累的,咱們Alpha和beta哪個不喜歡前凸後翹的,他就說自己喜歡平胸,看着舒服,不然都替人家女生累。”
然後蔣一柏笑了一路,整個三中大概都是他誇張的笑聲,就連顧鑫也不由的被逗笑。
江晨用書包挨個甩了他們的屁股一下,惱羞成怒:“笑屁啊!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顧鑫看了江晨一眼,若有所思道:“确實沒有标準就是标準。”
盡管能聽出江晨并不是認真跟衛蒙探讨喜歡的标準,但是他還是有點在意。
訓練完後,顧鑫和江晨一同回家,江晨又在看臺上鹹魚了一個晚上,歪在椅子上看着他們做深蹲練習,一群Alpha們看他如此鹹魚,相當的眼熱,他是故意的吧!
江晨是被顧鑫叫醒的,他眯眯瞪瞪地問他:“訓練完了?”
顧鑫:“嗯,我們回去吧。”他現在看到江晨睡覺就相當擔心,“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江晨伸了個懶腰,往顧鑫身上靠過去:“沒有,中午沒睡夠,就困了呗。”
顧鑫用手擋開他:“我身上都是汗味,別靠過來。”
江晨:“我又不嫌棄你。”
盡管嘴上這麽說,但他也沒繼續往顧鑫歪過去了,臺下的衛蒙和蔣一柏在看他倆。
其實他今天都挺精神的,顧鑫咬的那一口其實還挺能續命,就是他習慣坐在哪兒都眯會兒。
他大概天生就是個缺覺的人。
其他一起訓練的籃球隊員一個個離開,賈老師見他們八班幾個還沒離開,忽然提起校籃球比賽的事。
賈老師也算是閑聊:“你們班的籃球隊員都是哪幾個?”
八班體委練的是田徑,不在籃球隊,他現在主要問的是顧鑫。
顧鑫說道:“目前是我們三個,還得再找幾個替補。”
賈老師:“明天有你們班的課,回頭幫你們挑兩個,練練配合,你們在我這兒練習,拿不到前三,我可沒臉了啊。”
江晨跟賈老師關系好,說道:“老師,您這是道德綁架,三個人也不一定能撐下全場,籃球是五個人的運動。”
賈老師叉腰打量江晨:“行吧,我不道德綁架,江晨你給我站好,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打籃球的苗子。”看了一會兒後,賈老師搖了搖頭,“太瘦了。”
江晨躲到顧鑫身後:“賈老師,您閣這兒當豬肉鑒別員呢?”
賈老師:“對,鑒別你這麽瘦肉,肌肉含量不足,放過你。”
江晨現在就怕他把自己拉進他們班的籃球隊,這不僅要天天看顧鑫訓練,還得親自下場訓練了,想想都覺得身心疲憊,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問題出來前将它掐死在搖籃中。
跟賈老師分開後,他們四人也一起出了校門。
衛蒙和江晨走在前邊聊着一款新游戲的事,顧鑫和蔣一柏走在後邊。
蔣一柏:“江晨籃球不是打得比你好麽,你怎麽沒推薦他打比賽?”
顧鑫說:“他嫌累,不想打,本來就是個班級賽,輸贏有什麽關系。”最主要原因還是江晨現在信息素不穩定的症狀,但這個他自己知道就好。
蔣一柏:“老顧,你要讓班裏那群迷弟迷妹聽到你這話,偶像濾鏡非破了不可。”
顧鑫來了一句渣男語錄:“我又不在乎他們的感受,他們離我遠一點才好。”
蔣一柏:“太渣了。”
顧鑫心想,他才不渣。
作為從小到大都不缺乏關注的校草,顧鑫更想獨自安靜做自己的事,關注自己想關注的事情,而不是總是被人趕鴨子上架,做着一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事。
蔣一柏和衛蒙都得回家吃晚飯,不一會兒他們四人就在路口分開了。
天氣越來越冷,今天已經降到二十度以下了,江晨只穿了件秋天外套,風一吹打了個噴嚏。
顧鑫将自己的外套遞給他,他裏面穿了件衛衣,并不冷。
江晨半點不矯情,外套立即套身上。
他還得寸進尺道:“天氣越來越冷,要不以後你載我上學呗。”
顧鑫猶豫半秒:“行,但我明天得七點到學校,明天輪到我值日了,你确定要和我一塊兒出門?”
他開學那會兒就被老師強行塞進校學生會,每周都有一天在校門口盯着別人有沒有帶銘牌、穿校服,遲到之類的,違反一條就扣相應班級的紀律分,這些分數決定着下個星期班級的公告欄旁邊會不會挂上流動紅旗。
江晨猶豫的時間可比顧鑫長多了,最終他還是決定跟顧鑫一起走,因為走在路上,他可以不用蹬自行車,靠在顧鑫背上也可以睡的嘛。
路過一個老巷子時,一股煎餅果子的香味傳來,江晨動了動鼻子,他感到自己的五腑六髒都在叫嚣。
江晨停在巷口,朝裏頭望進去:“想吃煎餅果子。”
顧鑫說道:“可是要回家吃晚飯了,待會你又吃不下。”
江晨:“沒事,反正我媽做的飯也吃了十幾年了,想換換口味,難道你不想吃煎餅?剛出爐的煎餅又脆又香,之前就聽衛蒙說要這邊新開了一家,還是別處搬過來的網紅店,應該不錯吧。”
“那我們買一個就行,留點肚子。”顧鑫自己也早就餓了,剛運動完,他能吃下一頭牛。
他勸江晨別買,只是想起小時候的事。
江晨小時候時常管不住嘴,喜歡吃零食,不正經吃飯,加上家裏小孩多,江爸江媽也不是很能管得過來,有時候江晨吃得少只當他是胃口小。
有一段時間,江晨喜歡上吃肉松面包,早中晚都吃,吃到他好幾天沒上廁所,最後還是去醫院才腸胃通暢,這件事顧鑫沒敢在江晨面前提,否則是要絕交的,這事過後,顧鑫都會盯着江晨,要他認真吃飯,控制他的零食攝入量。
為此,他當時作為一個小學生,還因為研究江晨吃多少零食,愣是寫出了一份關于兒童零食攝入量對abo身體好壞的研究性論文,當時還被某媒體報道到網絡上,幸好顧爸和顧媽不是那種喜愛大肆宣揚自家孩子,且不鼓勵過度吹捧孩子的家長,他們花錢把報道撤了下來。
煎餅果子的香味催動着江晨和顧鑫的胃酸,不一會兒,他們就站在了煎餅店的櫃臺前。
煎餅果子攤面前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系着寫着店名的圍裙,他完全沒有多少熱情,完全不像一個合格的煎餅攤老板。
他問江晨和顧鑫:“兩位小帥哥,想吃點什麽?”
江晨目标明确:“來一套原味招牌。”
他又問顧鑫:“你呢?”
顧鑫:“一套就夠了,麻煩切兩半。”
老板:“行,你們先坐會兒吧。”
江晨付了錢後,老板把單子遞給玻璃後面戴着口罩的煎餅師傅。
師傅看着還蠻年輕的,眼中帶笑看了老板一眼,說道:“記得微笑,別把小朋友吓跑了。”
老板扯了扯嘴角,笑容很僵硬,最後還是決定繃着臉。
別的位置都有人坐,江晨和顧鑫坐的位置靠近出餐的位置,兩人都看到了老板和裏面師傅的互動。
他們還以為老板會生氣,誰知道老板說了句:“知道了。”
江晨和顧鑫也不再關注別人。
顧鑫問江晨要手機:“你的手機給我一下。”
江晨不問原由就将手機遞給了他,手上空空如也才靠近顧鑫,看他在幹什麽。
其實顧鑫也沒做什麽,只是給他設定鬧鈴而已:“有手機提醒,你出門前就能記得帶藥。”
江晨托着下巴直勾勾看顧鑫:“我發現……”
“發現什麽?”顧鑫有點怕他說關于白天臨時咬一口的事,但又帶着點點期待。
“我發現你管理時間真的很有一套。”江晨說。
這個學期有顧鑫之後,江晨發現自己的生活變得極其規律,早睡早起,上課都不怎麽睡覺了,目前居然能把所有課程聽了進去,仿佛自己也快是半個學霸的樣子,都快不記得十九中聽不懂老師在講什麽的那些時日了。
顧鑫總是被江晨的大喘氣給整得有些忐忑,他覺得此時的自己就是矛盾體,怪怪的。
“一中的管理本就很嚴茍,我待了三年,習慣了。”顧鑫眼睛又放回江晨的手機上,在他的備忘錄裏添加今天要做的作業,必背的英語單詞和語文課文。
江晨看他還在備忘錄裏貼上了五顏六色的标簽,頓時一陣頭大。
他搶回自己的手機:“你不能對我這麽嚴格,我可不想變成機器人,你不累啊。”
顧鑫也不能說自己希望他多學點東西,打好基礎,說了就等于逼江晨學習,他深知江晨是越逼他越跟你來勁的人,俗稱愛唱反調。
“不寫就不寫,你自己記得就好。”顧鑫也不勉強他。
兩人正說着,老板說他們要的煎餅已經做好了。
江晨咬着香噴噴的煎餅,沒有顧得上跟顧鑫說話,顧鑫倒是聽見身後的兩個姐姐在低聲讨論老板。
“老板是Alpha,煎餅師傅是beta,我剛剛發現老板看師傅的眼神好溫柔哦。”
“我也看到了,果然只有Alpha和beta才是真愛啊!”
顧鑫愣了一下,擡頭望向嘴角沾了醬的江晨,順手給他遞了張紙巾。
兩人從煎餅果子店後,踏着已經明亮起來的路燈回家。
這個點電梯裏還挺多人的,有中介帶着顧客來看房,跟他們同擠一個電梯,把江晨和顧鑫擠到一塊。
顧鑫聞到了那股淺淡的香氣,被江晨靠着的手臂僵直着不敢動。
江晨的書包背得松松垮垮,前邊的那群人下去後,他才脫掉顧鑫的外套。
顧鑫馬上就要電梯,江晨忽地将外套輕搭在他頭上,惡作劇得逞,他笑得像個小惡魔:“鑫寶,來披個新娘的蓋頭!”
顧鑫頂着自己的外套出了電梯,轉頭時電梯門已經關上。
他無奈地揭下頭上的外套,本來只沾了他的味道,但現在又多了股淺淺淡淡的香氣。
他将外套往鼻尖送了送,深深地吸了口氣,有點香。
咔嚓。
顧媽開門出來放垃圾,看到顧鑫用外套捂着鼻子,關心問道:“你捂鼻子幹什麽?感冒了?”
顧鑫立即将衣服拿開:“沒有,我聞聞有沒有汗味兒。”
他低頭換鞋以此掩飾剛剛的尴尬,然後迅速逃回了屋裏洗臉降溫。
他剛才的行為好像有點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