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凡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蘇城不在枕邊，只留下一串WiFi密碼，原來村長家有無線，他也不客氣，用它上手機刷了會兒微博，見人給他私信：“宋明，你原來去做了演員，你理想不是做導演麽？當初說去那個公司應聘導演助理，是假？”
宋凡一頭霧水，但看仔細對方的ID，也就知道這是誰，許人以澤，多半是徐澤了。
徐澤想知道自己演戲的事情并不難，雲闌工作室和優品影視都發微博說明了《幻劍錄》的一些情況，作為最主要的反派宋凡當然也被放在大衆眼前。
而徐澤私信裏還傳遞有一條信息，自己當初被馬蔻芝一條短信叫到雲闌工作室，其實是去應聘導演助理的？宋凡冒汗，自己當初是不知道情況，可公司方面也是把他當藝人來考核的啊！好吧，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再追究都無用。
宋凡斟酌片刻，還是給徐澤回複私信：“公司那邊覺得我更适合走演藝這條路，做藝人，将來未必不能去拍劇。”
宋凡回複後沒有再管，逛了下微博，随便發條微博：“千林山風景獨秀，人亦歡。”
随手還把這兩天拍的一張照片傳了上去，現在他也勉強算個藝人了，是時間開始經營自己的微博，吸引一些粉絲。
逛個差不多，宋凡就準備退微博，不想這時一條新私信，來了。“所以你為出演《幻劍錄》，去讓優品的那個蘇城潛規則了？你那時說的喜歡，不過是如此？”發信人還是許人以澤。
是這樣的麽？宋凡臉色白了一白，他怎麽會用弟弟身體去做這種事呢？可不管潛規則了沒有，他都和蘇城睡了，這算什麽？喜歡？他是，蘇城是麽？所以他宋凡其實是一廂情願把身體送給了蘇城，雖然沒有進入，但也只剩沒進入而已，他這麽做，對得起宋明？
宋凡關掉手機屏幕，平躺在床，望着天花板，沉寂如灰。
蘇城遲遲沒有歸來，宋凡也沒有在這裏等他，回原來的住處去睡，遇見宋小寶，這人一反常态很沉默，只是對他說了明天都要拍哪些戲，再沒吱聲，道了晚安，宋凡摸上了床蒙頭睡覺，感覺多睡一會兒才會好過。
第二天還是和蘇城的對手戲，只是今天二人都有些不在狀态，明明昨天才睡過，卻好像是陌生人，明明在一個場上，卻都使勁兒讓自己透明令對方看不見。
此情此景孟葉也是醉了，還好兩人演技都還不錯，戲又不是感情戲，兩人沒有神交也無所謂，就是看着他們這樣他莫名感覺心塞。
剛才寂花語拿無塵做燒火棍去煮師兄風儀，不想風儀破鍋而出，與他打鬥起來，寂花語面對的是失去意識攻擊力吓人的風儀，走火入魔剛剛治好的寂花語自然不是他對手，三兩下便摔倒在地，一通廢話後，寂花語閉上眼睛等死，風儀則把無塵放在他脖子上，死死盯着他。
宋凡此時能感覺到無塵冰涼的氣息，那不是道具的觸感，更像是他和蘇城之間的感情，或者說，他們之間有感情這種東西麽？三年相處，三年思念，到頭來卻覺得那般輕薄，睡一覺都覺得罪無可恕。
他更希望自己依然活着，弟弟好好的，他宋凡還能遇見蘇城，兩人已經是老相識，侃侃而談，相談甚歡——而這些，都不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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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儀的手在顫抖，心似乎在猶豫掙紮，無塵晃動，也晃動了寂花語的心，最後風儀狂吼幾聲，将無塵随意丢棄了，轉身而去，寂花語睜開眼，望向風儀離去的背影，久久無話。
蘇城在千林山要拍的戲并不多，主要是和宋凡的對手戲，今天一日，就拍完了，下午五點，蘇城已經在換衣服，收拾一下就要走人，宋凡卻還要拍一場戲，想送也是不可能。
寂花語來到風儀地盤，想找到他，卻見這裏已被外人占據，那個他熟悉的人已經不在，寂花語心下絕望，手持無塵，輕而易舉奪去那些人性命，看着那遍地屍體寂花語說：“鵲占鸠巢，該死。”
是的，在宋凡演這一段的時候蘇城已經走了，今天他們沒有對戲，甚至相互都沒看幾眼，對方走遠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去想，去承受那種離別之痛，在千林山他們不會再見，再相遇不知是何時，何地。
男一號岳無辰果然換了人，來人竟是宋凡公司的藝人，付東離。
付東離一來第一場戲就是和花容月野戰，宋凡扶額，感覺孟葉對這種事好上心。
更讓他稱奇的是付東離竟然對野戰很抵觸，雖然導演都讓人清了場，付東離還是臉紅紅的不肯湊上去，宋凡注意到花容月在咬嘴唇，咬牙切齒來形容也不為過，大概甩他耳光的心思都有了。
無奈之下只好用替身，露臉的時候兩人再上，這樣一來，效果就有些差了，這場戲拍下來，孟葉臉都快黑成炭。
付東離找機會特意對宋凡解釋：“我最怕這種戲了，明明沒感覺，卻還要勉強上……”
宋凡只是笑着點頭，心想這個世界太小，眼下全是基佬。
後來付東離又拍了幾場戲，在宋凡看來，他的演技還是不錯的，不比游新民收放自如，但也算中規中矩，讓孟葉挑不出毛病，這樣的人或許不會大紅大紫，但一帆風順是完全能夠的。
至于自己，宋凡想想自己演的這個神經病反派，就一陣頭疼，只希望這個坑不要太深，能盡早爬出來。
這天宋凡在和付東離練習對打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一人，竟是徐澤，宋凡手一抖，原本該指到空處的劍，卻落到付東離胸口，宋凡一驚，連忙收回：“東離哥，你怎麽樣？”
付東離擡手阻止他上前，說道：“沒事，還死不了，不過這醫藥費你得掏，還有誤工費……”
宋凡翻了翻白眼，手上的劍是道具，剛才不過輕輕點了一下，最多也就有點疼，還醫藥費誤工費……
他又擡起劍來：“讓我再戳一下，醫藥費誤工費什麽的，我付雙倍！”付東離哪會同意，轉身就跑。
兩人最近接觸多了變得有些熟，就經常開玩笑。
看到和人嬉笑的宋明，徐澤有些恍惚，宋明在他記憶裏，常常是很溫順聽話不好動的，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面。
他這是專程過來探宋明的班，由宋小寶領進來的，現在宋小寶就站在旁邊，卻是一直在關注徐澤的反應，後來他問徐澤：“你們怎麽了？”
這是在問兩人出了什麽事，但宋小寶這麽問，卻有些不正常，不過徐澤沒有多想，卻是回答：“有些摩擦。”
宋小寶低頭想了想，說：“不管誰的錯，道個歉不就好了？”徐澤搖頭，一陣苦笑，覺得對方想得太簡單。
不曾想宋小寶抓住他胳膊搖了搖，固執道：“你道歉試試，不成的話，我再幫你說說，我可是阿明的助理。”
徐澤低頭想了想，最終決定再試一次，說了兩個字：“好吧。”他不認識宋小寶，至于對方認不認識他，他就不知了，不過既然對方願意幫他，他又想宋明再回他身邊，試一試，總沒有錯。
他不就是鑒于宋明被蘇城潛規則的這種考慮，才過來試試兩人還有沒有重歸于好的可能麽？潛規則這種東西沒有什麽感情成分，他和宋明，曾經的情誼卻是實實在在的。
是的，徐澤也知道，是曾經。
宋凡和付東離說完話後，朝徐澤走過來，見到徐澤旁邊站着宋小寶，也就知道徐澤是他助手領進來的了，對此他并沒有什麽想法，就是在想，這種場面下，他該怎麽應對才是。
這兩天他心神一直有些不定，他在想，他強行把蘇城作為他喜歡的人，對這身體的主人，他的弟弟宋明來講是不是公平，宋明或許愛徐澤，或許很愛很愛，那麽他宋凡怎麽還能去和蘇城親熱？
以前是自卑，現在是自責，這些情緒令宋凡有些喘不過氣，累。
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糾結，好不容易跨過一道坎，誰曾想竟還有一道，而且比之前更高更艱難。
這裏人多，宋凡徐澤當然沒有在此說話，而是到一塊巨石上坐下來，才聊起來，宋小寶就在不遠處，提着徐澤帶過來的一袋東西，局促站在那裏，有些焦躁了。
“謝謝你來看我。”宋凡開口，話題卻有些疏遠。
徐澤看他，深吸一口氣，吐出三個字：“對不起。”說完後微微低頭，靜靜等宋凡回應。
宋凡詫異，不知道徐澤想怎樣，但現在他的那些思想作祟，也就沒讓他過于決絕，宋明喜歡的人極可能是徐澤，他這麽提醒自己，然後對徐澤說：“沒關系，你能來看我，我挺開心。”
“真的麽？”徐澤一時激動，擡手想抓宋凡的雙肩，迎上宋凡平淡雙眸，動作還是半路止住，他收回手，依然很期盼的問：“我們還能在一起麽？”
我們還能在一起麽？宋凡心神搖曳，卻不是在考慮要不要同意，而是在想，他和蘇城還有沒有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宋凡：為什麽不是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幹潛規則什麽事？
午時：潛規則已成主流，貴梗太老，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