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妻主那你呢！你要走？你去哪兒？”
蘭晴的話韓雪青一句也不能回答，是啊這些她都沒想過，她唯一認真思考的，昨夜那一夜她想的都是，她剛走蘭晴怎麽生活。
現在都交代了，心事也算沒有了。
韓雪青踉跄的往外去，甚至帶着慌張奔起來，她怕，她怕再慢點兒就離不開了，她就不想離開了。
不知過去多久四周都很陌生了，是韓雪青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韓雪青這才喘口氣停下來。
有倆個孩子從韓雪青的身邊跑過去，手裏的吃食不小心掉在韓雪青的身邊。
“別去撿了都髒了！我們不要了乖！”婦人拉過想過來的孩子走了。
韓雪青閉上眼睛靠在身後的牆上，太陽照在身上讓她覺得，她還活着。
只要蘭晴未來能好好的，就好了。她也不要求其它的了，不要求老天爺給她什麽奇跡了，她就一個人孤獨到死吧。
韓雪青并不知道她離開後蘭晴立馬找綠竹，找了許多人尋找她。
而她如今，只想藏起來。
不知不覺的天都黑透了，路面一個人影也不見。什麽也看不到，忽然有盞燈籠照過來。
“幹什麽的這麽晚了？”
“唉？怎麽不出聲兒？”
“啞巴？”
打更的是個年級快五十的老婆子，韓雪青不願意說話，她就想安安靜靜的呆着。
可耳邊這個打更老太婆不斷的煩她，韓雪青終于站起來。
韓雪青要走卻被對方拉住，對方別看年級老了也卻有幾分力氣，拉着韓雪青也走不了。
疑惑回頭看着她。
“年輕人，這是和夫郎吵架了？”
“我姓史，你叫我史老婆子就好，我就負責咱們順平街這塊的打更。”
老婆子很熱情的介紹起來自己，韓雪青真的心情不好，一點聽下去的興趣都沒有。
她還是要走，對方卻把那晃眼的燈籠慫她的臉，韓雪青拿手擋住。
“年輕人，這附近的人都見過，老婆子我卻沒見過你，你不是我們這塊的人吧？”
韓雪青只好開口，“不是。”
“呵呵呵……”
史老婆子笑了些深夜聽起來多少有些瘆人，尤其老婆子倆個大門牙都沒了，一下露出來更讓人覺得不适，臉上的皺紋像老樹皮。
“行了，誰沒年輕過啊。”
“你一定是和夫郎吵架，被趕出來了對不對啊哈哈哈，老婆子我老了看人很準的，你準是娶了個公老虎對不對哈哈哈。”
史老婆子嘻嘻哈哈哈的，韓雪青真想說你說的不準，我家蘭晴很溫柔再溫柔不過了，才不會把我趕出來，我是自己出來的。
你才公老虎！你全家都是。終歸是沒有那個心情。
“行了年輕人，男人嘛得我們女人多讓讓，這樣就不會吵架了，我就是年輕的時候脾氣太臭把人家氣走啦，不要我啦我現在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年都是一個人寂寞死啦，可能以後老了死掉也是一個人了，唉！這命啊！”
“所以啊，你聽我的沒錯，多忍忍就過去千萬不要和男人吵架，是吵不出結果的。”
絮絮叨叨的韓雪青聽不下去了，“放開我。”
“年輕人，你別不識好歹，這麽晚別亂跑。”
“遇到壞人怎麽辦。”
“聽我的，先去老婆子我家過夜，明天回去家裏給夫郎賠罪請求原諒。”
“走吧走啦！別愣着了天都黑的看不到啦！老婆子我好心別糟蹋啊走吧！”
韓雪青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至于怎麽去的史老婆子家都不記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太陽晃醒來的。
入眼破舊的屋子，屋子裏史老婆子打着哈欠從外面走進來。
“年輕人昨晚睡的怎麽樣？”
“老婆子我這兒可好？”
這個屋子自然又小又破的，韓雪青回想起來昨夜的事，坐起來打算離開。
“幹什麽去？”
又被攔住了。
史老婆子端過來一碗冒着熱氣的混沌，看起來很不錯，可韓雪青一點食欲也沒有。
老婆子熱情的很，一副不吃混沌韓雪青就不能離開的樣子。
“年輕人，聽老婆子我的吃完飯回去和夫郎認錯。”
“這可是隔壁老王頭家的混沌。”
“吃吧！”
韓雪青沒說話，慢慢吃起來史老婆子露出滿意的笑容，也拿筷子吃起來。
韓雪青卻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史老婆子的手臂上居然有一道很長的疤痕。
一個打更人，怎麽會……
那疤痕太過恐怖，看起來再深點兒胳膊都要斷了。
“看什麽？”史老婆子粗聲粗氣的，幾下功夫韓雪青才吃幾口，他就把一碗混沌吃光了。
速度簡直驚人，史老婆子拍拍肚皮，“下次發了銅板兒還去吃王老頭的混沌！”
史老婆子擦擦嘴，另一邊胳膊也露出來一些疤痕。
韓雪青心裏微妙。
這個史老婆子恐怕不是什麽尋常人，她還是早早離開為妙。
韓雪青專門吃混沌，早上的陽光照下來。給這個破爛的小院子添了幾分生氣。
韓雪青沒主動問起，沒想到史老婆子倒是自己喃喃自語起來，“年輕時候留下的！唉！”
韓雪青沒接話，那個史老婆子一下站起來，沖韓雪青，“年輕人你啞巴啊？”
韓雪青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擦擦嘴她起身就往外面走。
“吃完！浪費！”
被拉住韓雪青往身上摸索，摸索到幾個銅板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你這個年輕人！”
身後是史老婆子罵罵咧咧的聲音，韓雪青可不管那麽多了。
一口氣跑了不知多久，太陽有些晃眼，韓雪青累的坐下歇息。
不知過去多久，睡夢中韓雪青感覺有人搖晃她。
韓雪青迷迷糊糊睜開眼，“晴兒……”
再仔細看看瞬間清醒了，又是那個老婆子史老婆子。
韓雪青覺得真的是太倒黴了，哪裏哪裏都遇到這個老婆子。
“年輕人看來你不是和你夫郎吵架了，你是遇到什麽難事兒了是吧？”
好在這次史老婆子沒拉韓雪青去她家，而是在韓雪青的旁邊坐下。
“其實啊你到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年輕時候很多你以為難的事兒，其實都不是什麽事。”
“我和你說說我吧。”
接下來一個時辰，韓雪青就聽史老婆子絮絮叨叨的說着她的過往，原來她年輕的時候都在軍營度過，還是一位将軍的副官。
這也是她身上疤痕的緣由，韓雪青聽了心中難免感慨，也對史老婆子有了新的認識，有些傾佩，到底是保家衛國的女人，真女人。
“那你怎麽現在成這樣子？”她疑惑，按史老婆子的說法，她年輕的時候殺敵很勇猛的啊。
“唉！”
“我家将軍離開後，交代過我一件事，也算她的遺願，沒找到這麽多年我也沒臉去見她，朝廷給我的金銀大房子我也不想要，我就打打更也挺好的。”
史老婆子面色沉重。和昨天前天見過的模樣完全不同。
“什麽樣的遺願？”
韓雪青問……
“找一個人。”
“是我家将軍的孫子……”
史老婆子娓娓道來這件事的始末，原來她家将軍曾經接受過朝廷的一個任務，去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運一些東西，結果這路途上倒是一路平安。
結果回去才發現孫子不見了，一家人尋找最後發現，是小孫子在将軍出發前偷偷跟上馬車。
“将軍再去尋找，沒想到路上……”
“出了事……”史老婆子嗚嗚嗚的哭起來，她說起來後來将軍再去尋找的路上，遇到了事故。
“你家将軍當初去的那個地方是不是常年冰封？日日下雪？”韓雪青想到什麽忽然問。
史老婆子吸吸鼻子，“你怎麽知道？”
韓雪青卻一下站起來轉身就跑，很快回頭把史老婆子拉上，史老婆子對京城很熟悉，韓雪青說了地方史老婆子帶路。
再次回到家的時候，韓雪青見到了雙眼紅腫的蘭晴，顯然她不在很擔心。
“妻主……”
韓雪青迫不及待的想解開真相，把門外的老婆子叫進來，“老人家你快進來。”
史老婆子上上下下的打量，“年輕人，這是你家，可真大真寬敞真……”
史老婆子的眼神忽然停下來，韓雪青看去她看的方向正是蘭晴。
“你看什麽呢？”綠竹過來擋在蘭晴的身前。
史老婆子卻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般，一下過去推開綠竹。
“東家……”綠竹有些害怕了，都看着韓雪青，不知道韓雪青怎麽忽然帶回來這麽一個人。
韓雪青心裏卻有了些猜測，“晴兒，綠竹你們別怕，老婆婆不是壞人。”
“老人家，這是我的夫郎。”韓雪青給史老婆子介紹蘭晴，看着史老婆子滿眼發光。
“他叫什麽！”
激動的握着韓雪青的胳膊，韓雪青只好先帶她進屋子。
“蘭晴，他叫蘭晴。”這是放出韓家二老撿回來蘭晴的時候，據說蘭晴自己說的。
屋子裏幾個人都看着史老婆子，史老婆子一聽到這個，一下跪倒在地嗚嗚嗚的哭起來。
“妻主她怎麽了？”
韓雪青搖搖頭，安撫蘭晴。
等史老婆子緩過來不再哭了，這才解釋起一切的前因末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