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投羅網的蘇三爺

梅公子淡然的将手中玉軸展開,傲然道:“聖旨在此,爾等還不跪下接旨?”

一滴冷汗自陳之南的鬓角滴落下來,院裏衆人瞬間清醒過來,呼啦跪了一地。

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巡按禦史……竟然不是之前馮太守他們招待的那位,而是眼前的這位梅公子!

沒想到……沒想到這才是真正的巡按禦史!

陳之南不禁想起之前馮兆遠當着梅公子的面,向自己炫耀那批軍糧的生意,還有當時蘇三爺那張讨好的臉……

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好像是個笑話一般。

他們竟然當着衙巡按禦史的面,商議着要私賣軍糧中飽私囊……

梅公子下颌微揚,衣襟上的四爪金龍在陽光下,泛着刺目的金光,直晃得所有人全都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醫館院內,跪了滿滿一院子的人。

氣氛緊張的仿佛要凝結起來。

“陳公子,平身吧。”梅公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之南站起身,擡頭看了一眼梅公子後,連忙低下頭去。

對方的身份已經不再是他能随意直視的人了。

“馮太守監守自盜,私運軍糧出城,本禦史現命陳都尉帶人前去緝拿他們父子歸案,不得有誤。”

“是。”陳之南連忙命下屬去通知他的父親。

衙役班頭跪在那裏,不住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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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別的,單是得罪了這位巡按禦史大人,他以後就別想再祁涼城有好日子過。

就在這時,忽聽院外有人嚷道:“那些反賊呢……還沒有抓到?”

衆人齊齊循聲望去,只見蘇三爺帶着身邊的小厮進了院子。

陳之南看着他,忽從心裏生出一絲同情。

像這樣急巴巴的趕來讓人抓的,天底下還真是少見。

剛才巡按禦史只命人去捉馮太守父子,還沒來得及提起這位蘇三爺,現在倒好,他主動送上門來了。

“陳公子,白桐呢,你們有沒有把她救出來?”蘇三爺看到他時急忙問道。

陳之南愣住了,“蘇小姐?她不是回了青雲觀麽?”

蘇三爺一跺腳,“梁府的小姐送信來說,蘇小姐半路被歹人劫持了,就是被抓到這裏來了……”

“梁府的小姐是如何知道此事的?”陳之南更是不解,梁小姐他是認得的,可是這裏怎麽會有她的事?

正說着蘇三爺眼角忽地瞥見院中站着一抹大紅的身影,當他看清梅公子身上穿着的衣裳時,不由得大驚道:“好狂妄的小子,竟敢穿成這樣,難道你是想謀反不成!”

他指着梅公子向着衙役班頭,“你們還不快些把他帶走!”

衙役班頭剛才還苦着的臉,現在卻忍不住想要笑起來。

他自認已經夠倒黴了,沒想到這位主薄蘇三爺比他還要倒黴。

見衙役班頭站着不動,蘇三爺的眼睛瞪得溜圓,“這是怎麽回事,你們為何不動?”

梅公子面上帶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蘇三爺,你是要他抓我麽?”

蘇三爺眼睛一轉,豁然頓悟:“哦!原來你就是齊國的密探吧,來人……”

“來人,将此人抓起來!”沒等蘇三爺說完,陳公子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衙役班頭頭一個撲上去,按住了蘇三爺。

因為力量過大,兩人同時栽倒在地上,滾作一團。

“你瘋了,竟敢抓我!”蘇三爺罵道。

衙役班頭帶人不容分說,直接将蘇三爺捆了個結結實實。

陳之南道,“蘇三爺,對不住了,巡按禦史大人有命,要緝拿私販軍糧之人,有什麽話,你還是到大牢裏再說吧。”

蘇三爺驚的面無人色,“巡按禦史大人?他不是……不是……”

“這位才是真正的巡按禦史。”陳之南一指院中立着的梅公子。

蘇三爺身子僵在那裏,腦袋裏不停地重複着剛才陳之南的話。

真正的巡按禦史……真正的……巡按禦史……

他們曾當着巡按禦史的面,商議如何倒賣軍糧,馮兆遠還曾親筆寫下了字據,答應給這位……巡按禦史三成的回扣……

天啊,他們一定是瘋了!

蘇三爺就像丢了魂似的,被衙役班頭他們帶走了。

陳之南卻沒有走,“禦史大人……”突然改變稱呼,就連他也覺着有些別扭,“蘇小姐……真的在這裏麽?”

梅公子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道不明的深意。

“陳公子放心,本禦史是請她來醫治我們的師爺,過後我會親自派人将她送回去。”

“是否可以讓我見上一見?”陳之南仍舊站着不肯走。

梅公子笑起來,“你是怕我吃了她不成。”

陳之南拱手行禮,“蘇小姐今日是我們陳府請去的客人,若是半路上出了事,我自然要負責。”

梅公子看向他,“既然你如此不放心,便進去看看吧。”

陳之南跟着一名侍衛進了屋子。

蘇白桐正站在桌前挑選藥材,被梅公子派出去采買藥材的人顯示并不精通分辨藥材之術,結果買回來的東西一有半都不能用。

蘇白桐輕輕用手撚着千金草,将她需要的份量挑選出來。

陳之南走過去,從側面看到她的面孔,不施粉黛,素淨的好像白瓷玉碟。

蘇白桐全神貫注的忙着手上的活,根本沒有注意到陳之南站在身邊。

她費力的用搗藥杵細細碾磨藥罐裏的藥材跟香料碎屑,鬓角的一縷發絲垂下來,落到了她的肩頭。

陳之南這才看到她發間的那支雕花木簪松了,下意識的,他竟伸出手去,将她肩膀的那縷發絲掖到了耳後。

蘇白桐吓了一跳,手中搗藥杵險些掉到地上。

陳之南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搗藥杵。

“原來是陳公子。”短暫的失神之後,蘇白桐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向後退開一步,施了一禮。

沒有疑問,沒有驚訝,從容不迫。

“蘇小姐的發簪好像松了。”就連陳之南自己都對剛才的沖動之舉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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