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王世墨很不能理解見人就讓人多多關照的做法,但不妨礙許多多自來熟的拉着他熟悉學校。

國防大學的學生有現役的軍人和社會考生組成,但由于較高的搶奪率,這裏的學生一直龍魚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但出奇的是,只要經過一個學期的學習,就是爛泥也都成為了優秀的軍人。

王世墨這才恍然,怪不得前來報道的什麽人都有,國防大學還什麽人都收,原來人家不管什麽材料,都能給煉成棟梁啊,果然有底氣。

二人一邊逛一邊說,來到食堂。

說起來,修者自築基後就可以辟谷了,但是這個世界的修者還是保留了吃飯的習俗,王世墨本來打算入鄉随俗一下,但吃過一口之後,就不那麽矜持的繼續吃了下去,無他,這些食物中充滿了精純的靈氣,且味美。

二人大快朵頤,顧不上說話,可有人就看着不順眼了。

對于一幫在入國防大學校門口前還在被追着搶錄取通知書的人,看到一個走後門走得光明正大,一身光鮮亮麗的過來報道的,那怨恨,幾乎能化形了。

可誰都不是傻的,人有後臺有背景,他們可不敢光明正大找麻煩,也只能狠狠的瞪他一眼,用行動表示,老子不屑你。

對于這些眼光,王世墨視而不見,在看到入學時,那些人的狀态後,他就已經做好了被孤立的準備,只是被瞪兩眼,又不少肉,管他作甚。

而另一邊,卞俊弛用手肘杵了一下徐銳:“你的人被人仇視了哦。”

徐銳正要坐下,順着卞俊弛指的方向看去,就又站起來,端着餐盤走了過去。

王世墨感覺身邊有人坐下,擡頭看了一眼,驚訝的連忙将口中食物咽下:“前輩?”

“嗯。”徐銳也不多言,看了王世墨餐盤中的飯,将自己盤中的一只靈雞腿夾了過去。

別看靈雞長的和普通雞差不多,卻是四階靈獸,其肉質柔軟鮮美,富含靈氣,雖然已經被馴化家養,但産量不高,尋常人難能吃上一次。

徐銳見王世墨只是看着雞腿也不吃,催促道:“吃吧。”

王世墨壓下心中奇異的感覺,沖徐銳一笑,這才又吃起來,第一次有人給他夾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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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銳見王世墨吃了,這才轉頭看了一眼已經石化的許多多,低頭吃飯。

“啊哈,不介意我們坐這吧?”卞俊弛拉着古奇也過來了,口中問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大咧咧坐下了。

看到呆愣着盯着徐銳看的許多多,特意将腦袋堵到人面前:“小朋友?看上我們徐銳了?”

“徐,徐,徐……”

“徐銳。”

“啊——,徐銳!”許多多突然叫了起來,倒把卞俊弛吓了一下。

而整個食堂也因許多多的尖叫靜谧了一下,然後反彈起更大的噪音。

“徐銳上校?在哪?”這是剛來報道的新生,開始朝這邊張望。

“有什麽好驚訝的,徐銳上校天天來食堂吃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這是二年級的學長,俨然忘記他剛來學校見到徐銳上校時不淡定的樣子了。

“是呀,徐銳上校天天見,可他旁邊那個小白臉是誰?”

“不是古奇嗎?”

“屁,是新生。”

“我剛看到了,上校大人還給他夾雞腿來着。”

“靠之,他是誰?”

古奇聞言,剛放到嘴裏的靈米全噴到卞俊弛臉上,嘴角抽搐,老子這是儒雅,不懂別亂說,誰小白臉?誰小白臉了?

卞俊弛一個清水訣洗了一把臉,瞪了他一眼,吃飯就吃飯,噴什麽噴。端起碗就要往古奇臉上磕。

而許多多這才驚覺自己反應過度,好像闖禍了,要哭不哭的看着徐銳,上校大人不會怪罪他吧?

“吃飯。”徐銳簡單兩個字,讓卞俊弛打個哆嗦,放下碗,恨恨的瞪着古奇,拿他的臉下飯。

許多多趕忙坐下來,埋頭吃飯。

至于王世墨,在被說小白臉後,早已經破罐子破摔的夾起雞腿開吃了,還別說,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四階靈獸的肉,果然靈氣充沛,好吃的不得了。

見他吃得開心,徐銳面部有一瞬間的柔和,随機恢複,卻被古奇看在了眼裏,心下更是好奇,王世墨有什麽特殊之處,讓國防大學的學生靈魂級人物,徐銳相中?

一頓飯就這麽暗波洶湧的過去,第二天就是正是上課的日子。

國防大學第一個月稱之為淘汰月,顧名思義,在這一個月中,新生随時會被淘汰,且淘汰率為最低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這一萬名新生,最後最多也就能留下五千,據說有一年只剩下了二千,可見這淘汰月的殘酷了,就是已經畢業進入軍部入職的人員想起來也是心有餘悸。

偏偏這正是司遠國防大學能将肆無忌憚任人搶奪錄取通知書的原因,不管你來之前是什麽人,來了之後,想要過淘汰月,就只能是龍盤着是虎卧着,最後全被調教成優秀軍人。

而這一個月,基本全都在訓練場度過,根本就沒往教室走一步。

教官,是二年級的學長。

至于為何區區二年級就能做一年級的教官,官方解釋是為了鍛煉二年級的能力,民間解釋,為了讓二年級的學長發洩上一年被虐的怒火。

聽完許多多的介紹,饒是王世墨,也呵呵了。

按班級站好隊,身體站得筆直,目視前方,個個都神采奕奕,顯然已經做好被虐的準備了。

只是,眼見着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到半空,溫度也從涼爽變為酷熱,蒸騰着體內的水分,一個個的站也站不直了,彎腰駝背,捶腿甩腳的,汗水也浸濕了衣背。

王世墨擡頭看了一眼太陽,轉頭看向其他人,全都一臉疲憊,他幹脆盤腿做到地上,節省體力,心下嘆息一聲,學長這下馬威下的實在。

許多多見王世墨坐下,他也緊挨着他坐下:“墨哥,你說學長什麽時候來,咱們都累死了。”一邊說還一邊拿軍裝的下擺煽風。

王世墨閉眼答道:“你一個修者,只站了一上午,就累死了?”

許多多煽風的手立即僵住,暗中運轉功法,發現他心神和丹田失聯,無論怎麽努力,丹田都無動于衷,經脈中再也無一絲靈力運轉。

大熱的天,卻猶如墜入冰窟。

“墨,墨兄,我調動不了丹田靈力了,怎麽回事?”許多多一着急就哭喊了出來。

王世墨根本不想搭理他,但許多多哭嚎着沒完,而且經他這一嗓子,所有的新生都聽到了,然後這才驚覺不對。他們全都是凝脈期的修者,不說站一上午,就是站上一年,也不應該感到累,更別說區區一個太陽照射,就讓他們流汗到脫水了。

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像許多多一樣哭出來的也大有人在,要知道,這個世界的修者早就适應了什麽事都仰仗靈力,突然有一天靈力沒了,生存也就出現危機了。

“嚎什麽,應該是訓練場裏有封印靈力的陣法。”

聽了王世墨的解釋,許多多這才停止了哭泣,轉而一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不僅感嘆,學長這一手,真他娘的夠卑鄙。

手段不在于卑鄙,有效就行。

當二年級學長穿着統一的玄青色軍裝,一溜的寬肩細腰大長腿,腳上着及膝的質感軍靴,昂首挺胸進入訓練場時,給新生留下的印象竟然是帥斃了,第二個想法才是真他媽的裝逼。

分到王世墨他們三班的教官有些娃娃臉,臉上總是帶着三分笑,初時,還有人嘟囔“就這小孩兒?給我們當教官?呵,呵呵。”

教官只當聽不見,自報家門道:“我叫關際,接下來一個月,就有我來陪大家度過,希望月末的時候,各位還能如此精神的說、廢、話。”

說完,關際朝那個學生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讓那人抖了個寒顫。

媽媽的,流年不利,怎麽被分到關際的班了。

這是三班所有學生的心聲,就連王世墨在這個世界只呆了昨天一天,也聽聞過關際的大名,關瘋子!

據說這是一個狠人,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讓這人做教官,他們還有活路嗎?

關際很滿意只報出自己的名字,就讓這一幫新生蛋子們萎靡了精神,但這只是開始。

“身體承載着修者的靈根和靈魂,若無一個好的身體,即使成就無上修為,也随時有可能因為身體的虛弱而崩潰,故而,能成就無上修為的修者,大多是身體強悍之輩,看看你們一個個,不過站了一上午而已,竟一個個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沒精打采的,你們要是這個狀态,也不用參加淘汰比賽了,直接收拾包袱回家還來的痛快。”關際上來就一通訓,讓新生們見識了他的毒舌後,就開始整頓隊伍了。

很簡單,數到三,沒有站好的淘汰。

許多多剛要抱怨,被王世墨拉住手拽直了身子,像标槍一樣站好。

對于王世墨來說,他剛才休息了一會兒,現在還有些力氣,這不算什麽,對于其他人就很有些艱難,除了身體上的原因還有心理的,要知道這些人自記事起就已經開始修煉了,靈力消失的事是從來沒有嘗試過的,賴以生存的靈力沒了,心理各種不适應,相對的對關際的話的執行力就不那麽迅速了。

甚至有人已經大爺般的罵上了。

三聲過後,關際拿出名錄冊,将還沒有進入狀态,磨磨蹭蹭,罵罵咧咧的人的名字删除,當即就有憲兵隊的人過來講點到名字的人拉走。

“關際!我操你媽!你不能這麽做。”

關際平靜的看向在憲兵隊手中掙紮的人:“我媽住在和平路與建設大街交叉口往東一百二十米,盛華小區二號樓,你盡管去,還有,我想怎麽淘汰你們就這麽淘汰,這個月,我說的算!”

僅僅三秒鐘,關際就淘汰了十人,剩下的人噤若寒蟬,相對于靈力被禁,這個才是真正的下馬威。昨天他們剛志得意滿,用盡一切辦法,搶來或者保住錄取通知書,到司遠國防大學報道,今天,他們的努力就可能白費,任憑人一句話就将他們拉出去,與大學無緣。

看着那十人的下場,餘下的人站得更加挺拔,簡直是咬牙在支撐了,汗水,順着臉頰、脊背一路流下,迷彩作訓服很快濕透又被陽光曬幹,繼續濕透。

而關際,沖着他們露出一口大白牙後,在隊伍的前方,支起一把太陽傘,放上一把搖椅,無限悠哉的躺到了上面,順便還拿出一瓶果汁,插上吸管,哧溜哧溜喝了起來。

新生們咬牙的,舔嘴的,流口水的,都隐藏在一本正經的面皮底下。

再沒有見過如此可惡的人了。

一直站到太陽下山,好在關際沒有再淘汰人,關際說了聲“解散”後,拍拍屁股走人,新生們立即就癱在了地上,站了一天,米水未盡,肚子早就咕嚕咕嚕響了,偏關際在旁邊又是吃又是喝,惬意的不得了。

“小人,總有一天,我要将他揍扁!”

“癡心妄想,不說關際已經是凝脈後期的修為,就是他劍修的身份,已經能越級打敗金丹期修者了,你拿什麽揍人家?”

“國防大學校規第三百二十一條,禁制以各種借口傷害淘汰月的教官,此規定沿襲至軍部服役期間,也就是說只要關際還穿着這一身軍裝,咱們就不能動他,不然憲兵隊就能抓你。”

王世墨聽了兩耳朵後,稍稍恢複了一下體力,就起身朝食堂過去,消耗實在太大,他需要補充體力。

許多多本來還想八卦一下,見王世墨走了,趕緊追上,他現在覺得,王世墨頭腦清醒,跟着他說不定能混過淘汰月,暗下決定,王世墨幹嘛他幹嘛,堅定不移的跟在王世墨身後,做他的小尾巴。

剛到食堂,卞俊弛就舉着手喊:“墨弟弟,這裏。”

王世墨一臉黑線看向那邊,朝徐銳點點頭,這才去打飯。

“墨弟弟好像沒看到我。”卞俊弛放下手,對着古奇道。

古奇嗤笑一聲:“你墨弟弟不是沒看到你,是當作沒看到你,翻譯過來就是無視了你。”

“不可能,我這麽英俊潇灑,怎麽可能會被無視。”卞俊弛翻手一個凝水訣,凝出一面水鏡,上下左右各個方位的欣賞他那黝黑的臉龐。

打飯回來的王世墨直接坐到徐銳身側,埋頭就吃,跟班許多多也去了第一日見到偶像的激動,先吃飯再說。

倆人對于卞俊弛的自戀,統統選擇性耳聰,不接口也不看他,仿佛那裏根本就沒那麽個人。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古奇大笑。

卞俊弛一臉黑線的将水鏡散去,化悲憤為食欲,将盤子中的飯菜三五嘴吃完,起身離去。

王世墨嘴角這才翹起一絲弧度,心情愉悅的吃着徐銳夾給他的雞腿肉。

“怎麽樣?”徐銳問道。

“還行。”

“關際那人,是出了名的心黑手黑,你倆唯一能做好的就是好好聽他的話,努力做到最好,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唉,可憐的娃,怎麽落到那人手裏了呢。”古奇給了二人建議,又感慨一番,只是那語氣,滿滿的幸災樂禍真當人聽不出來?

偏徐銳還跟着有樣學樣,摸了摸王世墨頭頂,跟着也嘆了口氣!

王世墨咬着筷子頭,擡頭看了徐銳一眼,前輩腹黑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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