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
你知道嗎?
在惡魔帶着少年離開的那一夜
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協會時
安德烈夫來到了地下牢房
遍地的橫屍,滿地的鮮血,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使人的胃裏開始不斷的翻騰
他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着,臉上閃現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憤懑
一紅一銀的瞳孔裏浮現處了強烈的殺意
他在他對惡魔的仇恨,以及憤懑中,暗暗的發誓
然後,你可以看到,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團白霧,逐漸成型
那是——一只白狼
“少爺,請你脫下衣服。”此時此刻,塞巴斯正一手環着夏爾纖細的腰肢,一手擡起夏爾的下颚,注視着對方的藍眸。正以十分暧昧的姿勢,将夏爾抵在床的一角。桌上的蠟燭所散發出的光,将畫面渲染的更加朦胧。
兩人此刻正呆在旅館的房間裏。就在不久之前,塞巴斯将夏爾安全的帶到了這裏。
“我不要。”同樣的,夏爾毫不退縮的直視着塞巴斯的紅眸,一臉的不情願,想要掰開對方扯着自己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的手,可絲毫力氣都沒有的他,這種反抗對塞巴斯還真是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塞巴斯見狀,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緊接着将擺在一旁的白色的醫藥箱拿了過來,對夏爾說道:
“少爺,不管怎麽說,您現在雖然看起來是十三、四歲的樣子,可好歹也算是一個成年人了,怎麽能這麽任性?身上的傷要是不趕快處理好,可是會發炎的。”
然後只見夏爾蹙了蹙好看的眉,語氣頓時變得十分的不善: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處理。而且你剛剛的話讓我十分的不爽,惡魔。”說罷,夏爾一把搶過塞巴斯手中的藥箱,打開箱子,随便取了一寫用來消毒的藥水,可就在藥水剛剛觸碰到傷口的那瞬間,強烈的刺痛感頓時襲擊着夏爾的神經。
‘痛!好痛!’夏爾在心裏這麽咒罵着,眉毛仿佛都痛到像是要擰到一塊兒去了。
塞巴斯見夏爾痛到雙肩不斷顫抖的程度,再次無奈的嘆了口氣:
“您看吧,您的這種行為還真是相當自虐呢。”塞巴斯一邊說着一邊輕拍着對方的後背,不出意外的遭到了對方的一記眼刀。
就像是沒玩過火的孩子一樣,第一次感覺到了被火灼傷的痛楚,第二次便不敢在去觸碰這危險的東西。
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少爺都‘乖乖’的讓塞巴斯替自己處理傷口,只是偶爾被藥水觸碰到還是痛的皺了皺眉,不過總比自己剛剛硬來的結果感覺要好得多了。
“還真是相當過分的傷呢……”塞巴斯看着夏爾身上布滿的傷口,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收斂了,擦拭,上藥的雙手不禁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夏爾聽聞,先是靜靜的注視着塞巴斯手的一舉一動,然後立刻嘲諷的笑道,眼神變得冰冷:
“哈,”夏爾輕笑出聲:“過分?你有資格這麽說麽?”
話音剛落,塞巴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起頭與夏爾對視。
“你明明看的一清二楚,其實你早就到了協會了,但并沒有馬上要求我跟你走,而是将我受折磨的場面從頭到尾的觀賞了一遍,現在卻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幫我療傷,還真是惡趣味呢。你這該死的惡魔。”
冰冷的眼神像是能射穿一樣,空氣在那一刻凝固了。
“哪裏哪裏,真不愧是少爺,竟能夠注意的到呢。”惡魔笑了,笑的那樣殘酷,虛僞:“我不過是想看看少爺究竟能忍耐到何時,話說還真是讓我吃了一驚呢,少爺那如此瘦小的身子居然可以承受得住。”
血液在下一刻凍結了,黑暗開始不斷的侵蝕着一切。
“你,是故意激怒我的嗎?”憤怒從湛藍的眸子中流露出來,看着眼前這個惡魔,他只覺得一陣暈眩。啊啊……是啊,畢竟只有這個惡魔才能讓自己如此憎恨。
“呵……怎麽會呢?”塞巴斯笑着回答,繼續着手裏的工作,将最後一處傷口的繃帶纏緊,固定好之後,将夏爾輕放在床上,輕聲道:
“已經淩晨了,還請您快點休息,到明天正午時,我再來迎接您。”
有些恍惚的望了望塞巴斯,夏爾緩緩的躺了下去,然後夏爾将那個惡魔接下來的一切動作都盡收眼底。看着他給自己輕輕的蓋上棉被,看着他将醫藥箱的藥用品收拾好,看着他将新的衣服為自己準備好,看着他……吹滅了正在燃燒着的蠟燭,又看着他,将房門打開,走出去,再将房門關上。
夏爾只覺得胸口一悶,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忽然間,一些過分熟悉的畫面在記憶中浮現出來。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人,同樣的場景。
只聽到那位少年翻了個身,背對着那個黑色的背影,輕聲說道:
“留下來,直到我睡着為止。”
于是黑衣男子笑着轉過了身,走到少年的身邊。
“Yes,my lord.”
就那樣靜靜的,直到少年陷入沉睡的那一刻,男人才會輕輕的離開。
……
那麽,現在呢?
強烈的壓抑着胸口處傳來的不适感,夏爾翻了個身,将蓋在身上的被子緊了緊。背對着房間的門。在惡魔離去那一剎那,他什麽都沒有說出口,只是死死的閉着眼睛,任由記憶的畫面不斷的翻轉,飛騰。
是啊,怎麽可能說的出口?
那些畫面,是那麽的真實,又是那麽的虛幻。
夏爾将被子裹得更緊了,遮住了自己的臉,眼睛,發絲,好像希望此刻自己能夠成為一個隐形人,在他的那個狹小的世界裏,在心裏悄悄的吐露着對那個惡魔的話語。
惡魔,你知道嗎?其實,從那個冰冷的夜晚開始,你就一直是我的噩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