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恨?(1)

你知道嗎?

在那個血色滿月的夜晚,不知是誰,露出了充斥殺意的雙眼

在那個彌漫血腥的夜晚,不知是誰,露出了尖銳沾血的獠牙

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

訴說着對那個男人的恨意

少年的心在漸漸冰冷,心髒裏那暗紅的不屬于自己的血

等待着,争奪着,殺掉他的機會

吶,你還知道嗎?

這是異色瞳少年的一次複仇

他曾是凡多姆海威的當家,曾一度的進行複仇

但是,這次有什麽不一樣不是嗎

那麽,究竟是什麽不一樣呢?

能告訴我們嗎?複仇伯爵

一滴,兩滴,三滴……暗紅的血液不斷的地落在地。血液,本是熾熱,滾燙的液體,但那人的血,卻泛着死死涼意,冰冷的死寂,可怕。血液的主人像是抛棄了什麽,漸漸習慣了冰冷襲遍他全身的每一角落,接着,任由這股冰冷,去吞噬他人的溫熱,化為己有。

塞巴斯捂住鑲嵌着子彈的右腿,雙眉微蹙,臉上竟浮現出了吃痛的表情。要知道,他活了這麽久,很少将內心的真實想法與感受,表露出來,甚至是呈現在他人面前。

因為,惡魔很善于僞裝,把自己包裝成人畜無害的野獸。

第二次,這是第二次受到眼前少年的攻擊了。深陷進肉的痛感也是第二次品味到。

“呵……”盡管是惡魔,多少也有點吃力,塞巴斯略顯勉強的笑道:“不錯啊……受了重傷還能做出如此反應,以至于傷到我。”

面對男人的“贊美”,夏爾依舊冷眼相對,說話毫不留情,舉起手中冰冷的□□,銀色的槍口筆直的對準不遠處的惡魔:

“你其實可以躲過去的不是嗎?說實在的我還擔心,目前這具滿是傷的軀體不足以殺掉你。現在看來,你先前的大意還真幫了大忙了,銀彈正好可以減弱你的力量。讓我痛快的解決掉你。”

少年話音剛落,可以明顯看到塞巴斯的雙眉蹙得更緊了。确實,如他所說,自己的大意換來了這深深的劇痛,恐怕以現在的實力,跟夏爾不相上下也說不定。

究竟是什麽時候改變的呢?以前的話明明更加謹慎,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哈,十年不見,竟變得像個人類,真是諷刺啊。

耳邊又響起好幾陣刺耳的槍聲,塞巴斯的面色逐漸沉重。幾發子彈不斷從正面襲擊過來,執事快速躲閃着,可腳每移動一步,腿部便會傳來一震撕心裂肺的痛感。

反應沒有之前那番靈敏,明顯慢了好幾拍。前面幾發子彈算是躲過了,只是到最後那一發,‘嗖’的滑過蒼白的臉頰,一個擦傷,留下絲絲暗紅的血液。傷口很淺,但卻火辣辣的疼。

“殺了你。”夏爾輕聲道。一個眨眼間,在塞巴斯顧忌着傷口的瞬間,一紅一藍眸子的少年竟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冰冷的槍口抵上了對方後背偏右的位置。若那蒼白的肌膚是透明的,便可以看到夏爾對準的,是那顆不再跳動着的暗紅心髒。

糟糕!

快到非人類的速度,迅速轉過身,單手死死的握住夏爾那纖細的手臂,無意間觸碰到了還未痊愈的傷口,少年皺皺眉,眼睛卻始終盯着那惡魔。将對方的舉動,眼神絲毫不漏的攬入眼裏。用力打掉了夏爾緊握的□□,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一響。

雙手被塞巴斯囚禁住,隐約聽到了皮膚包裹着的骨頭裂開的聲音,痛到流下絲絲冷汗。可男人似乎沒察覺到,也不知道此刻用了多大的力度。

将夏爾壓倒在地,他能夠看到,惡魔眼中的瘋狂,散發着血光的眸子瞪得老大,近乎失去理智。宛如即将失去生命的人不顧一切的渴求那一線生機。夏爾只覺得一陣好笑,眼裏滿是對那人的嘲諷。

對自己的死感到慌張,開口對他人吐露謊言,在那片血色中。

如此的像人類,不是嗎?

突然間,那瘋了似的惡魔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下一秒,夏爾感受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雙肩劇烈的顫抖起來,如潮水般的劇痛沖斷了他的神經。人死了,屍體被抛到荒郊野外,野獸們紛紛上來撕咬。而他,就像死後還有意識,還有五感的屍體一樣,承受着被肉體被吞噬殆盡的痛苦。

死死地咬住唇,嘴裏的血腥味彌漫開來。即使這樣痛苦,也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說真的,痛到腦子快要爆炸了。

‘瘋了,這家夥瘋了。’這是夏爾在骨頭碎裂後的第一想法,塞巴斯的臉龐開始模糊起來。額頭冷汗不斷,沿着臉的曲線滑落,滴落在地。

但是對方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夏爾為之詫異。

發現了少年白皙的脖子的上兩個清晰的牙洞。惡魔的本能告訴他上面殘留着自己的氣息。宛如嗜血的野獸,露出尖銳的獠牙,張大嘴,用力撲向夏爾的脖頸處。劇烈的痛楚又一次襲來,伴随着血液快速流失的無力感。

“唔……”難受的低吟出聲,夏爾的臉色變得比先前愈加的慘白。毫無血色,疼痛似乎麻痹了他的神經,唯獨血液大量流失的暈眩感此刻正鋪天蓋地的湧來。

再這樣吸食下去,絕對會因缺血而死……

暈眩感越來越強烈,眼前一片黑,眼前的景色早就被黑暗所埋沒。吐出最後一口氣,說話的聲音低到連自己都聽不見,但他還是開口道:

“該死……”

如此微小的聲音落入了惡魔的耳畔,血色的瞳孔一下子暗了下去,緩緩松開嘴,獠牙上沾滿對方的血。回過神一般的從夏爾身上起來,落入視野的是少年慘白如灰的臉龐,仿佛下一秒就會死掉,再看看脖子上多出的兩個牙洞,以及大腦中一小段空白的記憶,立刻明白方才發生了何事。

“夏爾!”不受控制的大喊出聲,在死寂的房子內久久的回蕩着。

只可惜,那人早已陷入昏迷,再也聽不見了。

黑暗剎那間覆蓋而來,連同那孽緣一起,沒入血海之中。

……

好黑,頭好痛……同樣的,夏爾再一次來到了這漆黑的深海底,不斷摸索着。因為在這裏,就算是那只血紅的右眼,也看不清這片黑暗所遮掩的事物。

這次所感受到的痛楚,比以往要強烈很多。明明是在夢境裏,感覺卻如此真實。

為何這麽痛?哦,對了。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腦海裏零碎的畫面一下子占據了還在微微顫抖着的心。

滿月,鮮血,刺殺,惡魔,瘋狂……和那血液流失的陣陣暈眩感。

原來如此……夏爾垂下了眼簾,難得的一次機會就這樣沒了,不但沒有刺殺成功,反而還差點被那惡魔所殺。

那麽,自己死了嗎?

就在這時,就在夏爾懷疑自己是生是死時,周圍的海水和黑暗頓時消失了,少年也連同海水一起,消失在了海底深處,回到不知是哪裏的地方。他只感到身體愈發的冰冷,漸漸深入內心。

……

沉重的眼皮慢慢打開,頭部傳來一陣疼痛,眼前的景象模糊不定。緩緩睜開異色的雙眸,過了将近兩分鐘的時間,看到的景象才逐漸清晰起來。夏爾大致的看了下四周,發現并不是自己的房間。

平穩的呼吸聲,不再慘白的臉色,傷口處傳來的刺痛……這些都還真實的存在着,确認還感受得到活着時的全部,夏爾這才肯定,自己并沒有死,也明白那個惡魔,在最後奄奄一息的時候恢複了理智,并救了自己。

窗外的月亮也恢複了原本的皎潔,圓月再度被雲彩所遮掩。

想試着坐起來,但發現以目前的身體根本做不到。雙手壓根用不上力,夏爾這才想起來,在打鬥的過程中,骨頭被塞巴斯硬生生的捏碎了。渾身止不住的抽痛着,半點力都使不上。

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夏爾蹙了蹙眉,雖說不情願,但他也只能乖乖躺着。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伴随着“吱”的一聲,在寂靜的屋內很是響亮。

“醒了?”聽聲音,夏爾便知道是塞巴斯那個惡魔。要知道,他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這個黑衣執事。可對方偏偏就出現在這個時候,還真是“會挑時機”。

“有事?沒事就滾。”不耐煩的語氣夾雜着一絲厭惡感,塞巴斯聽出了少年的意思,也明白夏爾不想看到自己,但執事并沒理會他的話,也沒按照他的意思走,只是一味的走到床邊,細細觀察着臉色和傷口。

無視塞巴斯投過來的視線,夏爾偏過頭,殊不知這一個動作,扯到了脖子上的傷,立刻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而且從剛才開始,從醒來的那一刻,夏爾就覺得渾身黏兮兮的,白色的襯衫早就濕透,貼在白皙的肌膚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看出了夏爾的想法,塞巴斯解釋道:“剛才給你換藥處理傷口,或許是因為太疼了,昏迷中的你雙眉緊蹙,疼的冷汗直流。因為用的藥都是藥效比較好,副作用比較大,所以上好藥也會比較疼。”

聽完執事的話,躺在床上的少年不知為何,頓時一肚子的火。搞沒搞錯?這惡魔純屬是來折磨我的?

說真的,上完藥了也很痛,因此才弄的渾身是汗,覺得愈發的難受。

兩人沉默了半晌,塞巴斯進屋的時間是深夜一點,在床邊凝視着夏爾将近半個時辰,到深夜一點三十時,終于忍不住似的,幹脆俯下身,伸出雙手。

只覺得身體一陣輕盈,轉眼間,竟被塞巴斯以公主抱的形式将夏爾抱在懷裏。雙眼不由得睜大,但那只是一瞬。随後開始掙紮起來,一臉的不悅。

“放開,做什麽!”

瞥了少年一眼,紅色的眸子裏沒絲毫的起伏,神色淡定的回答着:

“怎麽?不是難受嗎?帶你去洗澡。”

之後,便在夏爾錯愕的注視下,被抱着走進了浴室。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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