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又能拒絕許程禺吶?]

“呵呵,呵呵,”顏維幹笑了兩聲,只覺得這個畫面尴尬的很,她竟然被一個小崽子憋的無話可說。

雖然許程禺話說得難聽,但好像确實是這麽個事情。

按照劇情發展,她應該是要給這個叫什麽齊督的做三四五六,也不知道幾姨太太的。

以倫理道德評判,确是不太地道。

不過顏維慣來能言善辯,“我考慮着,兒子着實聰慧敏銳,我這個老母親自保都困難,不如找個良人再嫁,也省着給你拖了後腿,變成累贅。”

這話說的,俨然沈三姨附身,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配上顏維刻意端起了,膩乎乎的笑容,攝影師向前靠了幾步,抓了個近景,用在主線劇情裏,頗為完美。

許程禺冷笑了一聲,向前邁了一步,“母親費盡心思把我培養成人,又冒着被抓的風險把我僞造成留洋律師塞進薛家,為的竟然是跟姘頭遠走高飛嗎?那成本豈不是太高了。”

顏維鮮少見過這樣的許程禺,眼眸中帶着冷意,話語裏帶刺,周身都是暴戾的氣息。

好像不單單是因為劇情而憤怒,倒像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氣,借着角色的嘴,說了出來。

“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培養你成人成才又怎麽能叫成本吶,那是我甘心為之的事情。”顏維安撫着。

“那為人子女者,當以孝侍親,我既然有能力面對薛家的是是非非,母親為什麽信任我一下,留下來跟我面對這腥風血雨。”

許程禺說得一句一頓,字字戳心。

顏維瞬間憋住,看了眼旁邊興奮的攝影師,感覺再這麽繼續跟他辨下去,兩個人的對話都可以拍成一集電視劇了。

“你看,我們出來拍攝綜藝玩游戲,必然是選擇自己喜歡的選項,那我實在是不願意混入薛宅的內亂中,選了個最安逸的路線,總沒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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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攤了攤手,話說得直白易懂,想着許程禺肯定不會再追着她問些什麽,卻沒想到他眼眸一沉,眸光晦暗。

“你總是這樣,遇到問題就跑。”

顏維瞬間警鈴大作。

這話怎麽聽怎麽覺得有故事,當下心跳提起,看了眼攝影師,就往河邊挪了幾步。

顏維退兩步,許程禺往前走了兩步,顏維又往後退了一步,許程禺又往前挪了一步,察覺到這個行為太過詭異,顏維立馬停住了腳步,擡眸望向他。

眼睛裏□□裸的寫着:有攝像機那,注意點。

許程禺哪裏在乎這些,嘴角那抹笑意半是玩味半是冷漠,再度向前走了一步,把顏維逼退到了河邊的石欄前。

退無可退。

顏維再度擡眸瞪了他一眼。

覺得這總不是辦法,當下麻利的卸下了自己的麥克風,順便伸手把許程禺的也摘了下來。

剛剛還在氣頭上的某人,眼看着一雙白皙纖長的手落在自己脖頸處,利落的拆掉麥克風,還墊着腳,伸手把他脖子後面的長線一起收攏,最後攤在手掌裏,遞給了他。

白皙的掌心裏,落着一枚小小的黑色麥克風。

許程禺的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了一下,心髒仿佛被一只手輕輕的撩撥了兩下,搔搔癢的又想翹尾巴。

再看向顏維時,眼眸有些泛紅。

顏維卻絲毫沒有注意這些。

眼看着跟拍的攝影師離得遠,只要沒有過分的舉動,卸掉了麥克風,也就拍不到什麽音頻。

這才放下心來,決定跟許程禺把話說開。

“許程禺,我覺得朋友之間是有距離的,特別是異性朋友之間。你現在已經是揮一揮手粉絲千萬的頂流巨星,舉手投足的所有事情都會被放大。或許你真的是覺得和我比較熟悉才走的近一些,但是這樣會給我造成很大的困擾。”

“我前兩年經歷了一些事情所以沒有戲拍,所以我很珍惜接下來的每一個作品,走過的每一步。我不想被網友放大我們之間的關系,可以嗎?”

顏維看着他,一雙眼睛明亮,寫滿了坦蕩和決絕。

許程禺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攥了攥拳,又無力的松開。

他了解顏維,正是因為太了解,所以才總在敏感地段慢慢的試探,不敢上前。

現在她既然這樣說了,那就是鐵了心的要跟他把關系切割明白,至少鏡頭前,一定要坦坦蕩蕩。

他原本想說,粉絲可以讓工作室引導,資源他可以給,許家在娛樂圈沒有太大的産業,但實體置業,線上經營,不論哪個方面,都是跺一跺腳,會引起全國震顫的存在。

但他終歸還是保持了沉默。

口袋裏還有那枚季伯放在自己房間的胸針,現在怕是可以放回去了。

空氣中安靜的可怕。

就連攝影師都發現了問題,想要向前探尋個究竟,卻被許程禺冷不丁看過來的眼眸吓得一哆嗦,老老實實又退了回去。

顏維見他始終不肯說話,也沒有辦法,。

打算錯過他去裁縫鋪繼續未完的任務,卻在走了三步後,被許程禺輕聲叫停了。

“原本簽訂的合同就是到今天,我會乘坐晚上的班機回劇組,你放心。”

南方的清晨帶着節氣裏浸透的幹淨。

少年堪堪站在那裏,白色的襯衣,棕咖色的長褲,最簡單的灰色針織毛衣開衫,面容純淨,眼眸清冷,卻明顯的斂了光,周身都是寂靜垂喪的氣息。

像只亟待人摸摸抱抱給與溫暖的小狼狗,帶着敵意和可憐。

顏維什麽都不能做,只是退了幾步,重新回到他的面前,溫柔的幫他把手裏他未取走的麥克重新別回到了衣服上。

少年鵬程高遠,總會遇到另一個讓他眼裏有光的人。

她不是,就不能給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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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程禺依照原定的npc情節,在被發現與薛可卿的關系後,被害。

當晚坐了飛機,趕回了位于申城的《苦少年》劇組。

顏維與齊督會面後,雖然确定了離開薛家的方案,但卻要求她在離開前,替南方軍閥偷出薛家的族譜和賬本。

據說,那裏面有薛老爺子與北方申系軍閥私下交易的秘密。

而在顏維上午缺席的那段時間,薛朝發現了薛晟調換空白遺囑的秘密,兄弟二人反目成仇,戰争一觸即發。

一時間,由沈承的死引發的第二輪搜證的觸發機制就此展開,故事進入到了新的篇章。

第三天一早,節目組就召集了所有人,開始進行第一輪的人員洗盤。

柳君依靠在木雕屏風上,頗為可惜的感嘆:“難得小禺是個又低調又聰明的小夥子,雖然冷了些,但也真的是讨人喜歡。”

周克溫笑着揶揄她,“你就這麽評價頂流啊,我昨天晚上看最新的藝人商業價值評估指數,許程禺一騎絕塵,把第二名甩沒影了都快。”

“那有什麽用,他賺的錢又不給我花,人也不給我睡,我就是作為一個長輩姐姐的立場,看個賞心悅目的弟弟而已。”

“還是有用的,至少咱們節目跟着水漲船高,我今早上看到節目組的口播單裏,竟然還有維它水益C的廣告,這是今年特伊乳業的主打産品吧,地廣能鋪到素人都給你搞成國民偶像。”周克溫說着,偏頭看了眼顏維,“老顏,母承子業,程禺走了,這口播是不是就給你了。”

“你們還真是沒良心,我這大兒子都被人謀害了,你們不先想着如何搜集證據替我兒沉冤,竟然商量起他的遺産來,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哦。”

瞬間,所有人大笑起來。

明子姍湊上來,把頭枕在顏維的肩膀上,小聲的說:“母親大人,我最佩服你,許少那麽帥,你還能不心動,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顏維一副“你在說什麽?你怎麽知道的”表情,故作驚奇的看着明子姍。

明子姍笑的嚣張,“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怎麽樣?”

顏維搖了搖手指頭,“沒興趣,你啊,還是好好的考慮,哥哥沒了,媽媽跑了,自己怎麽辦吧。”

一句話,把明子姍氣的腮鼓鼓的,像個河豚。

可到底是小姑娘,心裏藏不住話,大家閑聊到最後,她還是摸了過來,湊到顏維身邊,盤着腿,抱着抱枕,一副要開始徹夜長談的陣仗。

“贏贏之前不是給你做化妝師嘛,那天我們倆說要給我畫個你的仿妝,結果剛畫完沒多久,許少就來了,盯着我好一陣看,你是不知道那個表情,讓我懷疑了好久他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後來我發現,他純粹是因為那個妝容,是我像你。”

“然後我就去惡補了一下你們倆之前的綜藝,還去考古了一下以前禺神的微博,在你們綜藝錄制結束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沒有再發過任何東西,卻在半年後,開始拍戲、出歌,甚至會在半夜發讓人看不懂的歌詞,我猜,一定是跟你有關,是不是母親大人?”

明子姍挑了挑眉,“我聰明吧。”

顏維大笑着,伸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聰明是聰明,腦洞也是真大,我跟小禺就是普通朋友,哪有你想的那麽多,說不定他就是喜歡你啊。”

“切,你就裝吧,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你沒見我天天圍着你轉,許少那眼神就一次都沒落在我身上過。”

“你想多了,”顏維笑着看她,一雙眼睛帶着嬌媚的清澈,又欲又雅,配上暖黃色的衣服,明豔耀眼,“他那麽帥又那麽年輕,如果當真喜歡我,我為什麽要拒絕。”

說着,起了身,把首輪搜證的嫌疑人人選投放到了木雕盒中。

明子姍坐在那裏,看着顏維曼妙而精致的背影,突然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

誰又能拒絕許程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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