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顧臻離開
☆、顧臻離開
回家的路很短，而他們未來的路很長。
現在已經和一直牽挂的愛人相處一段時間，顧臻不得不狠下心回去為他們的未來經營。他有些惱自己的沖動，如果一切事情都準備好，再來找書墨，說不定，那個時候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現在書墨還只把他當親人，未來還真是一片黑暗！
姚書墨覺得這兩天的考試時間,他過的還是挺不錯的,考試順利，而且還有顧臻的營養愛心湯滋潤着。
更讓人興奮的是,C大特招的分數已經公布，姚書墨超了五十分，只要這次高考的分數能過一本線，他被C大美院錄取還是十拿九穩的。
從學校回來的姚書墨興沖沖的跑向書房,他想告訴顧臻這個好消息。而且明天就正式放假，他想拉着顧臻出去玩一下，顧臻的腿不能走遠，他們可以先在C城的景區逛逛，其他地方，以後再一塊去。
書房裏的單人床大咧咧的躺在中間，上面沒有顧臻的身影，甚至連他最初帶來的幾件衣服都沒了蹤跡，這個時間點，顧臻一般喜歡呆在書房，怎麽會沒人呢？時間還這麽早，顧臻能到哪去？姚書墨找了廁所、廚房，沒有，他能去的地方都沒有人。
這一瞬間的恐慌席卷而來！
姚書墨窩在沙發上，他把身子團在一起，眼淚像不值錢的水珠，一直滴個不停，沙發上的布，一點一點的濕了起來。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如果今天下午顧臻回來，他就原諒他！
夜慢慢的變黑，姚書墨的心也跟着變黑，他已經等了七個小時，外面的吵鬧已歸于平靜，而顧臻還沒回來。他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用手背狠狠的擦偶爾還會滴落眼淚的眼眶。他覺得自己心裏酸澀的不像話，他把顧臻當親人，而顧臻怎麽能說走就走呢，好歹告訴自己一聲啊。難道他不配？
姚書墨耷拉着腦袋，一頭卷毛也像它的主人一樣無精打采。他覺得既然顧臻這麽不夠意思，那江湖再見時，自己絕對會給他點顏色看看！
他打開客廳的燈，讓黑暗的自己重見光明，他不會再讓任何人走進他的心房，就像這黑暗永遠不能和光明共處！
被放在電腦桌前的書信就這麽殘忍的被忽略，如果顧臻知道的話，估計會考慮把它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因為這樣可能更容易被發現。
為什麽不選擇當面解釋？顧臻覺得這樣做的話，他會舍不得走，等他做好和父親鬥争到底的準備後，他會再向愛人當面解釋。這一個多月，已經是他的奢望，而現在他想得到的更多，只能先離開這個奢望。
累極的姚書墨晚上睡在沙發上，早起的他，眼睛又腫又疼，他眯着眼去洗漱間看是什麽情況，他不由自主的說道：“顧哥，我眼睛不舒服。”結果屋子裏沒有人回答，他才猛的想起，顧臻已經離開，不告而別。
姚書墨的好心情瞬間冷成冰，這個兩居室裏到處都是顧臻生活過的氣息，他覺得自己越生氣，這些氣息越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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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高考出分，報考院校還有一段時間，姚書墨果斷背起行囊，飛向桂林。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他要遠離！
他打算先去桂林再到九寨溝，最後去廬山，這些都是避暑聖地，是夏天最合适的旅游地點。所有行程安排好，把整個六月份排的滿滿當當。
在姚書墨乘坐飛機來到廣西的時候，顧臻已經在顧宅裏處理起了這些日子遺留的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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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各部門經理，10分鐘後召開視頻會議。”
“是，顧總。”挂掉電話的吳秘書都快哭了，顧總一個月沒來，公司軍心都有點不穩，張副總的肚子都瘦了一圈。
總裁要回來啦，好開心！
相對于公司的員工，顧臻是絕對開心不起來，剛和愛人的感情升溫就要分開，心好塞！也不知道書墨有沒有看到他留的書信，心更塞！！
10分鐘後，會議正式開始。
“這次的工程，我們很有信心，策劃部的方案已經拟好，今天下午我讓秘書送到顧宅交由您審批。”腆着大肚子的市場部經理笑呵呵的說，他相信這個工程可以讓公司的業績更上一層樓，而他的腰包會更鼓。
顧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的目光掃過屏幕裏正襟危坐的各部門經理，這些人是自己這幾年在公司裏一手提拔起來的左膀右臂，在這次和父親的争鬥中，他們充當着不可小噓的角色。
“顧總，最近您沒來公司，一些員工有些浮躁，您看要不要來公司一趟？”有些清瘦的人力資源部經理說道。
顧臻搖搖頭，略作思考後開口道：“你再觀察一下他們最近的工作表現，明顯浮躁，業務完成率低的員工，直接開除！”
這一場視頻會議開了三個小時之久，各部門差不多都有需要顧臻做決定的地方。
結束之後，顧臻靠在輪椅的椅背上，他扭了扭有點酸痛的脖子。離開姚書墨的家已經快一天，馬上就到吃完飯的時間，不知道愛人有沒有準時吃飯，有沒有想自己！
不自覺的就想推着輪椅去廚房，準備晚飯怎麽破？！
一想到姚書墨，顧臻覺得自己的心柔軟的不像話，他敲響手中的呼叫鈴，叫來管家，說道：“老秦，準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少爺，老爺等會來這兒吃晚飯，您現在出去，我沒法交代啊。”客廳裏能砸的都砸的差不多，老爺這次來不會從自己下手吧？嘤嘤嘤，好害怕。交代王醫生摸清那小妖精，這都一個月了還沒完成任務，這個老小子，真是指望不得！
“半個小時之內我會回來，讓父親先吃飯，他要問，就說我去陪客戶了。”姚書墨交代完，在司機的幫助下坐上車。
“去梨園小區。”
“是，少爺。”
梨園小區在老城區，離同在老城區的顧宅并不遠，10分鐘之後，顧臻的車停在了姚書墨家的樓下。
顧臻坐在車裏望向姚書墨家的窗戶，沒有人影浮動，窗戶緊緊的關着，天已經黑了，月亮都已經爬上夜空，而這個窗口卻沒有透出它該有的燈光。
顧臻覺得有點沮喪，他用手按按眉頭，一天的勞累都沒有現在發現愛人不在家讓人疲憊。又等了半個半個小時，還是沒任何動靜，他呼出一口濁氣，吩咐道：“走吧。”
“是，少爺。”看着顧臻從滿臉期待到失落迷茫，司機覺得在他們這些顧家傭人心裏高高在上的少爺，在這一瞬間跌落神壇，原來他也是有七情六欲，也會露出迷茫受傷的表情。
已經等在顧宅的顧爸坐在餐桌的一頭，他雙眉間的紋路很深，應是常常皺眉所致，一張臉和顧臻有着80%的相似，如果忽略他的古板，這也是個美大叔！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裝，只露出脖頸的一點皮膚。他的腰板挺得很直，不管在不在人前，他都保持着自己的風度。
顧爸當了十幾年的兵，一些軍隊的習慣還保留着，他最讨厭的就是遲到，哪怕是他的兒子。客廳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被傭人推着進門的顧臻暗嘆一聲不好，老家夥最是守時，最恨不守時之人！
顧爸連頭都沒擡，直接開口：“回來了，坐吧。”
顧臻瞅了顧爸一眼，看他眉眼平靜，這才出口：“爸，我這是和客戶洽談生意，所以…”
“食不言寝不語。”
“是。”顧臻坐在顧爸對面，餐桌的另一頭。
吃過晚飯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顧臻坐在顧爸的身邊，客廳裏只留秦管家一人伺候。
“今天為什麽沒有準時回來吃飯？”坐在沙發上問話的顧爸腰板仍挺的很直。
顧臻還有點狀态外，他還在為沒有看到愛人傷心。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顧爸散發的低氣壓已經波及到茶水間的管家。
顧臻回過神，擡起頭就發現父親的眉皺的更緊。更深，他心下一突，連忙解釋道：“那幾個客戶特別難纏，我一直沒脫開身，所以就回來晚了。”
顧爸嘴角揚起一抹笑，滿是諷刺，“是嗎？那今天晚上的飯局，是不是咱們提前約好的？”
“對不起，父親，是我沒有時間觀念，這次是我的錯，下次一定準時。”和父親談話，自己承認錯誤是上上之策，這是他鬥争二十多年得出的結論。
“這一月去哪了，我打的電話你沒看到？”
“手機丢了，我的腿挺疼的，就去咱家在A城的別墅休養，那的空氣比這好，對傷口有好處。”顧臻說出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
滿口謊話，顧大公子這樣真的好嗎。
聽到兒子提腿，顧爸動了動從坐着就沒動過的雙腿。老爺子已經聽到一點風聲，催着他帶顧臻回老宅。能讓顧爸忌憚的只有顧家老爺子一人而已，那人又是最疼孫。
顧爸都在懷疑，難道他是抱養的？！今天他不僅是來兒子這是吃飯，他還帶着老爺子的口谕，讓顧臻有空回顧家本宅看看顧老。
其實顧老的原話是：讓顧臻這小子，有空來看看我這半截子都入土的老頭子！
是有空，不是馬上，顧爸又覺得自己不是顧老嫡親的兒子。
“你爺爺想你了，有空去看看，還有腿怎麽傷的，你好好解釋，別說錯話！”顧爸說出此行的目的。
“是，父親。”顧臻想到顧老，一直積郁在心的苦悶也微微散去一些。在顧家，最疼他的一直是爺爺。
“最近不要太勞累，好好養腿。” 能說出這些，他已經努力又努力，不是說顧爸不疼顧臻，只是這個常年在外打拼，掌握整個顧氏集團的男人，早已練的銅牆鐵壁，說些軟話對他來說都有些難以啓齒。
送走父親。顧臻這才松了一口氣，只要自己不漏破綻，父親不會知道姚書墨的存在。這一個月，他說去A市養腿，就是去了A市養腿，為了不讓老爺子責怪他，父親不會調查他真正的去處！
其實他一直不明白父親讨厭同性戀的原因。
顧爸這一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同性戀，他和妻子楊熙允是相親認識的怨偶，沒過多久就結了婚。一個軍政大家，一個富貴豪門，兩人的結合在當時成為一樁美談。
新婚一個月以後，顧爸就回到部隊，被查出懷孕的妻子則留在了新居顧宅。
顧爸很挂念獨自留在家的妻子，本來可以回家的假期被臨時改為軍事演習，提前兩天，顧爸就告訴妻子這個消息。結果軍事演習沒有進行，因為一些原因，演習時間挪後。可以回家的顧爸想給妻子一個驚喜，沒想到最後成了驚吓！
偌大的顧家沒有一個傭人在，他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子壓在妻子的身上，而妻子的手緊緊的摟着這個女人的脖子，兩人的衣服都所剩無幾。
顧爸覺得這一刻的他心都開始停止跳動，一向挺直的背都有些佝偻，他轉身走出靜悄悄的家門。從此這裏他踏足的次數幾乎為零，如果這次不是老爺子催的緊，他不會回來！
此後的楊熙允被送到顧家老宅，直到生育都沒能再見到新婚丈夫。做過月子的她收到的是一紙離婚協議書。楊熙允猜到是丈夫發現她和別的女人的關系了，她留下顧臻，就離開了顧宅。
楊熙允沒臉再回到楊家，那天她看到了丈夫失望震驚的眼神。她在失魂落魄之際被對面的貨車撞飛。
這些年一直沒再婚的顧爸，最痛恨的就是同性戀，所以喜歡男子的顧臻經常被他下狠手的打。雖然他被那個男人逼着發生關系，但他不想讓兒子也成為這一類人！
顧臻雖然不知道顧爸為什麽會讨厭同性戀，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保持緘默是最好的，否則一定會惹怒這個男人。
夜深了。
躺在床上的顧臻發現他已經一天沒見着姚書墨，這是重生以來的第一回，他因此有點睡不着。
真的好想他！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