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群人推推搡搡地回到宿舍樓門口,穿着大粉色HelloKitty睡衣、滿頭卷發棒的宿管阿姨已經在門口候着了,“現在十一點四十分,打籃球這麽激烈的運動,你們晚上睡得着?”

“睡得着睡得着,”孟越和宿管阿姨的關系好,皮起來的時候還敢拉着阿姨的手晃,“打籃球有助于睡眠,我回去倒床上就能睡着。”

“我信了你個鬼,你這小子皮的很,”阿姨笑罵了兩句,然後指着孟越那件汗濕了的衣服,嫌棄道:“要洗個澡再睡,別弄的寝室臭烘烘的。”

“知道啦,阿姨晚安!”

宿管阿姨表面上是嚴厲教育,其實明裏暗裏都有幫學生打點很多瑣事,只是匆匆的三年時光,有很多人還來不及去發現她的好罷了。

時間不早,宿舍走廊上已經沒什麽人來回走動了,大部分人要麽已經睡覺,要麽還在挑燈夜讀。

另外一小部分人,比如像王卓力和胡興成這樣的,正貓在陽臺的通風口吃泡面。

這兩個人雞賊的很,一人端着一碗老壇酸菜牛肉面,蹲在陽臺口的玻璃門旁邊,邊吃邊跳腳。

“操他媽!別咬我了行不行,”王卓力猛嗦了一口面,“我就說要吃完面再洗澡,提前洗,就相當于給蚊子洗菜。”

“別說話,專心吃,”胡興成說,“你猛喝一口湯,燙死那蚊子去。”

王卓力:“你忽悠孫子吶?”

胡興成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真的!我試過,親測有效。”

王卓力:“我才不上你這飯桶的當。”

方便面十裏飄香,尤其是在深夜裏放毒,比平時聞起來要更香個十倍百倍。

而且這種食物特別奇特,你聞着味兒時,你覺得你能吃下一整碗,甚至還要把湯都喝掉。等真正把面吃完時,你又會覺得惡心,悔不當初,這張嘴怎麽就這麽禁不起誘惑?

“卧槽!我說什麽味道這麽香,”鄭文武走到自己寝室的樓層,老遠就聞到一股提神的味道,“原來是你們杵這兒偷吃!快給我吃一口!”

Advertisement

胡興成把面遞過去,“就一口啊,我好不容易泡......”

話還在嘴邊,鄭文武猛的嗦了一口,一碗面基本上只剩湯了,胡興成氣的跺腳:“媽的!你這個狗賊!”

“卧槽別打!明天我賠你一桶,加三倍料的那種!”

鄭文武哀嚎不斷,葉空和夏辭當沒聽見,直接往上走。

C棟宿舍樓住的是高三年級的男生,一二三四樓住的滿滿當當,五樓就只住了葉空和夏辭兩個人。

正因為五樓住的人少,所以燈壞了一直引起不了什麽重視,從半個月前壞到現在都沒人來修。

四樓到五樓的樓梯黑壓壓一片,葉空根本看不清路,“老夏,打個手電筒,我手機沒電了。”

夏辭掏出手機一看也沒電了,“自動關機了,你扶着欄杆慢慢走就是。”

葉空其實也不是完全看不見,等眼睛适應黑暗之後,借着一點微弱的月光還是能走路的,關鍵是他怕黑。

就像小時候關燈睡在被窩裏一樣,一只腳伸出被子外就感覺會被床底下的妖魔鬼怪吃掉,所以要把自己捂的緊緊的,哪怕熱出了汗,也不肯露半個腳指頭出去。

“你真看不見?”夏辭一回頭發現人還沒跟上,“站那兒別動,我來了。”

葉空站在原地不敢動,手心裏沁出了不少冷汗。

夏辭返回到四樓去拉他。

四樓到五樓的樓梯不長,但四周安靜又黑暗環境足以勾起一個人不好的回憶。

葉空一言不發的挨着夏辭上了樓,等打開了寝室的燈,葉空才敢放開手,陰郁地坐在凳子上,黑色的T恤衫被冷汗浸濕了一半。

第二天周五。

夏辭早上起來莫名其妙的感冒了,病來如山倒,上午兩節課他都暈沉沉地趴在桌子上毫無生機。

平時不怎麽生病的人,一旦病起來,要嚴重很多。

大課間跑操夏辭跟班長請假沒去,葉空也以照顧同桌為由,請假在班上待着。

“我去給你接杯熱水,”葉空說,“你杯子呢?”

夏辭吸了吸鼻子,從課桌裏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杯遞給他,“別裝太滿,會燙手。”

葉空嗯了一聲,出門之前還把自己靠在櫃子上的吉他擺正了一點,生怕會摔着。

周五校外的琴行會提早關門,所以他中午就得把吉他拿去琴行換琴弦,他不願寝室來回走,就索性背到教室裏來,放了學可以直接出發。

茶水間裏實驗樓有點距離,好在這個時候大家都在跑操,沒多少人排隊。

葉空沒走多久,班上後門進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穿着黑色運動服,腳上踩着一雙熒光黃的釘鞋,個頭很高,體型也壯。另一個頭頂上一抹綠,正是昨晚的綠毛龜。

原來今天是帶人上門找茬來的。Y。U。X。I。

綠毛龜錘了後門一拳,鐵門發出一聲悶響,綠毛龜朝空蕩蕩的教室裏喊:“操他媽!葉空那孫子呢?!”

夏辭本來已經睡過去了,突然又被這難聽的公鴨嗓吵醒,心情頓時差到極點。

綠毛龜走進來往教室裏環視一周,注意力沒有放在夏辭身上,反而落在櫃子前的吉他上。

“這吉他好像是那孫子的,”綠毛龜回頭對同伴說,“今天從食堂出來我看見他背了。”

“給他弄壞了去,”綠毛龜一肚子壞水,招手示意同伴過來,嘴邊的笑意逐漸猥瑣,“看他還怎麽耍帥裝逼。”

“喂,滾出去,”夏辭坐起身來,眼神裏透露着危險的警示。

“啧,你從哪兒冒出來的?”綠毛龜并未停止靠近吉他,“不想挨打的話,我勸你別事多。”

綠毛龜說着話,一腳把吉他踢倒在地,黑色的保護套上沾滿了灰塵。

夏辭見此,火氣瞬間炸了起來。

綠毛龜耀武揚威地看了夏辭一眼,嘚瑟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臉上就結實地挨了一拳。

“□□媽!”綠毛龜痛呼,立馬反打回去,旁邊大個子的同伴也一起上手,并沒有任何勝之不武的羞恥心。

夏辭雖然沒有太多打架的經驗,但他出手的路子野,也沒有哪裏能打和哪裏不能打的避諱,招招都往別人吃痛點上招呼,動作幹淨利落又陰狠。

綠毛龜很快就被打離戰場,倒是随行的同伴有兩下子,跟夏辭扭打在一起。

但同伴很快就處下風,綠毛龜急了,直接拎起旁邊一條板凳,要往夏辭後背砸下去。

夏辭反手一擋,板凳上的鐵釘在他手臂上劃出長長一條,白皙的皮膚瞬間見紅。

綠毛龜雖然嚣張,但也沒親眼見過別人身上流出來的血,他吓的跌坐在一旁,指着夏辭說:“我砸葉空的吉他又不是砸你的,早就叫你別多管閑事!”

言下之意,你受傷是自找的,與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夏辭嗤笑:“孫子就是孫子。”

葉空在走廊上聽見動靜,跑進來一看,臉色瞬間黑了。

“我操!”

綠毛龜看見葉空,已經沒了剛進來時的氣焰,縮在一個角落裏瑟瑟發抖。

好在過了沒多久,跑完操的同學都回到教室,看見這一幕吓了一跳。

“你倆是誰?卧槽!辭哥你手怎麽了?”

王卓力最先發現夏辭受的傷,但他從小暈血,看見一大抹紅,立馬就站不穩了。

胡興成從後面扛着王卓力,“找人去喊老師,空哥你快帶辭哥去醫務室。”

葉空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雙腿木讷地邁向夏辭,把他攙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裏。

校醫給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傷口不深,兩到三天就能愈合。”

“你這是什麽刮的?”校醫問。

夏辭:“板凳上的鐵釘。”

“那你這個得去醫院裏打破傷風,學校的醫務室裏沒有,”校醫說,“得盡快,傷口兩天之內別碰水,容易發炎。”

夏辭向校醫道了聲謝,順帶還開了感冒藥。

回教室的路上,葉空輕聲問:“疼不疼啊?”

夏辭鼻音濃重,打趣道::“你可以來試一試。”

“我是認真的,不跟你開玩笑,”講老實話,葉空很擔心,剛才看見夏辭被摁在地上打的時候,他腿都有點站不穩了。

夏辭晃了晃受傷的手臂,以示輕松:“不疼,沒什麽感覺。”

類似的對話,葉空原來聽過。

剛開學,夏辭頭上拆線那會兒,他問他疼不疼的時候,純屬是搭話式的關心,心裏沒有太大波瀾。

然而現在,他看見同桌再次受傷,他心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難過、有焦慮......多重複雜的情緒雜糅在一起,心口堵得慌。

回到教室沒多久,老姬滿頭大汗的小跑進來,帶着夏辭去醫院打破傷風。

綠毛龜和大高個被送去了大頭辦公室,正在寫萬字檢讨,黃赫去辦公室交資料,把事情經過大致聽了個明白。

“綠毛說,是辭哥為了阻止他動吉他,先上的手,”黃赫說,“後來大頭調出班上的監控一看,是綠毛先把吉他踹在地上,辭哥才動的手。”

葉空聽完沒說話,拍了拍保護套上的腳印灰,然後課沒上,直接出了教室的門。

下午的課葉空也沒來上,打電話也聯系不到。

直到傍晚放學吃飯的時候才出現。

晚自習,黃赫從各路情報網上得到第一手消息,早上讓辭哥受傷的綠毛龜和大高個,下午被某名葉姓神秘男子送進了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打誰都行,就是不準打我媳婦。

其實空哥怕黑是有原因的,以後會寫到。

昨天的雷實在太大了,感覺就從我頭頂劈下來一樣,吓得我瑟瑟發抖不敢開電腦和手機,躲在被子裏睡過去了。

評論送紅包啊!求求你們要了吧【卑微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