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預選賽西瓜隊首戰告捷，贏得沒什麽懸念。
晚自習鄭文武從講桌旁千裏迢迢給葉空傳了張紙條：
-空哥，今天首勝，你和辭哥要不要來我寝室慶祝一下？
葉空把紙條壓在書底，指尖敲了敲隔壁的課桌，低聲詢問：“晚上你想不想去411嗨一下？鄭文武說今天贏了比賽，讓咱們去慶祝慶祝。”
夏辭剛睡醒，整個人還處于懵的狀态，他揉了揉眼睛，随口就答應了。
葉空看他頭發睡的有點亂，旁邊翹出一小撮呆毛，看上去軟絨絨的。
他沒忍住，擡手幫夏辭捋了捋，發質又軟又滑，手感很好。
夏辭趴在課桌上，睡意并沒有因為睡了兩節課而削減，他任葉空捋了一會兒，後來被弄煩了，才撥開搭在他頭上的手，“是不是找打？”
說話的聲音很輕，透露着一股濃濃的慵懶，因為睡太久的緣故，夏辭的眼睛微微泛紅，看向葉空的時候，眼裏仿佛還蒙着一層霧氣。
葉空趕緊把手收回來，別過臉低下頭，把臉貼在冰涼的課桌上降溫。
不多時，他掏出手機給孟越和趙研博發了條短信。
-放學之後速來411，遲到挨打。
下課鈴聲響，老師前腳剛走，郝成繼抱着一小疊試卷，頂着一束要吃人的目光，大義凜然地湊到夏辭課桌邊，顫顫巍巍地說：“可不可以教......”
葉空長呼了一口氣，準備過來說點什麽，夏辭突然擡頭朝他揮了揮手，“你先回去洗澡，我一會兒就來。”
這話聽上去有那麽一絲霸總的味道，葉空放低聲音哼了一句，“快點啊，我在寝室等你。”
說罷，轉身出了教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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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空一走，郝成繼如釋重負，他把試卷攤開，上面記着密密麻麻的解題步驟，紅色黑色的水筆标注的十分整齊，只可惜一眼看不到重點。
夏辭把題目抄了一遍，列出一串分式，各項乘以二分之一，郝成繼這才看出題目的端倪，頓悟道：“是要用錯位相減的方法嗎？”
“數列題目考的花樣不多，主要是要發現規律，”夏辭把郝成繼的試卷翻了一遍，每一張都有細心訂正，很顯然用了百分百的刻苦。
“試卷每道題都有固定的題型，”夏辭說，“你把每個題型經常出現的考法歸類一下，比上課只記筆記要有效很多。”
“對了，”夏辭從課桌裏扯出一本裝訂好的小冊子遞過去，“歸類了一些數列常考題型，你可以拿去看看。”
這本冊子本來是給葉空準備的。
之前黃赫來問問題，葉空哭着搶着要先問，結果等黃赫一走，他就“嗯啊哦原來如此我懂了”，最後夏辭一提問就原形畢露了。
不知是出于什麽心态，夏辭某個晚自習把數列題都做了一遍，然後歸類整理裝訂，現在還沒找到一個合适的理由給葉空。
郝成繼接過小冊子，寶貝似的捧着手心裏，對學神又多了幾分崇拜，他從校服口袋裏揣出幾塊巧克力放在夏辭桌上，“真的很謝謝你，這個是我爸爸前天來看我帶的......味道還不錯。”
“這個冊子我回去抄一遍，”郝成繼又說，“明天就能還給你。”
夏辭咳了一聲，心道這正好是個機會，他說：“你看完直接給葉空就行。”
“......”
郝成繼又喜又悲的回到座位，他不知道明天該怎麽去面對那個随時會吃人的校霸。
夏辭把巧克力放進背包的側口袋，挎好包正準備起身，一個拎着麻布袋的老奶奶駝着背從後門竄進來。
目标直奔衛生角的垃圾桶。
她在裏面快速翻了幾下，找出幾個同學喝完的飲料瓶，她擰開瓶蓋，用力把瓶身踩扁，然後丢進一個髒兮兮的麻布袋裏。
夏辭看過他很多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晚自習下課，她總是風風火火的闖進教室，利索地收完瓶子，再去下一個教室。
之前聽黃老板說她就住在學校的教職工樓裏，外孫是當年的省狀元，現在是博士後，未來光明，前途無限。
省狀元父母早逝，全靠外婆一個人收廢品拉扯大，現在外孫有出息了，外婆的日子應該也會跟着好過。
但老奶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即便是外孫和學校領導多次勸導，她也不聽，收廢品撿瓶子已經成為了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說到底，她只是不想成為外孫的一個負擔。
“......這裏有很多瓶子，”夏辭從櫃子後面拉出一個小紙箱，裏面都是他和葉空喝完的飲料瓶。
前段時間學校超市搞活動，飲料揭蓋有獎，他跟葉空大課間去買飲料，一人中了二十瓶，二十二班集體出動，老板兌獎兌到懷疑人生。
“以後我都把空瓶放進這個箱子裏，您可以下課之後直接來拿。”夏辭邊說邊幫她把瓶子倒進麻袋裏。
老奶奶笑的很開心，眼角堆起幾道深深的皺紋，她嘴裏一直說着什麽，聲音很低啞，夏辭聽不太懂，只是默默地幫她把麻布袋拉好，然後道了聲別。
葉空洗完澡在寝室裏來回踱步，他拿出手機看了一會兒貼吧，早上“二三事”的帖子熱度不但不減，反而因為下午的籃球賽而被頂到了精品樓裏，水貼兩千多層。
葉空點進去，随意翻了一層樓——
【啊啊啊啊夏辭好帥！為他瘋，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
同桌惹人愛，真他媽的糟心。
葉空揉揉眉心，把手機丢在床上，抱着吉他拖了條板凳去陽臺。
夏辭剛走到五樓，聽見葉空在陽臺唱歌，他放輕腳步往外面走，歌詞和吉他的旋律逐漸清晰。
“着迷于你眼睛，銀河有跡可循。”
“穿過時間的縫隙，它依然真是地，吸引我軌跡。”
“這瞬眼的光景，最親密的距離。”
“沿着你皮膚紋理，走過曲折手臂。”
“做個夢給你，做個夢給你。”<·)))><<
......
夏辭不怎麽聽歌，之前在一中的時候，學校也不允許聽，他對歌的大部分印象還停留在劉德華和小虎隊的年代。
葉空唱的這首歌他第一次聽，還聽愣住了。
“你終于回來啦，又偷聽我唱歌，”葉空笑着走過來，“都說了你喊我一聲哥，想聽什麽我都給你唱。”
夏辭：“滾蛋，我是光明正大地聽。”
“行吧行吧，光明正大的，”葉空又說，“這首歌叫水星記，詞寫的很好。”
兩人回到寝室，夏辭把包放在桌上，把巧克力拿出來遞給葉空，“嘗嘗？”
紫色的包裝，中間印着兩個粉色的大愛心，上面“情人”的花體字分外醒目，葉空看着巧克力傻笑了一會兒，然後拆開扔進嘴裏，淡淡的苦味之後是膩膩的甜。
葉空：“好吃诶，你買的？”
夏辭正在拿洗澡的衣服，回頭說了一句，“學委給的。”
葉空嘴角一抽，“呸，難吃。”
“......”
等夏辭和葉空到411的時候，孟越他們已經嗨了有一會兒了。
“快來快來，真心話大冒險，”孟越站起來招呼着，“鄭文武要開始說他的初戀女友了！”
“你們也太慢了吧，我們等的黃花菜都涼了，”鄭文武把床上的被子挪到一邊，騰出兩個位置，賴皮道：“剛才那局人不齊啊，所以不算，現在重新來過！”
黃赫作為收集八卦的先驅者，到耳邊的消息哪有不聽的道理，“不行，至少得說說是啥時候的初戀。”
鄭文武笑嘻嘻試圖蒙混過關，“初三，沒親，愛過，行了吧？”
黃赫心滿意足：“得，放你一馬。”
鄭文武把抽簽桶整理好，開始說游戲規則：“咱們按順時針從一開始報數，遇到數字帶六或者六的倍數的人喊過，出錯的人抽簽，不管抽到啥，哪怕是給大頭打電話，都不準耍賴。”
衆人點頭，已經迫不及待了，“開始開始！”
“一。”
“二。”
“三。”
......
十幾輪下來，還沒有人出錯，趙研博報的數字超過了一百，之後乘法已不在葉空的口算範圍之內。
葉空：“先別急，我想想，一百......零二......沒錯吧？”
“哈哈哈哈！恭喜踩雷！”鄭文武拍手歡呼，“六的十七倍就是一百零二啊！”
孟越：“這個游戲規則簡直就是在為難我空哥啊！哈哈哈哈......”
黃赫：“空哥快抽，你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是男人就得大冒險，”葉空伸手去拿簽，抽上來一看，笑容逐漸凝固。
“抽到啥呀？”趙研博接過來一看，瞬間笑噴，“這簽也太勁爆了吧！将你左手邊玩家逼進角落，用‘調情式’一手撐牆，兩人深情對視10秒。”
夏辭坐在旁邊，一臉幸災樂禍地笑，忽然發現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操了。
他就是葉空的左手邊玩家。
“開始吧，說好不賴皮的啊，”衆人紛紛起哄，手機拍照已經準備就緒，“我們計時，十秒鐘少一秒都得重新來過，你們敬業一點。”
大家給他們讓開一條走道，夏辭被莫名其妙地安排到牆邊靠着。
這會兒他深刻體會到什麽叫殃及池魚，左手邊玩家做錯了什麽......
“你得看着我啊，不然不作數的，”葉空看似輕松地把手撐在牆上，笑着小聲提醒道，語氣之中隐約夾着一絲期待。
兩人的距離有一臂之長，不算太近，卻能感受到彼此輕微的氣息，以及對方身上的一點沐浴露清香。
十秒鐘的對視，剛過一半，葉空就笑不出來了，他有點慶幸周圍一直有人在起哄，不然他這打鼓似的心跳聲會暴露在安靜的空氣中，被衆人聽的一清二楚。
“十秒時間到！”
葉空放下僵硬的手，恍恍惚惚地回到位置上。
夏辭跟着走過去，拉了拉身上的T恤，短短的十秒鐘時間，他背後就竄出一大股熱汗，掌心也因為剛才拳頭捏的太緊而沁出了汗。
“來看看照片，”黃赫翻了幾張剛才抓拍的照片，客觀評價道：“就你們這樣的站姿......絕對是咱們軍訓時期的模範。”
“......”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拔智齒簡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謝謝支持【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