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4盛世婚禮,親一個,親一個! (1)

言墨白咬牙撐着,到了另外一個房間時,他幾乎的癱軟着把自己仰面摔在床上,這個動作有些大,還是扯到了傷口,他悶哼出聲。

顧傾鄙視的斜了床上人一眼,把事先準備好的醫藥箱拿出來。

“看吧,傷口裂開了,前面兩天卧床休養都白瞎了。”顧傾解開言墨白的衣服,看見白色的紗布被鮮紅的血沁了大片兒,襯衫上面都沾了一點兒血了,要不是西裝外套是深黑色的,恐怕別人已經看到他衣服上的大片殷紅了。

幸好來之前他有準備,不然傷口折騰成這樣,不得失血過多而死才怪。

言墨白喘着粗氣,說:“幫我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打點鎮痛劑。”

顧傾用藥水擦着傷口,然後上藥,默了許久,咬着牙的斜了一眼言墨白,恨聲道:“小白,我說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為了那顆什麽狗屁鑽石,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言墨白在組織裏排行老三,身手甚至比他還略甚一籌。出過無數次的任務中,沒有失過手,連挂彩都極少。

記得此前唯一的一次受傷,是在好幾年前。當時言墨白出任務,被M國的大批特工追殺,腦部中了一槍,撐到他們去救援才倒下,幸好搶救及時才撿回一條命,可是腦神經有創傷,失去了一小部分的記憶。

此後,言墨白行事就更加謹慎心細了。

為了顆狗屁鑽石去招惹那個老頭子的事,要不是他腦子壞掉了,是絕對幹不出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言墨白此刻身受重傷,顧傾真想把他拎起來揍一頓。就算是去搶,也要叫上兄弟幾個啊!憑他們幾個的能力,直接把那老頭子給摁死都不算個事兒!可這小子就這麽單槍匹馬的殺去,不被人家精英狙殺小組給追殺才怪,真當那老頭子養的是一群廢物麽?

言墨白閉着眼,沒有吭聲。

他知道兄弟關心他,自己心裏也內疚着呢,太輕敵了!

由着顧傾邊幫他處理傷口,邊唠唠叨叨的數落了他一大通,确定對方唠叨得差不多了,才啞着聲音催促:“快點!”

顧傾快氣得吐血,敢情自己這麽關心他,還被無視了!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Advertisement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好心沒好報!

顧傾邊捧着自己被傷得細碎的玻璃心,邊在心裏吐槽。

手下的動作就不再顧及了,沒輕沒重的包紮着。心裏開始有些郁悶的想,其實兄弟如衣服,老婆如手足吧?這小子一娶老婆就開始不把兄弟當回事了。

言墨白當然不知道顧傾心裏的這個小怨念,他只想着快點處理好傷口過去,自己的媳婦兒還被他扔在那邊等着呢。

其實言墨白的心裏也很想不通。

原本自己那麽排斥女人,為什麽自從遇上了她,發生了一夜情後,就不由自主的開始接受她,甚至是渴望接近她了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食髓知味?

言墨白向來不是較真兒的人,對于自己想不通的問題,他幹脆就不想,只要跟着自己的感覺走就行了。

此時他的感覺就是:自己不排斥那個女人,甚至期待跟她的這段婚姻。

這就夠了!

雖然結婚這個詞對于他來說很陌生,他的觀念中甚至不知道“婚姻”這詞是個什麽概念,但是他很期待和那個女人共同生活。

愛情是什麽東西,他從來沒接觸過,也沒認真的思考過。

以前以為愛情不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糾纏,而他認為的糾纏也只限制于身體糾纏。

那個時候的言墨白苦心訓練,想着女人有什麽好玩的?能陪他打槍練拳麽?那麽弱小的一個經不起他一拳的,他才不要找女人玩呢!

可是那晚上,那具柔軟的身體在他身下承歡,接受他狠厲的撞擊,并沒有想象中被他的殘暴弄碎,而是柔軟的化成一團水,把他溫柔的包裹住。

那是一種被吞沒的感覺。

言墨白此前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吞沒,那麽柔軟、那麽溫暖,包裹着、吞沒着。

他向來活得潇灑恣意,喜歡掌控一切,他怎麽容忍得了自己被人吞沒?

可是,想到那天晚上,把自己深埋在她身體裏,他确實有種被深深吞沒的感覺,不但不排斥,還樂在其中,意猶未盡!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那種感受,感覺自己飄在雲端,腳下的每一步都沒有踩到實處,卻讓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顫抖起來。

于是,他有點留戀這個滋味了。

言墨白一身整齊的出現在媤慕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主持婚禮的人已經幾次過來暗示新郎新娘,要去門口迎賓了。現在這個點兒很多賓客都到了,要是新人不在門口迎着,委實不像結婚的樣子。

奈何只看見新娘坐在房間裏,伴郎少了一位,新郎不見人影。她也不敢說什麽,只是不停的說賓客已經相繼到了,離開席時間沒有多久了。

媤慕有點煩躁的應付着,心想你們家太子爺忙着偷歡去了,你來催我有個毛的用啊?

她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去找新郎過來吧!”

婚禮主持人有點發愣,聽新娘這口氣好像不太好,估計新娘心裏也不好受,新郎不在這,大概她是生氣了吧?

于是她更加不敢說話了,默默的退了出去。

至于新郎在哪裏,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去找啊!

她身為YT國際公關部的資深員工,深知自家太子爺的秉性,冷漠不宜親近,一個眼神射過來就能把人給凍死,她怎麽敢去找啊?

她默默的在門口翹首以盼,只希望自家太子爺自覺的快點出現吧!

幸好,伸長脖子等着的時候,言墨白和顧傾出現了。

美女主持人看着自家太子爺和一個英俊的男人從另外一個房間出來,甚至那個英俊男子還和太子爺貼得那麽近,于是她默默的為新娘撒了把同情淚。

婚禮當天就出現“小三”登場的事兒,況且這“小三”還是個極難攻破的高峰,難怪新娘會不好受啊!

美女斂了自己的思緒,上前恭敬的對言墨白說:“言少,賓客已經陸續的到了,你們······是不是應該,呃,下去門口迎賓啊?”

美女細聲細語,眼神無辜,只希望言少不要對着她發怒。她也有苦衷啊,剛剛在樓下的時候,言董事長就抓着她問“客人都來了,怎麽沒見新人出來迎啊?”,于是她就被董事長派來請新人下去的。

言墨白略微擡頭看了她一眼,偏頭想了想,腦子裏溫習着之前看過的婚禮風俗,似乎是要新人在門口迎賓的。

他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然後又交待了句“把女方的客人招待周到一些。”

言墨白同意下去門口迎賓也是完全只考慮女方的問題,如果不是有女方的親戚的話,那他壓根就不會下去迎賓。

這種想法也很讓顧傾側目。

小白居然也會考慮到這些?

兩人推門進去的時候,媤慕坐在床邊跟伴娘幾個在說話。

天空晴朗,陽光正好,寬大的窗戶開着,明媚的陽光灑落進來,沁染得滿室都是暖暖的。而穿着潔白婚紗的那個姑娘,她容顏精致,笑容燦爛,溫暖的光像一圈光暈一樣的給她鍍了一層金黃,奪目耀眼,宛如天使。

言墨白想着,明媚晴天裏,有個人帶着暖暖的笑,即便你只是這樣遠遠的看着她,都會讓你心頭發軟,被她感染,于是心就暖和了起來。

言墨白以前也許會想,心頭發軟那就代表着他要完蛋了,試想着像他這樣的人要是心頭發軟,那不易于送死。可是現在,他卻在享受着,樂在其中。

媤慕正和好友聊着以前聽說過的婚禮上發生的囧事,她笑得不亦樂乎,然後心裏想着等會兒哪些地方要注意的,免得自己也會出糗。

正當她笑得正歡的時候,言墨白推門進來,她看向門口的時候臉上的笑蕩漾着,兩道目光在空中交觸。媤慕隔着明亮的陽光看見他深邃的眼,眸色是純粹的黑。

她驚了一下,立刻就偏過頭,借着跟好友繼續言笑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不得不承認,言墨白英俊不凡,他安靜而立,身材挺拔,他什麽都沒做,只是一個眼神的交彙,就能輕易的撩撥了媤慕的思緒。

這個男人,太吸引人了!

這個男人,也太危險了!

媤慕默默的掃了一眼言墨白和他身後的顧傾,嘆了口氣不無可惜的想:這真是造孽啊,好男人都攪基了!

言墨白立在門邊,聲音很輕的開口:“下去門口迎賓了。”

他覺得自己太大聲了要打破這一室的歡樂,和少女臉上明媚的笑。

媤慕起身,安清晨幫忙整理她的裙子,打量了一下她的妝有沒有花,然後示意她可以走了。

言墨白卻皺眉,聲音淡淡的卻不容抗拒:“穿上衣服。”

他此話一處,幾個伴郎都十分詫異的挑眉。心想着這個冰冷木頭疙瘩是真的開竅了,在心疼媳婦兒?

媤慕原本也正煩着下樓受凍這事,她想穿件外套在外面,可是又怕言家的人覺得她不夠莊重。如此盛大的婚禮,賓客如雲,而且非富即貴,要是被說閑話,既丢了傅家的臉也丢了言家的臉。

現在即便是言墨白開口,她還是堅持不穿吧,不然會讓那些名門富賈笑話,丢父母的臉。

她起身就往門口走去,言墨白臉就沉了下來。本來他的臉就沒什麽血色,此刻陰沉着,更加顯得吓人。

媤慕走到言墨白身邊的時候,手擡了擡,想着要不要挽着他的手出去。畢竟他們現在的結婚,要表現得親密一些。

可是擡頭觸到言墨白沉黑的臉是,她的手抖了抖,乖乖的垂了下來,低頭說:“走吧!”

言墨白不動,他很高,媤慕低着頭站在他旁邊,他只看見她發頂。

她本來有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可是發型師把頭發盤了起來,那漂亮的長發被刻板的盤起來,打上了發蠟定型,中規中矩,一絲不茍。

言墨白看着她的發頂,就想起那個夜晚,他抱着她,托起她的上身發狠的逗弄,她的一頭長發墜在腦後,萬千發絲織成一個細密的網,裹着倆個人糾纏。

此刻言墨白想,這個發型師真差勁兒,怎麽把那麽好看的頭發折騰成這個樣子。回頭扣他錢!

他盯着媤慕,又說了一次:“把衣服穿上。”

媤慕擡頭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要麽穿外套,要麽換掉!”

媤慕不知道言墨白說這話是不是在關心她,姑且就認為他是在關心自己吧!

不過這個固執的關心,又是怎麽回事?

“我不希望我的老婆穿着這麽暴露的給別人看。”言墨白看媤慕一臉傻樣,就有些憤然。他扭過臉,有點煩躁的說。

媤慕一愣,想到自己身上穿着的婚紗,這又是露肩膀又是露背的,确實很暴露。可是被言墨白只有直接的說出來,不免有些難堪,于是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瞪了言墨白一眼,回身去找衣服穿。

心裏還在憤憤不平的想,把她的照片照得那麽撩人,還挂在大街上任人圍觀,那時候怎麽不這麽想啊?

而三個伴郎聽到言墨白的那句話,都齊齊的掉了眼珠子。這真的言墨白?

伴娘幾個又忙着給媤慕找衣服。

婚紗要是套件外套的話,确實有些不夠莊重,不倫不類。所以媤慕想想還是換一套吧。

選衣服的時候也想着現在天氣冷,所以專門挑了一套新娘旗袍,長袖長裙,加了棉的,穿着也不至于會冷了。

當媤慕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言墨白看了一眼,臉色有沉了下去。不過與之前的那種臉色略有不同。

這一身旗袍是量身訂造的,出自名家之手,自然不一般。

媤慕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旗袍的包裹下,完美的曲線畢露,每一處都切到好處的貼合,沒有寬一分窄一毫。而她的臉在大紅色的映襯下,面頰紅潤,粉若桃花,嬌羞迷人。

言墨白喉結滑動了一下,輕咳了一聲,率先邁步走出門外。

于是這一對兒新人就是這樣,一個穿着中式禮服,一個穿着西服的下去酒店門口迎賓。

“嘿,二哥,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剛剛好像看見三哥臉紅了。”任品跟在後面挨進顧傾,捧着一張目瞪口呆的俊臉問顧傾。

顧傾剛剛最靠近言墨白,所以他應該看得最清楚。

顧傾還他一個淡定的眼神,說:“你沒有眼花。因為我剛剛也看到小白臉紅了。”

雷傲湊過來問:“你們覺不覺得三哥有點不一樣了?”

任品投來一個“你說的是廢話”的眼神,“當然不一樣,他開過葷了,已經不是遁入空門的和尚了。”

雷傲回一個“你這個白癡”的眼神,“你也就只能想到這兒!”

于是兩個人在後面用眼神你來我往的一直鬥到門口,最終被言墨白的一個眼神給瞪住了。言家和傅家在A市都屬于豪門,言家是豪門中的豪門,傅家在生意上雖然遇到一些困難,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麽樣都還算有幾分重量。

所以這兩家聯姻,不僅A市的豪門貴胄來祝賀,連其他省市跟這兩家有生意上往來的人都來了。

之前傅家落難沒有伸出援手的人,現在也厚着臉皮來祝賀,即便不能再修複和傅明宇以前一模一樣的情誼,只要不被怨恨上就好。不然現在的傅家有言家在後面撐腰,想要弄死誰,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如此一來,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比發出請帖的遠遠要多。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帶着厚禮來祝賀,你總不能給人家甩臉色吧?

這些人大多媤慕都去拜訪過,當時那叫一個冷血無情啊,可是再對比一下此時的這副谄媚的嘴臉,媤慕深深的覺得趨炎附勢是普遍商人的通性。

她一直站着賠笑臉,臉都快僵了。而身邊的言墨白卻一點表情都沒有,像個雕塑一樣,冷然的站在一旁。

媤慕一直都覺得,言墨白的傲氣和王者的氣場都是渾然天成的,他不需做什麽說什麽,只是往那兒一站,便絕代芳華,自成一派。

媤慕的父母是言墨白派車子去接來的,他們沒有跟着婚車一起來。

此時蘇姍看着女兒女婿站在那,她攏了攏丈夫的衣服,輕聲說:“我們女兒會幸福的。”

俊男美女,多麽般配,如此登對,他們笑着站在一起,接受着這麽多親戚朋友的祝福,他們有什麽理由不幸福呢?

傅明宇看着女兒如花的笑,心裏微酸,這大概就是每一個嫁女的父親都會有的不舍吧!他隔着熱鬧的人群看着女兒的臉,說:“幸福就好!”

回握住妻子的手,慢慢的走向女兒。

雖然媤慕穿着的是中式的新娘旗袍,但是婚禮的程序還是按照西式的來。

雖然沒有牧師,但是婚禮主持人還是按照慣例的會問:“新(郎)娘,你是否願意娶(嫁新娘(郎)成為合法夫妻,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順境或者逆境、貧窮或者富裕、健康或者疾病、快樂或者憂愁,都将愛她(他)、珍惜她(他),對她(他)忠實,直到永永遠遠。”

這樣的誓詞,千篇一律,幾乎每一對新人結婚時,都會被這樣問。而最後那句“我願意”的時候,每個新娘都是要麽幸福的笑着回答,要麽感動的哭着回答。

可是媤慕卻在主持人念完後,愣怔了許久,看了一眼爸爸媽媽,才平靜的回答“我願意。”

現場便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祝福這一對新人的結合。

當然也有一些年輕的男孩女孩起哄着喊:“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媤慕瞬間臉騰的紅了。

你們一定會認為言墨白要趁機吃自己老婆豆腐吧?

才不是呢!

言墨白冷眸掃了一眼呼聲最高的那一片,然後靜靜的站立在那,英挺而立,灼灼風華,卻整個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他不高興的冷哼着,想讓我當你們的面跟我媳婦兒親熱,讓你們圍觀,做夢去吧!

主持人看到自家太子爺陰恻恻的一張臉,立刻歇菜,哪裏還敢起哄啊?馬上轉移話題揭過這一頁。

而那些在下面起哄的年輕人,被言墨白冷如刀鋒般的眼神震得不敢吭聲了。

婚禮是一件折騰人的事兒。

照理說那麽多的賓客,一桌一桌的敬酒勢必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

可是言墨白事先就通知他家老爹,安排入席的時候,把女方的親戚集中安排在一處,然後他們只敬女方這邊。

言家連着好幾代都是單傳,親戚朋友很少,僅有不多的都是隔着很遠的旁親了,其餘的都是商場上的朋友。

于是言墨白就不想去敬那些人了。

如果換做一般的人結婚,來的親戚多,而且很多還是年輕人,必定很能折騰的,各種整新郎新娘的招兒都有。

可是這新郎偏偏是言家的太子,剛回國半年,跟A市其他的公子哥都沒有什麽交集,那些人一看言墨白沉着臉,頓時都低着頭安安靜靜的吃飯,不敢說整人的事兒了。

伴娘三人一路跟在後面。本來三人還擔心那麽多客人,到時候恐怕要喝死。

可是敬了一圈下來,幾乎沒輪到她們上場。

女方這邊有幾個膽子大一點兒的,敢跟媤慕碰杯,而媤慕喝的都是葡萄酒,自然就輕而易舉的應付了。

身後這六個幫手,竟然沒有用武之地。伴郎很淡定的覺得這很正常,就憑借着言墨白那如同千年寒冰的氣場,他只需一個冷冷的眼神一掃,那些原本高昂鬥志的人立馬就歇菜了,沒幾個人能有膽再來招惹。

而伴娘這邊卻高呼,這大概是她們見過最輕松的伴娘了!完全不用她們出馬擋酒,新娘一個人就搞定了。

而賓客那邊也很是郁悶的望着天花板感慨,這大概也是他們參加過最憋屈的婚禮了,連逗一下新人的勇氣都沒有。

最後敬到雙方父母那邊的時候,言耀天大手一揮,“在我這不用講那麽多的禮數,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快點給我弄個小孫子來玩玩兒就行!”

這樣一句話在外人聽來,都贊道:這樣的公公非常開明,非常靠譜,能嫁人言家當媳婦兒,簡直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傅明宇和蘇姍聽得也松了一口氣,覺得言家雖然貴為豪門,言耀天一代商業巨鱷,為人很随和,不擺譜,以後女兒過去估計日子不會太難過。

言墨白挑着眉,什麽也沒說。

可是這話聽在媤慕耳朵裏确是聲聲警鐘。

言耀天在提醒她,不要忘記合約上的協議啊!

一年之內生個兒子······

媤慕咬着牙,生生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輕輕的點頭,然後把頭低下默默的咽下一口鮮血,暗罵言家沒一個好東西。

旁人只當新娘子臉皮薄,害羞了,便都哈哈笑開。

敬完一圈兒下來,媤慕也累得夠嗆,就算每一桌只是象征性的喝一點點,但是那麽多桌走下來,肚子也撐了。

言墨白一直白着一張臉,跟着走完全場。隐忍着傷口的疼痛,額頭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冒着。

顧傾他們幾個好幾次都想幫他擋酒,可是每次看着杯子的那一丁點兒液體,還搶着幫忙擋酒的話,那誰的臉都挂不住。

這麽點兒酒都不能喝,那也太掉份兒了!

還有幾桌的時候,媤慕就發現了言墨白的異樣。他嘴唇蒼白,額頭冒汗,眸色幽暗,這樣一副模樣媤慕從來不曾見過,心口猝不及防的被狠狠撞了一下,莫名的心疼了一下。

她擔憂的偏頭,小聲詢問:“喂,你沒事吧?”

媤慕以為他不勝酒力,大概是喝多了的緣故,所以很講義氣的大手一攬,豪氣挺了挺胸,說:“剩下這幾桌你別喝了,我一個人擋了。”

言墨白壓抑的眉心都皺起來,但是聽她這樣的說着,俊眉挑起,有點好笑的睨着身邊的小女人。

她身材嬌小,氣勢卻很豪邁。她說剩下的你別喝了,我一個人擋。言墨白那顆冷硬的心輕輕的被什麽紮了一下,綿軟了起來。

那是一種被關心,被保護的感覺。很陌生的感覺,卻不排斥。

言墨白低低的笑了,難得的溫柔語氣,“我沒事兒,還有幾桌,我還扛得住。”

媤慕喝了挺多酒,臉頰泛着淡淡的緋紅,酒店橙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暈出一層溫暖的色彩。

言墨白幽暗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看,竟然移不開眼。

媤慕感覺到他目光的灼熱,瞥見他眼裏翻湧的玄黑,臉更加紅了。

她迅速扭開臉,再不敢去看他,默默的撿着碎了一地的節操,心裏唾棄呸了自己一聲:傅媤慕有點兒出息,不要是個美男都流口水啊!

“走吧,快點完成任務!”媤慕低着頭聲音也低低的,率先走了。

言墨白緊跟在身後,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後面的幾桌都是傅家家族裏的親戚,一個個巴結言墨白還來不及,哪裏會為那呢?

不過媤慕搶着幫言墨白擋酒這事兒,還是不免被那些長輩們取笑了一番,然後又鬧個大紅臉。

言墨白倒也沒跟媤慕争。之前顧傾就說過不能喝太多酒,而他現在喝得肚子都有點兒撐了,感覺腹部的傷口都被撐開了一樣。

其實再喝也死不了人,可是被這個女人這樣護着,他的心裏軟軟柔柔的,很惬意。

終于把女方這邊搞定了,言墨白握着媤慕的手,低聲說:“喝了那麽多酒,去那邊坐一下,吃點兒菜墊墊肚子吧!”

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又把顧傾幾個人雷得裏焦外嫩。他們真沒想到言墨白會有這麽溫言細語的跟一個女孩說話的一天。

專門預留了一桌給新娘新郎和伴郎伴娘吃的,幾個人坐過去的時候,尤優抱着尤魚也過來了,臉上的表情很詭異,尤魚紅着眼在抽搭着鼻子低低的哭。

尤魚當花童,這麽一個甜美可愛的萌妞一登場,秒殺了所有人,包括另外一個當花童的小男孩,一個勁兒的鬧着跟尤魚玩,還很少黏人的非要拉着尤魚的手。不給拉就抽着鼻子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畢竟也是那麽可愛的一小帥哥,他這麽一哭,惹得尤優也是心軟軟的,叫拎着尤魚來教訓了一頓,囑咐她不許使性子,乖乖的跟小帥哥玩。

結果小花童的媽媽在一邊看着尤魚癟嘴的樣子,也是喜愛得不得了,當下就提議,“要不就把訂個娃娃親吧,你看這倆小孩兒多可愛多般配啊!”

尤魚一聽,頓時更不樂意了,抽搭着鼻子就哭了,指着小男孩說:“我才不要你這小鬼當我男朋友,你一點兒都不帥。還愛哭鼻子,嗚嗚嗚······”

鬧得尤優哭笑不得,尴尬的望着男孩兒的媽媽賠着笑。

看見媤慕他們敬完酒,就抱着尤魚過來了,再繼續呆在那一桌,估計她要挖個洞鑽進去,有這麽早熟的女兒,真的傷不起啊!

媤慕一路被言墨白握着手,這家夥竟然一點兒放手的意思也沒有。媤慕知道這是當着雙方家長和那麽多親戚朋友的面,是應該做做樣子,扮得親密恩愛一些。可是他也不用這麽入戲啊,都入席坐着了,他還是不肯放手。

媤慕兩次掙紮,奈何他的力道太大,掙脫不了。也不敢動作太大,于是邊只能郁悶的由他握着。心想你丫是不是跟你那基友鬧小情緒了,拿我當槍使?

此時看着尤優抱着尤魚過來,她立刻抓緊機會,笑着說:“我們漂亮又可愛的小花童這是怎麽啦?眼睛紅紅的還掉眼淚呢。過來阿姨抱抱,告訴阿姨誰欺負你啦?是不是剛剛那小子?阿姨替你去揍他。”

媤慕這樣一說,便立刻抽手要抱尤魚。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言墨白自然不會繼續糾纏着不放,漆黑的眼眸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松開了她的手。然後看着媤慕擺脫他的束縛像是松了口氣一樣的,他又轉眼瞪了媤慕一眼,冷哼一聲偏過頭去。

抱過尤魚在懷裏細細的哄着,有些心不在焉,眼角餘光還是不由自主的打量着旁邊的人。

言墨白紐臉過來看見兄弟三人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的,他心裏也能猜出是怎麽回事。

眼角餘光看着身邊的女人溫言細語的哄着懷裏的小女孩,這副畫面如此的溫馨美好,深深的刻在了言墨白的心裏。他微笑着想:以後他們倆最好也生個女兒,比這個更可愛的。

斂了笑,捧着服務生幫盛的半碗湯,慢慢的喝了一口,才開口問顧傾:“老大呢?不是說他今天會來的嗎,怎麽還沒見到人?”

“剛剛通過電話,說是馬上就到。”顧傾回道。

老大樓亦琛有些事要處理,不過兄弟結婚這樣的大事無論如何也是要抽出時間來參加的。

所以言墨白的話音剛落,就看見一行人進了大廳。這樣的出場方式着實很惹人注明,賓客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着這個像黑社會老大或者更像是貴族王子出場的人到底是誰,是什麽身份。

雷傲扭頭看了行走帶風,霸氣外露的老大一眼,帥氣的吹了個口哨,咂嘴道:“老大出場總是這麽的······低調!”引得其他三人無聲的笑。

樓亦琛倒是很想真正的低調出場,可是條件不允許啊!

試想着一個身後跟随着七八個黑衣魁梧大漢的人,往哪擺都很引人注目。而身為組織的神秘領頭人,為了個人安全起見,總是擺脫不了這麽一大幫人的貼身跟随。

言墨白朝老大招招手,拉着媤慕起身相迎。準備正式的介紹自己媳婦兒給老大認識。

樓亦琛也知道言墨白受傷頗重,所以見言墨白起身,他加快了腳步過來,按住了言墨白,語氣有些無奈又有些責怪的說:“小白,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麽懂禮。”

媤慕從來沒有見過樓亦琛,正暗自感嘆着樓亦琛的英俊的風采,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帥哥也是喜歡和帥哥紮堆兒的。那邊言墨白就攬着她的肩膀,介紹:“這是我媳婦兒,傅媤慕。”

樓亦琛微微的點頭,表情也很冷,有一種王者氣勢,很震懾人的那種。

言墨白低頭對媤慕說:“這是我大哥,快叫人。”

媤慕早就被樓亦琛身上的那種氣場給震住了,乖乖的叫了聲大哥,聲音輕柔帶着怯怯的羞澀。

媤慕抖着自己一點兒都經不住事兒的小心肝,感嘆着這位大哥絕壁就是混黑道的,并且是那種很高級的黑道頭目。

懷裏的尤魚卻探出一個腦袋,烏溜溜的大眼轉了一圈兒,很是興奮的大叫:“帥叔叔,我們又見面了!”

頓時桌上的人都詫異的看着尤魚,特別是言墨白他們四個男人,心裏暗自揣測着,老大什麽時候認識這個小女娃兒的?

平時看着老是一副冷冷的樣子,這幾年也沒見有女人,這不可能是老大的私生女吧?

不可能,人家當媽的還在這呢!

當媽的······

滿桌的人轉頭去找孩子她媽時,驚愕的發現,尤優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離席了?

“我那天在機場見過這個帥叔叔的,對吧?”尤魚眨着大眼看着樓亦琛,試圖想從這張帥氣的臉上得到回應,可是樓亦琛只是面無表情的抿着唇,他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快到沒有人能抓得住。

尤魚頗為失望的看着樓亦琛,捧着自己圓圓的臉蛋很是委屈:“叔叔你不記得我了嗎?當時我跟媽咪在機場見過你的。不信你問媽咪。”

可是尤優已經不在座位上。頓時就更委屈了,大眼濕漉漉的眨啊眨,眼淚就掉了下來。

媤慕抱着尤魚坐下,哄着她:“乖,尤魚別鬧。媽咪應該去洗手間了,一會兒就回來。”

任品把身邊的椅子移開,請了老大入座,然後似笑非笑的盯着樓亦琛打趣:“老大就是老大啊,魅力不可阻擋啊,連這麽丁點兒大的小奶娃兒都被你迷住了。牛!”還很不怕死的朝樓亦琛豎起大拇指。

樓亦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任品立即噤若寒蟬。默默的想抽自己嘴巴,叫你嘴賤!

要是老大一個不高興把自己派到非洲去,那可就有得罪受了。

別的倒還好說,就是非洲的妞黑不溜秋的,一點兒激情都沒有!

旁邊的幾個伴娘偷偷的注視着樓亦琛,捧着一顆少女心,兩眼冒着粉紅愛心,非常花癡的盯着樓亦琛看。楚棋最萌這種黑老大範兒的了,霸氣!

這個男人好霸氣好帥氣哦!

楚棋在桌下踢了媤慕一下,示意她出去有事單聊。

媤慕接收到暗號,抱着尤魚起身對言墨白說:“你們先吃着,我到孩子去找她媽媽。”

男人麽,在兄弟面前多少好面子,媤慕這麽乖巧又溫順可人的樣子,給足了言墨白面子。

于是言墨白雖然有點不滿自家老婆在老大剛到就要離席,但是她此番溫柔細語的解釋很合情合理,所以點頭答應,後面加了句:“快去快回!”

媤慕面上微笑的點頭答應,心裏不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