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又相中了(三更合一)
雖然昨天甄明珠才認識了關欣,但是倒是對她蠻欣賞的。
這就是男女的不同了,像是徐一寧他們不知道關欣的經歷,只看她摘有毒的果實就覺得這個女的不好惹,不能靠近的。但是甄明珠倒是挺喜歡關欣的,覺得這人嫉惡如仇的。
如果害死父母的仇都不報,那還叫人嗎?
所以甄明珠覺得關欣做的沒有錯,如果是她也許會做的更激進。
因為山裏有老虎,他們幾個倒是沒敢亂走,只是在周圍轉了轉,這邊叢林十分的茂盛,許多參天大樹,甄明珠擡眼望去,就覺得站在這裏的話,有人跟她說這個世界能修仙,她都是相信的。
當然啦,這世上也沒那事兒。
小果子沒有多少,關欣摘完了,在周圍找了找,沒有在看到,不過倒是意外的發現了一小片野葡萄,關欣:“這裏有葡萄。”
甄明珠一下子來了精神,說:“摘下來摘下來,我會做葡萄酒。”
其實以前的時候,她爸經常做葡萄酒的,她這個當閨女的在一旁看了,多少也學會一些。她說:“我們可以做葡萄酒喝。”
雖然沒有喝過葡萄酒,但是看字面意思也懂了。
大家趕緊上前幫忙,帶出來的小籃子,總算是派上了用場,甄明珠感慨:“這裏真是不錯啊。”
“那是啊,怪不得我爹就喜歡閑雲野鶴的生活,如若是在這樣的地方生活,我也是樂意的啊。”徐一寧感慨了一句,他好奇的問:“掌櫃的,你說我們走之前,你這個葡萄酒能做好嗎?”
甄明珠:“誰知道你們什麽時候走?我也不确定啊,不過如果你們走了我還沒有做好,我倒是可以買一些送給你們。”
徐一寧瞬間高興起來,說:“我就知道掌櫃的最仗義了,那我們可說定了,我得嘗一嘗這葡萄酒的滋味。”
甄明珠好奇的問:“你們不喝葡萄酒嗎?”
徐一寧搖頭:“我們不喝的。”
兩人交流了一下,甄明珠這才發現,他們喝酒的酒,度數似乎都不是很高。
甄明珠:“我還可以給你們拿一些旁的讓你們試一試。”
“啊,好。”
徐一寧高興起來,一旁的聞欽也高興,他們這些男子,多少還是喜歡小酌兩杯的。
甄明珠:“各種各樣的酒可是多了,等我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
說到這裏,她突然咦了一聲,看向了不遠處,指了過去:“那是什麽啊?”
大家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關欣:“靈芝!”
她驚訝的看着甄明珠,甄明珠激動:“靈芝?”
“對,快,我們給挖出來。”
甄明珠:“媽媽呀,我要發財了。”
她可真沒想到,出來随便轉悠轉悠,竟然有這麽多的收獲,簡直,不可思議啊。
有那麽一瞬間啊,都覺得自己簡直是天選之女了。
此時,甄?天選之女?明珠已經跟大家一起,小心翼翼的開始挖靈芝,關欣不愧是家裏開藥鋪的,倒是很懂:“挖這個一定要小心,你看看我來吧,稍後的如果你們在林子裏在發現了,可以你找我的方法來。”
甄明珠:“好的。”
甄明珠超級幸運激動的,眼看着關欣的動作,小臉兒紅撲撲的高興。
不過雖然激動,但是甄明珠倒是一直留意着自己的客棧,現在客棧裏是沒有人的,甄明珠還真是蠻怕,客棧突然消失不見,那麽她自己都回不去了。
古代的空氣雖然很好,但是甄明珠覺得出來呼吸個新鮮空氣可以,長久住下去,就是為難她胖虎了。
這,絕不可能了。
所以,即便是這邊興奮的不行,那頭兒她也沒有掉以輕心。
正在這時,宿寧的手按在了甄明珠的肩膀,甄明珠側眸回頭看他:“怎麽了?”
宿寧:“你不用擔心,我一直盯着的。”
甄明珠恍然明白他說了什麽,燦爛一笑,說:“行,我知道了。”
她咳嗽一聲,又低下頭,認真盯着關欣的動作。
幾個人出來的時間挺長,回去的時候,都過了午飯時間,不過因為這次出來收獲相當不錯,一個個都哼着小曲兒。
當然了,關欣除外,不過雖然關欣除外,倒是也沒拆臺板着臉,只不過,面無表情罷了。
甄明珠一進自家院子,大聲感慨:“我終于回來啦。”
宿寧失笑,說:“去外面的感覺怎麽樣?”
甄明珠:“很爽。”
仔細想了想,說:“超級爽。”
幾人都笑了出來。
聞欽好奇:“你竟然沒有出去過嗎?”
甄明珠挑眉:“那咋可能啊?我當然出去過的。”
聞欽:“我就說嘛。”
甄明珠:“可是我是第一次出去玩兒啊。”
大家:“!!!”
甄明珠:“我以前出去,最多走十米,第一次遇到一個光頭強想殺我;第二次是把宿寧拖回來。那怎麽能算是出門呢?我覺得完全不算啊。所以這也算是我第一次出去了。”
徐一寧和聞欽都格外的震驚:“你竟然沒有出去過,這也太……”
甄明珠:“難道很奇怪嗎?”
她眉毛跳跳,說:“我的任務,就是守在春山客棧裏啊。再說,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出去了如果遇到老虎遇到猛獸,或者遇到心懷不軌的人,那是會死人的。”
“可是你不是神仙嗎?”
甄明珠翻白眼:“聞欽啊,你覺得哪個神仙還吃五谷雜糧?我就是普通人而已,你想多了。”
“我還真是不太懂。”
“那就不用弄懂啊,很多事情,也許過了幾百年,大家也弄不懂。”
宿寧看了看甄明珠,甄明珠聳肩,這話沒錯啊,他們就是幾百年之後啊,可是他們依舊不懂為什麽會穿越。
“我上樓換個衣服。”
話音剛落,關欣也微微福了一下,轉身回房,沒有言語。
聞欽:“這個關欣怎麽怪怪的。”
甄明珠:“你管那麽多呢。”
“那倒是。”
甄明珠很快的與大家告辭,去了正屋,宿寧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垂凝眸,一擡頭,就看到徐一寧和聞欽意味深長的表情。他冷漠臉:“看什麽看。”
徐一寧壓低聲音說:“你喜歡掌櫃的。”
宿寧:“管你什麽事兒?”
他沒有反駁,徐一寧立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他說:“你啊……”
宿寧挑挑眉。
徐一寧:“你這樣只會默默的來,一輩子都別想成功,掌櫃的根本就不是那種很開竅的女孩子,你得主動點。”
宿寧微笑:“這倒是不勞煩你多管閑事兒了。”
徐一寧:“這怎麽就就是多管閑事兒了?我這不是為你好?再說我們的到底也是同住一個屋檐下這麽久,我可是為了你好。”
“多謝你的好意,不必。”
徐一寧看他這個油鹽不進的樣子,無奈說:“你這樣的一直默默的看着她,就算為她做點事情對她好,也要說一聲是因為她的救命之恩,你這樣,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你喜歡她的。我跟你講,你不要以為默默付出她就能看到你。等她習慣了,就更加看不到你了,等她将來與別人一見鐘情。看你怎麽辦。我跟你講,我也是看着我們相處久了,有些感情我才會與你說這樣的話,要是換了一個人,我才不管你呢。你這個不知道多少的笨蛋。”
這人還越說越來勁兒了。
宿寧眸色深邃,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在心裏。
“哎不是你……”
宿寧:“趕緊回去換衣服。”
說完,自己也轉身走了。
誠然,徐一寧說的有點道理,但是宿寧沒打算聽他的,人和人的性格不一樣,他雖然認識甄明珠不是最久,但是對她還是有點了解的。
如果他今天敢表現的更激進一點,明天就會被甄明珠找人調走。
雖然他沒有試過,但是他覺得,會是這樣。
這個人,就像是一只小蝸牛。
他若有似無的笑了笑,有時候,當你想的是一輩子,就不會考慮一時如何。宿寧回過神,面色如常起來。
當然了,他的注意力,也不是都放在甄明珠身上,關欣那邊,他也一直有留意的。雖然關欣已經交代過自己的來歷,但是宿寧卻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而且吧,就算她說的真話,也不代表她完全信得過。
正是因此,宿寧反倒是對她更是謹慎幾分,并不放松警惕。
只不過,因為他沒有表現出來,大家倒是都沒什麽感覺罷了。當然雖說是沒有感覺,但是作為當事人,關欣自己是有感覺到,她曉得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子再盯着她,十分的戒備。
這種感覺,十分的明顯。
不過說句實在的,她自己一點也不詫異,有什麽可詫異的呢,如果那些人真的完全相信她,她自己都要覺得不可思議了,正是因為完全不相信,所以她倒是覺得這樣才沒有錯。
她此時已經将雨衣換下了,外衣也脫下來晾曬在屋子裏,這些事兒倒是沒有人給她講過,但是倒是也沒有什麽可講的,略一看就懂的。
她換上了昨日的衣服,昨日的衣服被她洗過,正好已經幹透了。
別看外面下大雨,溫度倒是不低的,衣服帶着花香。
這裏真的很好,仿佛是世外桃源。
不過,這裏不适合她。
關欣看着院子裏的雨,很快的就見到聞欽去院子裏擺弄花。因為之前的花被掃空移栽走了。這一批都是新種下來時間不長的。幼苗時期,更要格外的金貴。
所以聞欽十分的上心。
關欣看了一會兒,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心道,果然只有天真不知憂愁的富家子弟才會醉心于此,她曾經也很喜歡擺弄花草。而現在,已經全無興趣。
她垂垂眸,心中期盼臨縣的消息快些傳來。
她真的很想早點知道那些狼心狗肺的混蛋的下場。
關欣捏住了手裏的帕子,眼神兇狠起來……
而此時,管道上,一匹馬正在快馬加鞭,這是張力的屬下,喚作阿四,是張力的心腹,這一次去臨縣探查,張力就是安排了他。自然,關于探查的原因,宿寧也沒有隐瞞張力,這種事兒總歸隐瞞也隐瞞不住,再說,也完全沒有那個必要的。
所以阿四也是知道自己這次去究竟是幹幹什麽,為了什麽。
他一路快馬加鞭的,半日的功夫就到了臨縣,抵達臨縣的時候,還在下着綿綿細雨,不過倒是不覺得難受,他的雨衣雨靴都是統一配備的,在雨天裏還是十分舒适的。
他一路牽着馬排隊進城,發現這進城和出城都嚴格了很多。
當然了,進城的還好些,出城的那邊十分十分的嚴格,這頭兒走五個,那頭兒能走一個就不錯了,上下對照,生怕弄錯了。
特別是遇到女子,那簡直要從上搜到下,更是叫了幾個小厮模樣兒的人過去認人。
阿四自然是順利的進城,他給守門的小兵塞了幾個大錢兒,狀似好奇的問:“你們這邊怎麽了?怎麽嚴格成這樣?我前一段來還不是如此。”
阿四用的是威遠镖局的戶籍資料,那守門的小兵曉得這種人都是走南闖北的,也不可能是他們臨縣的人,也不瞞着,壓低聲音說:“咱們這兒出大事兒了,有一家子的婦人,在賭坊輸了幾十萬兩,還在家裏的水井下了毒,索性發現及時,只死了一個廚娘。不過現在人不見了,正在找呢。”
阿四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這樣大膽?”
“那可不是咧,你說這女人要是狠起來,真是連自己男人都不放過啊。”
“大頭。你哪兒幹什麽呢。”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阿四順利進程,立刻就找了一個看起來最熱鬧的酒館兒,雖然下雨,難得的,這裏竟然人聲鼎沸的,看來是個買賣極好的店。這樣的店,是最适合打探的。
阿四進門,問:“店家,還有位置嗎?”
“大爺,拼桌可以嗎?”
阿四驚訝了一下,說:“拼桌?可以的,你們這裏生意都好成這樣了?”
店小二樂呵呵:“哪兒啊,就這兩天,之前就普普通通。咱們這邊的飯館兒,對門兒就是關家藥鋪啊。誰不想看個熱鬧啊。”
阿四:“……”
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問:“關家藥鋪怎麽了?我是外地來的,哦對,把我的馬伺候一下,喂一喂。”
他掏出幾個大錢兒放在桌上,店小二眼睛一亮,立刻高聲:“好嘞。”
這樣的打賞,一個月也不會碰到幾次,他這更高興了,立刻麻溜兒的說:“要說這關家啊,可是咱們縣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關老爺只有一個獨生女,就招贅回家了。不過這麽些年,關小姐和夫君也沒個孩子。你說這夫妻沒孩子,感情能穩妥嗎?以前有關老爺鎮着,這做女婿的也不敢造次,加上讀書人,可能要臉,反正是沒聽過啥不好的信兒。但是關老爺去世之後,他家女婿就把老娘接過去住了,聽說婆媳不和的厲害呢。這個關小姐真是跋扈慣了啊,竟然不把婆婆當一回事。這不,跟自己男人也離了心。你說哪個男人能受得住被壓了十年,更何況還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阿四沒言語,反倒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那然後呢。”
“要說那許公子人也不錯了,就這,都沒休了關小姐,可是關小姐不知足啊,竟然還染上了賭,我有個親戚在賭坊幹活兒,說是她輸了幾十萬兩。現在把關家所有的家産賣了都不夠的。這人為了逃走,還在家裏水井下毒呢。廚娘就被毒死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您進城的時候看見搜查了吧?就是搜查關小姐呢。”
阿四:“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麽這麽嚴格,那這人還沒找到?”
“沒呢。”
店小二:“嗨,咱們這地方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她早有準備,肯定早跑了啊。我聽說現在賭坊那邊兒都堵在關家老宅了。”
“那她一個女子,再能跑,能跑多遠啊,我倒是覺得官兵搜查的沒有錯,保不齊還是在城裏的。”阿四說道。
“我看不在了。”
這時跟阿四拼桌的這位也開了口:“這關小姐想跑,保不齊還真有人幫她的。他們關家祖祖輩輩都在咱們縣,盤根錯節的,誰知道關小姐跟誰關系好。而且她先頭兒出來做生意,為人也不苛刻,還挺樂于助人的。也保不齊有那被她幫助過的人,偷偷暗中幫助她。”
店小二不解:“那幫她幹什麽?她可是毒婦啊。”
“嗤,這話也看怎麽說,誰知道那許秀才說的是真是假呢?你們想啊,關小姐家裏也算是大戶人家了,好好的日子不過,她為什麽要折騰?為啥以前她爹活着就沒這些事兒,她爹一死,這些事兒就出來了?”
店小二一愣,周圍幾桌的也都若有所思,紛紛點頭。
“保不齊也是關小姐走投無路才魚死網破的。”
“有可能有可能。”
“哎哎,藥鋪來人了。”
阿四:“我說呢。我是外地來的,想找家口味好的,我還以為這裏是口味好才這麽多人,沒想到是因為這裏能看到藥鋪……”
“我們這還算是不錯了,有個遮擋,也有不少人冒雨去關家大宅門口看熱鬧呢。”
“可這裏不就只是一個藥鋪……”
“那你就錯了,昨天晚上,許秀才,就是關小姐的相公,他老娘突然就看不見了。當時就找了大夫過去,說是中毒了。大夫看過之後說是沒法兒治。你說吓不吓人。本來我們店裏人雖然多,但是還沒到這個份兒上,昨天晚上那一出兒一出,你看,我這裏就人滿為患了。”
“不是說水井下毒?”
“那可能還有別的把?不然老太太怎麽可能中毒?”
“我們那條街啊,現在好幾家比較苛刻的婆婆,都不敢讓兒媳婦兒做飯了,生怕讓兒媳婦兒給算計了。”
阿四微笑:“那不至于吧?”
大家齊刷刷的看他。
阿四:“……怎麽?”
店小二一言難盡,開口:“那個關小姐逃走的前一天,還在縣裏發了一通傳單,她寫了幾百張紙,陳述她相公狼心狗肺謀財害命,吞他們關家財産。”
阿四:“那她跑,都沒人發現?”
說實話,阿四也只是一個傳統的男人,雖然見識過很多稀罕事兒,但是骨子裏還是比較傳統的。
這關小姐種種,對他來說真是有些離經叛道了,但是要說覺得關小姐做錯了,那倒是也沒有。
畢竟,他們雖然是侍衛,但是也算是刀尖上生活了,有仇必報,是他們辦事兒的宗旨。
所以即便是覺得一個女子這樣太過兇狠,但是要讓他們說出不對的話,那也不可能。
“關小姐多精明啊,她給了那些小乞丐吃食和碎銀子,那一家子人就以為她是發好心,誰知道她是做交易呢。那些小孩兒也不是當時就發。第二天一大早,那些小乞丐就到處發傳單了。不過傳單上的內容,有人信,有人不信罷了。許秀才發現後還花錢給傳單都買了回去呢。他只說家門不幸,倒是沒說更多。誰知道該信那個。”
“啊。你們看,醫館怎麽又出來一個。”
“王掌櫃,大雨天的,你這是幹啥去啊。”
王掌櫃一臉的苦澀,抱拳:“失陪失陪。”
“哎你等等啊,是不是關家又出事兒了?”
“你且等等啊。”
王掌櫃急的口不擇言:“關家又瞎了兩個。”
說完,匆匆的小跑兒。
“卧槽。”
“我的媽呀。”
“這關小姐太厲害了吧,人都不在了,還能下毒?”
“不會是有人渾水摸魚吧?或者是賭坊?賭坊不是一直都在那邊兒鬧着還錢?”
“你傻啊,這麽多人盯着,事情又鬧得沸沸揚揚,賭坊也不會胡來啊。”
“那就是他們其實壓根沒找到關小姐是怎麽下毒的。她臨走之前,除了水井,肯定也在別的地方下毒了。”
“可是關家找過一次了啊。”
“那就是沒找到呗,關小姐他們家的藥鋪都開了好幾代了,她想下手也不難啊。”
阿四聽着大家分析來分析去,覺得那位關小姐說的,應該沒有錯。他低頭吃了幾口,問:“附近有住的地方嗎?”
“附近有個關家的客棧,啊算了,你別去他家,能不能開下去都不好說,你別過去了。你去他家對門客似雲來客棧吧,雖然條件不如關家的,但是總算是正常營業,關家那頭兒,估計人心惶惶。”
阿四:“好的。”
他在這頭兒一番探查,深更半夜,又潛入了關家。
不得不說,這關小姐真是有兩下子,許秀才,許秀才的老娘還有他的表妹,竟然都瞎了。
他們這莫名其妙都瞎了,甚至找不到一個緣故來,讓人忐忑極了,大家都十分的害怕,完全摸不到頭腦,不曉得到底是什麽造成的。而就在第二天上午,關家的老管家也瞎了……
這下子,真是整個城內都沸騰了。
有人說關家邪門,有人說可能關小姐說的是真的所以才有報應,也有人說……總之,沸沸揚揚的傳言不斷。
而随着這位瞎了,賭坊那邊也不管了,倒是快馬加鞭的按照當初的欠條收了關家的各個鋪子。那位關家的好女婿,他雖然有心抵擋掰扯,但是因為突然瞎了,倒是讓這件事兒變得毫無懸念。
阿四在這頭兒逗留了五日,眼睜睜的看着關家所有的産業一夕之間易主。
也眼睜睜的看着還有好幾個關家的下人也陸續瞎了。
總之啊,說什麽都有。
因為巨額欠款,許秀才他們什麽也沒有得到,如同乞丐一樣被趕了出去。可是,他們還不如乞丐,因為他們看都看不見,只能過不如乞丐的日子……
阿四回來的時候,心中堅定一個信念,那就是,不能随随便便得罪女人。
真的,女人要是狠起來,是會讓人生不如死的。
他這次回來把事情一講,饒是他們這些見多識廣的都覺得心裏發寒,有人小聲嘀咕:“這關小姐也太厲害了。”
“你們說誰厲害?”
馬車停下,馬車裏的人下來,看着院子裏的人。
張力含笑:“白老師。”
他們都是練家子,像是張力已經聽出來是白老師了,所以才沒有介意允許大家繼續說。
他道:“是隔壁臨城的事情。”
白遠:“你們怎麽會去臨城?”
張力:“是甄掌櫃那邊的客人,讓我們過去摸一下底子。這不,兄弟幾個都被吓到了。”
這下子白遠還挺吃驚的,他說:“吓到了?能把你們吓到,也不簡單。”
“那可不,所以我們都在感嘆。”
“這輕易啊,真是不能得罪女人,不然……”
“等一下,你們說的是臨城的誰?”白遠打斷了他們的敘述。
“就是關家,臨城有個關家……”
白遠愣了一下,随即說:“我知道,有一次變天引發了我的病,路過臨城,還是關老爺子親自為我治療的。他……不在了?”
張力一聽這個,正色道:“不在了,說是被女婿害死了,現在關小姐在春山客棧。”
白遠立刻:“我現在就去春山客棧。”
“可是……”
大家看向了外面的天氣,天氣很清朗。
他們過去,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客棧啊。
白遠:“沒關系,我可以等,而且,也許他們突然開門呢。我知道即便是的不下雨,其實對他們也沒有什麽影響的。如若碰巧他們開門了呢。”
張力:“那好吧,我陪您過去,正好把事情跟甄掌櫃說一說。”
二人一同過去,張力問道:“白老師,殿下還好吧?”
白遠意味深長的笑,說:“不錯,現在殿下在陛下的心目中,那是舉足輕重的重要了。”
張力輕輕舒了一口氣,多了幾分的愉悅:“如此就好。”
他們全家,其實都是跟九皇子做同一條船,九皇子的好與壞,也決定了他們家的結果,自古以來,從龍之功都是不同。張力不算是一個十分熱衷名利與榮華富貴的人,但是他關系到自己的家族。
所以,九皇子好,他們張家就會好。
這一點,張力很清楚。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張家也不是完全站在九皇子的身後,也是分散“投資”的,是他影響了家裏的決定,正是因為他影響了家裏的決定,更是不希望張家在這場賭注裏失敗。
“我不希望,自己是失敗的那一方。”
白遠看向了張力,意味深長的我笑了笑,說:“不會的。”
他說:“我一直都很相信九皇子的能力。”
張力點頭。
他又問:“京中最近還有什麽事情嗎?”
白遠:“那倒是沒有的,現在陛下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大家都忙着争,忙着站隊。”
他說道:“你現在不在京城,遠離是非圈,其實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兒,你不在,張家被波及的就不大。外人不曉得,但是殿下知道你做了多少。”
張力點頭,他說:“我知道。”
“張力師父,白老師……”
兩人遠遠的過來,就見有人招手。
再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甄明珠。
甄明珠笑了出來,軟乎乎的叫:“過來坐啊。”
雖然今日沒有下雨,但是春山客棧開着門,幾人都坐在門口――啃西瓜。
張力白遠互相對視一眼,相視而笑,還真被他們賭中了。
“這是……瓜?”
甄明珠:“來,吃西瓜。”
“有點早吧。”
他記得,他們這邊西瓜還要晚一點的,而且也沒有這麽大。
甄明珠:“不早啊,你們喜歡冬天都有,來。”
幾個人一人搬一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這是關欣,這是白老師和張力師父。”甄明珠簡單介紹一下,繼續吃瓜。
白遠看向了關欣,依稀從她的容貌裏看出幾分似曾相識,只不過……“關小姐還記得我嗎?令尊曾經救過我。”
關欣:“你是……”
她想了想,說:“那個從京城來的。”
白遠點頭:“對。你倒是變化很大。”
以前是個十分十分富态的女子,現在倒是消瘦的可以。
關欣:“人總是會變的。”
她語氣淡淡的,并不與白遠多說更多,只是坐在那裏,認真的吃東西。
張力:“我的人去了隔壁縣……”
關欣一下子擡頭,立刻問:“他們怎麽樣了?”
張力将當時的情況說了說,關欣嘴角則是越翹越高,她眉眼間都是滿意:“這可是,太好了。”
徐一寧和聞欽都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一下子就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關欣。
原來就覺得她很可怕,現在更是害怕了。
關欣:“真好,可惜我不能親眼看一看他們過得不如狗的日子。”
張力:“他們現在成了乞丐。”
“其實,我不明白……”他問:“你可以直接對他們下毒,為什麽還要舍掉家業?”
關欣擡頭,問:“你以為,我能保住嗎?你太不了解一個女人要面臨多少了。”
她家人丁單薄,這就是最大的弊端了。
“賭坊雖然不好,但是我們各取所需。”
“你同時還對很多下人下手了。”
關欣擡頭,反問:“那又怎麽樣。”
她冷漠着一張臉,說:“我爹是個大善人,誰都幫,他買下了他們,還有的甚至是家生子,我自問,我們關家沒有虧待過他們,但是我們得到了什麽?背叛!它們在我爹娘還沒死的時候就倒戈,跟着那個混蛋算計我們,既然那麽願意吃裏扒外,既然在害我爹娘的事情上有份兒,我就讓他們生不如死。”
現場一陣安靜,倒是甄明珠說:“沒毛病。”
她起身:“我再去洗點葡萄過來。”
宿寧:“我去吧。”
甄明珠:“你洗我買的啊,別洗我們采的,那個超級酸,不好吃。”
宿寧含笑:“我知道。”
甄明珠:“我覺得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其實也沒啥毛病。我們不說這個了,倒是你,關欣,既然知道結果了,你什麽時候走?”
關欣:“明天。”
她真不是一個拖拉的人:“我表弟在漁村等我。”
甄明珠:“你還有個表弟啊。”
關欣點頭:“是啊,我也就這麽一個親人了。”
她語氣淡定:“我甚至不知道他會不會背叛我,不過,我想賭一把,愛情已經靠不住了,我想試一下,除了我父母,其他的親情是不是也靠不住。”
“我送你。”
白遠開口,他說:“我安排人送你過去,如果你表弟信不過,你可以跟我回京,當然,你表弟信得過,你也可以跟我回京。掌櫃的說的很對,有恩報恩,你父親也曾經幫過我,我不能對你坐視不管。”
關欣:“我不靠任何男人。”
白遠:“不是靠我,我很欣賞你這種果決的性子,你對毒物各方面也甚為了解,我找你,也不光是報恩,也是幫助自己如虎添翼。”
他說:“我們是雙贏,你看呢?”
關欣沉思起來:“我考慮一下。”
甄明珠歪着頭,看着白遠,語氣很沉重:“白老師啊,我發現,你很喜歡在我這裏挖人啊。”
上一個,還是谷之齊呢。
這一個,又是關欣。
白遠微笑:“誰讓甄掌櫃能接觸的人,都很厲害呢。”
甄明珠:“呵呵。”
白遠:“既然有現成的人才,我不下手,才是個蠢貨。”
他誠摯邀請:“關小姐,我很真心。”
他想了想,說:“也許我剛才的話說的不是很好,我不應該說,我要報恩,而是該說,我很欣賞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也明白,我是真的欣賞。”
看樣子,白遠還真是認識關欣的。
不然說不出這個話。
關欣抿抿嘴,“明天給你答複。”
甄明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我這裏怎麽像是職業介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