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閑話家常(更新)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因為肚子裏有蟲子的關系,吃了打蟲藥之後,幾個小孩兒倒是都好了不少。

甄明珠是覺得,這藥效再好也沒有這麽快的,還是幾個小孩兒的心理作用了。不過吃過了午飯,外面又下着大雪,大夫不能來,家裏人也沒啥事兒,李桂花索性安置三個孩子睡覺,他們都洗的幹幹淨淨,倒是也不怕人嫌棄的。

幾人穿着新衣服,并排蓋着被子躺着,只覺得屋裏暖洋洋的,小姑娘是李桂花的小女兒,她家裏還有哥哥姐姐的,她小小聲的說:“媽媽,如果哥哥姐姐也能來就好了。”

李桂花輕輕的拍着閨女,說:“小孩兒家家的別想那麽多,乖一點。”

別說是小姑娘,比她大的二叔,也就是十來歲出頭兒的王家小二也默默的想,如果他妹妹也來就好了,這裏的飯菜很好吃,還有香甜的牛奶可以喝。他們村子也有牛的,但是那是幹活兒的牛,沒有牛奶。

他的肚子也沒有那麽不舒服了……

“嫂子,我們能跟仙女姐姐再要一點藥,回家分給大家嗎?”王二郎小聲說:“家裏其他人沒有我們嚴重,但是偶爾也有肚子疼的。”

他更小聲:“我想大家都好好的。”

李桂花面色柔和,低聲:“嫂子會跟掌櫃的說的,你不用操心這些,睡一會兒吧。掌櫃的說了,這個也不确保一定有用,等雪停了,會有很厲害的大夫給你們檢查的,乖。”

王大郎和二郎差的多,李桂花進門的時候他還是個小不點,她可沒拿他當小叔子,是當自家娃兒看待的。

她說:“你們睡一覺,養養精神,這一路大雪過來,也是遭了罪。”

雖說他們都是農戶人家,但是這樣的大雪天,也鮮少進山的,所以幾個小孩兒其實也遭了罪的。她之所以聽話的趕緊給孩子洗了澡,其實也是為了讓孩子幾個能去去寒。

不然若是着涼,那就更不好了。

幾個小孩兒覺得,自己是睡不着的,這裏這麽好,他們怎麽睡得着啊,這是他們第一次來,雖然躺在床上,但是大眼睛眨巴着到處看,只覺得這裏神奇極了。

不過,小孩子總歸是小孩子,他們覺得自己不困的,但是吃的飽飽的,屋子裏也暖呼呼的,就連被子都香香的,沒一會兒功夫,幾個小的就進入了夢鄉。

李桂花把被子蓋好,輕輕關了門出來,甄明珠在客廳裏看電視,自從一到下雨下雪就斷網,甄明珠已經習慣了電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大家最喜歡的就是看電視,她爸不許她先看電視後寫作業,每次回來都要摸一下電視熱不熱。

想到這些,甄明珠琢磨,她爸也快回來了,雖說在外房車旅行也不是處處順心,但是他看的出來她爸很喜歡,想到這裏,甄明珠也笑了出來。

人啊,最重要就是自己過得開心了。

“咚咚。”甄明珠正想着,聽到敲門的聲音,她回頭一看,是李桂花。

“李大姐?”

李桂花過來坐在了甄明珠的身邊,說:“孩子都睡了,我過來坐會兒。”

甄明珠看她不那麽眉頭緊鎖,含笑說:“他們沒有那麽難受了?”

李桂花點頭,嗯了一聲,她說:“謝謝你。”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感謝甄明珠,自從認識她,他們家的日子變好了,她也一直在幫忙,李桂花低聲:“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甄明珠輕聲笑,說:“不用多說什麽的,既然能遇見就是緣分,我曉得你是不知道怎麽辦才來找我的。”

李桂花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鎮裏,她也沒有讀過什麽書,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遇到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甄明珠都是能理解的,也并不覺得她麻煩了自己。

一點點力所能及,她是可以的。

甄明珠輕聲:“我今日想了一下,就算你家幾個孩子不是因為肚子裏有蟲子不舒服,小孩子也是有這個毛病的,平日裏,喝水還是要燒開的,這樣更好一些。我曉得你們覺得浪費柴火,但是你想啊,身體好,總是比浪費柴火更重要。這看大夫需要多少錢?今日是你能找到我,如若找不到呢?”

李桂花的點頭,趕緊應了:“這個事情我記在心裏了。”

甄明珠又道:“不光是小孩兒,大人也是一樣的。”

李桂花:“我知道了。”

甄明珠還是很樂意跟李桂花相處的,這人啊,最怕的就是冥頑不靈與不知多少,但是恰好,這些問題李桂花都沒有。她知道自己沒什麽見識,反倒是很能聽得進去別人的話。

其實人不怕笨,就怕是自作聰明。

甄明珠:“等你們這次離開,我會給你們帶一些藥丸,你回去給所有的孩子分一下。最好是晚上吃。基本上這種打蟲藥每年春天都要吃一次的。不管身體有沒有感覺,都是吃了更好。”

李桂花激動的不行:“謝謝您,真的太謝謝您,您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

甄明珠:“不用說這些的,能夠遇見就是有緣分。”

她又問道:“你家的暖房如何?”

這要是說起這個,李桂花就高興了,立刻道:“很好的,我們村子幾乎家家戶戶都種了菜,現在冬日裏是能賣出好價錢的。”

甄明珠含笑:“那就好,這也是個好事兒。”

李桂花:“我們村子在賣菜的事情,別的村子也知道了,雖然我們都想瞞着,但是也有一些人家在外面有親朋好友,想來也是瞞不住的。現在是天冷了,徹底不能動工,大家沒有辦法,但是我估摸着明年我們這一片兒肯定有人要蓋暖房種菜的。我們村子不少家都打算在擴大的。”

甄明珠:“這成本,合适嗎?”

李桂花點頭:“當然了,冬天菜價高啊。”

甄明珠笑了:“可是賣的人多了,價格就會降價下來的。”

李桂花一愣,甄明珠給她講了講其中的道理,李桂花若有所思:“這倒是也對。”

甄明珠:“所以你們村子也不必擴大。”

李桂花點頭:“是這個道理,幸好您提醒我。”

甄明珠:“我也不想你們虧了。”

甄明珠是想着讓這些窮苦的老百姓過的好一些,但是她也不是說,只想着大山坳子村,其他的村子什麽樣兒她也是看到過的,她是希望大家都能好一些,不過他們跟別的村子也不熟悉,說什麽也不會有人在意的。所以有事兒跟大山坳子村說,是最合适的。他們動作起來了,自然有人學習,像是這次就是這樣。

但是吧,甄明珠是不建議他們擴大了,家家戶戶都會了,擴大了也賣不出好價錢的,畢竟這個不難學。至于說賣到外地,這又不可能了。

要知道,現在的交通可沒有那麽發達,往外地運,根本不現實。

而且,暖房大棚的的事情,張力他們也是懂的,京城那邊肯定也會很快的開展起來,所以如果家裏有地方,豐富一下自家的餐桌是可以的,但是如若說長長久久的生意,那不行。

甄明珠說:“對了,你那個舅舅家怎麽樣了?”

那邊雖然是小漁村,但是這一年來,一直都供應着這邊,一直沒有斷過,甄明珠倒是沒有詳細的追問過,倒不是她不管事兒,而是他看得出李家人還是有點能力的,因此也不過多摻和,他們幫着兩頭撺掇,也能鍛煉自己。

提到舅舅家,李桂花笑了出來,她眉眼都是笑:“很好的。”

以前大家都過的不好,都窮,也沒法兒走動,畢竟這走動一下半個月二十天的,不幹活兒了?一個來回都要小一個月了。但是現在來回走貨,倒是漸漸熟悉起來。

她說:“他們村子,現在家家戶戶都比以前過得好,我舅舅說,他們也幫襯着收了周圍兩個村子的貨,那一片兒,隐隐約約以他們村子為首,聯合了起來,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

這個好過,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把東西賣給了甄明珠,賺的是以前的十幾倍或者幾十倍,也是因為經過賣東西的事情,大家心齊了。一個村子或許是不大,但是三個村子綁在在一起,人數也是頂頂不少了。

他們都是綁在一起幹活兒一起賣東西,一般人可不敢欺負了,人多力量大,這就體現了。而且吧,這邊能賣上價錢了,在周遭賣東西也能綁定,有些大戶在想便宜收好東西,那不可能了。

而因為他們三個村子大小海鮮在這邊都能賣上價錢,不怎麽在當地賣,東西少了價錢就高了,其他一些沿海的小村子,賣東西價錢也好了一些。而他舅家這幾個村子有些不方便運的海産,在當地處理都比以前價格高。

“我大舅和二舅都蓋了新房子買了地。”她眉眼都是笑意,她說:“他們家賺的比我們家多的。”

甄明珠挑眉,李桂花趕緊說:“不過我們不嫉妒的,我們替他們高興還來不及,那海邊的日子,真是苦。以前我們都說我們山裏人過得苦,可是漁民過的更苦,我們最起碼只要進山裏也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他們打魚的遇見大浪,人就沒了,一個家裏失去了頂梁柱就完了。就算是人好好的,那海裏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這大冬天他們還要鑿冰窟窿呢。”

甄明珠聽了這些,說:“這樣寒涼,一定要注意保暖的,不然年紀大了風濕就要找上了,其實冬日裏最好還是不繼續。我這邊不是一定要的……”

李桂花也知道啊,她說:“其實大家都知道啊,我爹之前也跟我舅舅說過,但是別說他們,就連村子裏其他人家都不肯的。大家都窮怕了,生怕以後沒有了這個好機會,現在有,自然是要好好的多賺一些。”

甄明珠嘆了一聲。說:“都是為了生活。”

“是的啊。”

二人說起家長裏短的,宿寧進門,看到他們閑聊,沒有猶豫的去廚房泡了水果茶,随即端了過來。

甄明珠笑着說:“謝謝哦。”

宿寧:“你跟我說謝做什麽?”

他淡定:“應該的。”

還別說,有外人在的時候,果然他們都自在了不少,宿寧也跟着坐下,李桂花有點拘謹。

甄明珠含笑:“李大姐,宿寧人很好的,您不用緊張。”

宿寧看向了甄明珠,甄明珠對他挑挑眉,宿寧立刻就笑了,他也說不好自己是個什麽心思,但是就是想笑,他說:“我去給你們切水果。”

甄明珠:“我要吃榴蓮。”

宿寧:“好。”

這位是十級榴蓮狂熱愛好者。

李桂花看看甄明珠,又看看這位,不敢揣度他們的關系。

她努力想還有啥八卦可以說,這麽想着,都是又想到了那個威遠镖局驿館,她笑着說:“你曉得那個驿館吧?”

甄明珠:“知道,怎麽?”

李桂花:“看我,咱們忘了驿館跟您很相熟。”

她有點不好意思。

甄明珠:“驿館怎麽了?”

李桂花:“驿館有個的小丫頭,叫林秀慧那個,我娘看上她了。”

甄明珠:“哎?”

她睜大眼。

李桂花說:“我娘不是在驿館那邊兒做幫傭?她覺得林丫頭跟我們家的二羊看起來很般配,打算等兩年,小姑娘大一點,稍微探探口風咧。”

甄明珠:“!!!”

她震驚的看着李桂花。

李桂花生生被甄明珠看的發毛,小聲說:“怎、怎麽了?是他們不般配嗎?”

甄明珠立刻搖頭,說:“沒有,挺般配的,我就是驚訝。”

聽到這句“挺般配”,李桂花立刻笑了出來,心裏也放心不少,她說:“那就好那就好。”

仙女兒都說般配,就是真的很合适的天作之合了。她真是恨不能立刻回家告訴她娘呢。可得早點跟小姑娘通個氣,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至于說為啥不告訴那家的主家……他們早就知道啦,林秀慧不是賣身的,她是自己有個戶籍的,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但是這總是好事兒。

李桂花喜出望外,甄明珠也震驚啊。

她清楚的記得,她的還有林妍的家譜,祖上就叫林秀慧和李二羊啊。

甄明珠覺得,好玄幻啊,她的小夥伴的老祖宗,竟然是她認識的人,你說神不神奇。

哦不,要是再仔細想想,這個關系都有點驚悚了。

不過,甄明珠倒是适應良好,果然見識多了,人就淡定了。至于說從中促成還是從中阻攔,這些甄明珠都沒想,她是不管這個的,只讓他們順其自然。

林秀慧和李二羊,這兩個她都認識的。

林秀慧能幹勤勞性格又堅毅果斷,甄明珠覺得,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有股子韌勁兒和努力勁兒,是會過得好的。至于李二羊,甄明珠雖然沒有像跟林秀慧這樣相處過,但是也是見過好幾次的。

他年紀小,但是人倒是靈透,而且吧,是個蠻機靈蠻懂事兒的孩子,甄明珠也說不出他的壞話。

她想,仔細想一想,其實他們還挺合适的。

林秀慧少時家裏不好,家裏人四五六不知,沒有什麽溫暖;而二羊呢,他這人熱情開朗,之前跟自己說話看着就聽自來熟,而他家人又挺靠得住,如果林秀慧真的跟李二羊在一起,說不定還能感受一些家庭的溫馨,也蠻互補的。

甄明珠:“你娘還挺有眼光。”

李桂花更激動了,說:“那是啊,我娘可厲害了,別看我娘是個女子,但是一點也不比男子差。”

甄明珠笑了出來,李桂花:“真的,人家都說,找個婆娘好,那是要旺三代的,我娘就好。你看我一個外嫁女,搬回娘家的村子,其實外面有些人也說我是吸血蟲。這些話,我多少還是聽過一點的,但是我們村子沒人說,因為我娘跟人唠嗑,就會潛移默化的讓人曉得,我回來不是占便宜。還有我哥嫂,我哥嫂也都從不說什麽,其實我覺得開始的時候嫂子心裏也是有些不願意的,但是我哥哥是懂事兒的,會拘着嫂子。而嫂子也不是難相處的,能夠想得通。這是誰的好?就是我娘啊,我娘給我哥哥都教育的很好。也會看人選兒媳選的好。”

甄明珠沒面對過這些個家長裏短,聽了跟着笑。

李桂花:“你看我家是這樣,別人家是相反的。你知道石家村吧?”

甄明珠點頭:“我知道的,小石頭的老家。”

她不介意提起小石頭的。

李桂花也曉得這個,說起來:“之前不是都傳小石頭有了前程被一個當官的領走了?還說當官的會報複?他們家吓壞了,還有他們家那個親家也是,還報官保全自己樂呢。”

甄明珠:“這個我聽說了,後續是什麽樣的?”

她也是蠻好奇的啊。

李桂花:“他們家最終花錢保出去了,畢竟也沒啥證據嘛。”

她繼續說:“不過這家子已經散了,當時花光了家底兒,不過他們家也別得意,那個家底兒就是石秀才掙得,不然憑他家那些懶東西還能攢下什麽?自家孩子都養不活的。石老二石老三是回了家,他們家分家了,現在老兩口是沒人管的,哪一房也不養,據說他們住在村裏的一個窩棚裏,這樣的天氣啊,能不能扛過這個冬天都不好說,石家村的村長也管了幾次,但是說實話,這對老東西真是不值得可憐。村長領着他們石家村族裏的人去為他們讨一點公道,結果這老兩口還罵別人多管閑事兒。”

甄明珠瞪大眼:“卧槽?”

李桂花:“……”

甄明珠捂嘴:“別理我講髒話,我真是太震驚。”

李桂花了然的點頭,說:“其實我當時也是這樣的,村長訓斥那兩家子贍養老人,老兩口反倒是罵人,他們堅稱不拖累兒子,但是吧,又挨家挨戶的化緣,反正就是讓村裏人家,一家給他們一點吃的。這誰能聽他們的啊。今年的雖說不跟去年前年似的,但是也沒說好到哪兒去啊。最近各村日子強了,完全是因為這位宿公子做貨郎的關系,大家好不容易好一點了,誰會管他們啊。再說,有錢也不管啊,他們又不是沒有兒子。以前不是就說養兒防老?現在咋還不拖累兒子要別人管?誰家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甄明珠真是嘆為觀止:“這麽不要臉的嗎?”

“就是這麽不要臉。”

李桂花也沒想到世上有這樣的人:“石老二和石老三因為挨過打坐過牢,身體都不行了,虛的不行,走路都喘,人也沒了精氣神兒,大氣兒都不出的樣子,家裏都要靠女人養。最早的時候吧,這兩家的媳婦兒過的多嚣張啊,凡事兒都扔給大嫂,不過那好日子也沒太久,就給人逼死了。到不能說是他們幹的,他們他們也是幫兇之一。現在啥事兒不得自己?不過他們也挺解氣的。最早的時候雖說能夠把事情扔給大嫂的,但是那段時間也不長,他們也受了不少婆婆的氣。石老太很刻薄。現在好了,男人虛的都打不過女人,這兩家都是兩個媳婦兒當家,至于石老頭和老太太,想看兒子看孫子都不行的。石家村都說她們不孝順,可是誰不想想,那老頭老太太如果好,哪至于到今天?活該就是了,也有不少人說石老太不會教孩子,才有今時今日的下場。”

甄明珠:“石老頭和石老太一樣可惡。不過,也算是惡有惡報。”

李桂花:“那是啊。”

她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小石頭……”

她沒忍住:“他還活着吧?”

甄明珠笑了,說:“他活着,過的很好的。”

李桂花不認識小石頭,但是石家人這樣,她也為小石頭這個小孩兒高興。

她說:“這樣就好,我就樂意看這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故事。”

甄明珠:“你也是個好人。”

李桂花紅了臉,小聲兒:“哪兒有啊。”

甄明珠:“有的,你覺得我這裏是正常的地方嗎?”

李桂花立刻搖頭,她确定不是啊。

如果這裏正常,就沒有正常的地方了。

甄明珠含笑:“這裏不是任何人都能來的,也許有的人是被人帶過來的。但是能夠自己上門的,都一定是一個好人。我知道你很好很善良的。”

李桂花楞了一下,随即輕聲笑了起來。

甄明珠:“所以說啊,你有事情,我并不多問就會幫助你,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這也是好人有好報。”

李桂花感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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